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玲珑在在床上躺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才感觉到好了点,身体稍适,她就急忙起身要去庄稼地,收割粮食,但是都被庚申阻止了。
“廖姑娘,你还小,日子还长,不要亏了身子,免得将来吃苦。”庚申总是好言相劝。
廖玲珑却不好意思将自家的事情白白交给外人来做:“庚申大哥你哪里做庄稼活的,公孙大人有一大堆正事等着你去做呢。”
“这些事情,我小时候也是做惯了的,并不觉得累。”
“公子知道我来,演轮姑娘也让我帮帮你,你不用忧心,我也有妹妹的,只是后来病死了,她要是长大,也跟你一般年纪。我帮你,就好像帮她一样。”
这些都是庚申说的话,廖玲珑从没发现,原来庚申的口才也是极好的,从前只看他身手过人,百步穿杨,向来是寡言少语,竟想不到他有一天也会说这么多的话,她推辞不过,再加上身子确实难受,也只能生生受了他的大恩。
只是每日的两餐饭总是廖玲珑做好了送过来,这些活计都很轻巧,倒也不存在伤了身体这一说。
庚申一呆就是半个月,总算是帮廖家收完了庄稼,最后一分地的庄稼收好以后,一场暴雨就来了。
廖家的粮食总算是保住了,抢在老天爷降雨之前收好。
廖玲珑准备做顿好的饭菜来招待庚申,青山县也是讲究男女避嫌的,这么多天,二人并不在一处吃饭。
看着廖玲珑收拾菜色,庚申径自取了蔬菜去井边洗了干净,给她送过来。
“你衣服都湿了!”廖玲珑发现庚申冒雨去洗了菜。
“无碍,这点雨不算什么!”庚申咧嘴一笑。
“小弟的屋子里有他的衣服,庚申大哥要不要去换一件?”
庚申摇摇头:“不用,我帮你生火,衣服一会儿就干了。”
于是庚申生着火,廖玲珑炒着菜,二人合作,将饭菜做好,廖玲珑留了菜在灶房,将大分量的饭菜搬到堂屋,摆了桌椅,准备让庚申吃饭喝酒。
“庚申大哥,你帮了我家这么久,也没什么好菜来招待你。”廖玲珑很是拘谨。
庚申看着桌上的饭菜,也有些尴尬,为了化解尴尬,他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大哥,我也将你当做妹子一般,这点忙不算什么。”
若是兄妹,那天的事也就少了许多尴尬。
廖玲珑很感动:“蒙大哥不弃,不如你我二人做个干亲?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廖玲珑的大哥。”
“好!”庚申豪气答道:“姑娘不嫌弃我是奴籍,倒让我平白多了个妹子。”
二人即刻摆盘,不再分两桌,一同在堂屋内吃饭,以茶代酒,认了干亲,这顿饭后,庚申就要回城了,他出来这么久,公孙潛那边已经堆积了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妹子放心,小弟有演轮姑娘照看,一定能治好病的。”庚申说道:“反正庄稼已经收好,不如你跟我一起进城去看看他。”
“不用了,我知道他好好的,就行了。”廖玲珑打定主意,少去衙门了,她怕公孙潛看到她就烦。
庚申也猜到她是顾忌公孙潛,要不然廖小弟刚病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去衙门找演轮,反而要在医馆里治疗,险些耽误病情。
“公子并不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庚申说道:“后衙的人你也都认识,大家都很喜欢你。”
“我知道”廖玲珑苦笑道:“公孙大人是顶好的人,我不去,也是想断了自己的念想,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呢。”
看她面上痛苦,庚申迟疑说道:“妹子不必将这些门第之见放在心上,大人并不是这样的人。”其实辛巳的出身更加不好,但他犹豫了,还是没有吐露公孙潛曾经的事。
“我从小看着我爹打我娘,这寨子里,谁家的男人不打老婆。但我不想这样过,我就是想找个对老婆好的,不打人的,”廖玲珑苦苦地说着:“公孙大人救我的那晚,我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这么好的男人,我当时就想,要是能嫁给这样的人,该多好。”
“他真的很好,明明是当官的,但是从来不骂人,对待老百姓也是好言好语,他来我们寨子,就跟那些瓜农果农一起蹲在地上,毫不顾忌,话本子里才有这么好的人呢。”
廖玲珑絮絮叨叨:“我以为我能配得上他的,可是,就这次,家里一点银子都没有,借不来牛,雇不到人,连给小弟看病的银子都没了。我就明白,我哪里配的上人家呢。”
庚申看她眼角含泪,出言相劝:“妹子想差了,公子并不在意这些。”
“他是不在意,但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廖玲珑擦了擦眼角的泪,笑道:“我一时说多了,大哥不要见笑。反正,我也想通了,云在天上,泥巴在地下,各过各的。”
庚申话到嘴边,本想将公孙潛与辛巳的旧事告诉廖玲珑,但是看她已经准备翻篇,有了看淡的心思,自己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他本是看她一介女儿家,孤苦无依,想帮一帮手,叫她不至于吃苦,哪里知道碰上这姑娘十八年来第一次来葵水,弄得二人好不尴尬,庚申只能以长兄居之,好化解了这个尴尬,哪里知道廖玲珑居然也愿意认他做个干哥哥,二人于是顺理成章,成了干亲,将之前的尴尬化解,再不提起。
演轮为了治疗廖小弟的病,伤神费脑,她翻着医书,书里的内容自己都有印象,有些还能背出来,但是真的到了用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能融会贯通、灵活巧用。
光是周大夫给她的那本青囊秘法,里面的字她虽然认得,却不懂其中的意思,怎样也找不出彻底根治廖小弟的办法。
无法,演轮只能亲上少阴山,再次寻找周大夫。
“从上一次你以毒攻毒治疗时疫的时候,我就发现,于医术上,你只懂皮毛,治病专会用些最下乘的法子,汤头歌、针灸术虽然记得清清楚楚,却并不会用。”周大夫捻须叹道:“山阴周氏遭逢大难,也难怪后继之人学无精进。”
“演轮学艺不精,愧对祖宗。”
“也罢,这也不怪你。”周大夫说道:“以后两个月,你上来一次,我会为你解答你不懂的问题。”
“谢谢叔父。”演轮感激。
在周大夫的帮助下,演轮按照他的吩咐,细心备药,精心留意,将廖小弟的病彻底的稳定了下来,为了防止复发,廖小弟继续住在知县后衙,直到立冬那天,演轮才宣告他的病彻底治好,放他回家。手机用户看梦啼婆罗岸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685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