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停住脚步，不敢动弹，怕张奕发现自己的存在。
“我知道你来了。”张奕哀求道，“你能进来看看我吗？”
楚欢透过缝隙看着里面的张奕，张奕从床上坐起来，眼镜没有焦距的看着屋顶，脸色灰白，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上有干透的血渍，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
楚欢心“咯噔”动了一下，朝穆云书看过去。
穆云书拉住她的手从正门走进来，张奕目光落到他们紧紧抓着的手上面，周围的温度随着他的脸一起沉下去。
“张奕，你可真行，为了不让楚欢跟我成婚，居然选择自残。”穆云书话语中多了几分讽刺的味道，眼神清冷，如同利剑一般朝张奕射过去。
“你是在以胜利者的身份嘲讽我吗？”张奕目光与他相对，凝重的目光与穆云书眼底的冰冷相互碰撞，气氛压抑下来。
楚欢站在那能够感受到一股一触即发的战。
她身体往穆云书前面移动了一些，望向张奕，“张奕，你越这样，咱们仅剩下的情分就消耗的越快。”她顿了一下，声音沉了几分，“我承认我来看你，是放不下你，但那也是因为我顾念之前的情分，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见你，与喜欢无关。这次的事情我不想与你计较，但若还有下次，你休想逼我妥协。”
“楚欢……”
“还有我已经是穆云书的人了，办不办婚礼，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若是觉得我不配名正言顺的留在穆云书身边，我就以一个丫鬟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只要能在他身边，对我来说身份不重要。”
“你知不知道他回了京城就会娶其他女子为妻，他现在对你做的一切都是在骗你。”
“那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对于爱情，楚欢就是这样，认定了就不退缩，真心也好，欺骗也罢，她都不想去追究，只想珍惜当下。
穆云书嘴角带笑，在楚欢额头上吻了一下，大有在张奕面前秀恩爱的意思，对楚欢道：“你能如此信我，我很开心。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说过四皇子妃只能是你，就绝对不会食言。”
这一幕刺的张奕眼睛疼，穆云书对他道：“你一直跟着我们，是怕我欺骗楚欢。是否我回到京城将她明媒正娶进门之后，你就再也不会缠着她了？”
“对，只要你奏请圣上，明媒正娶她进门，我就彻底消失在你们眼前；但若你做不到，就放她自由。”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穆云书与张奕击掌为盟，深邃的眼底是不可言说的自信。
楚欢和穆云书一起走出去之后，楚欢才紧张道：“你为何要与他定下约定？抗旨不尊，是死罪，你真不明白吗？”
穆云书向她保证过很多次，不会娶素心，圣旨已下，楚欢权当穆云书是在宽慰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今日穆云书与张奕定下约定，她的心才彻底慌了，担心穆云书会为了自己铤而走险。
“放心，不会有事的。”穆云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另一只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以前楚欢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怎样的人，然后平静的过完后半生。
与穆云书在一起之后，每天都算不上平静，但她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满足，仿佛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平静不是日子平静，而是心里平静。
回到房间，楚欢去温泉洗澡，出来的时候，身上裹着一件粉色的袍子，漆黑如墨般的头发随意的垂在后背，脸颊通红，额头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穆云书咽了口吐沫，“你……你干什么？”
“我想……”楚欢出来的时候，脑子里排练了无数次这个场景，真等穆云书问出来，她才发现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穆云书从架子上拿起外套给她披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诱导我？”
“婚礼不能正常举行，我想……我想坐实了……”
楚欢还是没有吐出“夫妻之实”四个字，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低着头，手紧紧握着袍子，有些无措。
穆云书头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神色严肃，“你想好了？”
“我……”楚欢磕磕绊绊半天，后面的字也没吐出来。
穆云书手抚摸上她的肩膀，她打了个激灵，身体僵硬，不敢抬头与穆云书对视。
楚欢觉得自己像极了被宰的鱼肉，等啊等，就是没有等来那个屠刀。
她实在受不了穆云书这种打趣，下意识的抓住穆云书的手，“那个……你……”
“你很想成为我的女人？”穆云书声音多了几分调侃的味道，“你可要知道，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楚欢咬紧牙关，点点头。
她不是古代女子，看重名节，反正迟早也要与穆云书在一起，就当是婚前同居，也没什么可怕的。正好可以试探一下穆云书到底有没有隐疾，省的成婚之后后悔。
这样宽慰自己，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穆云书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楚欢沉声道：“你还不会不行吧？”
“你这是在挑战我。”穆云书抓住她的手。
楚欢迅速将手抽回来，脸上的红晕更甚。
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穆云书的眼眸在夜晚格外明亮，只是俯视着看着她，眼中带笑。
“你……”楚欢不明白穆云书为何没有下一步动作，但这种话，她又不太好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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