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山为人择期
马鞍山的盘山公路修得很好，柏油路面，但毕竟是依山而建，有些陡峭，石小姐驾驶得很小心，黄选坐在后面打开了她的手机。
“小四爷，好久不见！”
“周伯？你一把年纪了还起这么早？”
手机里，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满脸笑容的打了个招呼，非常和蔼，他并没有理会黄选，而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有些小事，不太急，可我得说，你得做，正好石小姐要来，我就拜托她来告诉你！”
“什么事？”
黄选很认真的问手机上的周伯，石小姐却在前面笑了起来。
“这是录像，我看你怎么和他聊！”
“切！多录点怕费电啊？”
黄选无语的把手机递给了她。
“你就专门给我带一段录像？”
石小姐稍微回了一下头，又立马转了回去。
“回城途中，我也会保护你！”
“你？保护我？”
想起昨晚的事，黄选差点笑了出来。
“昨天那是意外，我都没准备好！”
石小姐的脸很红，但依然很自信。
“还要准备？你会武功？”
“不会！”
“那你凭什么保护我？凭凶吗？”
黄选的话有歧义，石小姐没理他，而是傲娇的撩了一下头发。
“凭我反应快，身体软！”
这句话，让单身二十几年的黄选，像是受到了雷击般的头昏耳鸣。
“我自小住在清贫的道观，平时修身养性，过节也是粗茶淡饭，想不到如今被你一句话毁了道心！反应快？身体软？这是何等虎狼之词？哼！出家人面前不打诳语，你说了就要做给我看！”
“我知道你不信，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搏斗厮杀，那可不是比武打架，没人给你耍那些好看的套路，这时候，敏捷的反应，还有能做出应对的身体变得尤为重要，该挡还是该避，甚至是反击……你不信？”
石小姐滔滔不绝，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黄选脸上的嘲笑，她生气的眯起了眼。
“现在，你可以用任何手段尝试攻击我！”
黄选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悬崖，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十分坚决。
“不！”
就在石小姐跃跃欲试和黄选不为所动的气氛中，车到了。
马鞍山下靠山村，还没中午，却已忙碌。
今天是唐媚素和钱成富的订婚仪式！
农村里的订婚一般不隆重，也不需要摆席，但唐媚素的未婚夫钱成富，是个很有钱的城里人！
黄选带着石小姐走向了正在迎客的男主人唐万林。
“小天师来了，欢迎欢迎，小女婚期的事，就拜托了！唉……我家女儿缘浅，不能和小天师……”
黄选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修道之人，了却红尘，那些事就不必在提了！”
“那是自然，不提，不提！小天师快里面请，这位是？”
唐万林注意到了跟在黄选身后的石小姐。
“这是舍妹，石……”
“石洁！”
石洁看黄选投来的目光，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么久都不知道，原来小天师还有个妹妹啊，果然气质出尘！”
“临时有的，哈哈……她第一次来，不熟便带着，叨扰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的荣幸，快请！”
在唐万林的指引下，黄选带着石洁进到了他家的堂屋。
农村的客厅叫堂屋，但堂屋不仅仅是客厅，它还供奉着祖先和满天神灵。
神龛前的方桌主位，一般都是坐长辈，但今天黄选却当仁不让。
“择日之事，虽出我之口，却也须得满天神灵应允，所以焚香沐浴是很有必要的，今晨我已沐浴，你们把香点上就行！”
黄选做事的时候，石洁怕有忌讳，便躲在了堂屋角落，但当黄选蓬头垢面的说完这些话以后，她差点笑了出来，因为分明看到他早上脸都没洗，更不要说沐浴了。
“那个……小天师，毕竟只是订婚，我不知道要准备香，要不现在去买？”
方桌外，唐万林恭敬的询问黄选，黄选听到后摇了摇头。
“那倒不必，蚊香也行！”
“蚊香？”
唐万林认真看向了黄选的脸，想看他是不是在看玩笑。
“蚊香倒是有，那个……不过……换了味道，神仙会不会闻不惯？”
“满天神灵是何等存在？万事随心而生，万物凭空而起，早就奔了小康，不食人间烟火你以为是随便说说的？点香是看你的虔诚，至于什么香，神仙不会与你计较的，放心！正好秋天的蚊子也挺毒的。”
于是，在黄选的鼓励下，唐万林很虔诚的点上了一盘蚊香。
虽然只是蚊香的寥寥青烟，却让方桌主位的黄选有了一分仙气，他拂了拂道袍站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石洁隐约听到了喜羊羊三个字。
更让石洁惊掉下巴的是，黄选拿出了手机，翻开上面的日历，很认真的滑动着上面的日期。
“这个月十六，宜嫁娶，诸事皆宜，就这天吧！”
看到黄选用手机选出的日子，男主人皱了一下眉头。
“小天师，有没有稍微近点的？”
“这么急吗？不好办啊！”
黄选皱了皱眉头，然后搓了搓手指，这是一个搓钱的动作，但他并不是要钱，而是是因为他要换app了。
“太好了，这个软件上面最近全天候都是好日子，就这样吧，礼成！”
于是，在这祥和而又严肃的气氛中，黄选为唐媚素和钱成富选择了婚期，那就是随便哪天都行！
“真佩服你，招摇撞骗得如此明目张胆，关键别人还信！”
择完婚期，石洁一脸震惊的小声和黄选说道，黄选回头对她笑了笑。
“破四旧这么多年了，即使是农村，思想也有了改变，不信的人，只是需要一场仪式，信的人，却是信我的身份，毕竟从小在道观长大，口中的话，多多少少也沾了些福禄寿喜，至于过程，谁在意呢？就像徐老道去给人做法事，谁会在意那是和尚的事呢！”
就在黄选和石洁说话的时候，一辆奔驰迈巴赫在唐万林的家门口停了下来。
唐媚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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