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娘,你看这是城里最有名的胭脂铺卖的最好的胭脂,叫‘美人香’,用过的人都赞誉有加,配你最合适不过了。”
“还有这对红玉耳坠,是我特意找人订做的,只此一对别无二家,你看这红玉剔透的色泽,这可是我从我娘压箱底的宝贝里翻找出来的,品质绝对上乘!”
“还有这些点心……这些花儿……”
姚显阳将自己搜罗来的自认为配得上兰虞的好东西一股脑儿地送到了对方面前,只盼能博美人一笑。
兰虞随手摆弄着姚显阳送的东西,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已经说过不会接受你,你这些东西送出来不过是白费功夫,你当真舍得?”
姚显阳得意地说:“我说过,我们姚家多得是银子,这点礼物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我送这些是觉得这些东西只有你才配得上,并不是为了图什么回报。”
兰虞心中嗤笑。
不是图回报,难道是做慈善吗?
“既然你愿意送,那我就收下了。”
姚显阳顿时喜不胜收,随后从小厮泉水手里拿过扇子献殷勤,“今天的天气很热,你一定也不舒服吧,我来给你扇扇。”
兰虞惬意地躺在院子里特意搭起来的小凉棚里,享受着这个富家子弟的服务,边上的泉水也没闲着,把切成小块冰镇过的西瓜送到他跟前,让他随时取用。
经过几天的接触,兰虞对姚显阳倒是没什么恶感。
这公子哥虽说有时说话不经大脑,神经大条,却并非那等性格恶劣,欺男霸女的恶霸。
追求归追求,却不做任何强迫之举,便是受了挫折也会自己给自己找借口继续努力,莫名得积极乐观,让兰虞收起了最初想给对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的打算,只打算逗几天,等对方过了新鲜劲就算了。
姚显阳为了追求兰虞显然是下了功夫,也可能是他平日里去楼子里惯用的手段?有趣的笑话,城里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都能很生动地描绘出来。
兰虞偶尔被逗笑了也会给姚显阳一个笑脸,这时,对方往往便跟打了鸡血一样更积极地献殷勤。
不远处忙活着的郑婆婆和郑二娘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看姚显阳的表情别提多怜悯了。
郑小宝按着自己的小木剑在院子里跑跑跳跳,兀自玩得开心,偶尔听见兰虞那边传来笑声会看两眼,脸上不时露出几分困惑,很快又扭过头继续拿着自己的小木剑戳戳戳,哼哼哈哈。
主院。
元玉吃着万大娘做的冰酪,听青青眉飞色舞地实况转播年租院的最新情报,时不时啧啧两声。
真不知道该说这姓姚的是聪明还是傻。
就知道拿钱砸人,瞧不起谁呢?
就凭兰虞美人那张脸,即便是他家没钱,上赶着给他花钱的恐怕不再少数,何况他自己也有本事。
姚显阳家里有钱,但比他家更有钱的就少吗?轮得到他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公子哥摘桃子?
退一步说,这样追到的人,能是真的看上他这个人么?
不过,银子确实是好东西啊。
兰虞收下的礼物的价值,比她这整个宅子一整年的租金都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起初,元玉还觉得既然不打算回应人家,收这么多礼物是不是不太好?
结果兰虞这个当事人别提多坦然:“他自己有银子没处花非要送,何必替人家省银子?该收着就收着!”
姚显阳这个当事人也把当回事,还美不滋儿地不断向兰虞强调着自己的优势,重点就是,有钱,有钱,就是特别有钱!
只要嫁给他,后半辈子都不会缺银子花!
元玉:行叭,你们开心就好。
再者,她仔细算了算。
别看兰虞平时花钱似乎并不怎么大手大脚,可她一日一换从不重复的各色衣裙,所用面料皆为上乘,价格不菲,还有配女装的饰品,便是一水儿的纯手工,所用原材料价值也不低。
总的算起来,差不多等于他每天的穿戴价值保守估计都是上百两那种,总资产多少,她都算不出来。
对比之下,姚显阳送的那点东西又算什么?
这一位可是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各个烟花巷里的红粉知己多得能从街头排到结尾,风流事迹多不胜数,花出去的银子同样如流水一般。
他送兰虞礼物,兰虞给他几个好脸,对他来说这些银子便不算是白花,说白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然谈不上兰虞是在占姚显阳的便宜。
当然,元玉看热闹之余也提醒过姚显阳,让他不能去打扰到女院的客人,还要对年租院的其他住户们有个交代。
姚显阳在这方面还算有点脑子,给其他住户们都送了点东西当做心意,这才没弄得怨声四道。
不过那个叫何显明的单身青年似乎没收东西,也很不乐意和姚显阳多接触。
元玉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在听完了八卦后感慨,最近几天她的快乐源泉全靠着这位姚显阳在兰虞美人面前抖机灵提供。
这要是等哪天姚显阳知道了真相再也不来了,她以后可拿什么解闷儿啊!
哎,且听且珍惜吧。
元玉不只是自己听,还跑去找曲明宴分享,每次那股神采飞扬的劲儿就别提了。
与之对比,曲明宴就显得有点不给面子。
每次反应都很少。
一来二去元玉就不乐意了,气鼓鼓道:“我好心好意跟你分享乐子,你给点反应呗!”
正翻着书看的曲明宴头也不抬地说:“嗯,你说的都对,真有趣。”
元玉:“……”这么敷衍!
还能不能愉快地分享八卦了!
许久都没听见元玉继续开口,曲明宴才狐疑地抬头,发现这丫头正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用手指扣着茶几,小嘴碎碎念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曲明宴凉凉道:“其他人每日在做什么,与我何干?”
“嗯?”元玉惊讶地回头,她最近也不只是说兰虞的事情,自己的日常琐事,包括阿鸯的做菜手艺有没有进度,青青的饭量又见长,兰伯已经收拾好倒座房只差招人之类,当时都没见他反应这么冷淡啊。
忽然,元玉脑子里灵光一闪,福至心灵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曲明宴手中翻书地动作顿住,“什么是吃醋,我不喜欢吃酸的。”吃兰虞的醋?呵,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元玉却从他的微表情中越发笃定了心中猜测,心情一下子明媚了,笑得心花怒放。
以曲明宴闷骚的性子,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反正她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嘻嘻嘻。
又有八卦听,又有人为自己吃味,这日子美得元玉都有点找不着北了。
只是不曾想,追求兰虞没什么眉目的姚显阳却把注意力打到了她头上来。
别误会,倒不是说姚显阳换了目标,元玉这种娃娃脸显然不是他的菜,他就是单纯想找元玉取取经,问问兰虞的兴趣爱好,方便他投其所好,送的礼物能更合心意。
姚显阳认为,兰虞之所以把他送的东西给她,还是因为并不是那么喜欢。
阿鸯爱不释手地摸着姚显阳送来的布匹,惊叹道:“这面料真舒服,一看就很贵,而且这种水绸,应该是南边今年新出的吧,静安城卖的好像不多,是唐记布庄买的吧?”
青青手里抓着一把炒豆子边吃边说,“唐记不是倒闭了么。”
阿鸯惊讶,“是吗?”
元玉也有点意外,“最近很多铺子倒闭么?”城里布料市场这么不景气?
青青大大咧咧道:“小姐,唐记就是前面季租院里那位唐老板原来的生意啊,唐老板自从住进来,几乎每天都喝酒呢,布庄没了他一定很苦闷吧。”
难得歇下来的兰伯出声提醒道:“既然知道人家苦闷就不要多提了。”万一被唐老板听见,不是揭人伤疤嘛。
青青恍然,有点愧疚地低头,“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提了。”
元玉看姚显阳不但没随着时间的推移去了新鲜劲,还颇有种越挫越勇的架势,有点担心兰虞魅力太大,真的让姚显阳陷进去。
看在礼物的份上,转天姚显阳再来时,她就把人叫住,语重心长地提醒他:“你看兰虞这些天都没被你打动,显然你们两个是有缘无分。天涯何处无芳草,姚公子条件这么好,又何必在这一朵花上死磕呢。”
这可是朵食人霸王花,真的很容易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姚显阳本来还以为她是要偷偷告诉自己关于兰虞的什么小喜好,一听居然是想让自己放弃,一下子就恼了,“元姑娘!我诚心诚意向你求教,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泼我冷水!真是太过分了!我真是看错你了!”说完就气呼呼地甩袖走了。
“!”
元玉不可思议地扭头问阿鸯和青青:“这人是不是有病病!?”
阿鸯和青青只能干笑,正在偷吃小零食的青青一个没注意被卡了一下,连着咳嗽了两声。
元玉气得直翻白眼,随手将青青手里的小零食拿过来用力嚼了嚼,愤愤道:“我好心好意劝他悬崖勒马,居然还说我过分!究竟过分的是谁!?简直冥顽不灵!”
算了算了,她不管了,爱追就继续追好了!有他吃苦头的时候!
而这个苦头也来得非常快且令人猝不及防。
……
“娘,那位姚公子今天又来了。”郑二娘小声正在洗菜的婆婆说道。
郑婆婆抬头往正屋的方向瞥了一眼,撇嘴道:“这些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就是有银子没处花,看上谁不好居然看上那位主儿。”
她们因为和兰虞不怎么接触,对方又不故意扭扭捏捏让人看得别扭,倒不至于多厌了兰虞,但是……
郑二娘想到前儿她家郑云铁去井边打水时碰见了兰虞,他又是脸红又是主动帮人家打水的,想想就生气。
她知道自家男人本来就心软,见到旁人有什么困难都喜欢搭把手,不见得是真对兰虞有什么想法,只能说是对方的女子扮相迷惑性太高了。
可还是好气哦!
郑婆婆也知道这事儿,哼道:“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墙,女子长得好的都难免惹人垂涎,他那样子比许多女子还打眼,能不招人吗。”偏他自个儿还没有自觉似的。
郑婆婆越想越不放心,扭头叮嘱在一旁自娱自乐的孙子:“小宝,你没事可别总往那个姓兰的哥哥那边凑,听见了吗。”
郑小宝懵懵懂懂地说:“那不是漂亮姐姐吗。”娘以前明明教过他,穿裙子的要叫姐姐的。
郑婆婆道:“不管是姐姐还是哥哥,总之不要过去知道吗!”
郑小宝‘哦’了一声,但看表情就知道对奶奶的叮嘱并不怎么乐意。
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东西,男孩子对漂亮姐姐就更喜欢了。
大人越不让他靠近,他就越想靠近,顺便还想弄清楚,到底是哥哥还是姐姐?手机用户看我在古代当包租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220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