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道：“嗯，昭国只有一个国子监。”
“为什么突然……”
想去京城了？
话没问完她突然不吭声了。
为什么这样心里没点数吗？疯了一晚上还不许人家被吓得失常？
顾瑶瑶：“我和你一起去。”
萧清朗：“好。”
等顾瑶瑶洗漱完又换了身衣裳从屋子出来时已叫人看不出丝毫异样了，她又恢复了从容淡定的神色。
老太太、顾琰、顾三白死死地盯着她，半晌也没看出朵花儿来。
顾瑶瑶淡道：“你们几个，不许逃学，去拿书袋！”
“嗯。”顾三白点头，这是他姐，他姐回来了。
顾琰也点了点头，去屋里拿书袋。
小净空听说瑶瑶要带他们上学，开心地抱着书袋走出来：“瑶瑶！”
顾瑶瑶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昨夜全家只有一个人没被顾瑶瑶吓到，那就是小净空。
在他眼里，瑶瑶没做什么奇怪的事，他看瑶瑶的眼神也与往常一样。
顾瑶瑶很欣慰。
事实证明，她欣慰得太早了。
一行人坐上罗二叔的牛车。
小净空挨着顾瑶瑶坐。
秋高气爽，凉风习习，一车人默契地选择失忆，唯有小净空抬头来，认真地看向顾瑶瑶说：“瑶瑶，你昨晚唱的歌真好听！我全都学会了！”
妥妥哒哪壶不开提哪壶。
被戳了个底朝天的顾瑶瑶：“……”
小净空拍着小胸脯道：“我以后天天唱给瑶瑶听！”
顾瑶瑶脑补出了日后被小净空的魔性歌声循环支配的恐怖画面。
顾瑶瑶：来道雷劈死她吧！
顾瑶瑶与萧清朗先把三个弟弟送去天香书院与私塾，随后二人一道去了县衙。
国子监的招生文书确实下达了，名额也出来了，却并不是萧清朗。
“怎么会这样？”顾瑶瑶问。
“这……”县太爷一脸为难，尴尬地看看萧清朗，又看看顾瑶瑶，“本官不知该不该说啊。”
“你但说无妨。”萧清朗道。
县太爷叹气。
这事儿吧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内幕，本县城自举办童试以来，就没出过比萧清朗更优秀的生员，哪怕萧清朗在院试中失利，可他的总成绩依旧排名本县城第一。
况且他还是天香书院的学生，黎院长单方面宣布的嫡传弟子，洁身自好，名声上并无半分污点，他拿不到名额说不过去。
县太爷也愁啊。
他第一个就把萧清朗的名字写上去，可谁让——
“我真的不能说，二位就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开罪不起那些贵人啊！”
“你把名额给谁了？”顾瑶瑶问。
县太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个姓冯的考生，叫冯林。”
顾瑶瑶与萧清朗的神色一顿。
“哪个冯林？”顾瑶瑶蹙眉道，“天香书院的那个冯林吗？”
县太爷一惊，看向二人道：“啊，是啊！你们认识他？”
顾瑶瑶转头对身旁的萧清朗道：“你们书院有几个冯林？”
“只有一个。”萧清朗说。
顾瑶瑶喃喃道：“这就奇怪了，冯林的成绩怎么会排在你之上？不对，这不是成绩的问题。”
萧清朗对县令道：“他根本不是本地的，他是松县人，怎么可能拿到本地的名额？”
“我也是这么说的啊，可是……”县太爷话讲到一半，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忙改口道，“总之，我也是无能为力！萧秀才，萧娘子，你们先回吧。”
县太爷是真替萧清朗惋惜啊，这么好的苗子，可惜没投身在一户好人家，否则他的未来又岂是可以估量的？
“这件事应当与冯林无关。”萧清朗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顾瑶瑶解释。
“嗯，我知道。”顾瑶瑶点头。
二人都不是轻易丧失理智的人，或许旁人听了这消息，第一反应是怀疑冯林，但二人都了解冯林的人品，他不会干背后捅萧清朗刀子的事。
而且他也没法儿去干，他没有任何权势背景。
这事儿摆明是冲着萧清朗来的，对方想借冯林打压萧清朗，其心可诛！
顾瑶瑶道：“不如我们去府城问问吧？”
“哎呀你们别去了！文书就是从府城下达的！”县太爷听到他们要上诉，十分担心自己乌纱帽保不住，忙不迭地追出去道，“实话告诉你们，那位是京城的贵人，你们去了府城也没有！”
“京城的什么贵人？”顾瑶瑶知道的与萧清朗过不去的京城贵人只有一个。
“一位侯爷。”县太爷说，来送文书的人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儿，才让他知道是侯爷，可具体哪位侯爷他就真的打死也不能讲出来了！
“侯爷？”顾瑶瑶喃喃。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
顾侯爷大摇大摆地走了下来，神清气爽地理了理衣襟，随后目光落在顾瑶瑶与小瘸子萧清朗身上：“哟？是你们呐？这么巧？不会是听说了国子监招生的事，特地来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名额的吧？哎呀，让本侯猜猜看，名额没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侯爷叉腰大笑。
“我需要和他沟通一下。”顾瑶瑶对萧清朗说完，将顾侯爷拽上了马车。
咚！咚！咚！
砰！砰！砰！
“啊——”
“啊——”
“啊——”
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后，顾侯爷面如死灰地瘫在了马车的角落里。
顾瑶瑶揪住他的衣领，冷冷地说道：“把名额给我改过来！”
县太爷在看到顾侯爷的一霎便赶忙回了县衙，从里头翻出顾侯爷早先送来的锦盒，等他把锦盒拿到马车旁时顾侯爷已经被揍得面目皆非了。
他不好直接让顾侯爷掀帘子，在一旁恭敬道：“侯爷，您让属下的办事儿属下怕是办不了了，您来晚了一步。国子监的监生名额已经让别人定下了，您的东西您还是拿回去吧。”
顾侯爷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顾瑶瑶顿了顿，看着被自己揍成沙包的顾侯爷，问道：“名额的事不是你捣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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