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冷的脸色僵住了，还未收敛的喜色直接僵在了脸上。
路冷勉强地笑了笑，伸手想要抱简小小：“都想起来了啊？”
简小小皱着眉头避了开来。
淡声：“我走了。”
如果上一世能对南宫雪深情到那个程度，那么这一世，她不过是一个笑话。
没有她的存在，南宫雪和路冷会相爱。
没有她的存在，南宫雪不会死，路冷不会变成那个阴晴不定的他。
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障碍，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她可能还是个笑柄，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小丑。
简小小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大衣，想要擦肩离开他。
路冷怔在原地。
直到她的脚步要离开他的身边，他的瞳仁才猛烈地震动了几下，一种莫大的恐惧感包裹着他。
她不能走！
她真的不能走！
他不能没有她！
路冷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因一夜未眠而攀上的血丝此时在眼眶里显得狰狞又可悲。
他闭了闭眼，头上的青筋直暴，一字一句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简小小，你凭什么？”
简小小笑了。
“我凭什么？”她的笑清冷又疏远，如远山上的白雪，简小小的眼里全是讽刺，“借你吉言。”
“我不配。”简小小勾了勾唇，忽而甩开了路冷的手。
那日雪夜，男人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话狠狠地砸到她心上，如今，她也原封不动地抛给他。
路冷高大的身躯颤了颤，一只巨大的手仿佛捏紧了他的心脏，只轻轻一捏，就是血肉模糊，疼得痉挛。
路冷的眼前一花，竟是直直地倒了下去。
时隔几年，当初是他没有表情地看着她跪在雪地里，现在是她静静地看着他在她面前倒下。
路冷的面容脆弱得不堪，最后一眼却是看向她，求她，不要走。
他不能没有她。
简小小看懂了。
只是有些事情，做个傻子更容易做出决策。
一旦有了七情六欲，便是有了弱点，便是习惯性地偏心，简小小想原谅他，又不能原谅他。
她只是笑着，俯身在他的耳边，顿了顿，她轻声：“很抱歉，南宫雪被我害死了。”
如果南宫雪还在，也许，路冷求的就不是她了。
路冷的心头一震，他想说不是的，嗓音却哑到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根本不在乎南宫雪的，明明爱的是她。
从始至终，都是她。
但是简小小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动了动脚步，转身就走，再无眷恋地离开，没看他一眼。
路冷的泪缓缓地落在了眼角。
这个世界不让他和她在一起。
所以他在努力地抵抗这个世界，他一个人承受着反噬，一个人承受着来自这个世界的惩罚，他什么都能承受，只是承受不了，她选择站在这个世界的立场，选择不相信他的爱。
他不知道上一世和南宫雪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一世他真的有努力学着怎么去爱她。
爱是发自内心。
但爱也要有方式。
这是他第一次爱人，第一次那么死心塌地地爱着一个人。
他把她绑在他的身边，只是想告诉她，他是真的爱她。
他对她是有占有欲，但是不仅仅只是占有欲，但也有爱到深处，爱到病态的爱。
他真的只是爱得太深了。
他真的只是想把她留在他一个人身边。
他真的只是第一次学会爱人。
他真的只是没有找对方法去爱她。
但是他真的在学啊。
路冷咬着牙，眼前全是黑色，一片混沌里，他似乎看到小姑娘笑语嫣嫣地向他奔赴而来。
为什么，不能再……等一会呢？
就……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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