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容关上房门,在桌前与云离相对而坐。
云离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一只琉璃壶,壶里面装着梨汁。
“我来时刚让人榨的,”安景容边说边为她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这个季节的梨子最好,尝尝看,若是不喜欢这种,明天我再换一种梨子。”
他的表情褪去了刚才在门外时邪气无赖的模样,恢复在王府竹园时,公子如竹如玉的温雅,浅笑的唇,醉人的酒窝,飞扬的凤眼,无一处不吸引人。
云离有些不自在,面对这样的安景容,她发现自己居然半点发不出火。
端起梨汁灌了一口,云离眼角余光注意到雪狐正在软塌上津津有味的舔着另一壶梨汁,心里骂了句小叛徒,然后又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砰的一下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云离绷着脸问:“你又来干什么?”
安景容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戾,这不是针对她的,却让云离觉得背后有点发寒。
“白天的事我知道了,”安景容沉声道,“我不会让你白受苦的。”
云离道:“不用了,我自己已经报过仇了。”
“那不一样,”安景容道,“你报你的仇,我报我的仇。”
云离默然了一会,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上次被他花式撩妹都没什么感觉,他这回表达的这么含蓄,竟然让她有点害羞,这不科学!
云离不敢让这一点不可告人的小害羞被安景容看出来,找了个话题道:“你身体还好吧?没什么后遗症吧?”
安景容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大概是每天坐轮椅,双腿锻炼的太少,觉得灵便度不如从前。”
“还不是你自己要装残废,自讨苦吃。”云离一边鄙夷他,一边却伸手去搭他的腕脉,“我来看看,按说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啊。”
她用灵力探进安景容双腿的经脉,没有发现任何凝滞的地方,然后又在他全身游走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对,便顺手将他经脉滋润了一遍。
“你的身体已经全好了,比任何人都要健康,”云离检查完后,道,“看来就像你说的,锻炼的太少,以后每天多走走。”
她说完后,没听到安景容的回应,奇怪的看向他,就发现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云离心里重重一跳。
“没什么。”安景容慢慢的笑了,他只是没想到,发生过那样的事后,云离还愿意为他诊治身体。
虽然他对云离志在必得,但是也能看出来,云离现在的确无心嫁给他。他嘴上不说,心里未尝没有患得患失,云离的好,只要和她接触久了就能发现,若是别的男人跳出来与他争,他真的能胜利吗?
云离不是看重权势地位的人,他所拥有的一切,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甚至云离喜欢的他的性格,也只是他的一层伪装色而已。
所以在云离离开京城,回来的当天,他就立刻去城门接她,然后带她进宫,向所有人宣布,云离是他安景容的!在她不是很甘愿的情况下,强行在她身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云离骨子里有些随遇而安的洒脱,就像一阵风,看似在你身边,其实你根本就抓不住。她想停就停,想走随时就能走。
对于他的烙印,她虽然不反对,但也不在意,他相信,如果云离此时突然遇到喜欢的男人,她根本不会管自己设下的种种枷锁,立刻就会和那男人双宿双栖。
他是安景容,他不会让心里的不安表现出来,只是在云离面前一遍又一遍的强调,她是他的,他不会放手。也许说的多了,就会把这个信念刻在云离的心里,让她永远也忘不了。
此时此刻,他突然就安心了。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牵动云离的关心,她分明想和他保持距离,却主动为他检查身体,为他耗费自己的精力。
如果这样,他还拿不到云离的心,他安景容,就不是安景容了。
云离被他的笑容弄的心里发毛,然后怀疑的盯着他:“你笑什么笑?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的?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安景容见她表情不善,唇角梨涡反而更深了,他突然牵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琥珀色的凤眼深深的凝视她:“没有骗你,我只是很高兴。”
云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你,你,”她你了半天,对着安景容含笑的眼睛,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吧,她不应该大惊小怪,在现代这根本啥都算不上,她有什么好害羞的!
把手背在衣服上蹭了蹭,却怎么也蹭不掉残留在上面的柔软触感,云离在心里掀桌,麻蛋,这不是现代,安景容是赤裸裸的调戏占便宜!
她如果忍了,下次他说不定就得寸进尺,迟早把她的防线攻破了。她她她实在对自己的节操不放心啊!
就在云离想着怎么回敬安景容时,房外突然传来苏延朗清冷的声音:“云离,谁在你房里?”
云离心里的恼火瞬间就熄灭了,她连忙对安景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这么晚大哥怎么来了?我一个人在屋里啊,怎么了?”
安景容没出声,眼睛却眯了起来,苏延朗和云离虽是兄妹,但毕竟男女有别,这么晚竟然还来找她。
苏延朗这个人十分有古怪,令人琢磨不透,有些行为也让人想不通。除了安景元和安景时,苏延朗是唯一一个让他忌惮的同龄人。
“你开门。”苏延朗道。
“大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云离道,“我已经睡下了。”
苏延朗沉默片刻,道:“刚才有黑衣人闯进府里,往碧霄楼来了。”
云离的第一反应是该不会那个黑衣人又来了吧,她顿时觉得头痛无比,“我没看到黑衣人,也许他发现行踪暴露,已经走了吧。”
“你自己小心,有事情就呼救。”苏延朗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就在云离松了口气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踹开,苏延朗去而复返,一脸冰寒的走了进来。
云离:“……”
苏延朗走到大开的窗户前,望了眼黑漆漆的夜色,回过身讥讽的看着云离:“你不是睡了吗?衣着整齐的睡觉?”
没被当场抓到,云离丝毫不觉心虚,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又不是她请人来的。
“大哥来了,我睡着了也得重新爬起来啊。”云离说着打了个呵欠,一脸我很困的神情。
“太假了。”苏延朗依旧很嫌弃云离的演技。
大半夜的,演员也不容易,苏巨巨您这么嫌弃,何必跑来虐待自己的眼睛啊。云离在心里吐槽。
苏延朗拿起桌子上的琉璃壶,在手中端详了几眼,道:“很不错,熙亲王府的珍品,看来安世子果然待你非同一般。”
云离假笑:“怎么可能,这就是我随便在外面买的。”
苏延朗把琉璃壶翻转半圈,让她看壶底,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熙亲王府的印记。
云离毫不脸红的改口:“好吧,这是我治好安世子的报酬之一。”
苏延朗大概是拿她的装傻技能没办法了,冷哼一声,就不再讽刺她了。
云离想了想,觉得这个便宜大哥好歹是她来到苏家之后,唯一对她有几分关心的人——虽然这关心大部分时候都是冷嘲热讽,但好歹也要回报对方几分善意。
于是,云离很诚恳的问:“大哥要喝梨汁吗?”
苏延朗瞥了眼空空的琉璃壶,嗤笑道:“加水喝?”
“当然不是,”云离指了指被抱在雪狐怀里,还剩小半壶的梨汁,“那不是还有吗?”
雪狐一听,立刻把尖嘴伸进壶里,几舌头把剩下的梨汁卷完了。
“哎呀,现在真的只能加水喝了。”云离十分可惜的道。
苏延朗没理她,对雪狐多看了几眼,审视的目光看的雪狐毛都快炸起来了。
云离笑嘻嘻道:“就算大哥再想喝梨汁,可是雪狐已经喝光了,你再瞪它它也不能吐出来啊。”
“少贫嘴,”苏延朗转身往外走,“你可以告诉安景容,下次再私闯碧霄楼,出现死伤,概不负责。”
“你干嘛不自己告诉他。”云离道。
苏延朗突然牵起嘴角,冷冰冰的一笑:“由你告诉他,他才更要往里闯,我才有机会弄死他。”
云离:“……”
苏巨巨,你和安景容到底有多大仇啊?
送走了黑化的苏延朗,云离关上房门,把门窗都锁的紧紧的。那个黑衣人如果真的来了,绝不让他闯进来,她这里又不是客栈,一个一个如入无人之境。或许她应该设些机关陷阱,让他们有进无出!
雪狐跳过来,嘴上还沾着一点梨汁:“主人,苏大哥太恐怖了有木有?刚才我觉得他差点就发现我的真面目了!”
“你的什么真面目?懵蠢吗?”云离嫌弃道,“看你这点出息,一点梨汁就差点让你现形。你以为畜生喝过的,苏延朗真会要啊?”
雪狐恼羞成怒,跳起来和她拼命:“蠢主人!你才懵蠢!有其宠必有其主,你在苏延朗面前的德性我都没眼看!”手机用户看替嫁成欢:悍妃要逆天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684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