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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之时,他是自幼长于寺庙的佛门弟子。
而她则是冶艳入骨,诱人惑人的千年蛇妖。
偶然的一面之缘,她见他生得俊俏,又是一派天真情窦未开,一时兴起,便故意接近。
那小和尚竟始终不为所动,一言一行尽皆谨守礼数,满眼满心只知有佛,视她如无物。
她自是不甘。
活了一千年,入世五百年。
她最瞧不上的,便是那些苦苦修炼只为幻化出人形到人间与人类谈情说爱的同类,更瞧不上为了这种所谓的情爱居然还要死要活的废物。
简直丢尽了妖族的脸!
说什么但凡能尝到情滋味,就算立即魂飞魄散也值了。
有病吗?
人类会和一只蚂蚁情比金坚吗?会去感知一条鱼的喜怒哀乐吗?会不惜一切只为和一头猪双宿双栖吗?
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非要凑到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
再说了,凭什么就要妖去品尝人的七情六欲?凭什么就不能让人来试试花是怎么受精的鱼是怎么产卵的蛇又是怎么交尾的?
说好的真爱呢……
是故,她徘徊世间只为及时行乐,阅尽千帆也只为自己高兴。
男人于她而言,不过是闲来逗趣的玩意儿。反正她既为蛇妖,媚骨天成,一个眼神便能让各色男子死心塌地,从无例外。
直到遇见了那冷情冷性的小和尚。
几番受挫,倒是彻底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于是她跟自己打了个赌,定要让他破了一切清规戒律,心甘情愿爱上她。
若不能以色相直接诱之,那便以时间慢慢图之。而她,恰恰有的是时间。
她在他必经之处,化作七八岁的柔弱孤女,故意伤在被她召来的低等精怪爪下。他自然适时赶到,救下了她。却并未如她所料那般,将那精怪斩杀。
她装作吓坏的样子,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边哭边问:“和尚哥哥,为什么要放走妖怪?为什么不杀了它?”
他答:“因为罪不至死。”
她又问:“可不是都说,妖是害人的,一定要赶尽杀绝才对吗?”
他答:“万物有灵,生而平等,没有什么东西是应该被赶尽杀绝的。况且,就像人有好坏之分,妖也一样,所以不能一概而论。”顿了顿,又低低宣了一句:“我佛慈悲。”
慈悲?
她愣了一愣,旋即用涟涟泪水掩去眸中的冰冷嘲讽。
见她小小年纪无处可去又受了伤,他只好将她带回,暂且安顿在寺庙后山的一处闲置小屋。她乖巧可爱,总是很懂事的帮着做一些简单活计,庙里众人怜她孤苦,便默许她就那么留了下来。
她自是与自己的救命恩人最是亲近,而他也慢慢习惯了无论做什么,身后都跟着一条“和尚哥哥长,和尚哥哥短”的小尾巴。
他仍是清冷冷的模样,却唯有对她,不知从何时起,眉目温软。
有些感情,便是在如此这般日复一日的简单陪伴中,生根发芽。
待得亭亭玉立时,她对他说:“和尚哥哥,我就要及笄了,你会送我礼物吗?”
他望着她已然容色倾城的面庞,颔首:“会。”
那是一串他自幼便不曾离身的腕珠,他说此物乃是佛前菩提枝所磨,定可为她驱邪,护她平安。
“邪?”她将珠子在腕上缠了两道,轻轻一晃,发出几声浸染了沉沉年岁的钝响:“妖是邪吗?”
“是。”
夜幕渐起,小屋内没有点灯,只散了几缕极淡的月色。
她走到他的面前,仰视那双澄澈的黑眸:“那如果我是妖,这东西是驱我呢还是护我?”
他如同之前无数次听到她那些傻傻的孩子气话语那般,温和的笑了一笑:“你怎么会是妖?”
这一次,她却仿佛瞬间褪去了所有的懵懂娇憨,竟在呼吸间都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慑人心魄:“若我是,你就不要我了对不对?你会杀了我吗?”
他压下心中异动,摇摇头:“你忘了,我说过的,妖也分好坏,怎可不分青红皂白便起杀念。”
“你觉得我是好妖吗?”
他对她这样莫名的步步逼问显得有些无奈:“可你并非……”
她却不容他说下去,拉住他的手,不依不饶:“我是好是坏?”
“好。”他终是正色回答:“无论你是人是妖。”
“既是好的,便该讨人喜欢,对不对?”
他似是觉察到了接下去的对话内容,身形一顿,便欲后退。
她则将他的手紧握不放,缓缓托起,按在自己的胸口,媚眼如丝:“今夜我及笄,可以嫁人了,你娶我好不好?”
他心神大乱:“莫要胡来,我早已六根清净,勘破……”
“倘若从来不曾试过,又谈何勘破?”她踮起脚,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将他所有的话语尽皆吹散:“和尚哥哥,我愿做你成佛路上的垫脚石,不求长相厮守,但求一刻真心。我佛慈悲,可否成全?”
我佛慈悲,可否成全……
整整二十二年的暮鼓晨钟,在他的耳边一齐轰响,搅动刻入骨血的万千卷经文,激起去骨抽筋般的剧痛。
而后,一切终归霎那寂灭,化为若有似无的一声叹。
木屋内供着的佛像,透过氤氲的香火,用低垂的眼帘,隔绝了满室旖旎。手机用户看叫我妖王大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13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