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天陌长泉在那包子店吃得肚子圆圆都没有等到那设计已久的浪漫邂逅,那男神不知道被拐到哪里去了,此时连个鸟毛都没看到一个,她郁闷的喝着茶水,厕所上了一趟有一趟。
此时此刻,沈卿容正在宗政极渊的书房和他下着棋,彼此似乎有着今夜就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打算,不分上下。
猎娇一脸开心地站在一旁端茶倒水,忙得好不热乎。
哎,陌长泉,不要怪她猎娇见色忘义,的确是刚刚走到山下就被守株待兔的大祭司带回山上说是有事情和她说。
猎娇哪里会问有什么事情,屁颠屁颠就跟着上了山,途中自然而然的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正出宫办事的沈卿容,然后三个人就高高兴兴的又回了王宫。
一路上,沈卿容都在和宗政极渊谈论正事。
沈卿容作为墟国的亡国皇子,和常樱一起为宗政极渊做事,只等作为血楼楼主,一国之帝的宗政极渊得偿所愿后,重建墟国。
在这几年,沈卿容本是宗政极渊安插在朝堂最大的王牌,却因为在清水镇时暴露,只能回到血楼暂时潜藏,主持大局。
这些事,猎娇都是知道的,她为什么知道,就涉及到当年郛宛白和辞洗的交情了。
郛宛白对辞洗有传授之恩,亦师亦友,辞洗又是猎娇的姑姑,还救过郛宛白。
几人的渊源虽然复杂,却在纷乱中巧妙地链接在一起,让他们走到一起。
宗政极渊也是无意中听到两个姑娘的悄悄话,正在商量什么泡男秘籍,顿时气得心眼疼,这个陌长泉,竟然就好呆子那一口,说什么他也必须要阻止到底。
于是,陌长泉就这么被爽约了,更被重色轻友的损友抛弃了。
哎,算了吧,从来都知道猎娇不靠谱。
夜晚时分,华灯初上,千姿百态的花朵挂满了乌苏镇的街头巷尾,一条条长街放眼望去,全是彩色的灯火和异样美艳的鲜。
男人女人也是盛装打扮盛,单身的男女脸上带着面具,各种各样的面具在小摊贩那里可以任意的挑选,十文钱一个,也算是便宜又好看。
陌长泉也不想辜负这番美景和浪漫的风情,从钱庄里取出自己这段日子敛财来的银票,吃得饱饱的就去一路扫街,也是自得其乐。
一个人走走停停,脸上带着一张像是狐狸精的面具,梦想中一定要做一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将男人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看着身旁偶尔穿梭而过不用带面具的情侣,顿时对自己的单身狗形象无限神伤,如果朋友靠谱点,她今天可能都脱单了,这个在自己人生中拖后腿的猎娇,看她回去怎么收拾她。
前面有座桥,桥上有许多人在那里要喝着向桥下打招呼,陌长泉跑过去,看着下面载歌载舞的船只,上面有花妖打扮的姑娘跳着美艳的舞,向岸上观看的游客抛着媚眼,多少风情都从她的曼妙身姿中流淌出来,让陌长泉都看得如痴如醉了。
有热情的单身男子向船上扔着花环,那是代表这个男子很中意这个女子,如果女子愿意,可以将花圈带上头顶,那意思就表明这个女子同意嫁给这个男子。
哎,多么浪漫的风俗人情啊,让她一个单身狗看着那些因为扔花环而相中彼此的情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就在她呆愣中,岸边的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那声音是齐齐发出的,所以特别让人好奇,陌长泉随着众人眼光一看,就见一艘从远方行驶过来的画舫楼船画,那船精致小巧,特别奢华上档次,让众人发出惊叹的是,船上迎风而立站着一位白衣男子,长长的头发一端用玉簪懒懒的挽在脑袋后,剩下的丝丝墨玉长发迎风飞舞,迷乱了他被银质面具遮挡的面容,神秘而强大的气息瞬间盖过这船旁边的花妖船,真是一抹惊鸿的身影。
旁边的花妖也看着与自己船平行缓缓向前的男子,竟然停下了舞姿,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如神人一样的公子,一阵惊呼后就是一阵静默,大家沉默沉而又默契的欣赏着公子的风姿,竟然没有一人发出多余的声音。
男子好像早已习惯周围人的眼光,只是淡淡的注视着前方,仿若进入无人之境。
只是没过一会儿,那船只靠岸了,白衣似仙的男人带着随从登岸,恰恰是陌长泉站着的地方。
看着他向自己走来,陌长泉好奇的凑上前去想看得更仔细,这个一出场就吸引众人目光的人,肯定长得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出场就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让开。”那男子好像是被陌长泉无礼地微微上前惹恼了,冷漠的声音响起,丝毫没有驻足的意思。
只是陌长泉听到这话,好像自己十足十的被人嫌弃,心里觉得十分的不爽,拽什么拽,不就是气质好吗?说不定长得奇丑无比呢,还带面具,肯定是对自己长相不够自信。
故弄玄虚罢了。
陌长泉咂咂嘴,转身离去,真是扫兴。
她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到自己头上的花环取下来无聊的一丢,那花环稳稳当当不偏不倚的就落到了那神人一样的男子头上。
男子驻足,这才回过头来扫视着刚刚身后的人,那花环落在他头上,那些本来好好的花瓣顿时纷纷落下,把他纤尘不染的白衫弄得满是花粉,“阿丘——”一个喷嚏,让他如仙如神的形象毁得个差不多。
旁边的今野看到,惊愕的上前将公子身上的花粉拍落,谁这么大胆子,不知道主子花粉过敏吗?
竟然不知死活,阴狠的双眸从那花瓣上转移,扫射着一阵纷乱的人群。
人群之中,只见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小小身影穿梭着,突然回过头来,那小脸上的狐狸面具忽然被她拿了下来,里面的脸,竟然是个鬼脸。
嘴里好像也在说,看着她起起合合的朱唇,好像在说,“拽个屁。”
白衣男子忽然定住身子,拍开前面挡着的人群,急急地向那个女子靠拢,人群中一阵惊呼,全然不知道这个白衣如仙的人究竟要干什么,会不会是个疯子?就连他身旁的今野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不敢多问,只得忙着招呼隐没在暗处的护卫跟上来。
小小的粉红色身影在前面穿梭,后面一个白色的英姿紧随其后,看着后面的一群人,她觉得自己跑得好狼狈好狗血的感觉,只是扔了一窜花给他好吗?
而且还是误打误撞的好吗?
是他自己反应太机智了把花打散了的,他自己条件反射害了自己还跑过来追着她?这合理吗这?
来人武功也不弱,陌长泉在这闹事中,本来就人多杂乱,再加上她身子短小,挤开人群显得特别吃力,别说,飞都飞不起。
一个黑影将她笼罩着,后领子一紧,人就跟着飞了起来,她恐惧的看着自己身体脱离地面,然后被提起远离了人群。
“咚——”一声响声,是手撑在身后墙壁的声音,陌长泉长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前这个人,霸道总裁型?壁咚?啊!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又不是在上演狗血言情剧。
脸上的狐狸面具被他轻轻的一拨弄就掉在了地上,在黑黝黝的的小巷中发出一声清脆有突兀的响声。
“别靠我那么近!”她被强悍的气息笼罩着,越来越强势的气压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尼玛,还真有他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脖颈间,鼻息里全是他的檀香味,完全按照套路来的,接下来就是,他狠狠的一吻?吻住了她娇弱欲滴的樱桃小嘴?
不,一切都太狗血了,她拒绝狗血。
还没等那男子靠近,她的手一抬,就重重的拍在他的嘴巴上,“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音,惊呆了对立的两个人。
被莫名其妙挨了一掌,现在他很确定,这个人就是他找了很久一直了无音讯的那个人,他的银质面具只是遮住了他上面的大半张脸,余下的棱角分明的下巴和鬼斧神工的薄唇,一缕卷发从额头滑落下来。
即便他打扮得如先人,可那丝缕不拘束的卷发似暴露了几丝他骨子里的狂野,让他真的如仙似神,带着让人震撼的神秘美。
“放开我,让开别挡着我的光。”因为那声音太突兀太尴尬了,陌长泉主动举手打破气氛。
“刚刚为什么跑?”男子把他固定在他胸和手臂之间,就是为了让这个女子不能再滑溜的跑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她眼睁睁从眼前消失,找也找不到,这是一种无力感,让他身心俱疲。
“大哥,我就向你扔了一窜花,你至于追着我跑了一个乌苏镇吗?不是变·态就是有病,我不跑等着被抓到挨抽吗?”陌长泉觉得这人说的话很费解。
难道又是一个熟人?
“为什么看到我就跑?”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沙哑低沉。
“问点有深度的问题好不好?”同样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这个伪壁咚的爷们儿。
男子静默不语,只是慢慢凑近了身体,细细的问着她身上的味道,那香甜的味道,正是她特有的芬香,让人着迷。
看着他越来越近,陌长泉睁大眼睛,“啪——”又是一巴掌,按在他靠近的嘴上。
“不准再近了,保持安全距离,拒绝靠太近。”陌长泉一脸嫌弃,虽然熟悉,但是对他莫名其妙的行为感到很不解,虽然承认他气质优,身材棒,但是也发现他很奇怪,估计神经还有点问题。
男子不管,看了她一会儿,才牵过她的手,就像某天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大街小巷。
他们曾也做过短暂的夫妻,牵着手走过很多地方。
“喂,放手啊,再不放手我叫非礼了!”陌长泉甩着那骨节分明却是粗糙的大手,那男子高她两个脑袋,自己只齐别人的胸口,所谓的最萌身高差,大概就是这样,但是两人的关系显然不是萌哒哒。
那男人还真不放手,陌长泉又担心的看着他,巧舌如簧,“别给我说什么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我声音很大的,真的。”
“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咦,他还真说了,嗓音低沉有力,如一道魔咒,禁锢住陌长泉躁动不安的心,就在这短暂的呆愣之后,千万只草泥马汹涌的奔腾而过。
注定狗血的一晚,快让它快点过去吧。
“呜呜——”这不是她被强吻的声音,而是她已经被现实打败的声音,狗血来得如此残酷又霸道,完全不给她一个纯情小女生一点点反抗的余地。
有个人影如鬼魅一般的出现,跪在白衣男子的身旁,那沙哑的嗓音惊得陌长泉一阵毛骨悚然。
只听得说,“主子,尉迟大统领已经带兵到了姑苏城,从乌苏镇到姑苏城卫府还有十公里,主子,请移驾。”
来人显然是带着催促的意思,就连陌长泉也知道他们有大事要办,但是这个人好像壁咚上了瘾,在自己手下面前都没有放下他高贵又霸气的胳膊。
“兄台,麻烦你高贵的胳膊放下,我要转转我僵硬的头,可以吗?”陌长泉打算以柔克刚,她也没有怕过他,实在不行不放人,她动手还不行吗?直接捏爆他的血脉。
她不觉得自己一定会输。
男人这才放下了手,只是手腕一翻转,那小女子的柔荑就已经被握在了他微暖的手掌中,任凭她再使劲甩都甩不开。
完蛋,真的遇上变·态·恋的人了,从千万人之中竟然能一眼相中她这个最好看的小姑娘。
她另一只手捏了捏挂在胸前的指香玉,只要将血沾在上面就可以爆发更大的潜力,甚至有所突破,只要保护好它,自己就不会输得彻底。
当然,要论武功肯定是从这人和这人手下逃不掉的,这个她们练武的只要一探息就能知道的事情。
陌长泉有点想哭,她被放在那‘变·态’的马上,又是固定在他双臂之间,啊,这个霸道的‘变·态’,现在她突然有感,变·态不可怕,就怕变·态也霸道。
一行人骑着马在黑夜中前行,渐渐地远离了繁华热闹的乌苏镇,寇准隐没在黑夜里,他最擅长于跟踪,所以就算是再厉害的对手,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一边跟着一边向突骑施国发出信号,陌长泉情况有变,一切救援随时准备着,但是目前不用发动,因为那人并没有恶意。
姑苏城是大月氏帝国一个边陲大城,紧邻着突骑施国,是最接近神气的风水宝地,人杰地灵,和大胤的江南有一比,人们常常称之为“塞上江南”,只因这里多河床,植被茂盛,绿洲密布。
而姑苏的知府姓卫,正是太上皇钦点的官员,没有枝繁叶茂的背后势力,没有朝堂上众多的党羽,当时为官的时候,太上皇正是看中了此人的清白身家,才将这名一块风水宝地交给他管理,什么也没要求他,只是让他做到为官勤廉,忠于社稷。
在他上任的这段时间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但是自从太上皇传位与少皇,这地方好像就隐隐不对劲了,这次亲自跑一趟也是很有必要的。
一行人踏入重兵把守的卫府,尉迟大统领是就近一个城调过来驻守边防的大统领,因为不信任姑苏的官员,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动用周边的兵马显得更明智。
白色的披肩洒下一个优美的弧度,陌长泉被牵着手往跟着大部·队走在最前面,她看到周围的人好奇的打量着他们,更好奇的打量着她,她被死死拉着往里跑,众人一看,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只是被这大人物拉着,显得她身份很是不一般,众人想,要不就是女王,至少也是个郡主。
卫府的正院围着一群人,这群人和她们身后的这些随从打扮是一样的,看来是身旁这人的亲兵,白衣人到来,那些围着的人规规矩矩的让出一条道路,整齐有礼的站在一旁,看到他们走去,还行了一个标准的跪膝礼。
看得陌长泉这个乡巴佬目瞪口呆,原谅她乡姑一个,没见过大世面。
人群之中跪着一个被全身绑得严严实实的小孩,一脸愤恨和不甘的看着白衣人,显然对白衣人白有着莫大的仇恨。
“呜呜呜——”那小孩嘴里肯定骂骂咧咧的,因为被东西堵住嘴巴,根本听不清楚,大概这些人怕污染了来人最贵耳朵的缘故陌长泉想。
“带上来。”旁边的人轻启唇齿,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
众人一听,立马从暗处拖着几个人到前庭,那些人被一甩,就丢在了地上。是一家几口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大有小。
一家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哭啼啼的,口中囔囔着:“老爷救命,老爷救命。”
“窝藏余孽?卫知府,大月氏最清廉的知府大人,”一只脚踏在那跪着人的肩膀上,让那人噗嗤一声就倒在地上,可见那脚下的力道之大。
陌长泉只感叹这老人家太可怜了,被这么踩来骂去的。
王,他自称王,难道是王爷,或是一国的王。
咦,比霸道总裁还高级的人物。
“王上,罪臣甘愿受死,只求王上饶了罪臣的一家老小,王上想知道什么,罪臣定当知无不尽,罪臣只恳求王上给老臣一个机会。”
在这个如同一江浑水的官场上,特别是王庭更迭之际,如果不站住阵营,不投靠各方靠山,那么等待他的终将是灭亡。
天盟的摄政王,夺权后对外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了大月氏皇族,自己接替了大月氏的王位。
他们这些原本大月氏的老官员,要么站队新王,要么跟着没落的王庭去死,新的王是当年被大月氏追杀的突骑施王子,他们没有第三个选择。
面对杀伐果断常年征战的新王,大月氏的各大官员,无论是文臣武将都丝毫没办法反抗他。
一只脚踏在他匍匐在地的脑袋上,“还有力气求情?说,你背后是谁。”
白衣男人如仙人般的超凡气质,又如地狱修罗一样的邪气霸道,举手投足间,世人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他纤尘不染的白色短靴懒懒的踩在那跌倒在地上的知府,后面的男女老少哭哭啼啼,声音哽咽喊着“老爷老爷”,但是因为对面前这男人的害怕,都不敢喊得太大声。
“罪臣说了,只要陛下答应放了罪臣身后这些人,自然会给陛下一个交代。”那知府也是有几分骨气的人,只是迫于无奈才选错的阵营,如今这皇帝羽翼丰满,他早已料到自己做的事情逃不出他眼睛,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来捉拿他。
“谈条件,就凭你戴罪之身?”说完,从旁边的侍卫那里取出一把佩剑,刚刚还一声傲骨的知府一脸惶恐的看着少皇,那剑头正直直的指着那在襁褓中的孩子,抱着小孩的小妾呜呜咽咽的哭着,口口声声唤着老爷老爷,把孩子紧紧地帮怀里塞。
旁边的侍卫却是不让,粗鲁的把女人推开,女人惊叫一声,就被那两人打晕在地,冰冷的铁器靠在小婴孩的脖子旁,那吹纸可破的肌肤渗出白玉般的光芒,冰冷下,小婴儿突然嚎啕大哭,顿时惊慌了被踩在地上的老人家。这可是他老来得子的宝贝疙瘩。
就在这时,老人家几乎老泪纵痕,陌长泉看不下去了,这如果真是个皇帝,肯定是个暴君,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说的就是他吧,虽然看起来如仙如神,高不可攀,但是从骨子里就是个冷血动物。
“喂喂,我饿了,你把我拉到这里不会就是看你怎么耍帅吧?没用的,你不是我的菜。”陌长泉突兀的一句话,击溃了这肃杀的气氛,让那些嘤嘤哭泣的背景声音都听了下来,好奇的看着她。
这十几岁的小姑娘煞是可爱,粉嫩俏皮的脸蛋上一双眼睛扑闪扑闪要晃花人的眼。
只见刚刚还浑身冷厉让人不敢对视的男人哐当一声扔了那铁皮块,声音威严,“来人,备晚膳。”
虽然没有再威胁,但是知府自知逃不过这劫难,见男子拿开脚跟着小女孩转身离去,他慌忙跪了起来,头重重埋在地上,声音正气凛然,“皇上,罪臣死不足惜,罪臣愿意交出前前王庭王子,至于罪臣身后之人,罪臣只想单独与陛下说。”
“朕有的是机会让你说。”白衣男子头也没回,跟上闻着味道去厨房的小丫头。
“罪......臣......”那声音戛然而止,被一支划破黑夜的冷箭,一击命中,直射心门。
与此同时,另一支冷箭直直射向那白衣男子,顿时,空气中杀气喷薄,冷意咧咧。
一时之间,院子里的所有人均全都训练有素的警备起来,又是几支不间断的冷箭射出,却都是朝着这白衣男子射来,因为陌长泉离他比较近,所以难免被殃及,银面男子手中已经握着三支长箭,看到射偏的箭头转向陌长泉,慌乱中一把将手中的流矢投掷过去,打落下那要命的锐利。
“陌长泉。”男人身手如鬼魅,一眨眼就已经拦腰抱起粉嫩嫩的小丫头凌空飞起,躲过那些愈发密集的箭矢。
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纷纷向两人靠拢,形成一道看似散乱其实坚实有力的人墙,陌长泉再看刚刚那些哭哭啼啼的罪臣家属,全都被射杀在地,院子就在转瞬间经历一场腥风血雨,那些刚刚还有力气哭鼻子的人,现在连一口气都没有了。
要是避开刚刚的暗杀,陌长泉可谓是得心应手,无泪经的第二层不就是专门针对暗箭这些的吗?
猎娇不知道多少次偷袭她都不成功,何况这些小喽啰。
少皇抬起隐藏在面具下的重瞳,看着站在门口一脸杀气看着他们的大统领,尉迟大统领,淡淡的吐了两个字,“叛徒。”
那尉迟大统领毫不介意,只是双手抱手一握,“得罪了,来人,统统拿下。”
他是那人的亲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从一开始就跟定的主人不是这个叛乱的贼子。
“突围。”赫连封果敢的吐出两个字,周围人影崭动,变换着位置,看起来里面大有乾坤。
赫连封抱着陌长泉,她一脸抑郁的看着这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倒霉到家的情况,这面具君也太奇怪了,她自认为和他曾经的关系就是一面之缘,但是这人一见面就像是故友重逢悲喜交加莫说,临时的时候还拉着她垫背,这要她真有个三长两短,猎娇该哭得多伤心啊。
他的亲信果然不同凡响,她当时遇到他时就注意到这些人的与众不同,那功夫绝对是不容小觑,一个顶百都不足为惧,她不知道这就是*******,也不知道大内高手是从死人堆里挣扎出来求生的人,她只是认同这些人的本事。
她观察着这些人的防御与进攻,变化的阵型,迷惑人眼的招数,还有,还有为了能更大程度的伤亡对方不计生死的自取灭亡,这支队伍,真的是太强悍了,这就像是记忆里最强的特种战士王。
而眼前这贵公子,竟然闲庭踏步,跟着队伍直直的向门口走去。
只是在看到因为打斗越来越应接不暇的尉迟大统领时,才淡淡地说,“三个编队就想来杀朕?记住了,一个师都很难。”
那声音低沉沙哑,他就是以一种王者的姿态嘲笑着这些人的不自量力,轻轻拍了拍趴在他身上的小女孩,已经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卫府。
轻功一点,只是惊鸿一瞥,便消失在紧随其后的众人眼前。
站在门口的尉迟大统领满面的血迹,从怀中掏出一块兵符扔给旁边的一个小兵,“下令下去,调动姑苏所有兵力,十万两捉拿赫连封,只要是戴着面具的人,都抓起来。”他手指紧握,一定要抓到他,不然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密林深处,一群人向北方马不停蹄的奔去,一抹白影一马当先,时时低头看着身前的娇小女子。
“呕!”一口将肚子里的包子吐了出来,晚上本来就吃得太多,这马又跑得这么快,把她肚子里的馊水全都吐出来了,挂在洁白的马匹上,那马估计是一匹高冷的洁癖马,竟然突然惊叫起来,前蹄翻起,一股誓死要把这乱吐的臭丫头扔下马去。
“披星。”男人在身后紧紧的护着身前的人,语气有着无法抗拒的压力,让躁动的马儿一下安静了下来,只能用呜呜声来表达自己的不甘心。
就此刚刚拼命赶路的一行人才放慢了脚步。
“树参,宜宾城的人到哪里了?”刚刚发现尉迟大统领的叛变就有暗处的影卫前去调动一直保持警备状态的临城军队,赫连封想不到的是,自己身边竟然潜伏着这么一只大老虎,最开始只是因为大月氏王子的出逃隐隐对身边的人有所怀疑,但是也不曾想到这人还暗自养兵培养亲信刚刚那些兵力绝对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这些人,都是背后那人自己养的罢了。
“距离姑苏还有十里,出了这林子,就可以见到了。”树参恭恭敬敬的回禀,他就是刚刚一直在暗处的影卫。
“全都打起精神,放慢路程。”赫连封白袍一撩起,将那被吐得赃物不堪的马匹身上擦干净,随手一扔,便有随从将这宝蚕丝针织描金素袍子收藏起来。
一行人继续前行,有点晕马的陌长泉看起来如一朵被蒸发干了水分的小花朵,耷拉着脑袋目光呆滞的看着一旁的景致,喃喃自语,“大哥,你这是强征民女吗?能不能拜托你有点职业操守,给我家人送个信让他们不要太担心....”她在那里自言自语,说累了就喝口水,喝了就继续说,说了好久好像没听众,才问了,“喂,你敢不敢倾听一下被绑少女苦累的心声?”
“敢。”后面的人吐出一个字,与她的叽叽咕咕相比较,别提有多高冷了。
突骑施国,寇准已经传消息到了宗政极渊那里。
“陌长泉被大月氏新帝带走了。”
宗政极渊将看过的纸条在手中燃成灰烬,妖冶的眼中一燃烧的火焰。
竟然在他的地盘带走他的人!
猎娇一听,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没想到也有男人看得上她?这个世界到底经历了什么?带回去是想被压还是被打?”她翻了一个白眼,余光中无意间看到宗政极渊阴狠狠地看着她,顿时死死地闭上了嘴。
不就毒舌几句吗?男神至于想杀她吗?
“她又不是白莲花,最多算得上一个恶毒女配,浑身痞气属性,你不会是真的喜欢她吧?”不是她不承认,的确是宗政极渊对陌长泉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是一天比一天甜了,看得她牙痒痒,没事就毒舌几句怎么样了?
她好歹是女王。
沈卿容看着想一掌将女王拍飞的主子,忙打着圆场,“长泉聪明伶俐,武功高强,是绝对不会被人欺负的,主子还是不要太担心。”
宗政极渊与陌长泉命牵一线,这是宗政极渊周围公开的秘密。
百里之外,一阵马鸣打破了沉寂的森林夜色,凉风袭来,让躲在赫连封怀中的陌长泉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个寒颤,前面一片火把,不,是周围一片火把向这中间用包抄的形式聚拢,灯火在前面跳跃着,将本来漆黑的森林照得通亮,晃得陌长泉睡意全无。
赫连封重瞳之中闪过一丝忧心,他第一反应就是搂紧了躺在怀里犯着迷糊的小丫头。
方圆五里全是人,铺天盖地的袭来,完全是,出动了一个城的兵力,这没有卫知府的姑苏城,难道都要造反了吗?
看来来人是打算让他彻底的消失在这里。
垂眸看着还打着哈欠的某女,赫连封摇摇头,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先让她离开这里,至少也要等到援兵。
尉迟大统领刚健的脸上青筋暴跳,双手环抱在胸口,那里正躺着一把血淋淋的大刀,“都给我拿下,谁拿下赫连封的头赏金十万两。”
陌长泉一听这说的话,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大汉子大手慷锵有力一挥,说得就像是要宰杀几只小狗一样。
只是,他说十万两?黄金?抖擞一个起身,她忙转过身,小手一下就掐在了身后人的脖子上,周围的侍卫纷纷拔剑,齐齐指向陌长泉。
“我,大统领你看到我了吗?陌长泉,我逮到他的头了。”说完,还转过身抱着后面人的头,好像那是个金饭碗,赫连封的脑袋就被她捏在手里当球玩,看得尉迟大统领也是目瞪口呆,两人十步之外遥遥相望,均是大眼瞪小眼。
看着那些侍卫虽然将武器指向那女子,但是并没有动手,再看那静坐不动,神色全然被女子挡住的人。
这古怪的女子到底何许人也?他也想不了那么多,阴沉沉的问,“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说完又诡笑一阵,刚硬的脸上青筋随着他颤动,一脸的狰狞可怖,随后他阴测测的说,“放心,在来之前就已经派人过去清理了。我会安心送你们上路的,弓箭手,准备。”
白衣男子仍然定座如山,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架势,那气魄逼人,他身旁的侍卫同样无畏,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寻找着最佳的突破口。
陌长泉苦巴巴的皱着脸。
“等等。”一声娇喝传来,陌长泉站在马上一脸严肃的看着周围,气质突变,让人不得不得多看她两眼,这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吗?
尉迟大统领放下手,和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齐齐把她看着,她小小的身姿傲立,从内而外散发出肃然的气息。
等了一会儿,她忽然跳下马向周围鞠躬作揖,“大哥大叔们,我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哦,良家闺女,被绑架的。”她一边讨饶一边向那尉迟大统领靠近,好像从这些官兵身上找到安全感,好像她正是得救的人质。
“回来。”
身后的男人冷冷的开口,全然没有刚开始对她一贯的纵容和宠溺。
听到这话,陌长泉不高兴了,凭什么他死还想拉着她垫背,愤然大骂,“我不认识你,你不就是看上我呆萌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抢回去正好当小妾吗?现在爱民如子的大统领大人终于来救我了,我有靠山我怕谁啊?是不是啊,大统领。”听到这姑娘撒泼似的骂着那赫连封,大统领心里竟激动得不行。
他其实也怕赫连封,就算这里有十万大军他还是忍不住怕。
没人知道赫连封是怎么夺走大月氏的皇权,直接凌驾一个国家,如同天神降临。
人们对他的恐惧早已传成了神话,他本来在最强国天盟时就如同一把刀悬挂在天盟七十二部落的头上,如今就连赫连婪都被他推翻蜗居在北境。
何况他们本就不敌天盟的大月氏,还和赫连封有旧仇。
当年赫连婪在时,大月氏每年上贡天盟才免了赫连封的报复。
谁想到赫连封狼子野心,有一天推翻了自己的义姐。
双方僵持不动,但是显然看出男子散发出来的暴戾气。
尉迟大统领将信将疑,虽然是军人,但是对一般平民的妇孺和小孩莫名的有想保护的欲·望,看着陌长泉如此单薄的身子和那男人暴戾的样子,他向周围人打了招呼,“带回去好生看着,弓箭手,准——”
只是他准备还没说完,脖子上就已经架上了一把匕首,冰冷的寒气靠近着他的大动脉,不差分毫,只要他稍稍一动,那根血管保管爆破得彻底。
就在他下令的时候,陌长泉离他也只有一步之远,虽然有戒心但是也只是微微的对她设防,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功夫如此了得,轻而易举就跳在他身上,并且不费吹灰之力的在瞬间将他的命脉掌控在手中。
这么小的女孩子,这身手连他这个久经沙场的汉子都要逊色几分。
陌长泉向马上的男人眨了一个眼,刚刚将他的头玩弄在手中就是寻找机会和他说悄悄话,那个时候就已经交代他。
但是男人显然是不愿意她去冒险的,却没想到她一见到他的抵触就轻轻摸上他手中的命脉,那个动作就是告诉他,她不是表面这样的。手机用户看不想继承反派恶势力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973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