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回到南京时,湛若水也从安南回来了,本以为可以相聚长久一点。◆⊙▲書荒阁中文网www.shu huangge .com※可是,湛若水的母亲不久在南京去世,湛若水报了丁忧,要回家居丧尽孝,朝廷按例给假三年,让湛若水扶柩回乡守孝。湛若水起行那天,不少同僚好友都来表示哀悼、送行。
王守仁得知湛若水扶柩回乡,立刻赶到南京龙江关等候湛若水,吊唁陈氏灵柩。王守仁为了让湛若水不要沉浸于悲痛中,于是与湛若水辩论格物、接戳格物功。此时,王守仁已经用“格心”解释格物了,所以在辩论中与湛若水有分歧。与以往的辩论不同,王守仁在这次辩论中对湛若水的“随处体认天理”提出异议,湛若水也对王守仁的“意之所著”提出质疑。湛若水的心学学说希望融汇朱、陆、陈,王守仁的心学学说却是反对朱熹而建立的,这是两人学有异的重要原因。王守仁认为湛若水的格物观是在心外探求,湛若水说:“若把探求物理看成是外,是把自己的心缩小了。”
学术谈论完,两人又各自用自己的格物功夫比试。湛若水还是在武功发自吾心的基础上,也从天地万物中感悟武学之道,并因应不可的环境使出不同的招式;王守仁则认为武功发自吾心,使一草一木皆可为己所用,摘叶飞花伤人即可,无需向外物感悟武学之道。这次比试,比他们以往的比试都要精彩,两人互不相让,都达到忘我的境界。按照以往的比试经验,王守仁本以为能够胜过湛若水,然而大战了三百多招,貌似自己多能占上风,却始终不能作出分胜负的一击,结果两人打成平手。王守仁想:“究竟是甘泉老兄的武功与我一样也在不断进步,他遇强愈强,还是他之前还保留实力?”无论如何,两人都很尽兴,感叹不知何时才能像今天这么痛快。
在这次切磋中,湛若水使出新创的“心性掌”中的“包掌”。“心性掌”是建立在深厚的内力及纯熟运用真气的基础上的掌法,有“包”和“贯”两种基本掌法。包掌,可以以任何形式使出,让真气随运用者的意向外放结合空气流动包围一个或多人敌人,使敌人难以活动,如果敌人有能力强行活动的话,包掌气流会随着敌人的活动而化作强烈的风暴将其击倒。贯掌,是把全身真气集中于一掌上向前打出,其打出的真气流即使一百几十个武功中等的人在前面也可贯穿。在王守仁优势最大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一股强力而奇异的气流包围,身体难以活动,用尽全力对抗时,被突然而来的风暴吹飞,只是被吹起时手捉树枝借力,再凭着超绝的轻功在空中兜了一个圈御去风暴的威力。
王守仁对湛若水的想法是有点复杂的,一方面,他视湛若水为兄长、共倡圣学的挚友,希望能得到湛若水的赞同;另一方面,自傲的王守仁希望超越湛若水,无论是学术还是武功上。湛若水以前影响过王守仁,现在王守仁也希望影响湛若水。事实上,两人交往的后期,善于吸收别人优点的湛若水,多少也受到了王守仁的影响,并加以改进自己的学术及武学。王守仁,在面对罗钦顺在文武两方面的挑战时,也不自觉地运用了湛若水的东西。
弟子王嘉秀、萧惠对王守仁说见佛老的学说也很高明,武功也似乎更厉害,让王守仁也教一下。王守仁想起之前湛若水反对儒佛武学同根的情景,心想不是有一定境界的人,确实容易忽略儒学与佛学的区别,如佛家武功许多是专练习一指、一掌或身体某个部位,或用伤元气之法来刺激内功、筋骨,这不仅造成身体不平衡,长久以往还对身体也有损。
王守仁说:“我幼时求圣学不得,亦曾经笃志佛老二氏。其后居夷三载,才见得圣人之端绪,后悔错用功二十年。二氏之学,其妙与圣人只有毫厘之间,所以不容易辨别,惟有笃志圣学之人才能究析其隐微。
王嘉秀、萧惠又问佛老最高明的地方是什么。王守仁很严肃地说:“你们不学我现今所得,却问我所悔,为何?何况佛老武学不及吾儒圣学。”
王嘉秀、萧惠第一次见王守仁这样严肃,便不敢在作声。
同年八月,正德皇帝要派人到乌思藏(西藏)奉迎佛徒,王守仁上《谏迎佛疏》表示反对。话说两汉之际,古印度佛教传到中国,开始只在少数百姓中流传。汉亡以后,魏晋南北朝混乱时期,佛教得到广泛流传。中唐时代,是佛教鼎盛时期,与中国本土的道教、儒学并称“三教”,互相争立,形成鼎足之势。佛教盛行后,严重影响唐朝政府的财政收入,给征兵、劳役、官吏诸方面都造成严重困难,在人民中,积怨甚多。谏迎佛骨,是中国历史上儒佛矛盾斗争的一个重大事件。所谓佛骨,是佛灭度后,火化所留下的遗骨、遗灰,又称佛舍利,或单称舍利,或以佛身部位而称佛顶骨、指骨、佛牙。外来宗教与本土的传统思想不相适应,经过几百年的磨合,佛教逐渐被中国人所接受。晚唐几个皇帝都是佛教的信仰者,佛教盛极一时。当时有识之士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依据儒学思想,提出反佛的意见。在唐宪宗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儒佛矛盾以一种激烈的形式暴发了。元和十四年是开塔的时期,唐宪宗要迎佛骨入宫内供养三日。韩愈听到这一消息,写下《谏迎佛骨》,上奏宪宗,极论不应信仰佛教,列举历朝佞佛的皇帝"运祚不长","事佛求福,乃更得祸"。但韩愈没能阻挡宪宗迎佛骨,还险些丧命。
二十一年后,到唐武宗会昌五年(公元845年)七月,朝廷诏天下佛寺僧尼并勒归俗。这是佛教在中国古代“三武之难”的最后一次大劫难,又称“会昌之难”。前两次是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诏令灭佛的法难。会昌之难,时间很短,到第二年五月,新上台的唐宣宗皇帝就“诏上京增置八寺,复度僧尼”。佛教极盛时,与官吏、百姓矛盾很深,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佛教受到严重打击,元气大伤,从此再也不能重现当年盛况。韩愈的文学地位大大扩大了他的反佛思想的影响。因此,可以说,韩愈的谏迎佛骨为唐武宗灭佛作了舆论准备。韩愈作为文学家、儒学家对宋明时代也有深刻的影响,宋明时代,儒家辩论时常指对方为“释教”、“禅学”。朱熹把佛学当作当代的墨杨之学,要像孟子辟墨杨那样,大破释教,以辟佛为己任。总之,韩愈的谏迎佛骨,虽然在当时没有明显的实际效果,而在几年、几十年以后,他的反佛思想在社会上产生了极大影响。
王守仁的《谏迎佛疏》与韩愈的《论佛骨表》都是反对皇帝崇信佛教的文章,不同的是,韩愈的文章以批评佛教为主,王守仁没有说佛教不好,而是用儒学的博大精深、中正圆融来衬托出佛学的种种不足。不过,王守仁的上疏没有作用,正德命太监刘允到乌思藏奉迎佛徒。有些讽刺的是,王守仁去世后,他的弟子不少尊佛,说孔子为缠头佛,佛是上圣人云云。手机用户看大儒侠王守仁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13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