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其他小说 > 空房 > 第106章
    颜辰轩把车停下来,刚推开车门,就看见龙天敖的车开了过来,他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把车停在他的车旁边。

    “辰轩,这么巧。”龙天敖先给颜辰轩打招呼,一边按遥控关车门一边淡淡的问了句:“上个星期的慈善晚会没有见到你,我还以为我们会再次竞争的。”

    “上个星期不是清明节吗?我去粤东了。”颜辰轩的脸很冷,几乎不带任何的温度。

    “粤东?”这下轮到龙天敖奇怪了,他疑惑着的问了句:“辰轩,你父母不是上海人吗?你粤东那边有祖先要拜祭?”

    “我去粤东给秦有为的坟前放了一把白菊,”颜辰轩淡淡的开口,也不看龙天敖,只是看着不知名的地方:“秦有为虽然落马了,可是,谁都不能否认,他为滨海这个城市的繁荣做出了不少的贡献,菱格大厦,滨莞快速,还有就是教育事业,以前只是本地户口的人才能免费读书,现在外地户口的孩子们,只要符合五加一的条件,都能够免费读书,所以,我觉得应该去拜祭他一下。”

    颜辰轩说完这句话,然后直接朝大厦的电梯走去,对于站在那里像风中石化了一般的龙天敖,他看都没有看一眼。

    其实颜辰轩去粤东,心里还隐隐约约的期望能碰到秦子心,他想,清明节了,不管秦子心人在哪里,都应该去给自己的父亲上坟的。

    然而,他带着希望而去却带着失望而归,因为他在秦有为的坟前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秦子心的影子。

    龙天敖的确像风中石化了一般的立在那里,颜辰轩走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颜辰轩后来说了些什么其实他都没有听清楚,大脑里却只记住了颜辰轩说的第一句话:我去粤东给秦有为的坟前放了一把白菊。

    秦有为的坟前?

    秦有为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怎么不知道?

    去年秦有为不是重新开庭审理了吗?他知道公开宣判他有期徒刑八年,即使是八年的徒刑,他应该在坐牢,又怎么会死了呢?

    “龙总,你怎么还站在这里?”陈子男从电梯里走出来,看着站在哪里的龙天敖,“商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要上台发言呢。”

    “秦有为——”龙天敖艰难的开口,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睛有些干涩,然后望了一眼天空,却只看见灰灰的水泥楼板,停顿了片刻,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是不是死了?”

    陈子男倒是惊住了,龙天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秦家,他和张恒都不敢提,所以,他已经把秦有为这档子事情自动屏障了,没想到今天龙天敖却主动提起了。

    “问你话呢,究竟是还是不是?”龙天敖对陈子男的反应相当的不满,这什么助理嘛?反应这么迟钝。

    “是。”陈子男吓了一大跳,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古代那些官员常说伴君如伴虎,现在,他觉得伴这龙天敖也和伴虎差不多。

    “怎么死的?”龙天敖的手死死的抓紧自己的车门手柄,极力的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

    “听说好像是尿毒症保外就医,因为手术失败,不知道是死在手术台上还是手术后死去的,因为你不让我们提,我后来也没有去关注。”

    陈子男这是实话实说,因为那次他想提秦有为尿毒症的事情,可是话没有出口就被龙天敖给骂了,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关注过秦有为的事情了。

    “知道了。”龙天敖的手抓紧车门的手柄,手背却青筋暴露,脸色暗淡阴沉,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龙总。”陈子男小心翼翼的开口,他此时猜不头龙天敖的心情,他总觉得,龙天敖这人很矛盾的。

    “那——她呢?”龙天敖艰难的开口,说到这里时,才发现嗓子干哑,有些要冒烟的感觉了。

    “她?”陈子男睁大眼睛望着龙天敖,半响才反应过来龙天敖嘴里的她是谁?

    “不知道,后来我都没有关注了,”陈子男用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然后小心谨慎的说:“秦有为死了,刘红梅坐牢,秦家,已经在滨海消失了,秦有为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谁还去关注啊?”

    “知道了。”龙天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陈子男原本还想催促一下龙天敖,说楼上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是,看龙天敖现在的神情,他还是知趣的悄悄走开了。

    龙天敖靠在车门上,从裤包里掏出一支烟来,又从另外一个裤包里掏出一只打火机,用力的按了几下,却始终没有按出火苗来。

    他懊恼的拿起打火机看了一眼,估计是没有气了,他发狠的把打火机扔得很远,然后手里捏着这根香烟,干涩的眼睛却湿润了。

    父亲死了,母亲坐牢,那,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吗?

    她一个人,要去哪里?

    她从小就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雨波折,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她失去了这一切,她该怎么生活?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确太过无情太过冷漠,不管怎么说,她欠雪雁的,他已经替雪雁讨回,而今雪雁的眼睛也都好了。

    他即将和雪雁结婚,即将和雪雁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是不是?他多少应该再补偿她一点点,哪怕,不要让她的生活过得那么的艰难?

    这样想着,他掏出自己的手机,迅速的给自己的秘书张恒打电话。

    ------胡杨篇------

    子心手里死死的捏着这个牛皮纸袋,这是陆振东留下来的,他早上把她送到山上,递给她这个牛皮纸袋,然后开车走了。

    白天要上班,她没有拆开来看,怕自己的情绪失控。

    现在是晚上,夜深人静了,宿舍里的另外三名同时都睡着了,她悄悄的走下楼来,来到一盏路灯下,慢慢的把牛皮纸袋解开。

    牛皮纸袋里只有简单的两页A4纸,还有一张照片,是一张二十多岁的女人的照片,照片有些发黄,估计是有些年份了。

    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明眸皓齿,眼睛不是很大却很有神,穿着那个年代的白色衬衣,黑色裤子,展示着白衣飘飘的年代。

    其实只需看一眼,子心就明白了,这个叫江雨欣的女人,应该是江雪雁的母亲,因为她和江雪雁几乎有着同一张脸。

    也许是因为看的相片的缘故,子心觉得,这照片上的江雨欣看上去比江雪要率真一些。

    第一页A4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写着:江雨欣,江苏镇江人,生于1961,死于1999年,时年39岁,一身未婚,户口登记无子无女。

    子心看着这简单的介绍,整个人都懵懂了,母亲说江雨欣23年前就去世了,可是,这里明明显示,江雨欣是8年前才去世的。

    无子无女?

    江雪雁和这个江雨欣这么像,难道不是江雨欣的女儿?

    她摇摇头,把这一张简单的介绍拿开,然后看第二张介绍。

    这一张也写得不多,而且是用笔写的,看这张牙舞爪的字,子心都猜到应该是陆振东自己写的。

    江雨欣没有结过婚,不过年轻时却有一个极好的男朋友,据说她唯一的男朋友叫秦有为,另外,据某医院的一位退休医生回忆,江雨欣1980年曾经到她所在的医院生过一个孩子,是一名女孩子,后来那名女孩子,却不知去向。

    1980年,那时江雨欣才19岁,自己的父亲也才24岁,难道说,江雨欣生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父亲的?

    子心手里死死的抓住这张纸条,江雨欣唯一的男朋友叫秦有为,而江雨欣曾经生下一个女孩子,那么,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就是江雪雁呢?

    还有,既然父亲和江雨欣是男女朋友,如果江雨欣生的孩子又是自己父亲的孩子,那他后来怎么又和自己的母亲结婚了呢?

    江雨欣是1980年生的孩子,现在是2007年,如果这样算的话,那江雨欣的孩子,应该是27岁了才对。

    可是,不对啊,她记得江雪雁曾经说过,她比她大2岁,比雨晴大一岁,她们三个人,江雪雁最大。

    而且,读书时,她看过江雪雁填的入学资料,上面有身份证号码,她的确是1982年出生的啊?

    难道说,是她猜错了?江雪雁,根本就不是江雨欣的女儿?

    ------胡杨篇------

    方凤仪手上拿着一个沉甸甸的牛皮袋子,看了陈伯一眼:“都在这里啦?”

    “是,”陈伯恭敬的回答。

    “我就不看了,说吧,简短一些就好了。”方凤仪把纸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然后看着福伯。

    “江雪雁的老家是江苏苏州,父亲江雨亭,母亲陈小兰,还有一个哥哥江永胜,江家以前在苏州开了间小小的超市,算一般的家庭,据当地的居民回忆,那时的江雨亭嗜赌如命,那间超市全靠江雪雁的母亲陈小兰打理,江雪雁自小乖巧听话懂事,7年前,也就是2000年,江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举家南迁,来到了滨海这个城市,现在江雨亭开了间小公司,和自己的儿子江永胜一起打理着……”

    “你说江雪雁的父亲和哥哥开了间公司?”方凤仪眉头皱了一下,“是间什么公司?”

    “好像是一间贸易公司,做转手生意那种,说穿了也就是皮包公司,自己不花什么本钱,叫空手套白狼。”陈伯如实回答。

    “好,我知道了。”方凤仪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又说了句:“既然他们想结婚,当然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我总是挡在那里好像不好,我看,让他们先订婚算了。”

    “夫人高明。”陈伯即刻称赞了一句,“这订婚和结婚是两回事,不过,订婚后,夫人可以继续抬出家规来,至少拖过两年,而这两年,事情不可能没有变数吧?”

    “变数是另外一回事,江雪雁这个女人,我必须要好好的观察一下才行,”方凤仪喝了口茶淡淡的说:“再说,江雪雁曾经和秦子心是好朋友,而秦子心和我们家天敖,订婚前那感情有多好?可江雪雁死活插了进去,光凭这一点,江雪雁的心肠就不会好到哪里去,朋友的未婚夫都敢抢,和当年的那个贱人有什么区别?”

    陈伯听了方凤仪的话不敢啃声,他当然知道方凤仪嘴里的贱人是谁,那可是龙天娇的亲身母亲,同样也曾是方凤仪的好朋友。

    只不过,当年的龙远程没有像今天的龙天敖做得那样绝,当然,也可以说,当年龙天娇的母亲也没有现在江雪雁这么狠,同样,当年的方凤仪也比现在的秦子心能忍,所以最后龙远程收心,然后和方凤仪过了十几年的恩爱夫妻。

    ------胡杨篇------

    秦子心是一早坐车出门的,这里离粤东并不近,坐车得三个多小时,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她特地请了一天假。

    其实上个月清明节就该去看父亲的,可那时珍稀苗圃场地的确很忙,因为清明节的缘故,花草几乎都不够卖,她和同事们忙得昏天黑地的。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父亲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她不想清明节那天去凑热闹,只想在父亲的生日这天,一个人悄悄的去拜祭他。

    昨天去监狱里探望的母亲,母亲还一再叮嘱她,说明天是父亲的生日,让她无论如何都要赶到父亲的监狱去看望父亲,还叮嘱她,父亲喜欢吃她做的东坡肉,一定要做一点给父亲送去。

    她记住了,昨天下班,她特地徒步从山上走下来,然后又搭公交车去了镇上的一家大型商场,晚上的猪肉很少了,她买了冷鲜肉。

    肉不是很新鲜,也只能将就了,因为做东坡肉要很多的调料,她在商场里仔细的寻找着,其实也找不齐,不过一切都只能将就,只能尽量。

    回到山上,找大厨要了厨房的钥匙,然后用大锅煮肉,配料,东坡肉原本就很麻烦,她独自在大厨房里呆了近三个小时。

    用茶杯把这块东坡肉装好,早上特地又加热了一下,然后放在保温盒里,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这才从山上走下来坐公交车。

    长途车站在镇上,她搭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去的长途车站,然后要在那里坐到粤东的长途汽车,她心里盘算着如果路上不塞车在粤东不耽误什么的,她下午18点应该可以赶回来的。

    陆振东的电话是在她刚坐上往粤东的长途汽车响起的,她心情并不好,其实不怎么想接,可是陆振东这人就是这样,你不接电话,就好似要把你的电话给打爆一般。

    她轻叹一声,然后按下接听键,身子尽量靠着窗户边,然后低声的问了句:“喂,陆振东,你不都是晚上打电话的吗?现在怎么改早上了?”

    手机里传来陆振东爽朗的笑声,接着是他略带高兴的声音:“小秦,我刚从北京回来,给你带了六必居的酱瓜,全聚德的烤鸭,还有老三元的茶叶,我等下开车给你送过来啊……”

    “算了吧,”子心淡淡的拒绝着,然后又补充一句:“那老三元的茶是要亲自去喝的,带了茶叶我也泡不出那个味儿来,六必居的酱瓜我不喜欢吃,全聚德的烤鸭我也不喜欢吃……”

    “喂,秦子心,你什么意思?”陆振东在电话里呱呱大叫,显然被子心的话气得不轻。

    “没什么意思,”子心自嘲的笑了一下,她还想着陆振东也许不知道她的身份,因为他一直都叫她小秦小秦,从来也没有问起过她的身世什么的。

    只是,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陆振东连江雨欣的事情都能帮她查到,又怎么可能查不出她的身份来?

    苗圃场地的同事虽然不知道她就是曾经的市长千金,因为他们也不关心她的身世,大家都是打工,要不是关系特别好,谁也不会向谁说自己家里的事情。

    想必陆振东第二次来和她一起过大年就知道她是秦有为的女儿了吧?可是他真能装,在她面前一直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今天,他这一着急,一下子喊出了她的名字了,不就露陷了?

    “喂,小秦,”陆振东小心翼翼的开口,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我现在过来找你,我们见面再说吧。”

    “今天我父亲生日,我看我父亲去了,不在山上。”子心淡淡的回了这句,不等陆振东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振东上次给她的资料,她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江雪雁是江雨欣的女儿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江雪雁有一次无意中说起过,她的母亲是姓陈的,那她应该是随父姓的。

    昨天和母亲见面,她其实还想问母亲知不知道一点江雨欣的消息,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忍了回去,毕竟,23年前的事情了,再说母亲那么爱父亲,她现在却总是提江雨欣,无疑是给母亲添堵。

    ---胡杨篇---

    龙天敖亲自接的江雪雁,江雪雁的小腿骨折,整整住院一个月,差不多完全恢复了才出院的。

    “天敖,我的腿虽然好了,不过留下了一道很丑的疤痕,”江雪雁把库管挽起来给他看,然后嘀咕了一句:“你以后不会嫌我难看吧?”

    “呵呵呵,”龙天敖笑了一下,然后启动了车,一边开车一边说:“雪雁,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别说这道伤疤在你的腿上,就是在你的脸上,我也不会觉得难看的,更加不会嫌弃你。”

    “天敖,你对我真好。”江雪雁听了他的话激动得泪流满面,一边用纸巾擦着泪珠一边哽咽着说:“这辈子,即使不能嫁给你,只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傻瓜,为什么不能嫁给我?”龙天敖侧脸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声的安慰着她:“别胡思乱想,我妈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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