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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吃了早饭，我忙赶去玄亭斋，柳姑姑已然在那儿侯着了。
玄亭斋格局严谨，正屋叠三层，两侧分别有间单层的两进屋子，一间做了杂房，一间收拾齐整做了厢房。院子正中挖了一方小池，池边立了一座黄顶朱柱的亭子，上书“玄亭”。整个玄亭斋建的也并不如何奢华，却是颇大气。
柳姑姑面色有些不快，我自知理亏，不敢说什么，只匆匆走过去候着。
“明日往后可要再早些，今儿爷约摸起得晚些，若搁在平时，这个时辰只怕要和爷撞上！”柳姑姑压着性子和我解释道。
我忙应道：“是，往后我定然不敢这样晚了。”
柳姑姑点点头，又道：“记得来了以后先抹一遍桌椅，边边角角都不能放过，等爷来了便在旁奉茶，莫觉得这差事简单，爷要求素来高得很，做这差事做得最长的也不过两个月。我瞧着你倒是个聪明的，莫要贪心，踏踏实实，旁的多的也别去想才好。”
“是。”我心知定是许多想云步登天的丫头不太安分，教柳姑姑草木皆兵了，便耐心听她叮嘱琐碎。
柳姑姑看了我一眼，又道：“差不多就这些，你既识字，晚上爷走了以后便去收拾收拾书卷，分门别类安排好，这差事也不难的。”
说完，柳姑姑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
我紧跟着柳姑姑进了玄亭斋正屋里，只见屋子里一个小厮正来来去去地擦地。
见柳姑姑进来，那小厮忙立起身道：“柳姑姑怎么来了？”
“王爷新点的婢子，我给安排到玄亭斋来了，这不正与她说道说道。”柳姑姑说着，又给我们互相介绍道：“这是上午在玄亭斋打杂的吴直，这是才入府的丫头宓殷。”
那吴直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却很是油滑地嘿嘿一笑，道：“宓妹子好！”
柳姑姑白了吴直一眼，只对我道：“蓁蓁，莫要理他，平日里来了便先去耳房烧水备茶，万不能误了时辰，王爷就快来了！”
“哎！柳姑姑！先不忙，今儿王爷不过来了！”吴直赶紧叫住欲出门的柳姑姑。
柳姑姑皱了皱眉，眼带疑惑，问：“如何说得？”
吴直一拍脑袋，懊恼道：“瞧我这记性！方才王管事让卢十八来说了，王爷夜里被宣进宫，要在宫里头住几日，这些天就不回来了！”
柳姑姑了然，偏了偏头对我道：“那你运气倒是好，我也不仔细教你了，这几日就在玄亭斋里收拾收拾，让吴直多帮衬些，正好上手，过几日王爷回来了，你也适应些。”
我忙应是，柳姑姑又叮嘱几句，这才匆匆走了。
“哎，宓妹子，你多大了？”柳姑姑一走，吴直又蹲下擦地，一边擦一边问我道。
“我呀，”我自发收拾起案几，回答道：“我十五呀！”
“十五了啊！”吴直两眼一瞪，说：“那还来做丫鬟？”
吴直一提这事儿，我就觉得委屈，嘟着嘴道：“我也不想啊，是王管事硬收我进来的！”
吴直“嘶”了一声，惊讶道：“这可奇了！王管事竟然非要让你入府？”
“我也觉着自个儿运气真是好的出奇！”我虽是这样说，却狠狠咬了“好”字，满含怨气。
“不过，妹子，你长得这么俊，倒真不像当丫头的，指不定是王爷瞧上你了！”吴直神神秘秘道：“王爷如今别说正室了，旁的妾都没有，连通房丫头也不曾收过，这都眼看二十了，我估摸正是时候哩！”
我瞪了吴直一眼，正色道：“打嘴！你个口没遮拦的东西！这话让人听了可了得？”
吴直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不妨事，这玄亭斋除了王爷也没别人来了，王爷夜里就进宫了，你倒说还有谁来么！”
“哼，方才柳姑姑不就来过了？”我硬噎了一句道。
吴直一扁嘴，不甘心地咽了口吐沫，却说不上话来。
“哎，我听柳姑姑讲，你是一天都待在这？”吴直闭了嘴偷瞄我好几眼，又忍不住问。
我点点头，应道：“应当是。”
“那可不是好差事，先前好几个丫头因为伺候不好王爷都被赶出去了，王爷不在时候就剩你一个人，这么大院子，多无聊啊！”吴直同情道。
“你不是也在这？”我问。
吴直摆摆手，道：“当然不是了！我是这几日才来照应多帮忙的，你来当值以后怕是我下午就调到别处哩！”
我听吴直这么说，心里有些没底儿，又问：“那王爷都是什么时辰来？”
吴直皱着眉头，思索道：“说不准，不过好像晌午来的多些。”
“晌午……你……你晌午也还在这儿吧？”我问。
“差不离儿，我都是吃了午饭才去别处的！”
“这便好了！”我欣喜道：“你若是在这，我不就不必一个人对着王爷了？”
吴直一愣，嘟囔道：“旁人恨不得贴到王爷身上去，你却好，只顾着想躲着，真是稀奇哩！”
我虽离吴直不近，但屋子里空旷，自是能听到他说的，便白他一眼，道：“你懂个什么！最是寻常百姓家才安生，越遇着贵人了，越悬着脑袋么！”
“明明是个小丫头，偏就想的这样多！”吴直表情有些奇怪。
“哪里多了？不都是该寻思的么！”我随口噎他道，却不想吴直并不再接话茬，只自顾自地擦地，像是在考虑什么似的。手机用户看帝凰杀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24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