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这是曹刚惊慌的声音。
他此刻的声音我很熟悉,跟在木屋中抓着施络往程晓光身上扔的时候的声音一样。
其实就算他不喊,我肯定也是要跑的,在这片刻之间,我虽然还摸不出来那毛茸茸的大手到底属于谁,但绝对不属于人类。
现在不是搞洁癖嫌脏的时间,我的身子用力向前冲去,同时立刻睁开眼睛。
眼前红光一片,倒不是沙滩附近的雾气蔓延到了树林中,完全是因为靳强血迹的原因。
虽然红色视野看着不习惯,可我还是能够看清众人的表情。
二十多个人,全都站了起来,并且傻傻的盯着我。
是的,就是傻傻的盯着。
不过严谨的说,应该是盯着我的身后。
曹刚手里握着燃气炉,一尺多高的大火苗子挡住了他的脸,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小雅疯了一样的挣扎着,口中大叫着我的名字,看来是想上前救我。我心里面暖暖的,如果小雅不是精神病患者该多好。
可是小雅最终没有冲过来,因为抓着她的人完全制约了她的行动。我顺着小雅的手臂看去,阻止小雅的人就是那个一脸英气的男人。
我来不及看清硬气男人的表情,因为我的视野陡然开阔了起来,并且脑后又响起了异常尖锐的声音。
跟着,天旋地转,我飞了起来。
是的,飞了起来。
曹刚他们的身影一下离我很远,本来应该在头顶的树叶出现在了眼前。
我的身体飞速的后退着,树枝批命的抽打着我的身体,疼痛的感觉从全身各处传来。
曹刚、小雅、英气男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逐渐茂盛的枝叶后面。
我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涣散,最后一个留在我意识当中的是一张瘦削的男人的脸,那是鬼画师的脸。
鬼画师笑了,嘴角上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白的和小雅的牙齿有一拼。
然后,被树枝树叶遮打的我再也睁不开眼睛,视野越来越黑暗。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石洞当中。
石洞不大不小,三四十平方米范围,与我们刚上岛时落脚的木屋差不多。
更相似的是,这石洞里面也是四壁皆空,别说陈设了,连一块多余的大石头都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我嘀嘀咕咕的站起来,用拳头打着头,可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我努力的回忆,记忆也只能到我被一只大毛手抓着肩膀飞走的那里,多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刚睡醒时的手脚困乏之外,其余一切都很好。就连拜曹刚所赐的腰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了,腰部随意扭动,没有丝毫不适。
我记得被大毛手抓走的时候,树枝树叶在我的身上应该留下了不少伤痕。
左右看看,确定石洞中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之后,我果断的把自己扒个溜光。
身体不胖不瘦,没有肌肉也米有赘肉,皮肤不是很黑也不是很白,一切都正常的很。最主要的,我没有在身上发现哪怕一小块划伤。
这可够奇怪的?
我又摸了摸脸,用指甲在眼睛周围挠了挠。
把手指凑到眼前一看,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剪的指甲缝里一点红色的血痂沫都没有。同时脸上也没有涂满鲜血的难受劲了。
这就更奇怪了,难道说我之前种种的一切都是做梦么?被靳强吐了个狗血淋头也只是做梦么?
生天的游戏,树林中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都是幻觉?那我参加《逃出生天》真人秀,来到了欲.望之岛的所有,难道也是假的么?
可如果这都不是真的,我又为何会在空无一人的石洞中?
我脑袋和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明白。但有一点我很确定,那就是我必须要赶紧把衣服穿上。
倒不是说我太害羞或太有廉耻心了,纯粹是因为我太冷了。
从山洞入口处吹来的风,冻的我的牙关都上下打在一起了。
风,有风?那洞口在哪里?
刚醒过来的时候太激动了,只是环视了一下石洞就陷入了沉思。现在,我才有时间好好看看周围的情况。
此刻应该还是黑夜,石洞里面的光线并不是很好,洞口就在我的正前方,不过也黑洞洞的,所以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眼睛看着,手也没停,赶紧忙忙乎乎的穿裤子穿衣服。
我这人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喜欢先穿衣服后穿裤子。所以等我把两条裤腿都套上之后,实际上我已经恢复了着装。
“嗯,口袋里怎么鼓鼓囊囊的?”
我在提裤子的时候,手刚好捧在裤兜,宽大的裤兜被向下坠着。
伸手往里面一摸,‘咔嚓嚓’脑袋里面顿时响起一声霹雳。
猜我摸到了什么?没错,答对了,就是一切噩梦的根源。诡异的丢不掉的对讲机。
我不用拿出手,光从手感判断,裤兜里面的东西一定就是对讲机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心平静下来。我反复的告诉自己,那只是普通的对讲机,绝不是生天的对讲机。没事的,没事的。
人啊,是种奇怪的生物,在无法解决难题的时候,就开始倾向于逃避了。
我心里清楚的很,逃出生天的游戏恐怕我是无法回避的,因为太多细节都清晰无比的想了起来。
我迟迟不敢把裤兜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甚至都不敢把手拿出来,我在拖延或者说我在等待,等待着命运的宣告。
我是个幸运的人,也是个不幸的人,总结之前的人生轨迹,我绝对还是个不幸的人。
因为,命运并没有放我鸽子,更没有让我久等,就当我的脉搏平稳的跳动了不超过一百下的时候。
‘刺啦刺啦’的电子噪音以及标志性的‘嗬嗬’笑声就从我裤兜和手掌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第二轮时间到,七号选手在规定的时间内扒光了二十号选手的衣服,本轮游戏完成。休整一小时,随后进入第三轮游戏。”
我大骂的一声‘草’,第二轮的游戏竟然被靳强完成了?
也就是说,满脸是血被揍掉了一大半牙齿的靳强,竟然在我昏迷的这几个小时里面找到了离队的谢韵琪,并且成功的扒光了后者的衣服?
我大声的对着石壁说:“邹云,你是正人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想,你千万不能邪恶了。”
自我催眠对幸运的人来说通常有用,但我是个不幸运的人,所以不但无用,还会起到反效果。
我的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了这样的一幅画面:在看不见天空的树林中,一个满脸是血的丑陋男人,用他充满肌肉和力量的手臂,一把又一把的将女孩的衣服撕碎。女孩眼中呛着仇恨和不甘的泪水,但却无能为力。身上的衣服如同碎蝴蝶一样飘飞在夜色之下。
“想什么呢?”我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声音。
我愣住了,赶紧转身再次仔细看,石洞中确实就我一个啊,刚才是谁在说话?
我赶紧闭上嘴巴,仔细的听,那声音没有再出现。
我又联想刚才邪恶的画面,可能因为太过做作了把,迟迟不能进入状态,那声音当然也没有出现。
应该是错觉吧?我自我安慰。
经这么一闹,我已经没有心情去意.淫.了。插在裤兜里面我的手也拿了出来。
我拍打着周身,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当我的左手拍到另一个裤兜的时候,手感告诉我,这边的裤兜里面也有东西。
这回我没有逃避也没有犹豫,一把就将左边裤兜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因为在我看来,已经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比生天的对讲机更恐怖了。
但是,他妈的,不是我跟曹刚学的满口脏话,实在真心太操蛋了。
因为我从左边口袋摸出来的东西,比对讲机更加恐怖。最起码在视觉冲击上,吓得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张纸,一张画着奇怪东西的画纸。
虽然我只是左手握着画纸的边,视角也不是平行正常的,但这画纸还是把我吓得够呛。
因为画上的东西,跟我在树林中看到的鬼画师画我的背影,是那么的相像。
我想闭上眼睛,可画面上的一个细节之处却令我挪不开眼珠,也控制不了眼皮。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用牙齿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咬出血了。
终于,我聚集了点勇气。颤抖的右手伸出,协助着左手把画给展平。
画面的四周是斑驳的线条,那应该是树。
画的远处是可怕的骷髅头,这骷髅头好像比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要大很多,细节上的处理也清晰了很多。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重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在树林中看到鬼画师作画的时候,是因为我腰部受了伤,鬼画师用奇怪的姿势背着我走。
所以那时候我看到的,就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行走的画面。
可是现在,画面上的人只剩下了一个,没有了背着我的鬼画师,只剩下了我。
而且我的头,还在慢慢的向回转动!手机用户看绝命孤岛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73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