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看她，勉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对不起，我不该影响你的心情。”
“千万别这么说，郭伟，在你母亲的面前，把你想说的，想倾诉的通通说出来吧，不用压抑在心里。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告诉伯母吧。不用介意我的存在，我可以回避。”
凌莉欲想离开，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不要走，我脆弱的时候希望你陪在我的身边，就一会，好吗？”
她点点头：“嗯。”
“谢谢。”
郭伟和她聊起了自己的童年，他和母亲之间发生的趣事。他的笑总是带着痛与无奈：“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逃学被我妈妈惩罚的那次。”
凌莉诧异地问：“你也会逃学啊？”
“当然，我是我们班最会逃学的。”
“然后呢？”
回忆涌上心头，郭伟开始娓娓道来：“那次我写了请假条，模仿我们班主任的签名在请假条上面签字，校警拿着簿子对比，居然信了！从此，我开始了模仿班主任签名之路，甚至到最后我们班的同学都找我签名，他们还管我叫小班主任。可是，事做多了当然藏不住，校警跟我们班主任反映说我们班最近有太多人请假了。我们班主任看到那批假条，脸都绿了，直接杀到班里，找到我这个罪魁祸首。”
凌莉问：“下场很惨吧？”
“班主任打电话叫我妈过来处理，被训了一顿。回家后，我妈居然叫我写毛笔字。”
“写毛笔字？罚得这么轻？我还以为伯母会打你呢。”
“不，一点都不轻，你知道她要我写什么字吗？”他看着她，眼带笑意，好久没有和她这样轻松愉快地聊天了。
“什么字？”
“繁体字！”
“这也没什么啊，书法本来就是要写繁体字才好看嘛。”她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郭伟解说道：“丫头，你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吧？在规定的范围内写繁体字，不能超格，而且她专门挑一些超级复杂的繁体字。那简直比挨揍还要痛苦多了！要知道那时候我才上小学一年级，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更别说是繁体字了。”
她脑补了一下一个六七岁大孩子拿着毛笔写繁体字，而且还不能超格的画面，这对活泼好动的孩子来说，确实是一种痛苦的惩罚方式。郭伟的母亲也很伟大，她不体罚孩子。
“是呢，才上一年级就学会逃学，难怪你妈会这样惩罚你？换作是我，我就在你妈妈的基础上再加一条——用左手写！”
“你简直比我妈还要狠！真是最毒妇人心！”
她补充道：“没要你用嘴叼着毛笔写就不错了。”
郭伟举手投降了，笑道：“凌莉，我真服了你了，真的！五体投地！”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凌莉咯咯直笑。
“你还笑？”
凌莉不吝啬夸奖道：“我觉得伯母很有才，这个惩罚会让你长一辈子的记性吧？”
“是啊，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模仿我们班主任的签名，连逃学都不敢咯，所以我最讨厌书法。”
“你活该！”
郭伟盛满宠爱的目光盯着她，不经意间瞥了她后面一眼，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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