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其他小说 > 贫嘴楚才 > 第120章 雍正之死3
    雍正帝太厲害了,在現在盜墓這么猖獗的時代,他的泰陵依然完好,這真是個奇跡。也許那些盜墓分子也怕雍正這樣雷厲風行,殺氣騰騰的人物吧。

    我必須和王爺在雍正十三年農歷七月離開圓明園,要不真有可疑。不能趟這渾水。雍正突然暴亡,到時圓明園都要戒嚴。

    曾靜和張熙都來自于湖南某偏僻之鄉的讀書人。曾靜當年為了準備科舉考試,曾經讀過浙江人呂留良所編的考試輔導書《時文評選》(就是那種把歷年寫得很好的八股文搜集起來,進行指點評論的書,以幫助考生在科舉考試中取得好成績,屬于考試秘笈之類)。

    由于曾靜所處之地乃湖南的窮鄉僻壤,文化落后,無書可讀,曾靜便在雍正五年(1727年)的時候派自己的高足張熙去浙江買點參考書回來。曾靜對《時文評選》印象很深,臨行前特意叮囑張熙到了浙江后去呂留良家訪書。當時呂留良早已過世,呂留良的兒子呂毅中和他的學生嚴鴻逵及徒孫沈在寬(嚴鴻逵的學生)熱情接待了他。這幾個讀書人見張熙不遠千里來到浙江專訪,心里很是感動,于是便把呂留良的遺稿包括《備忘錄》、《呂子文集》等都送了一份給他。

    再說曾靜看到這些書稿后,大開眼界,對其中許多聞所未聞的觀點,“始而怪,既而疑,繼而信”,特別是讀到呂留良關于“華夷之辨”的論述后,更是醍醐灌頂,一語驚醒夢中人。到這時他才明白,他們和周圍的人之所以困窘,原因就在于滿洲人的統治。讀完呂留良的著作后,曾靜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甚至說:“皇帝合是吾學中儒者做,不該把世路上英雄做。周末局變,在位多不知學,盡是世路上英雄,甚者老奸巨猾,即諺所謂光棍也。若論正位,春秋時皇帝該孔子做;戰國時皇帝該孟子做;秦以后皇帝該程、朱做。明季皇帝該呂留良做,如今卻被豪強占據去了。”

    從此以后,呂留良也就成了曾靜、張熙兩人的精神導師,他們也由此產生了強烈的反清思想,并進而付諸行動,這就是開篇所發生的投書事件。曾靜、張熙的行為也不是完全沒有緣由的,在雍正初年,民間關于雍正實系篡位的流言傳播甚廣,加之雍正即位后用法嚴苛,社會上也的確是怨言四起,政局頗為動蕩。但是,張熙投書之時已是雍正六年(1728年)的九月,此時非但年羹堯、隆科多等強勢人物已經被先后鏟除,就連允?T、允?_等皇族內的異己勢力也已被收拾殆盡,唯有曾靜、張熙等人因消息閉塞,他們渾然不知政局的變化,卻自以為獲得了雍正“謀\\父、逼母、?s兄、屠弟”等“十大罪狀”的確鑿證據,又創造性的聯想到川陜總督岳鐘琪乃岳飛之后,反清的條件時機都已成熟,所缺的不過是振臂一呼,天下群起響應。殊不知,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們的魯莽行為,卻給其他本不相干的人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人言可畏,雍正從曾靜張熙的投書中似乎也意識到民間流言的可怕性,所以,他第一件事情是要追查這聽起來言之鑿鑿的“十大罪狀”究竟從何而來。經過拷打之后,曾靜稱自己是聽安仁縣生員何立忠和永興縣醫生陳象侯說的,而何立忠和陳象侯又說自己是聽茶陵州的風水先生陳帝錫說的。陳帝錫被逮住了,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便支支吾吾的說自己是在衡州路上,碰見四個穿馬褂、說官話、像是旗人的大漢子說的。

    如此一來,偵察人員便順藤摸瓜,經過輾轉查訪,最終查出是允?K等人被流放的太監和黨羽在發配路上做了播種機和宣傳隊。他們“沿途稱冤,逢人訕謗”,每到市集便高聲吆喝招引眾人來聽故事,這才使得這些宮廷秘聞散布于沿途,隨后更是一傳十、十傳百,流言遍天下。這些人的下場在史料中不得而知,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必是人頭落地,銼骨揚灰罷?

    雍正知道,對付那些家奴容易,但像呂留良這樣的思想犯既危險,又難對付得多。呂留良(1639-1683年),字用晦,號晚村,浙江石門人。呂留良少年的時候博覽群書,曾在順治十年(1653年)考中秀才,后不知何故,思想大變,極為悔恨自己獵取清朝功名的行為(正如其別號“恥翁”)。

    康熙五年(1666年)后,呂留良決心再不參加清朝科考,也決不做清廷官吏。從此后,他便隱逸山村,以著書授徒為生。為迎合當時考試經濟的需要,呂留良曾選評了歷代科舉中的優秀八股文,編輯成冊,即前面提到的《時文評選》,這本參考書刊刻發行后,流行甚廣,這使得呂留良獲得了“東海夫子”的稱譽。康熙十八年(1679年)的時候,當地官員推薦他去參加博學鴻詞科(康熙特設的考試,由各地官員推舉本地公認有學識、有名望的名士前來參考)的考試,但被他堅決拒絕。第二年當地政府又以“山林隱逸”的名義舉薦他,他居然當著別人的面自殘,“吐血滿地。”后來他煩不過,干脆削了頭發,出家當和尚,以表示他誓不仕清的決心。

    呂留良病死于康熙二十二年(1783年),他的后人和學生將他的遺作匯集成冊,并刊刻發行,包括《呂晚村詩集》、《呂晚村先生文集》、《慚書》、《四書講義》、《論文匯鈔》、《八家古文精選》等,在江浙一代流傳甚廣。呂留良的基本理論,歸結為一句話,那就是“華夷之辨,大于君臣之倫。”他堅持華夏的民族立場,反對效忠于滿人建立的夷狄政權。除此之外,他秉承了黃宗羲等人的激進思想,反對君尊臣卑,提倡民權。呂留良對于清朝也是極為的蔑視,他在文中從不稱“大清”或者“圣朝”,卻用“燕”、“北”來代替,以表示他不承認滿人建立的大清王朝。

    呂留良的言論對于雍正來說當然是異端邪說,極其叛逆。因此,雍正對呂留良這一干人等的處理也是十分殘酷的。當時盡管呂留良已經死了有四十多年,他的長子呂葆中(曾中進士)也早已去世,但也難逃刨棺戮尸的厄運\\。曾靜張熙案審結后,雍正下令將呂留良和呂葆中“俱著戮尸梟示,次子呂毅中著改斬立決,其孫輩俱即正典刑。朕以人數眾多,心有不忍,著從寬免死,發遣寧古塔給于披甲人為奴。倘有頂替隱匿等弊,一經發覺,將浙省辦理此案之官員與該犯一體治罪。”

    呂留良的徒弟嚴鴻逵,當時也已去世,但仍舊被戮尸梟示,其孫輩發遣寧古塔給于披甲人為奴;嚴鴻逵的學生沈在寬,有詩云:“陸沉不必由洪水,誰為神州理舊疆?”被認為是存心不良,判斬立決;自稱嚴鴻逵私淑門人的黃補庵,作詩曰:“聞說山中無甲子,可知雍正又三年”,被認定為荒唐狂悖,斬立決,妻妾子女給功臣之家為奴,父母、祖孫、兄弟流放二千里;車鼎豐、車鼎賁,刊刻逆書,斬監候;孫用克,陰相援結,斬監候;周敬輿,甘心附逆,私藏禁書,斬監候。

    另外,這些人的門徒和相關人等也遭到嚴懲,如房明疇、金子尚革去生員的功名,杖責一百,與其妻兒一起流放三千里;陳祖陶、沈允懷、沈成之、董呂音、李天維、費定原、王立夫、施子由、沈斗山、沈惠候、沈林友革去相應的教諭、舉人、監生、生員功名,杖責一百,三年徒刑。嚴鴻逵的門徒朱霞山、朱芷年和沈在寬的門徒張圣范、朱羽采等人因從學時的年紀尚小,不予論罪。

    值得一提的是車鼎豐、車鼎賁兩兄弟。現在知之甚廣的一句詩,“清風不識字,何事亂翻書”,就是出自車鼎豐的名下。當時還有個傳聞說,某日車鼎豐與弟弟車鼎賁一起喝酒,當時用的酒盅酒杯是明朝時生產的瓷器,盅底還有“成化年造”的字樣。車鼎豐喝完杯中酒,倒翻其杯戲道:“大明天子今重見”,車鼎賁瞧見酒杯底,便給哥哥斟滿酒后,把壺放在一旁,說:“且把壺兒擱半邊。”“壺”“胡”同音,意思是把滿人建立的大清擱在一邊。呂留良案發后,兩人都被牽連致死。

    曾靜其實是老實人,最終被整得跪地求饒,服服帖帖,連扇自己耳光。曾靜在供述中,連稱自己是彌天重犯,說自己“空有一副人臉,但連匪類也不如;聽了皇上的道理后,如墜深淵,極為的痛苦和悔恨,就算死一萬次也贖不了自己的罪過;從長沙押到京師的路上,看到的都是盛世景象,聽到的也都是萬民對皇上的贊譽聲;彌天重犯自小長在山溝里,不知道仁圣天子體察百姓的疾苦和艱辛,竟然關懷到我這個罪大惡極、萬死不赦的重犯。彌天重犯即使是如同草木一般沒有知覺,如同頑石一般沒有頭腦,也應被感化悔悟。當今皇上圣明天縱,皇恩包容天地,彌天重犯萬萬次叩首,望皇上發哀憐之心,體恤我們這些無知之人。”經過雍正的親自“訓導”后,曾靜果然判若兩人。

    正當大家認為曾靜、張熙這兩個案件直接當事人必死無疑的時候,雍正卻一反常例,竟將曾靜、張熙免罪釋放!大臣們對此非常不滿,他們紛紛上書要求將曾靜、張熙等人凌遲處死,雍正頗為不耐煩的說:“這事到此為止。以后不要再向朕上奏此事,誰要是再上奏本,朕也不再看了。”不僅如此,雍正還特別下旨說:“朕之子孫,將來亦不得以其詆毀朕躬而追求誅戮,”以求保住曾靜張熙的性命。這樁清朝最大的**案,雍正在其中的表演花樣百出,令人大跌眼鏡。

    死罪已免,活罪難逃。雍正隨后又給了曾靜和張熙一個任務,那就是把他們派往湖南“觀風整俗使”衙門聽候使用,讓他們去各地現身說法,清除流毒,借以戴罪立功。所謂“觀風整俗使”,也是由呂留良案引起。雍正認為浙江這個地方“風俗澆漓,甚于他省”,“恩威所不能感化,狼子野心聚與一方”,于是他派了官員前去整頓其風俗,還為此停止了浙江的鄉試,斷絕那些士人們的科舉求身之道,以示懲罰。

    曾靜回到湖南后,長沙城內便出現了傳單,說是要抓住曾靜,投入深潭淹死這個罪人。這傳單究竟是對曾靜的悖逆不滿呢,還是對曾靜的變節憤怒,尚不得而知。不過,曾靜由反清轉向奉旨吹捧雍正和大清,這個華麗轉身也未免過于滑稽。曾靜被派往湖南進行宣講的時候,雍正特令地方官員和平民百姓,不能對之蔑視譏諷。

    雍正還覺得不過癮,他隨后又將此案的全部諭旨和審訊記錄,加上曾靜的認罪書《歸仁說》,匯編成書,名曰《大義覺迷錄》,發往全國各地,“每學宮各貯一冊。”雍正還說,各學宮“倘有未見此書,未聞朕旨者,經朕隨時查出,定將該省學政及該縣教官從重治罪。”如此一來,《大義覺迷錄》風行天下,以至于家喻戶曉,人人皆知。作為雍正的得意之作,《大義覺迷錄》刊印的數量之多,在雍正年間據說是排第一名。

    不過,乾隆一上臺,便推翻雍正的對曾靜、張熙免予追究的遺命,很快下令讓湖廣督撫“將曾靜、張熙即行鎖拿,遴選干員解京候審,毋得疏縱曳漏。其嫡屬交地方嚴行看守候旨。”雍正十三年(1735年)十二月十九日,乾隆又下令將“曾靜、張熙著照法司所擬,凌遲處死。”

    更要緊的是,乾隆以最快的速度將雍正精心編撰并已刊行天下的《大義覺迷錄》宣布為禁書,立即停止刊刻和發行,凡是有這本書的,統統上繳收回后統一銷毀,若有私藏,依法嚴懲。由此,《大義覺迷錄》便成為“老子編來兒子禁”的天下第一禁書,在雍正朝后難得一見,這也大大增加了它的神秘色彩。但問題是,《大義覺迷錄》作為雍正朝的御制國書,它的發行量之大,可謂是人手一本,怎么禁止得了?

    乾隆之所以要火速將這本書禁掉,原因是這本書不但沒有出現雍正希望的效果,反而讓皇宮里的丑聞秘事、皇子間的爾虞我詐等“國家重大機密”外泄,這些老百姓對贊揚大清沒什么興趣,卻對雍正的“十大罪狀”,特別是“謀\\父、逼母、?s兄、屠弟”這些秘聞津津樂道,茶余飯后的說個沒完,嚴重損害了雍正的光輝形象。如此一來,不但沒有起到“覺迷”的效果,反而成為一種笑料,讓全國人民看大清皇帝一家子的笑話,這還了得?乾隆在登基之前,臉上早已是羞得滿面通紅了!

    乾隆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很多事情本就是“不說倒罷,越抹越黑”,當時也不知道雍正怎么想的,居然要和全國人民爭辯自己是清白的、正確的。他這樣做,等于是把自己推向了審判臺,讓全國的人來評判,但問題是,當時人的思想覺悟能達到那個程度嗎?這就害得兒子乾隆一上臺就要去給他擦屁股了。

    乾隆經過慎重考慮后,覺得哪怕是冒著違犯父王遺命的罪名,也要把曾靜和張熙這兩個反面教員給殺了,以絕后患。他降旨說:“曾靜大逆不道,雖處之極典,不足蔽其辜。”于是他一改雍正的“攻心”政策,直截了當的采取“滅身”之舉,以肅清其流毒。

    如此看來,乾隆的手段不過是“焚書坑儒”的翻版,和他父親相比,要拙劣許多。至少,雍正還敢公開整個案件的情節(包括詆毀自己的內容),敢于進行批判和辯論,甚至還敢于赦免曾靜和張熙這兩個“彌天重犯”,讓他們改過自新,充當反面教員,這種勇氣和做法,在歷代皇帝里面簡直是絕無僅有。手机用户看贫嘴楚才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862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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