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种这东西?”兰虞手里拿着一根葡萄藤,冲正在藤架下面忙活着的元玉说道。
元玉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种着玩咯,这可不是寻常的山葡萄,果粒又大又甜,等果子成熟后酿出来的汁也好喝,加点糖发酵一下还能做成果酒。”
“果酒啊。”兰虞舔了舔嘴角,这个他倒是有点兴趣。
不过,兴趣归兴趣,不想干活的心依然很坚决,趁着元玉不注意,直接坐到了椅子上乘凉。
元玉一回头看到他那大爷样,顿时就来气了,“我是来叫你帮忙的,谁让你休息了!”
兰虞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长裙,随意地说:“你看看我这一身裙子,哪里适合干活,如我这般貌美如花的人,就该美美地坐在一边让人欣赏。”
元玉:“……”我信了你的邪。
偏偏另一人还深表赞同地附和:“就是,兰姑——兰虞这样的美人,合该坐着让人伺候,元姑娘你这样使唤他太不应该了。”
元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有你什么事儿啊,姚大公子!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又舍不得兰虞干活,那就替他干啊!”
说到这姚显阳也是个奇葩。
原以为这厮被兰虞吓跑了两次后没机会再见了,哪想到唐老板的案子刚结束,就又屁颠屁颠地过来刷存在感了,还说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是,是情人做不成还可以做朋友。
说白了还就是个无药可救的颜控晚期!
这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提干活直接哑火了,吹着口哨左顾右盼,权当没听见。
元玉不满地哼哼两声。
兰虞啧了一声,下巴一抬,指向另一个袖手旁观的人:“你别光说姚显阳啊,这一位不是也什么都没做,你怎么不说他。”
被指责的曲明宴神色如常地喝着茶,看都没看兰虞一眼。
这回理直气壮的却成了元玉,她掐着腰道:“这葡萄藤就是他帮我弄来的,而且阿狰和阿磐不是已经在帮忙了,他当然不用亲自动手。”
别看她好像很忙,实则眼前这整齐又结实的藤架大半都是他们搭起来的,她更多还是动动嘴皮子功夫。
这不,刚活动了一会儿,曲明宴已经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坐。
元玉当然是美滋滋地过去喝茶吃点心了。
“等我把葡萄种出来,榨了汁,酿了酒,到时候就给你尝尝。”元玉拿了块点心塞进嘴里,笑眯眯道。
曲明宴看着她鼓鼓的脸颊,矜持地说:“寻常酒水可入不得我眼,届时还要看你手艺如何。”
元玉弯着眼角说:“哎呀,手艺不够心意凑嘛,包含了心意的酒就算味道差点,喝进嘴里也甜滋滋的。”
曲明宴还没说话,兰虞就听不下去地嗤了一声,满脸酸气地打岔:“我说你们打情骂俏能不能分分场合?没闻到周围一股酸腐味吗。”
姚显阳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如果兰虞不是男子,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美人,现在秀恩爱的就是他了!
曲明宴和元玉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元玉摸了摸发热的耳根,道:“什么打情骂俏,明明就是很寻常的说话而已,是你想太多。”
兰虞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想太多的到底是谁。
正说着话,一直笑而不语看着他们的兰伯忽然道:“玉姐儿,年租院的何公子来了。”
“何公子?”元玉把身体往后一仰,果然看见何显明走了过来。
其他人也齐齐看了过去。
何显明:“……”
何显明没想到元玉的院子里会有这么多人,尤其是姚显阳也在……神色不由一顿。
元玉问他:“何公子找我有事呀?”
何显明道:“我想向元姑娘借用年租院东侧的仓库放些东西,当然,仓库的租金我可以另付一笔。”
元玉奇怪道:“你准备放什么?”何显明又不像女儿家杂七杂八私人物品多,他房里的衣柜不够放东西?
何显明迟疑了一下,才说:“想存放一些货物。”
在此之前,何显明一直都在城里各个铺子里做些零工,这几年下来除了日常开销,银子基本都存了起来,如今多少有了点存款,便准备自己做些营生。
银子不够他盘铺子,可进的货总需要地方存放。
在外头找地方租用,价钱难免有些高昂,所以他才想租用年租院的仓库,他特意去看过,仓库不大,但已经足够他用了。
元玉干脆地点头,“那就租吧。”左右仓库空着也是空着。
“仓库的钥匙在兰伯那里,让兰伯领你过去看看吧,我记得仓库里面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
至于租金……意思意思就行了,她又不靠着这个赚钱。
元玉给兰伯使了个眼色,后者就了然地对她点点头,让她放心。
“何公子,这边请……”兰伯正要带路,姚显阳就冷不丁对何显明说:“你在外面做工能攒几个银子,折腾来折腾去都是小打小闹。”
何显明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我要做什么应该与你无关吧。”
姚显阳耸了耸肩,“的确与我无关,我只是怕你混得太差,丢了我姚家的脸。你若是和爹说一声,他定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拿去自己做生意。”
何显明脸色更难看了:“谁稀罕你们家的银子!更何况,我姓何,不姓姚,和你们姚家没有任何关系。”
元玉眸色微亮,嗯嗯?有猫腻?
姚显阳:“白给的银子都不要?”
何显明:“我不稀罕!我有手有脚,自己需要的银子会自己赚!不必你多管闲事。”
姚显阳啧了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要算了。”
何显明显然也无意和姚显阳多说废话,很快就和兰伯离开了。
姚显阳转头冲兰虞抱怨,“你看看他,我好心好意为他着想,竟然还给我脸色看,啧。”
兰虞从曲明宴和元玉跟前顺了块点心,无视元玉奶凶奶凶的警告眼神,挑眉道:“我倒是不知,原来你和那个何显明竟是兄弟?”
难怪名字这么像,一个叫显阳,一个叫显明,之前倒真没留意过。
元玉同样好奇地看向姚显阳。
姚显阳并没有避讳这个问题,“是啊,只不过我是嫡子,姚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以后整个姚家的家产都是我的,而他嘛,只是我爹养在外头的外室所生。”
“他娘还在时,他们母子住在我爹在外面购置的宅子里,后来他娘病死后他就离开了,我爹倒是想过把他接回姚家,不过……”
后面的话没往下说,但在座的人都不傻,无非是大户人家继承权那点事。
女儿便罢了,大不了日后赔上一笔嫁妆就是,儿子接回来,日后还不得分薄了本该属于姚显阳的家产?
姚显阳对何显明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无甚特别的想法,随口哔哔了两句很快就主动换了个话题,将目光转向了元玉。
曲明宴察觉后微微蹙起眉头,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这个姚显阳莫不是兰虞那边行不通了,转而盯上元玉了吧。
想到这里,周身的气息就略微沉了一下。
还不等他准备找个机会收拾姚显阳一顿,对方就搓着手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元姑娘,我听说,你们女院那边住了好几位住户是吗。”
元玉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姚显阳嘿嘿道:“不瞒你说,我最近看中了其中一位姑娘。”
元玉:“……”
曲明宴:“……”
二人默默地看向还在试图继续偷点心的兰虞。
兰虞:“?”看我作甚。
兰虞无辜地冲他们眨眼睛,他和姚显阳都说清楚了,对方有没有看上什么姑娘与他无关啊。
二人一想,这逻辑确实没毛病。
不过,元玉却发现,姚显阳说这话时似有若无地留意着兰虞的反应。
元玉觉得特别逗,莫非姚显阳是故意当着兰虞的面说的?图什么?还指望兰虞会吃味怎么着?人家现在分明一门心思偷她的点心吃呢!
看看,又伸手了。
曲明宴眼神一厉,不客气地将那得寸进尺的爪子用力拍了下去,冷哼:“你家长辈不曾教过你何为‘不告而取谓之窃’吗。”
看在元玉的份上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了?
以为所有人都会和姚显阳一样被他的皮相欺骗么,哼。
曲明宴拍掉兰虞的手还不算,更是直接将点心盘和茶壶换了个位置。
兰虞嘁了一声,真小气。
在曲明宴和兰虞互相甩眼刀,无声火花四溅时,元玉问了姚显阳看上了谁,后者说出对方的名字,顺便将事情的经过道了出来。
如今女院里住的除了李容娘母女,崔老太,就只有一对主仆两个。
别看姚显阳是个风流的,只看他能看上兰虞就知道,眼光还是很挑的,这几个人中符合他‘狩猎’范围的,唯有疑似富家小姐的文水秀,文姑娘。
姚显阳失去踪迹的前些天,有一次他出门散心时,就在街上遇见了这位文姑娘。
元玉听到这里,下意识地脑补了姚显阳当场上前调戏,结果对方厉声拒绝,他搭讪失败灰头土脸的画面。
可实际上……
姚显阳表情古怪道:“当时她和她的丫鬟到处找街上铺子里的掌柜,抓着人家追问他们是如何赚钱的,有何秘诀。”
其他人:“?”
姚显阳啧啧道:“人家有赚钱的秘诀藏着掖着都来不及,怎会告诉她一个陌生人,脾气好点的只是客气地‘请’她离开,遇到那不耐烦的,可不是差点把人从里面扔出来嘛,还好我路过,及时帮她解围,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呦。”元玉一脸意外,“这么说,你还英雄救美了一把?”
姚显阳得意地抬头,“那是当然!”
元玉打趣道:“然后呢?对方有没有心存感激,对你一见钟情,为表感谢以身相许啊。”
姚显阳表情一顿,讪讪道:“那倒没有,事后她确实道了谢,我也趁势邀请她去茶楼里小坐,结果……被拒绝了。”
元玉扭头捂嘴:“噗。”
刚和曲明宴来了一番眼神沟通的兰虞听了一耳朵,也勾了勾唇角。
这位文姑娘还是很清醒的么。
只是,在街上到处抓着人家生意人问对方怎么赚钱是个什么毛病?
元玉也纳闷,难道之前自己猜错了,对方并不是出身不错的富家小姐,只是为了让别人这样认为而故意包装自己?
不管怎么说,“既然都被拒绝了,你就老实点,人家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你可别把对方当成可以乱来的窑姐儿。”
元玉特意动了动手腕,以示警告,“若是你敢坏了我这里的名声,耽误了我继续招租养家糊口,哼哼。”
姚显阳听说过元玉一身怪力能将壮年男子提起来的名头,缩了缩脖子,乖巧点头,“我肯定不乱来,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位文姑娘的喜好,我好投其所好。”
元玉无语,这是又要搞礼物攻势了么。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其实和文姑娘也不熟,她自从住进来后基本没特意和我来往过,我听青青说,她和她那丫鬟也是从早到晚经常出门。”
以前她不知道对方出去做什么,但现在似乎知道了。手机用户看我在古代当包租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220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