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她想,想着想着,眼泪哗啦啦地流。大家都在想你,想你们,你们去哪了?那天,在打谷场,怎么忽然都不见了?你们的风筝呢?怎么把它们也给丢了?
“姐姐,你在叫我吗?”门边的脑袋问。
“是……”她应道,卡在喉咙里的血越来越咸,越来越腥,她禁不住想吐,可牙关也被冻住了,半截舌头伸在外面,双颊凹了下去!
“姐姐,你在叫我吗?”
他不停地重复,而方伟也不停地向他爬,又痛苦又欢欣。很快就可以跟弟弟重逢了。一摸到门槛,她就竭力把身子仰起来,像只海龟,去抚摸她的家人。
“姐姐,你在叫我吗?”
是……跟姐姐回家,回家。她迟钝地把手抬起来,想温柔地触摸他的脸。可刚要碰到,那脑袋一骨碌,居然滚到了她的手上。
“姐姐,你在叫我吗?”他在她的手心里麻木地问。原来他没有身体,只有一颗头颅。
屋檐下的骷髅这时全活了,在麻绳上摆出同样麻木的面孔,齐声问:“姐姐,你在叫我吗?姐姐,你在叫我吗……”
方伟嘿嘿地傻笑了起来,想着,我哪有那么多弟弟?手一软,身子滑掉了下来,脑袋磕在门槛上,“咚!”一声,不省人事!
火光下,肖成怜的影子固定在地上。屋里安静极了,亮光从火把处向外依次减弱,到墙角时,已经很昏暗。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传来方伟的声音,她张开眼,回身望,膝头还跪在软绵绵的蒲团上。
“发愣呢?”方伟左手揣着裤兜,身体微微倾向前,双目含情。
“你?”
“嗯?”
他的衣装,头发,声音,都还确凿,可肖成怜一眼便感到了他与平时不同。你哪里不对劲了?她想问,可说出来时,却是:“你上哪儿去啦”?
“我在外面找到了一棵树。”方伟侧过身,把之前挡住的门口让出来。
门外的坪上的月色这时被从石阶下照上来的光取代了,石阶下的光像城市里的霓虹灯的灯光,明亮而色彩斑斓,徐徐地往外、往上流。
“那是什么?”
“来了就知道。”方伟故作神秘似的微笑说,往外走去。
肖成怜跟上他,到了门口才想起方伟,可回头望时,一览无遗地屋子里已空无一人。方伟姐姐呢?跟在方伟的后面,她下了石阶,来到一棵似松而非松的巨树前。之前在殿里望见的光便是它发散的。
“这……”
“怎样?很美,对吗?”
肖成怜讶异地呆望着眼前的树,之前她们刚到这里时,它可是光秃秃的,早已枯死了的。可现在,它的表现着雄壮的手似的枝干向外张开了,向天伸展了;紫藤萝花似的花自然下垂,像一幕幕流动的瀑布,瀑布上悬着金光闪闪的红叶、枫叶、梧桐树叶……杂而不乱,泾渭分明,各显其能。
这个世上,居然有这么美的树?肖成怜陶醉其中。神木华丽而不奢侈,靓丽而不耀眼,既不粉饰,也不矫情,好似喷火蒸霞。她不由得走上前,触摸它。它的根,它的茎,它的叶子,它的花和它的暖融融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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