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跳得极快,简直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浑身冷汗淋漓,后背整个都湿透了。⊿书荒閣中文网www.shu huang ge.com∶↑
内门已经关闭,但那惊鸿一瞥般的可怕场景仍然浮现在我眼前。
李二兵已经持枪在手,脑门上的青筋高高立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目光中的怒火似乎随时可能将内门烧出两个窟窿来。
陈小铃花容失色,惊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退出我们的保护范围,我赶紧一把拉住她,不让她再退了。
两个年轻警员也看到了那一幕,握住防暴盾牌的手颤抖起来,牙齿也有些打战。
既然大家都不说话,就只有我来把话问出来了。
“半……半夜三更的,解剖台上……怎……怎么会有……尸体?”
难道碰到了一个对待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医生?大半夜值夜班时手痒?
那也不对啊,要说手痒,解剖一具尸体还不够?为什么三张解剖台上全摆着一具尸体?
李二兵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你刚才看清楚没有?第二张解剖台上躺着的那个人,个子不高又有点胖,我怎么看着像是……那个胖护士王爱花?”
王爱花?
我一愣,她不是被怪物卷进通风口不知所踪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并躺到解剖台上?
其实我心里明白答案,但却拒绝去承认。
“那另外两个人又是谁?”我问。
“看……看他们的衣服,好像是在这里值夜班的医生……”陈小铃颤声说道。
原来他们没来得及疏散出去么?
“别想那么多,咱们冲进去救人!”李二兵果断地说道。
“救……救人?”我的思维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他们还活着?”
“废话!谁告诉你他们已经死了?要是再磨蹭,我看他们就真要死了!”
李二兵看到两个年轻警员魂不守舍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低声喝道:“都给老子提起精神来!动真格的时候到了!”
我对李二兵的判断有所保留,解剖台上的那三个人一动不动,怎么看也不像是还活着的样子。
他把我拉到门边,让我往里看,是否能看到怪物。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轻轻把门拉开一道小缝,悄悄往里面看。
刚才那惊鸿一瞥看得太过匆忙,目光全集中在躺在解剖台上的那三个人身上,根本没去注意解剖室里的其他细节,此时,随着门缝的开启,我的视线从左向右,慢慢横扫整个解剖室。
解剖室不算很大,目测大约一百平米左右,墙壁上挂着一些医学方面的图表,例如人体解剖图之类的东西,靠墙的位置是几个玻璃展示柜,展示柜里摆放着人的头骨和一些盛放着淡黄色液体的瓶瓶罐罐,大部分瓶子里都泡着一些我不想去细看的东西。
正中央的位置,是并排放置的三张不锈钢解剖台,每张台子上都躺着一个人,脚冲我们这边,头朝另一边,所以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能从体形上看出左右两侧的是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中间的是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而且确实如李二兵所言,那女人的体形极像王爱花,但是我无法百分百确定是她。
我只是个普通人,观察力不像李二兵这种干警那么仔细,胆子也没那么大。
三张解剖台之间的通道上方,有两个五十厘米见方的排风口,排风口的塑料栅栏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两个野兽般的噬人巨口。
再向右边看,右边靠墙的位置是一排铁柜,不是更衣柜,应该是盛放解剖工具用的。
最右边还有一间小一些的屋子,用透明的落地玻璃隔起来,里面是一些更衣柜洗手池之类的设施,应该是解剖前的准备室。
我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怪物的影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对李二兵说:“没……”
“有”字还没说出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一股冰冷潮湿的气息从门缝里涌出,顺着我的后衣领直灌入我的后背,就像是数九寒冬的天气往衣服里倒了一盆冷水,当时我的脸就青了。
我的心脏顿时收紧了成了一团,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那一瞬间我的思考能力简直堪比光速,我同时想到了两件事,第一条是我太不小心了,这么危险的地方,我应该先把门关上再回头,第二条是我想抽自己一嘴巴,怎么没往头顶上看看?那怪物可是会飞檐走壁啊!
这两条信息在我的脑海里腾起,在我的悔意尚未涌遍全身时,一只比冰雪还要寒冷的干枯手掌从门的上方探下来,一把捏住我的后脖子!
其他四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我甚至能从他们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居然在笑,就像被卷入床底的男医生和被掠入通风口的胖护士一样在笑,笑容凄凉而哀伤,那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在劫难逃的无奈苦笑。
下一个瞬间,我飞起来了。
准确的说,一股大力从那只冰冷的手掌上传来,使劲将我抛了出去!
这股力量太强了,压迫了我脖子上的血管和神经,我头部供血不足,眼前一黑,双脚离地,后背撞开那扇内门,整个人旋转着被掷进了解剖室!
你每次去保龄球馆时,了解过保龄球的感受么?我现在了解了。
我身材中等偏瘦,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身体有些虚浮,可即使这样我也是个男人,体重估摸着怎么也有个130来斤,也就是说那一只手上至少施加了200斤以上的力量!
想想200斤的力量加诸于脖子上是什么感觉?我都能听到颈骨嘎巴嘎巴的脆响,似乎随时可能折断。
奇怪的是,那一瞬间,痛感还没来得及传递至我的脑部,我尚能支撑起脆弱的脖子,轻轻抬了一下头,向上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
只见那个穿着病号服的怪物如同壁虎般用四肢附着在内门的上方,抬起那没有五官的惨白面孔,冷冷地对着我,但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总觉得它的脸部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是哪里不一样呢?啊!我明白了!它的脸部已经不再那么平坦得没有一点起伏,中间像小山丘一样微微隆起,上部像两个水洼般浅浅凹下……
它居然……居然要长出五官了?
没有五官就已经造成了如此大的麻烦,长出五官那还了得?
内门里,陈小铃李二兵他们四人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困惑和焦急,尤其是陈小铃,她抬脚迈步,似乎是想冲进来,抱住我在空中旋转的身体。
不行!我试图用眼神警告她、阻止她,因为那个怪物就隐身于门的上方,已经低下了头,像只蛤蟆一样伏低身体,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等待下一个从门里走出来的傻瓜。
幸亏李二兵还算冷静……不,我觉得他已经不是冷静而是冷酷了,已经把我当成一个不值得去冒险抢救的牺牲品,他一把拉住向前奔跑的陈小铃,抬起了头,同时抬起了枪口。
下面的事我并不太清楚了,因为这已经是我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下一个瞬间,我的身体重重地撞在解剖室右侧那一排铁柜子上,那么结实的铁柜子被我生生砸变形了,与此同时我也昏了过去。
在彻底昏迷之前,我只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枪响,枪声在如此封闭的空间内反复回荡,几乎把我的耳膜震破了。
……
不知过了多久。
“无名哥!无名哥!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一片黑暗中,传来女人焦急的呼唤。
可是我不想醒来,不想睁开眼睛,因为身体太痛了,每一个关节,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像五马分尸一样痛。
最痛的地方是我的脖子和脑袋,那种痛法简直无法形容,就好似一千根灼热的钢针探入我的脑髓和脊椎,在其中反复搅拌一样。
“悬!我估摸着他危险了!被那种劲头扔飞出去,还把铁柜子撞变了形,这要是没死就真特么走了狗屎运了!”另一个男声说道,同时我的鼻子还闻到一股烟味。
草!这已经是今天夜里我第二次被人说走运了,第一个是那个男医生,说我脑袋中枪却没死很走运。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有走运走成我这副德性的吗?
“怎么办?咱们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要不先把他抬出去?”男声说道。
“不行!”女声说道,“他的脊柱不知道受损没有,咱们最好不要移动他!”
男声焦躁地说:“那也不能就这么干耗着!”
“李哥,咱们还是打电话叫人进来把他抬出去吧?”女声说。
“不行!”男声斩钉截铁地拒绝,“在解决这件事情之前,不能随便让其他人进来,否则很可能增加多余的牺牲者!”
“可是,李哥,只有他能看见那个……怪物啊,他醒不来,咱们根本没处去找那怪物!”女声说道。
“是啊,李哥,我看咱们还是找增援吧?”另外两个男声底气不足地说道。
“废物!你们怕了?”男声吼道。
“这不是怕的问题……”他们辩解道。
“李哥!”女声惊喜地喊道:“他动了!”手机用户看生命禁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87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