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
所有人都大感诧异。
兰虞发现连元玉也一脸惊讶,狐疑道:“他不是你要蹲守的人?”
元玉懵懵地摇头,“不是啊。”
这就让其他人都纳闷了,既然如此,这大半夜的张老爷子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呢?
青青大胆地凑过去偷看了一下张老爷子手里忙活的东西,低呼道:“他在打小人!”
众人大惊,什么!?
元玉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兰虞,上回张老爷子因为兰虞和厉青冥离得近而骂过他一通,难道是怀恨在心了,偷偷在背后扎小人诅咒他?
就那么点连矛盾都算不上的口角,还是张老爷子自己忘了兰虞的性别造成的误解,不至于如此小心眼吧?
兰虞被元玉看得无语,他像是那么招人恨的人吗?
“看清楚,那上面写的并不是我的名字。”
其他知情的人本来想法和元玉差不多,听了兰虞的话才伸长了脖子确认,咦?还真不是。
那泛黄的小人上写的,分明是林想容三个字。
所有人:“……”
“唔唔唔!”张老爷子在厉青冥手底下挣扎了起来,眼神不满地瞪向这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
厉青冥意识到可能是个误会后,赶紧把人放开,同时不忘提醒对方,“老爷子你轻点,别把院子里其他人吵醒,闹开了就不好了。”
张老爷子不知听没听进去,被放开后倒是没真的和他们吵起来,只是一张脸拉得老长。
元玉尴尬地笑道:“老爷子,你这半夜里打林家妹妹的小人,她是哪里招你了吗?”
张老爷子冷哼:“关你们什么事,我打小人又没打到你们头上。”
兰虞凉凉道:“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今日可以扎林想容的小人,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扎在场其他人的小人呢?”
张老爷子羞恼道:“我又不是见人就咬的疯狗,还逮谁扎谁吗!当我老头子是什么人了!”
其他人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分明是不要个明确的答案不罢休。
张老爷子被看得憋屈,半晌,才老大不乐意地道出了原委。
其实还是因为之前林想容迁怒郑小宝的事。
张老爷子本就对林想容那不安分的性子看不上眼,看她连小孩子都欺负,自然更生气,便按照他老家的习俗深夜时分在小纸人上写上林想容的名字,再用穿旧的鞋子不断拍打。
“我先说清楚,这小人上既没有她的生辰八字,更没有头发或其他贴身之物,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邪性,真起作用也不过就是能让对方倒霉一阵子罢了。”但更多的,其实只是他的一个出气的手段。
民间习俗打小人到底是否有用处,谁也不知道。
众人听得无言以对。
说张老爷子小心眼吧,可对方却是给郑小宝打抱不平,从郑小宝的角度来说,他还是在做好事。
其他人就看向元玉,看她打算怎么做。
元玉盯着张老爷子看了半天,后者被他看得目光游移,“你看着我作甚。”
元玉摸着下巴道:“我就是觉得,老爷子你打小人的原因应该没这么简单。”
“什么简单不简单的,郑家老太太就那么一个宝贝孙子,还让那女子给欺负了,我帮忙出口气还不行吗。”
“老太太?”元玉的声音忽然拔高了一些,好似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老爷子,我记得你老伴儿过世好多年了啊。”
其他人本来不太懂,被元玉这么一说,也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张老爷子瞬间涨红了脸,磕磕巴巴道:“你这女娃,不要瞎说!”
元玉了解地点头,“好好好,我懂,我都懂,我肯定不往外说。”
张老爷子:“!”
元玉也不敢逗得太狠,很快就揭过这一茬道:“老爷子,虽然林想容确实不招人待见,但咱们还是不要和她一般计较了,她那种不得人心的性子,说不定再闹出点什么事,我就直接把人赶走了。”
张老爷子悄悄松了口气,表面上却哼道:“既然如此,你明天就把人直接赶走啊,这种人留着对你又没好处。”
元玉笑了笑,“这不是现在她还没做太过分的事情吗,您再担待一下,别让我太难做。”
张老爷子看着难相处,平时说话口气也不好,可到底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无意让元玉这个主家为难,哼了一声,到底还是答应了以后不再搞这些胡七八糟的。
只是回房间之前纳闷地问了他们一句,“你们这一大群人深更半夜里来年租院又是做什么的?”
众人语塞。
他们能说,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吗。
目送张老爷子回房间后,兰伯将地上的旧鞋子还有小人收好,一行人重新回到之前的地方继续蹲。
但之后的一两个时辰却再没有旁的动静,这天晚上又是无功而返。
连续三天下来,除了张老爷子外连只耗子都没蹲到后,兰虞就第一个放弃了。
不只是兰虞,元玉也越发怀疑厉青冥是不是涮着她玩呢,还准备跑去和曲明宴告状,被厉青冥好说歹说拦住了。
厉青冥:他好容易才查出来林想容那点事准备给被主子罚的兄弟们出口气,他容易吗!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蹲守的第四天,转机出现了。
……
“吧唧吧唧。”元玉蹲在月亮门角落,手里拿着一只烧鸡腿吃得正香。
厉青冥和兰伯看得哭笑不得,没见过蹲点的人还带着宵夜吃的。
但元玉却吃得很理直气壮。
平时睡得早,自然不会饿,可这会儿距离晚饭时间都过去好几个时辰,那点食物早消化没了,不吃点垫垫肚子,怎么撑到后半夜?
也不只是元玉在吃,食量很大的青青在她旁边吃得比她还凶呢。
烧鸡没什么咸淡,元玉还特意让阿鸯帮忙拉了点小咸菜配着吃,好几个小碟子在地上摆了一圈。
厉青冥:越发像是聚餐了。
吃光了两个鸡腿,正准备继续抓一只鸡翅膀,厉青冥耳朵微微一动,忽然道:“嘘!有动静!”
元玉惊得差点被刚入嘴的翅膀尖卡住,低声‘咳’了一声,又怕被人听见,赶紧捂住嘴,顺便用力挥手让阿鸯和兰伯赶紧帮忙把宵夜撤一撤,几个人手忙脚乱收拾了一下,正好听见隔壁女院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再乱动。
此时时间已经临近子时,正是万籁俱寂之时。
女院某间房的房门被人悄然打开,一道人影从房里走出,来到门口处,悄悄将门打开,将另一个人迎了进来。
守在门边的几个人都听见了那个被人领进来的人的声音。
一个男人的声音!
女院里,竟然有人领了男人回来,还是在这种时间里!
阿鸯和青青表情都惊悚了。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当那二人鬼鬼祟祟地走到女院内唯一的一个树后,说话声被某种惹人遐想的声音取代后,元玉的整张小脸都绿了。
深怕继续等下去那头会越来越过分,迅速开锁,二话不说将门用力打开,冲进去大声呵斥,“汏!何方妖孽!还不给姑奶奶滚出来——!”
其他紧随而来的人,“……”
树后传来一道尖锐的惊呼声,还有另一个人惊慌的喘气声,紧接着,宅子里便是其他听见动静的住户们纷纷被吵醒,各个房间里陆续点燃了烛灯,还有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院子里一下子吵闹起来。
“刚刚是什么声音?”
“出什么事了!?”
“在女院那边。”
昏暗中,一道身影正欲逃跑,元玉见状大喊:“青冥!”
厉青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跑到门口的人按在了地上。
这时,女院另外两个住户也披上衣服跑出了房间,发现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人,惊道:“这是怎么了!?”
年租院赶过来的郑婆婆,郑云铁夫妻,张老爷子等人同样满脸惊疑,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他们还以为是宅子里进了贼,手里要么拿着扁担棍,要么拿着擀面杖之类的。
还有,这周围怎么一股烧鸡味儿?
兰虞此时也站在门口看着,同样闻到了周围挥之不去的香味儿,不着痕迹地四下查看了一下,在月亮门边上看见摞在一起的碗碟后,猜到了什么,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住户中还是何显明反应快些,直接问主人家:“元姑娘,究竟出什么事了?”
元玉没时间回答,直接走到树后,将那一直躲在后面不出来的另一个人拉了出来。
“不,不要!求你了,元姑娘——”那人小声地求着,可惜元玉置若罔闻,愣是把她扯到了众人面前。
与此同时,厉青冥将那个意图逃脱的另一个当事人一并摔了过来。
兰伯将院子里熄灭的灯笼重新点燃,周围迅速亮堂起来,众人这才看清了据说深更半夜偷鸡摸狗的两个人的样貌。
林想衣震惊地看向其中一人:“想容——?你怎么会!?”
那被元玉扯出来,正苍白着脸惊慌用袖子遮掩的人,不是林想容又是谁?
再看另一人,只看身形和衣着便知,分明是个男子!
这两个人还都衣衫不整的,脸色瞧着也不对,知人事的一眼就看得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大感哗然。
郑婆婆第一个破口大骂:“作死的,个不知羞耻的竟然把姘头都弄出来了!?当我们其他住户都是死的吗!”
其他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时,刚从厉青冥口中得知一些内幕的兰伯便适时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番。
前几天崔老太无意中在院子里捡到了一个不知是谁掉落的荷包。
荷包的式样,所用面料,一看就价值不低,不像是林想衣平时做的绣活儿,但是看纹样分明又是男用的。
老太太觉得不太对劲,就来和元玉说了一声,同时还提了提这几天林想容形迹有些可疑,有一次她深夜起夜时还看见了对方出房门。
当时没放在心上,自以为是上茅房,可荷包一出现,她就觉得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元玉绝口不提厉青冥带着大花园几个护卫查了林想容的事,不动声色地把油汪汪的嘴一抹,正义凌然道:“得到消息后我心里有些猜测,这几日便和其他人一起蹲守,想确认是否当真有人不顾宅子里其他住户的安危和名声,引来不该领进来的人,没想到今日还真被我给逮到了!”
虽然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可元玉还是气坏了!
她倒是宁愿自己猜错了,毕竟,这种事想想就糟心!
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那些不三不四的门洞子吗!?
厉青冥只说林想容疑似有姘头,但具体身份不明,她倒也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林想容不管不顾地领回来搞些没羞没臊的脏事儿。
这一看可不要紧,元玉不由自主地暗骂了句‘卧槽’,“江一秉——!?”
竟然是这厮!
一直试图蒙混过关的江一秉江老爷见已经暴露,才僵着脸抬起头,“真,真巧啊。”
巧你妹啊!
元玉都快气成河豚了!
先是让人找她提亲,现在竟然还跑到她宅子里和她的租客勾搭成奸,找死吗!
果然是她上次打得还不够狠吧?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元玉撸起袖子冲过去,对着惊恐万状的江一秉再次挥起了自己正义的小拳拳!手机用户看我在古代当包租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220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