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修真小说 > 骑剑下江南 > 第60章 、 松月草堂
    鸣桐领着慕容白出来,刚至杏树前,回望了一眼,便啐了一口,道:“呸,狐假虎威的狗腿子,自己道行不够,还巴望别人不上进,个个都跟他那般才好。莫说是他,三师叔在时,也没这么难拿。”

    说着,一眼瞥见满脸落魄的慕容白,顶着一头变颜变色的刺猬头,想笑又不敢笑,道:“小师弟别灰心,我旧年存了好些个玉石,不够的话,只管找我拿便好。”

    慕容白感激地点点头。两人一路行来,慕容白也无心观景,鸣桐不时拿些趣话逗他,他也不大理睬。鸣桐趁着便将门中规矩一一道来,慕容白也有听见的,也有未听见的,无非是在山中怎样修行,日常功课,什么忌讳、禁忌之类的话。

    过了枕霞阁,鸣桐领着慕容白自一处山坳转进去。里面松竹排列,两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人迹罕逢,飞尘难至,格外清幽。入眼处,三两间亭阁彷水而居,亭阁均是石桥连起,之中,有一方露月之台,台底流水缓动,荷叶漂浮。

    水池之后,一排并着的木楼,高低错落,木楼边岩牙突兀,穿空而出,岩边青萝藤蔓缠绕,间中有些无名花草,欣欣开着,引着狂蜂蝶舞。岩突下单有一间水榭,依山而立,四周柱石上,水草蔓生。

    木楼后种着一片幽竹,清枝细条,林间漠漠轻烟散着,林外一株古松,盘曲树根,枝干曲折,顶上松针绵密,罩在一间木楼之上。东南角,篱笆围着一个棚舍,棚舍里养着几只竹鸡、鹌鹑,正低头啄着树根。棚舍上方,一网葱郁紫荆花,枝头紫叶翩翩,鼻中粉香盈满,当真是疏林如画。

    两人沿着石桥,来到中间最高木楼之前,大门敞开着,门上悬挂着一个木牌,牌上写着“松月堂”,木牌下,两边柱头上写道“三径香风飘玉带,一庭明月映幽堂。”,屋里摆着四五张松木椅子,一张桌子摆在厅中,上无杂物。上是张宽大檀木椅,椅后悬着一块石屏,石屏上写着个“静”字。

    慕容白只觉此处格外清幽,加之松月堂两边的三间门都掩着,越觉不出生气。便道:“师傅不是让我们来松月堂等他的,怎么不见人影。”

    鸣桐指了指头顶,笑道:“你看现在早过正午,此时不单师傅,怕师兄他们都在房里睡觉呢。”

    慕容白抬头看了看,果见日影西斜,不好意思地扰扰头,道:“那他们在哪里休息呢?”

    鸣桐道:“自是在雪掩斋。这松月堂一般是我们几个在此议事,吃饭也在厅中,两边一处是放杂物的,一处便是日常修行的房间,最矮的那间,是三师兄的厨房。我们这里人少,不比其他几位师叔、师伯的地方,房子宽套富余,所以各自修行,在自己房中也可,不必时常到这里来。”

    慕容白点点头,跟着鸣桐绕过棚舍,穿过竹林。眼前是一片种着桑、梨、槐、桃树的林子,林子横在山坡上,间中错落几间竹舍,高低不一,上下无分。鸣桐指着最中间的那间道:“那里便是师傅时常休息的地方。”

    又指着最上一处,倚着一株槐树建立的竹舍道:“那便是大师兄凌道的居所啦。左是二师兄的。右是三师兄的。那最下面并排在梨树下的两间,一间是我的,新搭的那间,是早二十多日,师傅回山时,才命搭的,自然是你的了。”

    慕容白道:“师傅怎知我会拜在他门下?”

    鸣桐笑了笑,道:“这历来的规矩,向来是哪位师傅、师叔下山,主持比武大赛,跟回来的,多半便拜在哪位门下,想来应是熟络些的缘故。”

    两人正说之间,身后竹林一阵淅淅梳梳的声响传来,紧跟着听到:“死兔子,别跑,让我抓到,扒了皮,吊汤,里面放些鸭血、沙姜,那味道鲜美得很,哎呦。”随后便是哼哼唧唧同竹枝折断的声音。

    片刻后,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便自竹林中滚了出来,弓着腰,低着头坐在路边,手里提着一只黑色野兔的耳朵,一手打着兔子的背脊,嘴里嘟嘟囔囔地道:“让你跑,你看小黄、小灰、小麻多听话,天天的,还下几个蛋来吃吃,你呢,几时让我省过心,今日赶巧小师弟要来,不如炖了你。”

    鸣桐在一旁捂着嘴,笑道:“三师兄,又在跟你的小黑怄气呢。”

    忘尘抬起头来,高高鼻梁上粘着两片枯竹叶,耳鬓头散着,眉目如画,清秀倒是清秀,只是此刻脸上灰尘不少,将他面庞都遮了,看见慕容白、鸣桐,眼睛滴溜溜打转,讪讪笑道:“鸣桐,这便是小师弟吧,果然出落得大方,师傅早说比你俊多了,我还不信,此时见了,皓齿面白,目光耀星,岂止比你好看,最帅的我都甘拜下风了。”

    鸣桐伸腿踢了忘尘一脚,嗔道:“哼,你还要我帮你传纸条给花师姐呢,下次你写了纸条,我就照着改了,将那些肉麻的话,字字改成骂她的,看你到时还怎么见她。”

    忘尘连忙翻身站起来,挤着眼笑道:“好鸣桐,好师弟,你可别这么绝情,嘿嘿,你看,晚上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酸笋野兔。”说着望了慕容白一眼,“咦”了一声,放了手中兔子,走过来,摸摸慕容白头,道:“小师弟,你这头哪里做的,告诉我,我也去做个来,叫你花师姐高看一眼。”

    慕容白无辜地笑了笑,但嫌隙之心顿减。鸣桐见那野兔一旦脱手,撒丫子便跑,在林中到处乱转,便道:“三师兄,我的酸笋野兔跑了。”

    忘尘这才回过神,跑着去追那兔子,嘴里嚷道:“小师弟来啦,别窝在房间里睡觉,都出来见见。”

    这一叫,慕容白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竹舍的房门相继打开,先是凌道揉着眼,啐了一口忘尘,这才笑着走过来。

    慕容白见凌道高大魁梧身材,方正国字脸上,两条浓眉,覆着大眼,面上和蔼。连忙作揖道:“大师兄好。”

    莫可唯开了竹舍,一溜烟跑过来,拉着慕容白的手,看了一眼慕容白头,笑容僵了僵,随即又嘻嘻地笑道:“小师弟,你可来了,到了这里,可不论高低贵贱,你只当我是你师兄便好,千万别拘束了。唉,我哥哥来过没有?”

    慕容白知道莫可唯是个自来熟的性格,说出这番话,也不在意,在慕容府里时,便叫他小莫二哥,此时一见,只觉他比早两年又高了许多,头上青丝束着,眼如皓月,只是龅出两颗门牙,他乡遇故人,不由亲近许多,点着头道:“来了来了,跟小环在山下的茅庐里住着呢。”

    莫可唯笑道:“小环那死丫头也来拉,抽空我去吓吓她,早年害我掉粪池里,还没找她算账呢。”

    慕容白笑了笑,道:“小?????呃,二师兄千万别去,你可不知道,小环那丫头如今可不比以前了,牙尖嘴利了许多,你去了,搞不好吃亏的是你呢。”

    莫可唯傻笑一声,正待说话,凌道大掌一推,将莫可唯推在一边,道:“就你絮絮叨叨个没完,小师弟的包裹都还没放呢,走,我领你去。”说着一把夺过慕容白手上的包裹,拉着慕容白,便往梨树下走去。

    莫可唯、鸣桐跟在身后。梨树上花开正茂,一阵微风澜动,树上花瓣飘落,好似一场大雪。

    两间竹舍并排着,左边是鸣桐的,右边新盖的,上面挂着个木牌,上写“雪掩斋”三字。

    慕容白未见其他竹舍上挂牌,便问道:“怎么单单我这间挂着个木牌?”

    莫可唯抢先道:“你不知?鸣桐未曾跟你说过?”见慕容白摇头,他又接着道:“我们这里历来的规矩,新拜入门的,新居上须挂个木牌呢。当年我进山时,大师兄给我立的是“赏月洲”,这个名字倒好,只是偏偏写错字,写成了“丧月洲””。

    慕容白忍不住笑出声来,三人见他面色渐缓,鸣桐才笑道:“那是大师兄故意捉弄你的。”

    莫可唯白了凌道一眼,凌道瞪回去,道:“谁捉弄了,你们大师兄不识字,自然容易写错字,再说,那时此处就我一人,我找谁参考去。”

    说着推开竹舍房门,屋里摆着一张竹桌子,两张竹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最里面放着一张柜子,柜子旁是张宽床,床上被褥齐整,折好的被褥上放着两套门中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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