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吗?”白晚舟不喜欢被威胁,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被威胁到了。
医者仁心,从和平年代而来的白晚舟不喜欢杀戮。
“怎么是威胁呢,这是交换,一个药方,换这么多条人命,王妃赚的。”媚娘狡辩的功力称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
白晚舟突然冷下脸,“你怕是高估这些人的命了,本王妃虽然不希望看到他们死,却也不值得拿出一张如此珍贵的药方来跟你交换,你想杀他们,就杀吧。”
媚娘没料到白晚舟会这么说,倒是愣住了,须臾,她爽朗的笑了起来,“王妃很会谈判。”
白晚舟冷睨她一眼,“过奖。”
“这些人的命不值得王妃拿出药方,那谁值得你拿出药方?”
白晚舟抿唇一笑,露出两粒浅浅梨涡,“你认真的吗?”
媚娘又是一愣。
白晚舟掰着手指头道,“这个世界上,值得我拿出药方的人不多,不过数起来也不少,排在第一的当然是我的丈夫,排在第二的嘛,是我哥哥白秦苍,往后再排,我的外祖父小宛国君,我的公婆,当今圣上和皇后,其他人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白晚舟戏谑的看着媚娘,这些人,哪个是你敢动的?哪个是你抓得来的?你躲着他们还来不及吧,落到他们手里,还不知道是谁要丢命。
白晚舟这是故意挑衅,媚娘果然恼怒,“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自己还在我手里呢。”
“怎么,要挖我的肚子?”第一次听到媚娘说这话的时候,白晚舟确实浑身不适,又恐惧又害怕,后来楚醉云也这么恐吓她。
但事不过三,谁还能被同一只纸老虎吓到三回不成。
“我赌你不敢。”白晚舟挑眉,“你的身份我还不清楚,但你是大宛人我已经能确定,你带着目的到东秦来,无非是想搅乱东秦的时局,或者从东秦搜刮一些你想要的东西带回去。这药方就是你极度想得到的,我没记错的话,从我在胡街为那些人治病开始,你就利用胡来翻找药方,可惜一无所获,以至于今天你跟我当面讨要。你大可以做个猜测,挖了我的肚子,看还能不能得到药方。”
媚娘太阳穴微微跳动,含笑的眼神也带了狠毒,“没看出来,你还很会揣测旁人的心思。”
那必须的的,根正苗红的医学博士,怎么能没修过心理学。
媚娘手一抬,抓住丁香的壮汉便把匕首往她的脖子里送了两分。
丁香嘴巴被捂起来了,没法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痛吟,丁大夫又急又怒,“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
白晚舟面不改色,“她是你的筹码,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筹码,最后的下场只能是输得裤底都不剩。”
媚娘手往下放,壮汉的匕首停了下来,“如果从你这里确实得不到药方,留着这些人也没用了。”
白晚舟见好就收,眼看媚娘已经被她涮得没了耐心,便道,“这些人嘛,不值药方,却也不至于一文不值的。我身为大夫,救治病者乃是天职,病者不分国界,你家乡若有人被天花困扰,我倒也不想见死不救……”
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
媚娘冷笑两声,“你们中原人最喜欢卖关子。”
白晚舟撩一下鬓角,风情不让媚娘,“我们中原人不叫卖关子,叫婉转。你若觉得我是卖关子,我就直白点,药方我是不会给你的,但你可以从我这里买药。我可以把治疗天花的药卖给你,当然,高价。”
国与国之间,可以有贸易交流的嘛,药物贸易也是贸易。
南宫丞迟早要招兵买马招募幕僚,养人才是需要钱财的。
媚娘没想到白晚舟憋了半天,竟然让她拿钱买药,差点吐血,这个女人的脑回路,也不是一般的古怪了。
“你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明日把这些人一个个送归原处,我说话算话,你要多少药我卖你多少药,不比你拿了药方还要回去研究提炼更强点吗?我的药跟一般药不一样,不是我吹牛,这七国,除了我自己,怕是没有任何人可能炼制出来,你就是拿了药方回去,也是白搭。”
白晚舟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媚娘,姐们是为你着想呢。
说罢,她就霸气的起身,独自往外走去。
媚娘果然没有追她。
走出院门看到阿大的一刹,白晚舟腿有些软,差点跌了个踉跄,阿大连忙将她扶住,“王妃!”
“有埋伏,快走。”白晚舟在他耳边低声道。
阿大立即将白晚舟抱到车上,和阿二将马车赶得飘起来。
直到回到淮王府,白晚舟还是惊魂未定。
方才那番谈判,她根本毫无把握,纯粹是一场豪赌,能从丁家药庐毫发无损的走出来,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
在媚娘面前的镇定冷静,也是装的。
阿大阿二冷汗涔涔,他们不知道白晚舟在药庐里发生了什么,但看着白晚舟受惊过度的苍白的脸庞,肯定是一场惊心动魄。
两人都后怕不已,若是出事了,怎么跟王爷和大当家交代!
阿大亲自护送白晚舟到了长淮阁,并不敢问原委,只在门口守到天快亮时南宫丞回来。
他立即跪下,“王爷请恕罪!属下没有看护好王妃。”
南宫丞原本疲惫不堪,听到这话心一抖,顿时精神了,“王妃怎么了?!”
阿大就把在药庐外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南宫丞头皮发紧,直到听见白晚舟现在就在长淮阁里,立即就冲了进去。
白晚舟没睡,拥着薄被坐在床头,满头青丝被油黄的灯光烘托得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清辉,看到南宫丞,她赤足从床上跳了下来,扑到他坚实宽阔的胸膛里。
南宫丞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不怕,不怕!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去营地。”
“不怪你,粮草着火也是她的圈套,她故意引你去营地,好让我落单。”白晚舟幽幽道。
“谁?”南宫丞顿时紧了身子,像头随时会弹射出去的猎豹。
“媚娘。”
“她想干什么!”南宫丞只觉头顶一张巨网,一点点的收拢下来,想把他和白晚舟像两条鱼般搂起来。
“她抓了丁香,威胁丁大夫来骗我们,春花应该也是她抓的。”白晚舟已经冷静下来,“她想要我治疗天花的药方。”
南宫丞皱眉,“那你是怎么从她手里逃脱的。”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自己的心也是揪着的,他至今还记得胡街那桩悬案,几个大男人死状可怖,媚娘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白晚舟把自己和媚娘的谈判一五一十告诉了南宫丞,“我觉得,她并不是想得到药方,而是想治愈那些病人。”
南宫丞在脑中快速理了一下,“你的意思,她是大宛人,她想得到你的药,去治愈大宛民间得了天花的百姓?”
白晚舟点头,“我是这么理解的。”
这个行为很迷惑,他们两口子都不太能想得明白。
以媚娘的心狠手辣,半点儿也不像个会把老百姓的性命看得如此之重的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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