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宁锦有些迷惑的看着长公主,一时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次不是找她来商量关于请期的事?
“大母,你是在说什么?”
“大母是说,这几次入宫、出宫,几次相遇,你有没有发现这几位皇子亦或是民……当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没有!”华宁锦有些茫然,不过还是认真的思考,“太子倒是很急进,一直似乎想要找到支持他的武将。”
这是华宁锦所猜,而长公主却是心头一震。
找武将么?长公主低头思索一下,抬头把魏嬷嬷喊了进来。
“去,把最近朝廷送来的邸报都拿过来,我一一的查看。记得,日期要选最近三个月内。”
华宁锦知道,这邸报就相当于前一世的报纸,里面记录着朝廷发生的大事,从前,长公主每天每月都会看看,可是,后来,随着当今年长,根基渐稳,长公主就放开手不再去管。而今居然又要看?
“元七,等那邸报送来,你和祖母一起看。”
“好。”
虽然不解长公主之意,可是华宁锦还是点点头。
不一会,魏嬷嬷拿过来几圈圈成圆筒状之物,长公主伸手把最上方的打开,散展开来开始细致的看下去。
一张看完,再拿起一张,不只她自己看,还命令着让华宁锦接着看,仔细的看。
原本华宁锦不太明白长公主何意,这里面的东西,还真的蛮有趣,同时,亦说明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就连当今官家的心意,在这边,似乎也多少看得出来。
“你看看!”长公主唇角冷冷的露出一抹极寒的笑,递给华宁锦一份。“元七,你好好看看,这些邸报都说了当今是何意,没想到,这竟然真如我所猜的,官家,厌弃了太子。”
“什么?”华宁锦听得心头一跳,连忙把长公主手里的几份邸报收过来,一张一张的仔细持。
“这……”华宁锦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怎么可能,不是一直说因太子是长子又是嫡长子,因此官家极喜爱吗?怎么会?”
“想来,是他自己太急进了,又贪上那么个母亲!”长公主嗤之以鼻。
“首先,是宁远侯被兔了兼太尉之职,转为以国公之禄,各种封赏,同时封了闵江平为世子!”华宁锦拿出邸报一一排好顺序清念。“这应该是明升暗降,虽然宁远侯得了国公级的俸禄,却失了太尉的实缺。”
“没错。”长公主点头,那时她虽然觉得蹊跷却也没放在心底,她只当是皇后那蠢人做的,没想到,这居然真是官家自己所想。
“同月,太子少师江重礼出任礼部侍郎,官升一品。”华宁锦仔细的看着手里的小小纸张,顿觉得好似重逾千斤。“江少师,之前出任兵部左侍中郎将。”
“十天前,吏部侍郎纪博涛因被御史弹劾当街纵马、贪污滥杀,监守自盗,被当今一怒之后下了天牢,命刑部侍郎庞安明、兵部侍郎蒋明辉彻查此事,景王殿下协查监审。”
华宁锦放下手上的邸报,而长公主点了点头,同时,亦从这几张邸报中拿出两份放到了华宁锦手边的邸报边。
“还有这两人,也是太子的人。”
华宁锦有些讶异,不过也释然了,朝堂上的事情,她少注意,只是,几人的女儿,在国子监时,可是十分要好的,如今想来,这党羽之派,与之子女亦是息息相关的。
“傻丫头。”长公主看到华宁锦眼中的犹疑不由得一笑。“你以为这些人是怎么被查出来的?固然是有些暗桩探子彻查,而更多的却是由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得到线索。”
华宁锦恍然。
长公主长叹一声,当初时,官家对太子诸多宠爱,她曾苦苦劝说,太子本就是天之骄子,怎可如此放纵,可是官家却拒不听从。也从那时起,她回归公主府后就此不再理会朝堂琐事。
那是她的弟弟不假。可是他先是君,再是弟。早就再也不是那个抓着她的手求阿姐抱抱的阿宝了。
农历的五月初五,正是端午节。
清早,天未亮,华宁锦就起了身,不过,还没来得及梳洗,长公主就已经到了。听了丫鬟的通报,华宁锦连忙洗漱好,快步走进了东侧间。
“大母!”华宁锦端端正正的给长公主行了礼,跪地不动,一边的螺玉连忙端着小巧的红漆金边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用五色丝线打好的五毒络子,还有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上面绣的临水梅精致漂亮,配色大胆。
“好精巧的香囊。”华宁锦忍不住称赞。
“这是杏儿那丫头绣的。”螺玉轻声说。“听说了长公主要过来给姑娘戴络子香囊,她连夜绣得,说是七姑娘喜欢梅花呢,这香囊外表是梅花,可是内里却是端午节要戴的五毒香囊。”
螺玉说完把装着艾草的香囊轻打开一条缝隙,内里的水蓝里子上,五色毒符绣得极漂亮。
“这心思倒也灵巧。”华宁锦点头,倒觉得这杏儿的名字挺耳熟的。
“好了,不许说话了!”
长公主过来,拉着华宁锦的手把她拽起身,到了榻边,长公主坐下,又伸出手把托盘里的五彩丝线拿到手里,开始帮华宁锦系在腕上。
这燕国的习俗,就是在端午节时,老辈的要在太阳未出山时给小辈的孩子系上五彩丝线,挂上绣了五毒的艾草香囊,再把五彩线打得络子用小巧的金色元宝钗插到了发间,这样可以保佑着小辈们百病不浸五毒不害。
而这系五彩丝线,是绝对不允许说话的。
白皙的手腕系上了五彩丝线,纤细的脖颈上,亦戴了个编成平安如意的五彩丝结,鲜艳的颜色映着白皙的皮肤,显得皮肤更是晶莹剔透。把那个精致漂亮的梅花香囊系到了华宁锦的腰间,长公主拍拍华宁锦,往榻上指了指。
华宁锦会意的坐下来,一侧,魏嬷嬷把一个小巧的酒瓶子伴一个雪白糖瓷的小碟子,里面朱红一片,放着红色的朱砂。
螺玉递过来一个圆头小木簪子,魏嬷嬷把酒瓶里的黄酒倒入小碟子里,片刻,长公主把朱砂用木簪子点到韩莹玉的额心。
黄酒朱砂混到一起点在额头,五毒退散。这是燕国的习俗。长公主抚了抚华宁锦的头发,脸上全是笑意。
“好了。”
“大母,您去过哥哥那里了?”
“去过了!”长公主想了想,又说。“这昱哥儿大了,朱砂点不得了,倒是把香囊带着。”
“大母,要是哥哥这么大快成亲了还顶着个红点儿满街跑才好笑!”华宁锦忍不住笑起来。
说来她也只能点这一年了。等她满十六岁及笄之后,就不能再点了。当然,对此她没有任何的留恋,都多大了?她也不想要啊……
不过长公主却很是满意,她看着一身云霏妆花缎夹衣水色烟纱散花裙的华宁锦,五彩的线结顺着颈间垂落而下,带着几分俏丽。
“今天可是要出去?”
“是啊!约了灵犀一起出去,先去醉仙茶楼品茶,再去珍宝斋,听说新到了不少好玩儿的东西,都是出海时带回来的泊来品,我想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长公主听得直点头。
“是要去看看的,你们啊,就应该乘着现在年轻,多多玩儿,多多打扮自己,等到像大母这样成了老太婆,就是想穿想戴,也没办法了。”
“谁说的。”华宁锦笑起来。“大母还不老呢。”手机用户看名门锦秀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71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