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阳凑近了一看，暗色的石砖地面上，有干涸的白色痕迹，周正阳忍不住心思有点想歪，这痕迹倒是有点像那什么东西，小常不可能看不出来。
周正阳正想委婉的提醒他几句用拖把别用抹布，视线一转，从那片干涸的白色痕迹上，有些反光。
好像跟周正阳想的不太对，周正阳让小常侧了侧身子，给腾个地方，周正阳也蹲下去看了看，又上手一摸。
有明显的摩擦颗粒感。
这不是液体干涸后的触感，而是不溶于水的粉末干涸后才会有的感觉！
至于这个反光……周正阳想了想，掏出钥匙串上别着的紫外线，让小常关了灯，打开紫外线，对着那片干涸的白色痕迹照了上去，能看到在这片痕迹上有点点的荧光。
错不了，这是荧光剂，而且还是……添加在致幻剂中的荧光剂！
几乎每个警察在上警校期间都会上过关于鉴别毒品的课程，周正阳记忆犹新，在周正阳毕业的前一年，刚好国内破获了一起重大的毒品犯罪案，缴获了成吨的毒品，一时之间，周正阳们学校开设了不少关于毒品的讲座。
关于毒品鉴别中致幻剂的那部分，是这么说的。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致幻剂成本比较低，作用也不大，瘾性也不强，所以很多KTV酒吧都会默认这种致幻剂的存在，甚至会把这种致幻剂当成春药来贩售。
但过了不久，有人却发现，只要在这种致幻剂当中添加荧光剂，这两种药剂的成分就会发生一种化学反应，成倍的增长了致幻剂的精神刺激，缺点就是致幻剂不能完全的溶于水，会有白色的细小颗粒产生。
不过周正阳一直无缘见到，哪怕在临毕业前实习期间，参与了几次扫黄打非的工作，都没能亲自看看这种致幻剂的模样，没想到这次歪打正着。
周正阳小心的将这堆粉末用刀刮了下来，装进自封袋里，密封好，扭头看着一脸惊奇的小常，严肃的警告他。
“这件事谁也不能说，你就当做没有见过，知道吗？”
小常点点头，“我我明白的。”
“记住，是任何人都不能讲这件事，整间酒吧只能有你一个人知道，如果有第二人知道，泄露证据也是一项罪责。”周正阳不太想用话来吓唬一个跟周正阳同龄的人，但不得不这么做，毕竟周正阳很了解那种好奇心以及虚荣心。
小常一听，再三跟周正阳保证说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周正阳为了这个发现而高兴不已，接下来周正阳只需要把这种粉末带回警局，找鉴定中心的人看看是不是跟方一倩体内的致幻剂成分相同，到时候就可以全力调查，寻找目击人了。
之后的另外两间洗手间周正阳也都象征性的随意进去看了看，不过都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倒也发现不出什么，实际上有一个新的方向，周正阳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周正阳看到孟老板还在打电话，站在门口，但他不像刚才一脸笑呵呵的，反而愁容满面，甚至时不时的还会爆出几句粗口。
周正阳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儿，问道“你的工作时间是白天？”
小常摇摇头，“是叔今天找我过来打扫卫生的，说起来我也生气呀，我睡觉睡的好好的，就被喊起来打扫卫生了，我妈居然也同意了，还说让我多运动运动。”
“那你是一大早就过来了？”
“也不是一大早，这不是昨天才发生了那档子事儿吗，叔就提前让酒吧关门了，我回去睡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今天早上九点多到的。”
九点多也算是早的了，周正阳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问道，“我昨天来的时候记得你们门口那块玻璃是单向玻璃，怎么今天我看到那块玻璃变成了透明的双向玻璃了。”
“哦，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到的时候就已经换好了。”小常说完突然一脸紧张的看着周正阳，“周警官，你问酒吧的事情这么多，你该不会怀疑我叔的这间酒吧有什么问题吧。”
这孩子倒也没一傻到底，周正阳问了这么多，现在才想起这一茬，周正阳笑眯眯的看着他，嘴上否认道。
“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条件反射，况且这里作为第一案发现场，难免会有什么被我们遗漏的线索。”
小常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点点头，“周警官，你说得也对，你还想去酒吧哪里看看，我带你去。”
“这个暂时就没必要了。”周正阳明白，能有一个发现就已经是周正阳的侥幸，现场不可能还会留下更多的线索，所以就没有查的必要了。
周正阳等着孟老板打完电话，就走过去说要离开，孟老板自然又是跟周正阳客套了两句，周正阳把问小常玻璃的问题又问了孟老板一遍。
“那个啊，我早上找人换的。”
“换？为什么要换，做单面玻璃透明度坚硬度可都比普通玻璃好太多了，而且私密性也够强，好端端的没破也没碎，孟老板就这么换了，有点浪费啊。”
“这还不是网上那篇帖子，鬼魂杀人给闹的。”孟老板唉声叹气，“本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我这人心里想的有点儿多，就越看越觉得那面玻璃不对劲，索性一大早就找人给我换了。”
“那孟老板方便说说，原先那块玻璃弄哪去了吗？我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会儿玻璃很可能跟方一倩死有直接关系，孟老板不跟我们打声招呼，一声不吭换块玻璃，这可算是破坏线索，破坏证物啊。”
普通人听到这句话，惊慌失措是正确的反应，但孟老板恰恰相反，他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有懊恼，懊恼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还有害怕，但具体害怕什么周正阳不知道。
孟老板两手一摊，“哎哟周警官，我这可真是不知道，就那块玻璃，我换下来，看着也没用了，就扔垃圾桶了，现在应该被运到垃圾场去了吧。”
周正阳总感觉他说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就算周正阳想找，现在也没地方去找。
但是他却提到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垃圾场！
发现张大富断臂的地方！这两者之间会不会又有什么联系？！
周正阳轻轻一笑，“孟老板，这个事儿可不是嘴上一句对不起就能结束的，我今天先回去了，如果以后有需要的地方，还需要孟老板多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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