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我们吃的全是大粪浇的
正如铁全贵曾说：让银雪和银枝一起来书院读书不是让她参考圣考当官，而是希望她学习处理人际关系，融入这个世间，将来习得一技之长立足于世。
这一刻，张立本突然明白铁全贵一家子的用心，他们希望龙凤胎踏踏实实地做人、学习，而不是让龙凤胎活在别人的恭维之中，渐渐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不学无术。
凭着玲珑公主即将他们亲二舅母，这点关系足以镇压许多四品下的官眷。
兄妹俩行过拜师礼，铁全贵一家着手准备进学的事情。
可以吃住全在书院，也可以每天往返。
兄妹俩肯定得每天接送往返。
得知兄妹俩进净心书院后，太叔府特意差人过来说，太叔府在净心书院对街不远有处宅子，马车可以直接穿过宅子，走捷径，马车有一刻钟可以从书院回到家。
不然，绕路的话，得半个时辰，还是路况良好的情况下。
虽然不住校，书院有午休，舍间还得准备。
有单人间，有双人间，有四人间，有八人间，有十二人间，人数越多，越便宜，舍间建在一起，全是不同年龄段的男生。
考虑银雪是女娃，张立本作为师父，从自己现住的院子里，把小偏院另外隔出来，给兄妹俩当舍间。
办好进学相关手续，兄妹俩正式像银树一样早出晚归读书。
不管众人的反应如何，兄妹俩开始去书院读书生涯。
安全有肉包子和太叔延安排二名暗卫，没有问题。
长念他们最重要问题得解决兄妹俩中午吃膳，端膳食盆的问题。
一个大托盘，放着四菜一汤加米饭，兄妹俩端不起来。
书院膳食堂做活的人员，只负责舀饭菜，不负责端到指定位置。
书府有几个比银枝、银雪大不了二岁的孩子，他们身边跟着伺候小厮、护卫，吃喝不用愁。
兄妹俩刚选的小护卫被太叔延扔到习武堂，只有傍晚才回到兄妹俩身边。
长念希望兄妹俩一起去读书，希望他们独立起来，能自己照顾自己，适合群体生活。
一家人想来想去，只能拜托谢谷。
谢谷现在是博文，拜的师父便是净心书院的孔生夫子，谢谷时不时过去和夫子探讨功课，兄妹俩初入学，让他帮忙照顾一下中午吃饭的事情。
“银枝、银雪，你们的膳食费每天是五百文，吃什么，花多少，你们自己定。
膳食太重，你们端不了，等二舅舅一起用膳。”
第一天上学，长念和铁全贵送兄妹俩到书院门口，一遍遍地叮咛他们。
“嗯。
知道。
姐姐要接来我们。”
兄妹俩点头，和长念约定，下午来接他们，至于旁边的爹，没在兄妹俩的期待值里。
现在书院的课程没有稳定下来，兄妹俩暂时不会去医馆。
“好。
你们下学出来，姐姐就在这里等你们。
不能跟陌生人走，不能吃陌生的人东西。”
“是。”
得到保证的兄妹俩依依不舍带着肉包子进书院，兄妹俩还是舍不得姐姐。
有个挑大粪的爹，一早上，兄妹俩收到不少嘲讽，同班的，不同班的，面对别人的嘲讽兄妹俩脸色平静地反问：“挑大粪不好吗？
我们吃的全是大粪浇的。”
姐姐说过，只要不偷不抢，不犯法，不损害他人利益，做什么不重要，重要能活养自己。
“全是大粪浇，怎么可能？
最起羊肉不是吧？
我就没听过羊喝粪长大的！傻子！！”
“羊是不是得吃草？
吃青菜？”
银雪问。
“是啊。”
羊吃草众所周知。
“草要长得好，就得浇粪。
不浇就没有草，没有草就养不活羊。”
在山中村住过的银雪对于粪的作用非常清楚。
“胡说！草都是天生天养，外头的草不用浇都长得膝盖高。”
“你没养过羊不知道，牛羊很能吃，天天都得啃草，一棵草一息就啃掉，但要长成一棵巴掌长的草最快得七天，想要长得快就得浇粪，不然羊肯定饿死，或者得去更远的地方，不死也瘦得皮包骨。”
单看朱叔家的猪就知道，每顿都得割二大筐的猪草还得混豆渣喂，不然难长大。
猪草就是浇粪才长得快。
不浇根本供应不上猪的吃量。
“一个活物就得吃喝拉撒，你们看似干净无比的草丛，也许就有某个活物的粪便，尿水。
水灵灵的青菜，也许前一天还浇过粪。”
银枝还补上一句。
这话说得不少人吐起来。
能在燕都生活，能上得起学，就不会穷到家里吃不起饭。
能来上学，就代表家里希望他学有所成，将来为官，光宗耀祖，不会让他们下地，做活，接触些粪便之类的脏东西。
平时瞧见倒夜香的，远远避开，哪能想到他们吃的全是用粪来浇大。
“凡是地里出产的吃食全是粪浇出来的，不浇长得弱小，肯定没有人看得上；而猪，鸡，羊，牛吃食全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你家摆在窗前的开得正艳的花就是花匠用粪浇出来的……”
“求你们兄妹别说了……”
众人受不了兄妹俩说的一幕幕强烈而有画面感的“浇粪”，感觉自己每顿吃膳像喝粪汁一样。
越想越恶心，这个吐，另一个也跟着吐，一群文弱书生吐成一堆。
兄妹俩太矮，张立本把兄妹俩书桌安排在前面，同班基本上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二年就招六十个左右，分成三个班。
向来听课如拜神的银雪，不管谁讲课，每每听不到二刻钟，她就开始拜神，拜着拜着，倒在银枝身上呼呼大睡。
“铁银雪，上课要专心。”
“铁银雪，上课不能睡觉。”
“铁银雪，不能睡，醒醒……”
她一睡，负责教诗句的秦日江夫子就叫醒她。
醒来坚持不到一刻钟又睡过去。
反复几次，秦日江已经处于抓狂状态，他听院长提起过这个女娃，说是过目不忘的奇才。
哪怕是个奇才，照她这般睡法，也睡成蠢才，恃才而骄，能有什么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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