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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前行,车内燃着一截水沉香。
一个纤小的人从厚重的毛毡帘子后探出来,她搭着陈嬷嬷的手,双脚踩在小杌子上,再缓缓落在地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从容优雅。
不仅是李四家的,周围人的面上都闪过一丝惊讶。
她拿眼觑了觑一旁的祺哥儿,又瞧瞧容貌还未长开的傅云蓁,一时对昨日说好去馨宁馆烧水的差事有些拿不稳主意。
傅云蓁看着眼前这座略显陈旧的建筑,虽面色平静,胸中却翻滚着无数滔天大浪。
她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她再不会为鱼肉任人宰割,她要守护祺哥儿平安长大。
天色变得阴沉起来,已有雪片从天空中打着旋儿飘下来。
陈四家的讨好地从丫鬟手中接过包袱,便领着一行人往内门赶去。
过了祥瑞云纹影壁便是垂花门,冠安侯府的垂花门做工极为精致考究,柱上的每朵仰面莲花都由京中名师雕刻,垂柱联络处的福禄寿禧尤为醒目。
傅家世袭冠安侯至第五代,个中富贵无人除皇亲国戚外无人能及。
从当年第一代老冠安侯跟着太祖皇帝走南闯北,到其以命为太祖皇帝挡下三箭开始,就注定了傅家世代显赫。
正所谓树大招风,盛极必衰,傅家人也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从第四代开始逐渐收敛起来,到如今,便成就了这种外俭内奢的假局面。
祺哥儿每过一处都要回头看上许久,对他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他有些忐忑,过了垂花门便紧紧拽住阿姐的袄袖。
傅云蓁握过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他不要紧张。
穿过二门,有几个青衣丫鬟候在游廊边。李四家的垂手立在二门外,直到陈妈妈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后,才踌躇离去。
沿着抄手游廊九转百回,陈嬷嬷领着众人正要穿堂而过时,被一声焦急的"陈嬷嬷"叫住。
一个鹅黄色袄裙的丫鬟疾步走了上来,飞快地扫了傅云蓁姐弟一眼,便恭敬行礼道:"奴婢见过五少爷,四姑娘。"
傅云蓁听得这声音便认出此人是柳姨娘身边的云珠,她心中冷笑,抬眸却露出一番不安的表情来,她转过头看看陈嬷嬷,又看看云珠,拉着祺哥儿显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云珠轻轻地瞥了眼,心中有些不屑起来,想来侯爷也不是真心疼护大太太,外室的孩子从小养在庄子里总归上不得台面,心里这般想,她面上却愈发恭敬起来。
陈嬷嬷见到云珠,眉头微蹙道:"可是柳姨娘有事?"
"姨娘没有事,只是老夫人今日午觉醒来听闻四姑娘与五少爷回府了,想要见一见,这会子正等在福绥院呢!"云珠边说边抬头觑陈妈妈脸色,又继续道:"姨娘怕嬷嬷回来不知道消息,便遣了奴婢过来通报一声,大太太也已经到那了。"
云珠生得一副好嗓音,说起话来调子也是千回百转格外好听,陈嬷嬷听后神色缓了缓,点头道:"有劳柳姨娘了。"
老夫人性子急,陈嬷嬷不敢叫她多等,便领着傅云蓁与祺哥儿随着棠红一同往福绥院去。
福绥院占据了整个冠安侯府的最佳风水,绕过花厅,傅云蓁一行人便到了前庭,有两个穿着厚袄的婆子低头扫着地上的雪。
云珠走在最前面,见着她们都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
身后陈嬷嬷见此却面色不虞。
傅云蓁弯了弯嘴角,她记得柳姨娘是父亲从江南带回来的女人,生得水一般柔美温顺,脾性却不如水一般温婉。
柳姨娘心气大,一进府便想尽了方法讨好府中人,主仆一心,她的丫鬟自然连老夫人院中的扫地婆子都不会错过,也难怪陈妈妈不喜。
不过在她的印象里,云珠却是个不甘于现状的人。
两个婆子见到傅云蓁与祺哥儿,都恭恭敬敬地行过礼。傅云蓁不动声色地扫过她们手上的玫紫色刺绣菱格腕套,跟着陈嬷嬷进了正堂。
屋中地龙烧得火热,地上铺着玄色绣五蝠伴月的绒毯,两个小丫鬟只着了烟青色薄袄裙立在帘栊处,见着有人进来,便屈膝行礼。
右侧厢间隐隐有人声传来,小丫鬟欲言又止地打起帘子,傅云蓁与祺哥儿正要往里走,一个和阗白玉茶盏摔在她们脚边打了个粉碎。
接后听见一个略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委屈道:“祖母,您总要听阿菁分辩。”手机用户看朱门锦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62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