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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走后，我又想了许久，直到朗月初上，悦儿端出饭菜来。
我抓着筷子，无聊地挑着鱼肚上的鱼皮，问道：“悦儿，若叫你去凉国，你去吗？”
悦儿嘴里包着饭，目光微闪，含糊问道：“小姐，楚国不好吗？”
“不是不好，”我笑了笑，换了个说法，“如果妍儿在凉国等你，你会过去吗？”
悦儿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口中的饭也忘了咽，但眼中坚定的泪光告诉我，她会！
午夜，我在院子中躺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
次日傍晚，倚江阁。
小二放下点心，又倒了两杯茶，下去了。
“柳公子这样匆忙叫我过来，只是为了喝茶？”
柳意立在窗前，手中的扇子难得没有展开，他会有回头，只缓缓道：“楚姑娘可是想清楚了，何时走？”
我捻了块绿豆糕，这绿豆糕做得松散，表面的糕粉噗呲地掉。
“还未。”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其中仿佛带着一丝沙哑，“柳公子昨日说，接我去凉国的人是宜王，待他到凌阳只怕还有几日，我想……”
“他今早已经到了凌阳。”柳意冷冷地打断我，“先下只需楚姑娘同意，即刻便可动身。”
我心中一紧，是吗，竟然到得如此的早。
“可以缓些时间吗？我还未做好准备。”
“缓些时间……”柳意转头望过来，冷然一笑，窗外夕阳落下，留下满天红霞，他道，“恐怕，缓不了了。”
“为什么？”我站起来，见他的眼神不对，走到窗边，顺着他目光看去，那方小巷中，悦儿在犹豫徘徊着前进，而小巷尽头的小店，离她不足百丈的地方，俨然就是寒氏糕饼铺。
“她这是……？”我呼吸一滞，不知该作何想法。
“她这是发现了你是凉国奸细，要去揭发你。”柳意冷冷地打断了我的猜疑不定。
“不可能！”我喃喃道，“我和她相处了一年多，她不会背叛我。”
柳意笑了一声，并不搭理我，走到桌边喝了一口茶，道：“你只管迟疑，待寒耀回过神来，不过是谁都走不了罢了。”
木质的窗棂硌得手疼，视线尽头，悦儿不再犹豫开始朝前走了，我心中一沉，回头看向柳意。
“据我所知，知道韩家有暗部的人不多，知道韩家暗主在凌阳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意正转着茶杯，听我这样一问，迟疑一下，放下杯子，颇为好笑地看着我：“事到如今，你关注的竟是这个。”
我放开窗棂，走进，继续道：“宜晚阁中你曾说过，你所做所为是为凉国，即是说，韩家种种，那边全部知晓，是吗？”
他顿了顿，抬头望眼过来：“你只是想问这个？韩家之事零零总总我是知道些，我所仰仗的也的确是凉国的力量。这些东西该说该掩，我自有分寸，无需楚姑娘担心。”
见他如此说，我心中悬着的事便放下了一大半：“出城之事，你们是怎样打算的？悦儿这边事发突然……”
“无妨。”柳意打断我的担忧，“我们早已准备好了，楚姑娘只需跟着我来。”
说着下楼自侧门出，进了巷子里一户人家，又从后门出来，便看见一辆马车在那停着。我明白时间不等人，干脆利落地翻身上车，回头看柳意，他却依旧稳稳地站着，目光幽黑。
“柳公子不一起走吗？”
“不了。宜王在车中，他会护送你安全抵达凉国。”
说着，一股力拉着我往后去，跌坐在马车里，我扭头看过去，就是临安悬河旁的宜王苏佑，此刻正含笑看着我。
“坐好，车要走了。”
尚未反应过来，马车就开始动了，后背便直直地朝后倒去，我狠狠地栽在车壁上。
“哈哈哈哈……”
车内传出伤心病狂的笑。
<b>说：</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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