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这么快就来了?”元玉被阿鸯叫醒,说余家人来了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完全不给人缓冲的机会。
因为接连两个丫鬟的亲事都有了着落,当晚她翻来覆去了半个晚上没能睡着,以至于今天就睡了个懒觉。
那想得到,昨天余宁说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还真不是为了防止她反悔乱说的,来得也忒快了点!
元玉盯着睡得炸起的满头乱发呆了好久,被阿鸯连着叫了好几声才彻底惊醒过来,匆匆忙忙去洗漱,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去余家人。
本以为来的余家请来的媒人,没想到除了媒人外,余宁的爹娘也亲自过来了。
余宁是同辈,还是求娶的野男人,她可以态度散漫甚至刁难,但余家双亲是青青未来的公婆,也算是长辈,出于基本的礼貌,她也不能太怠慢了。
双方先是友好地问候了一番,之后媒人才作为代表,帮余家说起了好话。
因为双方已经看对了眼,就按照正常步骤该夸夸,该交换庚帖就交换庚帖,过程没什么好赘述的。
期间,元玉嗯嗯嗯应和着,实则却悄悄地观察余宁的双亲。
之前她光顾着刁难余宁了,却没怎么留意余宁的爹娘是否好相处。
要知道,成亲可不是两个人的事,更多还关乎于两家人,万一未来公婆性子不好,或者对青青这个丫鬟出身的儿媳妇有什么不满,就算余宁喜欢青青,未来青青的日子也未必多好过。
好在,经过元玉的观察,这对夫妻俩对自己的儿媳妇似乎没有丝毫不情愿,在整个过程中甚至还能感觉得出明显的欢喜,就是那种‘我儿子终于要娶媳妇了’的欢喜。
元玉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等媒人口沫横飞说了许多好听的话之后,余宁他娘委婉地对元玉表示想为青青赎身,询问需要多少银子。
元玉‘啊’了一声,才想起昨天没来得及和余宁说的事。
元玉道:“那是我为了让令郎知难而退骗他的,青青虽然是我家的丫鬟,但当初我收留她和阿鸯时并没有让她们卖身与我,所以她们仍然是良籍,不需要赎身。”
余宁的双亲都露出了一脸意外之色。
元玉:“还有你们刚刚说的不需要我们这边准备什么嫁妆,虽说青青在外人看来只是个丫鬟,但在我心里却是等同于家人,所以,她出嫁时,我会为她准备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妆,这方面你们不必担心。”
这下,连媒人都高看了一眼元玉。
说实在的,媒人最开始被请来说这门亲事时,得知女方是贱籍,还觉得余家人莫不是傻了,非要娶回去一个贱籍的丫头,还要给人赎身。
但现在得知了实际情况,人家主家态度如此诚恳,却改变了想法,觉得这门亲事说不定真是桩良缘。
于是真心诚意地夸赞:“元姑娘果然心善,你们两家都如此有诚意,真是合该成为亲家,两个小辈有你们照料,以后的日子也一定能过得美满幸福!”
好话谁不爱听呢?元玉和余家双亲脸上的笑容都更深了几分。
双方交换了庚帖,回头合了八字,不出意外,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作为凭证,还要互相留下信物。
余家给出的是他们家传下来的一个金镯子,青青这边则是由元玉从曲明宴家当初送的年礼里拿了一块质地很好的玉佩,做了信物交给余家。
等真正成亲时,这信物自然也算在青青的嫁妆里面。
前后花了不到一个时辰,事儿都说成了。
关于成亲的日子,虽然没具体订到哪一天,但经过商量,还是决定明年等青青及笄后大约秋收时节的时候办喜事。
既然双方都愿意,多等两三年着实没必要,就像她,明年也十七了,是时候该成亲了,不然过了十八就成‘老姑娘’了。
……
“哎呀,总算谈完了,还怪累的。”送走了媒婆和余家双亲,元玉瘫坐在厅里,一副咸鱼模样。
兰伯给她递过去一杯茶润润嗓子,笑道:“寻常人家说亲过程比大户人家已经简单很多了,只要双方私下里说好了,其他不过就是走个形式,你就当是为将来自己的亲事预演一番吧。”
以曲家的家世,到那时恐怕才是真正累的时候了。
“原本亲事应该由家里长辈为你操持,可元家如今就剩下你一人,只能你自己来忙活,也是委屈你了。”兰伯叹息。
元玉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刚好相反,没有父母之命在上面压着,能够婚配自由,与她来说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兰伯:“对了,阿鸯的亲事定在何时?阿铮准备何时向她提亲?是不是一块儿把事都办了?”
元玉摇头,“不急,等和我宴宴上京之后再张罗不迟,如无意外,亲事应当会在京城办。”
兰伯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看向阿鸯和青青感慨:“没想到不但青青定下来了,连阿鸯都要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去年他刚把人领回来时,两个丫头都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得多,在元家养了一年,倒是张开了,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原本他还想着她们能在玉姐儿身边多留几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看上了,哎。
阿鸯和青青被兰伯看得脸红,对自己的亲事不是不觉得羞涩的。
元玉沉默了一会儿,问青青:“你之前说过,怕自己配不上余宁,现在还会这样想吗?”
青青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元玉恨铁不成钢道:“不要再妄自菲薄地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没有谁比谁高人一等,你们俩的事,本就是他先看上你,难道你觉得他的眼光很差?不该喜欢你吗?”
青青哑然,“我……”
元玉道:“如果等你们成亲以后你还抱着这样的想法把自己放得太低,让余家人都习以为常,那么久而久之,他们可能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一旦往后夫妻俩的生活中出现什么问题,大概率会下意识地怪到她头上,那就成她自己亲自埋下的祸患了。
对阿鸯,她是放心的,毕竟阿鸯一直以来的表现,想法,都比青青更加成熟,她没什么需要嘱咐或提醒的。
唯独青青,她考验了余宁那么多,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了,你们双方的地位就是绝对平等的,你现在没法完全理解这种思考方式没关系,你可以趁着还没嫁过去之前慢慢想,慢慢理解。但不管你想没想明白,有一件事一定要记住,以后受了任何委屈,不要想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忍忍就过去了,不想给我添麻烦之类的,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的!”
如果她处理不了,还可以找曲明宴!
男人不就是这种时候用的嘛!
青青听出她语气中的认真,乖乖点头,“我知道了,小姐,我一定不会委屈自己的。”
元玉确定她不是敷衍自己后,才嗯了一声,又反反复复地叮嘱了不少她觉得有用的东西,越说,那种嫁女儿的老母亲心态就越重。
心酸!
说到后来自己都快哽咽了,就赶紧收了声,让她们各自忙去,自己跑去找曲明宴。
曲明宴早料到她这几天情绪会有起伏,都已经做好了哄人的准备,却发现,本以为会向他抱怨,撒娇的人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忽然变成了小粘人精,不管自己走到哪儿,都紧紧跟在旁边。
书房里看账本也不觉得烦了,跟着一起看,在院子里活动筋骨,也要近距离守着,让他都没法放开了耍。
直到连他要去茅房,元玉都下意识地跟着,曲明宴才无奈地把人拉住,牵着人回到厅里,揉揉她的头发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既然是好事,就不要多思了。”
元玉小嘴一瘪,道理她都懂,但一时半刻还是没法想开啊。
因为知道是好事,所以不想在阿鸯和青青面前摆脸色,给她们造成心理压力,但自己心里又难免总是会想。
她三番两次刁难余宁,是单纯地怕他不靠谱吗?
更多的还不是舍不得让青青嫁人,离开她嘛!
她来到这里后,除了最开始接触的兰伯外,就属阿鸯和青青最亲了,她们对自己的意义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她心里其实清楚,自己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会同意的,因为她希望她们可以幸福。
那些刁难,那些拒绝,无非还是源于舍不得,也确实含着考验之意。
如果余宁连那点刁难都坚持不下去,那他估计也给不了青青多少幸福。
对方坚持下来了,她自然就没法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元玉一只手拉着曲明宴的衣角,认真地问他:“你以后也会离开我吗?”
曲明宴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他用手背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看着她依赖地在自己手上蹭,温声道:“其他人总会有自己的生活,但我不一样,等我们成了亲,往后余生便都会绑在一起,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我会比任何人都陪你更久。”
元玉心尖微微一颤,有种说不上来是酸还是甜的滋味浮上心头,随即弥漫全身,让她恍若泡在棉花中一样浑身软乎乎,飘飘然。
这一番话虽然没有一句喜欢或者爱,却更让人感动得一塌糊涂,铭刻于心。
元玉又哭又笑地扑进曲明宴怀里,不断地喊着:“宴宴!你真好!你怎么这么好呢!我好喜欢你呀!”
曲明宴回抱住她,一只手在她背上安抚地摩挲,附身在她发顶落下轻吻,无声地说着,我也喜欢你呀。
二人就这样在敞开着门的厅里旁若无人的温存了许久,直到曲明宴感觉到怀里的人情绪总算平复下来时,才低声说:“你那两个丫鬟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但有件事我们还没有解决呢。”
元玉疑惑地‘嗯?’了一声,从他怀里抬起头,“还有什么事?”
曲明宴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勾唇道:“我们打的赌,还记得吗?你输了。”
“啊!”
元玉呆住了。
她真的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想起当时的赌注,再看此时曲明宴脸上的笑,元玉渐渐失去了笑容,忍不住捂住了脸。手机用户看我在古代当包租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220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