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业麻溜儿地过来把顾瑶瑶手里的东西提溜了过去。
冯林对杜若寒道：“这就是瑶瑶！”又对顾瑶瑶道，“瑶瑶，他是我和清朗小时候的邻居，我们三个一块儿长大的，他叫杜若寒，你可以叫他小肚子！他姑母嫁到京城了，如今他也勉强算半个京城人，下个月他和我们一起春闱！”
萧清朗眼神凉飕飕：碰到瑶瑶，你的话就多了好多！还有，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杜若寒与萧清朗没有与冯林这么熟，一是小时候他与冯林认识的时间就更长一些，二是他总感觉这个萧清朗不是小时候那个萧清朗。
总之挺陌生就是了。
不过萧清朗的家人还是挺容易相处的。
尤其萧清朗姑婆。
事情得从杜若寒上门说起，他是个讲理性的人，尽管冯林告诉他不用太见外，可他依旧买了点东西提过来。
其中有一盒糖炒栗子，可把老太太欢喜的，寒寒寒寒地叫上了。
老太太如今不把存货放家里了，容易被小净空告状，她都放老祭酒那边。
老太太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上道，决定带他飞。
“玩一把？”老太太拿出了顾长卿送的叶子牌，新的叶子牌手感特别舒服，老太太爱不释手。
杜若寒知道叶子牌，就是平日在府里姑父不许他玩。
冯林不会玩，林成业会。
老太太把顾三白叫了过来。
顾三白、老太太、杜若寒、林成业凑了一桌叶子牌。
杜若寒新手上路。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新手都有顾长卿那样的运气，一场牌局下来，杜若寒输得只剩下裤衩。
老太太于是更喜欢他啦！
年轻人，有前途呀！
临近午饭时，家里又来了人。
“我去开我去开！”小净空哒哒哒地去开门，他将一颗小脑袋探出门缝，眨巴眨巴地望向来人，“请问你找谁？”
男子道：“我找萧清朗。”
“哦。”小净空失望。
怎么没有来找他的呢？
他已经不是没有朋友的小孩子啦！
小净空慢吞吞地去书房叫了萧清朗。
萧清朗去了门口，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留着山羊胡的男子，对方一副和气精明的模样，衣着讲究，举止有度。
可萧清朗并不认识他：“你是——”
男子拱了拱手：“我姓王，萧公子叫我王允就好。久仰萧公子大名，王某今日前来拜会，不知可否进屋说话？”
萧清朗又看了他一眼，将人带去了自己的书房。
小净空也在他书房里，正在做题。
萧清朗对他道：“休息一会儿，等下再写。”
小净空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萧清朗：“瑶瑶做了好吃的。”
小净空唰的不见了！
王允失笑：“是萧公子的弟弟吗？真是玉雪可爱。”
玉雪可爱吗？那是表象，他其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调皮捣蛋、让人抓狂的小和尚。
萧清朗就不当着外人的面吐槽小和尚了，他淡淡地问道：“不知王老爷上门所谓何事？”
王允没料到萧清朗如此直接，惊了下，笑着道：“王某今日上门是有一桩要事与萧公子商谈。”
萧清朗：“春闱的事？”
王允又意外了一下，笑道：“萧公子果然聪明，连这个都猜到了。”
最近来找萧清朗的人很多，皆是为了春闱的事，只不过一般都是找到国子监，上门的只王允一个。
萧清朗直言道：“我没有精力给别人辅导功课，也没精力押题做文章。”
来找萧清朗的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像林成业与冯林那样踏实求教的；另一种则是请夫子们押了题，让萧清朗依照题目做出文章来卖给他们的。
都被萧清朗拒绝了。
王允垂眸笑了一声，掸了掸宽袖，道：“我既不是来请萧公子为我家少爷辅导功课的，也不是来买萧公子的文章的，我是想请萧公子——”
他说出了后面两个字。
“瑶瑶瑶瑶！”
小净空迈着小短腿儿，哒哒哒地跑进灶屋。
顾瑶瑶正在切菜，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小净空抓着自己的小光头，不解地问道：“带考是什么意思啊？”
“嗯？”顾瑶瑶切菜的动作一顿。
小净空道：“我刚刚听到那个来我们家里的客人和姐夫说话，他要姐夫带考，是带着他们一起考试的意思吗？像带着冯林哥哥和林成业哥哥那样？”
顾瑶瑶的眸光凉了凉，将菜刀往砧板上一放，解了围裙走出灶屋。
书房，萧清朗神色淡淡地看向对方。
王允笑道：“我这么说还是太唐突了吧？萧公子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不过我这么与萧公子分析，萧公子就能明白了。萧公子的情况我多多少少也了解，是县城来的，在一个农家给人做了上门女婿，如此家境竟然能以解元的成绩考入国子监，我相信萧公子私底下是付出了一番努力的。对于萧公子的实力，王某是钦佩的，王某也相信萧公子能高中贡士。”
话到这里，通常都有个但是。
果不其然，王允接着道：“但是，萧公子想要成为正榜进士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会试由考官们主考，只看考卷，不看人。考上贡士后，却是由陛下亲自举行殿试，届时所有的考生都会坐在陛下面前，陛下会看到所有人的脸。”
他说的是脸，目光却落在萧清朗的腿脚上。
这意思很明显，陛下怎么可能会选个瘸子做正榜进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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