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都已经想好了。臣老年得女，一直将晚儿视为性命。若不是当初晋王殿下曾用家中老小威胁，臣就是脱去这身官袍，也绝对不会让女儿嫁入皇家！”
林墨满脸感慨，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忙解释道：“臣并非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只是觉得皇家多复杂，晚儿的性子应付不来，还望熠王殿下莫怪。”
凤清湛浅笑勾唇，并不气恼林墨这话。
毕竟，他也是如此觉得。
但已经身为皇子，他没有再选择的机会。若是可以，他也想做一个寻常的人，娶亲生子，不为了这些权利而斗争费心。
“林大人既然有如此决定，本王便知道如何做了。只是这件事情风险很大，具体能不能成，还要看父皇母后的决断。”
凤清湛压低了声音开口，心情颇为沉重。
他余光看着面色依旧如常的叶拂衣，知道她也支持林晚和离，就更明白他要帮林家一把。
不然单单靠着林墨不怕死的精神，怕是不够。
“王爷与郡主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永世难忘！”林夫人起身便给两人跪了下去，根本不等他们反应。
林墨连忙站起身去扶她，低声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王爷和郡主既然已经答应了咱们，必然会尽心帮忙。”
他轻叹一口气，将林夫人扶回去坐下。
叶拂衣只是淡淡看着两人的举动，明白林夫人是担心他们不够用心，却也满意林墨的态度。
既没有就着凤清湛的话让他保证什么，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担心，不至于让人反感。
比起那些一上来就想让人帮忙，却还顾前顾后的，叶拂衣更喜欢这种。
将人送走，叶拂衣抱着手中的小暖炉，低喃道：“北禹的冬天可真冷。”
事情过后，林家怕是再也不能留在北禹了。
即便凤夜辰到时候倒台，但他残余的那些效忠的人，动动手指也可以让林家往后的日子不再好过。
德妃即便在宫中不受宠，可这么多年却也树大根深，铲除一个凤夜辰容易，但是想要全部拔除他的那些势力，却并不简单。
“拂衣若是实在觉得冷，那咱们明年去南齐过年？”凤清湛伸手替叶拂衣整理了一下披风的领口处，低笑开口。
叶拂衣听着这话回过神，却当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去南齐过年，你认真的吗？”
“南齐虽然比北禹暖和不了多少，但到底是好一些的。”凤清湛不做他想，只是就事论事认真开口。
“是暖和一点，但叶家的人可是巴不得我赶紧死。我要是再住到她们眼前是不是不太合适？”叶拂衣眉梢微挑，面上笑容不减。
“有本王在，她们不敢造次。”凤清湛保证开口，严肃的语气听的叶拂衣笑容更浓。
“我可不是担心她们会不会动手，而是担心我咽不下那口气，到时候容不下她们继续活着。”叶拂衣浅笑开口，想着李氏那张蜡白的脸，心情顿时更好了。
她们当初欺负的原主的时候有多开心，她欺负她们的时候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是区区将军府的夫人和小姐，一个两个自信的宛若天神下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北禹都是她叶家的。
凤清湛听着这话面上笑容微顿，语带无奈道：“你若是喜欢，动手倒也无妨。”
若是在之前，这话凤清湛定然是不会说的。
可现在，只要拂衣开心，处置几个人而已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叶拂衣扭头看向他，确定他并非玩笑之后却顿时没了兴致，讪讪道：
“算了，杀人简单，但杀完人之后的善后工作却格外麻烦。我这人向来讨厌麻烦。”
她自认为这理由找的无比完美，却听的凤清湛笑容渐浓。
他的拂衣到底是有所改变，知道为他着想了。
他只是内心所想并未说出口，不然叶拂衣指定给他脑袋一巴掌，然后骂他一句丑人多作怪。
北禹的春节是热闹的，鞭炮烟花接连放到了正月十五。
叶拂衣从原本觉得吵闹，逐渐变得习惯，甚至于每天晚上到了时间之后便拉着凤清湛往城楼方向走。
这么冷的天，她其实自己也不太明白，怎么会为了看烟花这么幼稚的事情大冷天爬高楼。
可她就是做了，虽然疯狂的让人无法理解，但这也是事实。
转眼便是上元节，叶拂衣穿的厚实跟在凤清湛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寿康宫走。
原本她以为不过是入宫吃个饭，但在宴席上看到皇上皇后太后三人面色都不太自然的时候，她就知道林墨应该是动作了。
太后一般是不参加宫中宴席的，除夕那日都以身体有所不适提前离开。
可今日，她却和康嬷嬷两个人一直等到最后。她的目光大多落在凤夜辰的身上，虽没张口说什么，但神色却并不好看。
凤昊天与苏菀怡也时不时的看一眼凤夜辰，虽都心思复杂，却并没有喊他起来说什么。
只是从他们的反常里，叶拂衣不难看出一些东西。
“你说，皇祖母是不是也知道了他暗地里的那些龌蹉事？”叶拂衣压低了声音开口，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严重。
当然，她不会有任何同情渣男的想法，只是想知道他们知道了多少。
毕竟若只是林家简单的提出和离，皇上和皇后哪怕只是顾忌皇家的颜面，也绝对不会轻易开口同意。
所以，林墨势必是拿出了什么证据，而且还是惊动了太后的那种。
但至于是什么，又知道了多少，她暂时而已猜不到。
“多半，但未必是全部。”凤清湛浅声开口，回答了叶拂衣的问题，却也说不出保证的话。
他侧眸看着叶拂衣面上不解，想了想继续道：
“林大人是个知进退的人，即便为了女儿也不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捅到明面上来。但父皇母后今日的反应有些过度，可能知道的也不少。”
这话叶拂衣也格外认同，不由唏嘘道：“他们两人能和离自然是好，就是可怜了林晚的一双儿女，皇上应该不会同意皇家血脉流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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