书海居 > 其他小说 > 大儒侠王守仁 > 甘泉大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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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仁得知湛若水也在讲学授武的消息后,自然十分高兴,他心想,甘泉大侠应该就是自己寻找多年都未找到的志同道合、水平相当的朋友。最让王守仁惊讶的是,他自己会太极五行拳,也见过许多人打这套拳,但是从没有见过如湛若水打得那么“自然”,就好像这套拳是湛若水与身躯内的。太极五行拳除了基本的“太极翻云手”外,还有“流金甲”、“巨木功”、“流水蹴”、“烈火掌”、“厚土拳”等五种武功。不过这五种武功特点都不同,如流水蹴连绵不断、轻盈潇洒,烈火掌攻击凌厉、富于变化,厚土拳威力刚猛、气势逼人,极少人能把这五种武功都运用得好。

    我要逼你出全力,王守仁心想,他看到湛若水似乎出现了一个破绽,于是对湛若水接连使出儒佛道三家的武功。湛若水不慌不忙,使出太极五行拳专门用来护身的流金甲手法,化解了王守仁的进攻,又用巨木功震开了王守仁。王守仁不服输,不用“春风和睦”的天理神功,改用了朱熹的“月印万川拳”,一瞬间就向湛若水打出五、六十拳。被王守仁让人透不过气的拳风包围,湛若水微微一笑,使出之前王守仁用过的天理神功,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王守仁的拳风立刻化为清风吹过。湛若水随着清风出招了两招,看似极慢而无威胁,却迫退了王守仁。王守仁向后翻身后稳住身体,然后向湛若水拱手说:“甘泉兄,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阳明兄承让了。”湛若水说,“来,我们到亭中坐下再聊。”

    两人在亭中坐下后,王守仁说:“甘泉兄不愧是白沙大侠的传人,使出的太极五行拳可谓‘中正圆融,五行无缺’,我想即使濂溪大侠使这套拳也莫过于此。甘泉兄的天理神功已经达到了一个前人未及的新境界了,真让人佩服。”

    湛若水说:“过奖了,阳明兄年纪轻轻,对天理神功及月印万川拳已经有深刻理解,而且在刚才的比武中,更把超过五种武学混杂的天理神功中,真可谓练武奇才。”

    “见笑了,实不相瞒,我年幼时,曾有幸见过白沙大侠的风采,只是一直未能请教,现在认识甘泉兄,所以很想请教一下白沙大侠的武学的奥秘。”

    “吾师之武学说起来无非两字,自得。”

    “自得?愿闻其详。”

    “是我们去学武,不是武学我们。学武,不应该迷失自己的心,才不会走火入魔,反被武功控制自己。天下武功无数,我们学武不可追求于多,追求于招式,要用心去感悟,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武功,而且要把这些武功练到如自己与身躯内一般。在对敌时,也能瞬间在心中从无限多的招式中使出最有效的招式。此为自得。”

    “即是说,学武功,其实是求之于内的,唤起自身本能?”

    “正是。对于从学者,吾师必先教他们静坐,称为‘于静中养出端倪’,即通过静坐驱除杂念,真视本心,才能找到自己的方向,真一定的境界,真气也会畅通、加强。”

    “高!吾自幼多病,所以多学道家养生之法,又习儒、佛、兵等各种武术,白沙大侠的武功秘诀还是相逢恨晚啊。甘泉兄的呢?”

    “武学不能止于静,故吾把先师的自得和静坐结合起来,凭着自己的体会创出了‘随处体认天理’的武功。吾所云随处,即随时、随家、随国、随天下、随动随静、随未发已发,追求、体认的无非一个天理而已。这个道理用于武学上,即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对手、任何情况,武功都能随心而发、随遇变招,达到‘神之一手’的最佳效果。”

    “神之一手?”

    “即没有多余的动作,使出最简单、直接而有效的一击。”

    “果然是极高的武功。”

    “不是这样的。”湛若水摇摇头说,“武功的真谛不是这样的。最高的武功是救人而非杀人,是止戈。武学,求仁而已。武功的最高境界即人的最高境界,惟是‘天地古今同此一心’而已。”

    “这才是甘泉兄的‘随处体认天理’的真意,甘泉兄此言深得我心。我曾于阳明洞中修仙,在静思中才发现,独自求逍遥,那是小、私,圣人之所以是圣人,并不是一个人离世逍遥,而在于造福社稷万民,离世而成圣是没有的,释、老之说并非圣人之道。求仁,才是吾儒武学,才是圣人武学,故明道大侠提出天理二字。甘泉兄,不如我们齐心共倡圣人之学,如何?”

    “哈哈,正有此意!”

    其后,湛若水又告诉王守仁有关于陈献章得到“传国玉玺”的传闻,说京城中有人传闻陈献章把江门心派的掌门传给湛若水,传国玉玺也一定在湛若水身上,加上近来他湛若水的学生众多,某些人还传湛若水有造反的可能。关于传国玉玺的传闻,王守仁也略知一二,不过他也觉得很荒唐,更深信湛若水的为人,便说:“其实,某些人只是嫉妒白沙大侠和甘泉兄之才罢。”

    王守仁和湛若水饮酒聊天,辩论学问,天南地北,又不时比划两下,竟然谈到第二天天亮。这次见面之后,王守仁对别人说:“吾求友于天下三十年,未见此人。”后来,王守仁得知湛若水对别人也说了类似的话,“若水泛观四方,未见此人。”

    如王守仁一样天赋极高的人,湛若水此前是遇过的,那个人比湛若水年少一岁,不过却在湛若水还在陈献章那里学习的时候,已经文武科举皆连中三元,那个人姓伦名文叙,字伯畴,南海县黎涌(现佛山市澜石镇黎涌村)人,也是陈献章的学生。王守仁自然也知道伦文叙,当他得知伦文叙连中三元时,第一个想法就是“不愧为白沙大侠的学生”。不过,伦文叙不像湛、王两人一样热心共倡儒家圣学。

    一心仕途、手无博鸡之力的儒生,迷头练武、崇拜武力的武夫,言行不一的伪君子,志大才疏、满嘴空谈的人,不理世事的佛老中人等等,湛若水、王守仁都遇到不少。湛、王二人都希望找到立志于圣学、文武双全、知行合一的朋友,所以一个说“吾求友于天下”,一个说“泛观四方”。尽管两人的际遇不同,不过同一句“未见此人”道尽了湛若水与王守仁希望找到能共倡儒家圣学的心愿和经历。湛若水年长于王守仁,因而王守仁之后在来往及书信中都称湛若水为“老兄”。

    湛若水听了王守仁讲自己的学习之路后,把好友的学习之路归纳为:“初溺于任侠之习;再溺于骑射之习;三溺于辞章之习;四溺于神仙之习;五溺于佛氏之习。”王守仁对湛若水的归纳表示认同,他们都知道,“溺”不是说骑射、辞章、佛学、道家养生等不能学,相反博取所长是好的,只是所有学都应该要有根本。

    湛、王两人各立门户,公开交流,一时间名震京师,徒弟相互出入,甚至有小门派的掌门带着整个门派去拜湛、王二人为师。手机用户看大儒侠王守仁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13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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