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其他小说 > 悍妃天下,神秘王爷的嫡妃 > 第285章 爷写着:这是黑店!
    高伊萱傻傻地看着梅素婉,满眼的不可置信,可转眼却露出一脸苦笑,“我已经能想到他的结局了。★☆書荒閣www.shuhuangge  .com←◎◎”

    老太君也是满眼诧异,虽然梅素婉问着高伊萱被封的穴位,说实话,她以为会是擎王来解开,可嘴上却没有扫掉外孙女的面子,但,当真被梅素婉解开,她的心里还是很吃惊的。

    于是看着梅素婉道,“以你的那点水平,怎么可能?你这丫头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梅素婉收手背到身后,耸耸肩道,“我碰到了尉迟敬的师父……”

    沈茹瞪大了双眼,那她的言外之意便是……她学会了尉迟敬所会的武功?

    看了眼同样震惊的高伊萱,而高伊萱却是怔愣在那里。

    她忽然间觉得这世上最傻的那个人,也许就是向来自诩聪明的他了。

    ……

    梅素婉回了房间,晏寒天看着她背手的样子,张口问道,“你手怎么了?”

    梅素婉嘴一咧,顿时呲牙,“疼死我了……”

    晏寒天上前将她的手拉出来,“肿了?怎么弄的?”

    “我哪里知道尉迟敬自信过了头,点住母亲的穴位并未用太大的力气,结果我……”

    晏寒天长叹一口气,“他们都说你聪明绝顶,可依我看,你就是个大傻帽!”

    可双手却没有闲着,夹着她的手指,不住的揉着。

    梅素婉瞪他,晏寒天却道,“我跟了他大半年,其它的我不敢说,就你母亲,那绝对是他的软胁!”

    “你的意思是说他爱母亲?”

    “嗯。”

    “可他若是爱母亲,为何会毫不迟疑的捅母亲一刀?”

    至今仍刻,当日在摄政王府,尉迟敬一刀便捅在了母亲的肩膀上。

    “人与人能一样吗,也许那就是他爱的方式!”

    “那我能说,被他爱的女人当真是倒霉透顶吗?”

    “你觉得你母亲不倒霉吗?”

    梅素婉哑言。

    是啊,高伊不倒霉,怎么会碰上梅如海那样只会利用她的男人,又怎么会碰上可以毫不手软在她身上捅刀子的女人?

    “唉!”

    梅素婉重重的叹了口气,可却在这时,晏寒天竟是顿时破屋而出。

    梅素婉紧随其后,夫妻俩瞬间就将屋顶的男人一前一后夹在了中间。

    “你们的警惕心,也不怎么样!”

    尉迟敬一手抱着一个襁褓,嘴角挑了起来。

    “将萱交给我,我放了这个孩子。”

    然而夫妻俩却是有志一同的双臂环胸,嘴角高高的挑着不动不语。

    尉迟敬一怔,手下一动,却突然听到一声短短的猫叫,“喵!”

    “哈哈哈……”

    梅素婉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尉迟敬,我‘女儿’就送你了,不用客气,抱走吧!”

    “你――”尉迟敬随手将怀中的襁褓一扔,那襁褓中却瞬间跳出一只花猫,转眼没入了夜色之中。

    他看着梅素婉,双眼中闪着幽深的光芒,却是猛然间向梅素婉抓去。

    可却一爪抓空,满眼不可思议,“这不可能!”

    他亲自废了她一身的武功,她怎么能躲得过自己?

    梅素婉与他之间的距离没有变,也就是说,他稳住了,她亦稳住了!

    尉迟敬心下大骇,这世上能与他同步的速度,除了身后那个疯子之外,他还真没觉得会再有人?

    毕竟那几个老家伙已经全数被他弄死了。

    梅素婉的嘴角却是高高的挑了起来,“我说了,五天后的桅牙山见,你又何必急于此时?”

    “把萱我给我!”

    尉迟敬冷哼一声,他刚才入客栈不是不想抓了高伊萱走人,只是没来得急而以。

    “你做梦!”

    “尉迟敬,咱俩好久没有玩了,今晚玩玩如何?”

    晏寒天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而他却已开始往手上套上那刀枪不入的金丝软套。

    看着那手套,尉迟敬却是咬牙切齿,可谁能想到,就这一转眼的工夫,他却逃了!

    对着晏寒天忽然出手,可却是虚晃一招,逃的那叫一个速度。

    看的梅素婉直咂舌。

    “我去,他还能不能行了,来挑衅的是他,还说逃就逃,也太不是男人了!”

    梅素婉长出一口气,却是扭身飞下客栈。

    只是一进来,却是立时退出去,“寒天,他下了毒……”

    “小丫……”晏寒天倏的没了身影。

    可谁能想到,满客栈的人,均倒地不起,小丫却兀自玩着手指,不时的扯扯小宝。

    小宝有蛇皇小素在身晏寒天不但心,只是对于小丫,却让夫妻俩顿时不解。

    “咯咯咯……”

    看到晏寒天,小丫瞬间笑出了声。

    晏寒天的手,却抖的如筛糠一样。

    “小丫……小宝……”

    “爹,娘,妹妹很乖哦,一直都没有出声。”

    梅素婉将小宝搂到了怀中,伸手把了脉,在确认小宝无碍后,又去抱小丫,可晏寒天却抱的死紧。

    “我看看小丫……”

    梅素婉轻声说道。

    晏寒天双眼如寒冰一般,看着梅素婉半晌才渐渐的缓和过来,“素素……我要将他扒皮抽筋……”

    这种恨意,让他似乎又想到几个月前,他活着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杀了他一般。

    梅素婉点头,“嗯,不死不休!”

    将小丫从他怀中抱过来,却惊奇的发现,小丫当真是一点中毒的痕迹都没有,难道是因为与小宝在一起的原因?

    只是此时却已不是她去多想的时候,出了屋便见高伊萱夫了老太君走来,“婉儿,快,我这有解药……”

    “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

    将高伊萱拿出的药丸化了水,给众人服下,虽说众人无性命之剧组,却是浑身无力。

    梅素婉不得不承认,尉迟敬的毒,当真厉害!

    “娘,你怎么会有解毒的丹药?”

    高伊萱道,“我从他身上摸来的,再说,这十几年,我也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

    梅素婉点头,看着金钗四人站了起来,将药水交与她们,“掌柜的一家还有小二几个,你们去帮着把毒解了,另外,小心些,尉迟敬那丧心病狂的,说不定还能再回来……”

    话音才落,便听到砰砰几声,梅素婉暗叫一声不好,那边晏寒天却已寻声赶去。

    只是梅素婉才一抬起的脚,却落了下来,果然,一道身影转而便出现在了眼前。

    不是尉迟敬又是谁!

    看到梅素婉,尉迟敬愣了下,随后却道,“你果然有些脑子?”

    “不,是你太自为为是!”

    “没事,晏寒天那疯子不在,对付你……”

    他目光扫向高伊萱,嘴角挑了挑,“萱,我一会便带你走。”

    而梅素婉,却已将小丫教给了小宝,“到老祖宗身边去。”

    话落,她也从怀中拿出了那只金丝软套。

    “哼!”

    尉迟敬不打算再跟她废话,他的时间有限,所以,他要速战速决!

    高手对招,武器,可有可无。

    以气伤人,比刀啊剑啊,却还要运用自如!

    高伊萱扶着老太君,小宝立抱着小丫立在老太君的身旁,外加几个没什么力气的丫头,一齐靠在了墙边。

    然而,却让尉迟敬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以为很好解决的女人竟可以接住他三招不说,还招招皆破!

    “该死的,他还活着!”

    尉迟敬的脸上闪过一抹凝重,更多的却是恨意。

    他已经很肯定了,自己废了她那点道行,却又还能躲开自己的一抓!

    原来,原来自己竟是为他人做了嫁人!

    梅素婉双眼一眯,“我接了你三招,这会,你也该接我三招试试了!”

    话落,梅素婉运气在右手,随后便使出了与尉迟敬刚刚一模一样的招式!

    达摩神功,尉迟敬练了多少年,又岂是梅素婉能比的,虽说梅素婉接了他三招,而她又用同样的招式来招呼自己,他破了自是不在话下,可,坏就坏在,梅素婉是个不按牌里出牌的人!

    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最后一招她忽的一转,大招中带了小招,小招带无招,尉迟敬瞬间手脚乱了一下,可就是这一下,梅素婉却是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噗”!

    尉迟敬却是猛的吐了一口血,手掌往地上一拍,一个扭身便向高伊萱抓去。

    “哼!”

    沈茹手杖往地上用力一敲,抬手,对着疾驰而来的尉迟敬便按下手腕上的机关!

    那个绑在她手腕上多年的东西,在这一刻爆发了!

    无数如牛毛一样的细针,对着尉迟敬全数射了出去。

    尉迟敬大掌一挥,略迟了那么一下,便见晏寒天已飞身而至,看着近在眼前却没有勾到手的高伊萱,尉迟敬却是不得不回首壁开晏寒天那致命一爪!

    一个晏寒天便让他分身乏术,可此时再多一个会达摩的梅素婉,尉迟敬从没有觉得此生还有什么能难到他,最后却也不得不再次逃了。

    “有没有事?”

    晏寒天上前扶住梅素婉。

    梅素婉紧紧的闭着唇,摇了摇头。

    晏寒天摆了摆手,众人便退了下去。

    那厢高伊萱扶着沈茹退下,屋子里,便只剩上一家四口,却在时梅素婉却是猛的吐了一口鲜血。

    “噗!”

    “素素……”

    “娘……”

    “没事……”

    她也不过才初初修练达摩,虽说融合了两位高手的内力,可毕竟不是她自己修成的,多少的,总有些不太习惯!

    更不要说,还与尉迟敬打了几个回合。

    看着她好像极轻松,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打的有多吃力!

    打在尉迟敬胸口那一掌,让尉迟敬受了伤,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内力反振,激的血气上涌,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尉迟敬!

    还好,外婆反应愉,晏寒天也在那个时候赶来!

    “小宝,有爹在,你娘不会有事,但爹需要给你娘治伤,你要好生的看着妹妹!”

    小宝点头,“爹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妹妹。”

    话落,抱着小丫便跑向自己的房间,而晏寒天却是一把抱起了梅素婉,足下一点,便上了二楼的房间。

    ……

    晏寒天没有想到,他的内力一进入梅素婉的身体,竟被梅素婉自身的内力阻挡在外,根本帮不到她一丝。

    “别……”

    梅素婉只觉得胸间血气翻腾,而晏寒天的内力,一进到体内,她胸间的血气翻腾的更快。

    艰难的说了一个字,额间便滑下了汗水。

    再看晏寒天,此时的脸色竟是苍白一片,扶着梅素婉,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让,我,躺,一下……”

    “嗯嗯……”

    梅素婉平躺在床上,手却被晏寒天紧紧的握着。

    这种无力让晏寒天慌张,看着梅素婉闭上眼睛,那种窒息的感觉,瞬间袭卷了全身,他忽然明白了,原来,只是因为太在乎她,才会有这种感觉!

    最初遇到她的抗拒,到此时的明了,似乎就在一线之间。

    晏寒天上床,将梅素婉紧紧的拥在怀中,“素素,我想,我可能又一次的爱上了你,所以,你不可以有事……”

    梅素婉想大笑,爱上姐是不是太容易了,可惜,却一丝力气没有。

    而被晏寒天抱着,胸间那翻腾的血气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竟然有种泡着温泉的舒服感,即便是身上冒着热气,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她也浑然不知。

    晏寒天将她的衣服脱了下去,可就在这时,梅素婉的双手,却是抓住了晏寒天的衣服,只听“嘶啦”一声,晏寒天的衣服竟是被她一把撕开。

    “素……唔!”

    晏寒天的脸色很黑,虽说这是自己的媳妇,可是被媳妇强上的感觉……

    “梅素婉,你受着内伤呢!”

    梅素婉眯着眼睛,看着身下的男人,竟是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运功!”

    “你……”

    “快点……”

    不是梅素婉突然“兽”性大发,只是刚刚她的脑中突然闪过颜汐的脸,她说,双修的时候,只说了一半,而许安楠却并没有告诉她,达摩与措骨不能双修,所以,她大胆猜想,是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然,有坏处的话,她怎么杀了尉迟敬给他们俩报仇?

    “你这女人……”

    “别矫情了,这事折腾起来,你能从天黑弄到天亮……”

    晏寒天脸更黑了,虽说这是实话,可……“那时候你没有内伤……”

    “少来,不想我内伤加重,赶紧跟我双修……”

    “这可是你自找的……”

    ……

    “寒天……”也不知过了多久,梅素婉轻轻的叫了一声。

    晏寒天倏的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乍现,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梅素婉,一下子扑了上去,“该我了……”

    “别闹了,快起来,我听到小丫的哭声了……”

    “是吗?说谎……可不好……”

    晏寒天话落,眯着精光四射的双眼,更是堵上了梅素婉的唇。

    达摩与措骨双修,晏寒天心下大骇,措骨竟是跃到了顶层,而且他的内力与她的内力,似乎发生了一丝不一样的变化。

    晏寒天很清楚,身体里的内力,似乎被去了杂质,更为精纯了。

    而梅素婉体内的内伤,以着疾速复还不说,他的内力,她再未排斥!

    “呵呵……”梅素婉低低的笑着,“我好像能听到更远一些的声音了……”

    “是我不够卖力吗,你却在想其它……”

    “不,是我太兴奋!”

    先前与尉迟敬一战,她便发现,这外得的内力,不如自己修出来的得劲用,可现在,她已觉得身体里的内力,就是她自己的一般,更不要说还更上一层。

    搂着晏寒天的脖子,“我忽然想,你的措骨阴功,或者是师父想给颜汐前辈修练的,可惜,颜汐却将一生的情错付了……唔唔……”

    晏寒天挑眉,干脆直接封住她的唇,做爱做的事时,最好钻心一些!

    等到晏寒天与梅素婉走出屋子,却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而这两天里,尉迟敬没有来。

    晏寒天道,“他受伤不轻,而且还约了他桅牙山一战,我倒是觉得,他或者已先一步,去了桅牙山。”

    至于干什么,自是不用问,做陷阱去了!

    “婉儿,我跟你一起去。”

    却在这时,高伊萱上前说了一句。

    梅素婉看着她挑了挑眉,“娘,你与外婆带着小宝小丫回淄博……”

    高伊萱摇头,“我跟你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娘……”

    “婉儿,就让你娘跟你们去吧……”

    沈茹说了一句。

    随后拍拍小宝的肩膀,“跟老祖宗先回淄博吧。”

    小宝扭头去看爹与娘,见二人点头,便带着金钗四人,站到了沈茹的身边。

    沈茹看了看高伊萱,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张嘴,拍拍小宝的背,下了楼。

    而这厢,晏寒天夫妻二人,加上陌痕石仁与碧瑶,带着高伊萱,六人也下了楼。

    “掌柜的……”

    碧瑶唤了一声,将几张银票放在了他的面前,“这是多日来叨扰外加弄坏东西的赔尝……”

    “不不不,这位夫人,小的这辈子能侍候擎王与擎王妃,已是几世修来的福份,怎么可以再收银子……”

    “这可不行……”

    “行的行的……”掌柜子是说什么也不收钱。

    可梅素婉的目光却看到,他的柜台旁,摆着一副超大的纸张,一旁还有研好的磨,这会再看这位掌柜的,忽然间就笑了,还真的是一个做生意的老手!

    碰了碰晏寒天,“给他写副字吧!”

    那掌柜一听,动作顿时一僵,满脸通红。

    “你倒是会做生意,但我希望,不要借着王爷的字,来做店大欺客的生意!”

    那掌柜的忙给梅素婉跪下去去,“请王妃放心,小的以前没有欺负过客人,这以后自然也不会,绝对不会污了王爷与王妃的名声。”

    晏寒天瞪了一眼梅素婉,倒是上前提笔写了四个字,又落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放下了笔,走了回来!

    那厢梅素婉从碧瑶手中将银票拿过来,放在了掌柜的面前,“银子还是要给的……”

    “王妃……”

    “好了,我们走了,有缘再见!”

    说完,一行人便上了马。

    可那蹲在墙角的女人,却奔着马跑去,“官人,等等我……”

    梅素婉瞪了一眼晏寒天,“真是……丑的时候桃朵不断,这俊了……”

    晏寒天急忙搓了把脸,放下手,却已是口歪眼斜鼻孔朝天……

    碧瑶掩嘴笑着,石仁叹了口气,“爷,属下将她打发回去……”

    调了马头,石仁折了回来,一把将那爱幕自家爷的刘家姑娘扔进了店里。

    那掌柜一愣,忙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字放下,“这位爷,这是……”

    “这姑娘的精神不大好了,王妃说劳烦掌柜给她送到家里吧……”石仁目光从那字上闪过,咽了口口水。

    那刘姑娘却大叫着,“我很好,我不要回家,我要去找官人……”

    “刘小姐,我们家王爷与王妃已经回复京城,不是我这当属下的瞧不起你,你这四品小官家的小姐,当真是入不了我们王爷的眼……”

    “我爹爹已入京城就职,已不是四品……”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觉得刘万富在京城还能有什么作为?一个想用自己女儿买官的人……日前,襄王那一纸调令你觉得是加官进爵吗?”

    那刘小姐顿时满眼吃惊,不会的不会的……

    石仁便拱手对她一礼,“你好自为知!”

    打马追着主子去了。

    ……

    “你给那掌柜写了什么字?”

    梅素婉好奇的问道。

    晏寒天撇了她一眼,“你猜。”

    梅素婉抬脚踢向他的马肚,却被他一带躲了过去。

    梅素婉道,“我猜得到,还用问你?”

    晏寒天嘴角高高的挑着,“我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你!”

    梅素婉恶狠狠的瞪着他,“行!我心情好的时候,你再爬床!”

    “噗!”

    碧瑶没忍住,笑出了声,却扭头看了眼陌痕,正好与陌痕的目光碰到了一处,陌痕却是挑唇对她眨了眨眼。

    碧瑶的心,忽的提了起来,这男人,好像,好像不一样了。

    带石仁跟了上来,陌痕凑了过去,“咋打发的?”

    “连哄带吓,对了,你猜爷刚才写了几个什么字?”

    其实看到那几个字,石是想笑的,但是他装做没有看到掌柜一家人纠结的目光,最后只是说了刘家小姐的事。

    陌痕摇头,“以爷的性子,难说啊!”

    “哈!”

    石仁实在是忍不住。

    “刚,王妃问爷了,爷说心情好的时候再说,王妃便道,心情好的时候再让爷爬床……”

    “噗……”石仁直接喷了!

    却道,“爷写着:这是黑店!”而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几人听在了耳中。

    梅素婉打刀的动作滞了一下,撇了眼瞪着石仁的晏寒天,“你就损吧!”

    “我这是在激励他,免得他忘了你的叮嘱。”

    晏寒天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睛,一副讨巧卖乖的样子。

    “切!”梅素婉冷呲一下。

    ……

    六人来到桅牙山的时候,已是相约第五天的午后。

    尉迟敬双手环胸,看着一行人,眼里闪着的是誓在必得。

    “萱……”

    高伊萱冲他点了点头,“我没有事。”

    “嗯,擎王妃即练了达摩,想来我点住你的几处穴位已被她解开了……”

    梅素婉点头,“不错,所以,你想通了,就先一步来这里,下套子了?”

    “呵!”尉迟敬站在高处,他的身后便是那日梅素婉跌落的悬崖,“我会让你再落一次大海,看你还有没有那样的运气!”

    梅素婉闭上了眼睛,那日若非他拿小宝威胁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跳下去!

    不过……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要知道,她的鼻子,平常的时候就比普通人要灵敏,与晏寒天双修之后,她的感官便更加灵敏了。

    此时睁开眼睛,看着老神在在的尉迟敬,轻轻的开口道,“颜汐前辈的毒……见风死!”

    就是这毒是埋在地下的,浮上来,闻到的人便会直接毙命!

    可惜,梅素虽然不有全学了颜汐的东西,可她却知道挑重点去看去了解!

    嘴角带笑,手中几数药丸扔给身后的四人,却看着尉迟敬道,“不过,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你觉得那地方无人发现,即便他们能活下来,却也永远出不来!但,你不会想到,我爬了进去,你更不会想到,我承了他二人的衣钵!尉迟敬,今日,便是你我之间新账旧账终结的日子!”

    话音一落,梅素婉足下一蹬,飞身而起,直奔尉迟敬而去。

    晏寒天不落后,夫妻二人便将尉迟敬围在了中间。

    三大高手的对决,看得懂的人自会从中间学到绝技,看不懂的,只能看到飞沙走石不断,残树断枝一片片!

    可,几人均是高手,看的双眼是一眨不眨。

    而就在这时,尉迟敬却是一把药粉撒向二人,回身便抓向了高伊萱!

    晏寒天挥袍挡过尉迟敬撒出来的东西,而梅素婉已追至尉迟敬的身后,戴着金丝软套的手掌,直接拍在尉迟敬的后心。

    梅素婉想我灭了你丫的,内力一催,却只觉得手下一热,顿时有源源不断的内力向自己袭来,来势汹汹她想放手推开尉迟敬却已来不及了!

    尉迟敬大惊,回身想劈上梅素婉那支胳膊,却不想,就在这时,原地站着没动的高伊萱,竟是足下一点,冲着他便飞驰而来。

    “萱……”

    “噗!”

    高伊萱手中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了他的左胸。

    ……

    尉迟敬抱着高伊萱却听高伊萱道,“我看这一次,你死不死……”

    听着这冰冷的语言,尉迟敬只觉得心被撕成了碎片,可他却已无暇理会那被梅素婉吸走的内力,他只是紧紧地握着高伊萱,却伸手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脸,看着她眼中的恨意,他轻轻的开口,“死在你的手里,我甘之如饴。就如那年初见,我偷了你的荷包,你却用你那善良的目光,洗涤着我这污浊的灵魂一般……”

    尉迟敬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少女的身影,那少女身子羸弱,可却有一颗善良的心,她每月必会去庙间拜佛,更会摆起粥摊给那些又脏又臭的乞丐施粥送馒头。

    她是那样清纯,每日里脸上都挂着笑容,她不会知道,在一群小乞丐后面,有一个少年,一直爱幕着她。

    可少年的心里却住着一个很大很大的愿望,儿女情长被他放到一边!

    其实,他知道的,他完全可以将她带走,可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入狼口,而这里,却还有着他的一份推动。

    十年,他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将一切计划做好,最后决定带她走。

    可那时的她,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他恨,他恨她为何将那孩子的一切都放在了心头,他也恨自己应该再早一点对她出手!

    所以,他在那深山中埋下了师父的半本医毒为一体的孤本,

    其实,他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总觉得那个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不能活太久的。

    后来,他便带走了她,可他却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

    即便解了下在她身上的毒,也一定解不开她的心,所以……

    所以,他求了师父很多年的东西,终于用在了她的身上!

    他为她改写了记忆,更为她换了一张脸,还为她织了一个关于爱情的美梦。

    她为他生下一个女儿,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当她揭开记忆的时候,自己要如何面对于她。

    爱她啊,爱了那么多年,最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他想了千种万种揭开她记忆的法子,却独独没有想到一点,不然,他死也不可能让她学毒!

    当初就算是让她亲眼去见她的亲生女儿,也没有勾起她的一丝记忆,可却没有想到,她在试药的过程中,却……

    他不知道要如何与她相处,可他却知道,他绝对不会放她走,哪怕是用亲生女儿来威胁着她!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当年那一念之仁,留下的孩子,却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而如今,他更没有想到,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最终却捅了自己一刀。

    而高伊萱却在听到他的话后,目光瞬间变的呆滞,是他?

    脑海中那遥远的记忆一点一点揭开,她突然就笑了。

    “你仍就如此,哪怕是爱我,也要用着极端的方式……”

    那少年偷走了她的荷包,自己的身体本就羸弱,却仍没有放弃,直到将他追上,才发现,他身上有伤。

    她心疼那少年,看着他摔倒,她扶起了他,她将银子送给了他,她记得,她曾说过,“做人,要脚踏实地。”

    可他却仰天嘲笑,最后仍是拿走了她的银子,却笑她是全世界最傻的傻子,还踢了自己一脚,让她跌坐于地上,可现在想一想,自己因为蹲的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若不是被他踢着坐到了地上,估计她会以一个极难看的姿势摔在地上才是。

    只是……高伊萱的眉头下意识地紧了一下,看着尉迟敬那高高挑起的唇角,呼吸一窒,便将头,垂在了他的肩上。

    “啊――”

    却在这时,梅素婉一声大喝,只听“砰”的一声,她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向后疾速而退。

    而尉迟敬,却是站直了身子,抱住了高伊萱。

    “夫人!”碧瑶大叫,因为高伊萱的嘴角,竟滑下了乌黑的血迹。

    尉迟敬扭头看着脸色变的涨红的梅素婉,“两上老家伙几十年的内力,再加上我自己的,丫头,我倒要看看,你是能全数收服了它们,还是会因为它们而走火入魔……”

    “素素……”

    梅素婉身体里的血气不停的翻涌着,不是她要吸了他的内力,而是,而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她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是有内力涌来,她想震开,可尉迟敬这老贼,竟将他全部的内力,瞬间倾巢,害的她想撤都撤不出来!

    而此时她才知道,这老货,他是故意的!

    在母亲捅了他一刀之后,他便将他这带着剧毒的内力,全数送给了自己!

    “救我母亲……”

    晏寒天奋身而起,却在手就要碰到尉迟敬的那一刻,猛然间跳开。

    地面瞬间裂开,轰然而响的爆炸声,从晏寒天的脚前炸开,随着那炸落的山崖尉迟敬却是抱着高伊萱向大海跌落。

    “哈哈哈……萱,我说过,我就是死也要带着你……”

    这是尉迟敬最后传回来的话,可山崖上随着那声爆炸,整片山都跟着为颤上几颤,那爆炸声是接二连三,不断响起。

    待爆炸声终于停止,这有名的桅牙山,也差不多被移为了平地。

    山下,五人灰头土脸,身上大大小小擦伤无数,好在身手都不错,又有梅素婉先递给的解药,那含在土下的剧毒,并没有影响到几人。

    “主子……”

    碧瑶来到梅素婉的身边,可梅素婉却是紧闭双眼,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又一阵发紫,看的众人瞬间提起了心。

    “噗!”

    梅素婉一口血吐了出去,却是浓浓的黑色。

    晏寒天双眼一紧,抱起她瞬间闪身不见了身影。

    “追!”

    马都炸死了,三人想追上晏寒天简直是做梦。

    而晏寒天,真的没有走太远,他抱着梅素婉便钻到了山下的村子里,钻入一家农户,扔了锭银子便将这农家院给占了。

    干嘛?

    双修啊!

    看着梅素婉因突来的内力而被受折磨,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便是如上次,梅素婉强了他一样!

    “不要……”

    梅素婉无力反驳,可她如今的体内皆是剧毒,她不也让他冒险。

    “乖,听话……”

    晏寒天倒是好心情的哄着她,可手下却没有闲着。

    “寒天……”

    梅素婉再次吐血,伸手抵着他的胸口,“不要玩火,咱们还有两上孩子,你要……”

    “我不要!”晏寒天欺身而上,封住了她的嘴,梅素婉却是再也无力推开她,看着他咽下自己的毒血,眼中一片晶莹之色。

    而晏寒天,却笑的一脸温柔,“我中毒了,素素……”

    梅素婉眨眼,“修吧……”

    话音才落,晏寒天便拉起了她……

    ……

    其实晏寒天的想法很简单,在那一刻,他只想着与她一起,生也好,死也罢,他都不想放开她!

    见她不同意与他双修,他便用最直接的法子,逼她双修。

    因为他想,她总不会看着他也中毒而死吧!

    毕竟,那会双修是二人唯一的出路!

    而不得不说,晏寒天赌对了!

    梅素婉体内那汹涌的内力,被二人给平均了!

    相比梅素婉,晏寒天对于内力的掌控却是更胜一筹,有晏寒天做为主导,那被尉迟敬强占的内力,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地便被梅素婉化为了己有。也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体里原就有着两位前辈的内力吧!

    而唯一让夫妻二人吃力的,便是尉迟敬那带着剧毒的内力。

    不过,晏寒天心下微动,却是用自己最精纯的内力,将它团团包住,移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夫妻两个醒来,令晏寒天诧异的却是梅素婉那原就白净的面容,似乎又嫩了许多?

    眉头微挑,心底突然有种自己在老牛吃嫩草的感觉,只是他却不知道,他,其实也亦然。

    “傻子,看什么看……”

    梅素婉娇嗔着瞪了他一眼。

    晏寒天嘴角一挑,管他什么老牛嫩草的,这女人可是都给自己生了两娃了,就是自己的媳妇!

    一把将她搂到了怀中,“傻子在看傻子媳妇呢。”

    梅素婉小手便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德行!”

    晏寒天呲牙,却来了一句,“那什么,你上次给我下的药,还有没有了?”

    梅素婉抬头,“什么药?”

    晏寒天轻咳一下,“就是让我一个劲跑茅房的药……”

    “你要它干嘛?”

    “玩喽……”

    梅素婉眯起了眼睛,晏寒天便小意的笑笑,“我保证不是用在你身上……”

    不过,梅素婉却突然怔了一下,“有件事我突然觉得很奇怪啊,你不是百毒不侵吗,怎么一把巴豆粉,你就着了道呢?”

    晏寒天一怔,眨了眨眼睛,是啊,为什么呢?

    “哦,巴豆不是毒……”

    梅素婉晃然,拍拍手,拾起衣服穿好下了地。

    而晏寒天却有些郁闷,巴豆啊!

    ……

    夫妻俩走出这农家院子,便见那农户两口了带着一个孩子,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那农家大哥急忙将老婆孩儿搂到了怀中,生怕这两人吃人一般。

    梅素婉撇了眼晏寒天,“你咋地人家了?”

    晏寒天瞪她,“我什么咋地人家了?”

    不就是来的时候因为时间紧迫,出手急了点吗,至于吓成这样吗?

    “我有给他们银子。”

    晏寒天想了想补充一句。

    梅素婉看了看那夫妻俩,本想上前安慰几句,可想到晏寒天与她在人家里那个啥,这脸便红了起来,算了,赶紧走吧!

    拉上晏寒天夫妻俩是撒丫子离开了村子。

    那农户才松了口气,放开老婆孩儿,“哎玛,干柴碰上烈火,三天三夜没闲着,不过,那小娘子倒是真俊,也难怪那爷们那么急了,可是我,可能三天还不够……啊啊啊……肥婆娘,你松手?”

    “你嘟囔什么?”那村妇伸手捏上了他的耳朵,“小娘子好看?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以为你是那位爷啊,哎哟,你看看你长这模样,跟人家爷提鞋都不够,还想着人家小娘子,我捏死你……”

    “肥婆娘我就是说一说,你不一样看着人家爷流口水……”

    “我那叫欣赏,你懂不懂,死男人,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离了村子的夫妻俩,因耳力精人,那夫妻俩的声音,还是一句句听到了耳中。

    晏寒天捏紧了拳头,梅素婉却抿嘴笑着,“跟人家一对种田夫妻生什么气,要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知,谁让自己长的好看呢,唔,这皮肤,太水嫩了……”说着,某女还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着某个男人直咬牙。

    ……

    梅素婉与晏寒天来到桅牙山,看着那被移为平地的山崖,梅素婉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她十分清楚,母亲与尉迟敬,已没了生还的可能。

    那时,她虽被强大的内力所困,可耳朵却能听到,尉迟敬的话,高伊萱的话,虽是简单的几句,可,梅素婉却知道,尉迟敬,遇上她,定是在很早很早之前,不然,他当真没有必要去改变高伊萱的记忆,给她一个美好的十年!

    毕竟只有真正了解高伊萱的人才知道,对于爱情,高伊萱是多么的向往!

    而那十年,尉迟敬当真是护她宠她,哪怕是一个一个的谎言叠加而起,可说到底,如果他不爱她,他自是没有必要千方百计去宠着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人。

    梅素婉跪了下来,伸手捧起土一下一下,渐渐地她磊起了一个坟冢。

    晏寒天知道她的意思,便去寻了个大大的石碑立在了这坟冢的前面。

    “走吧!”晏寒天扶起了梅素婉。

    “嗯。”

    梅素婉起身看着大海,轻轻的扬唇笑了笑,“我会照看好如意的,你放心吧!”

    她有多爱自己,她就有多爱如意,而如意,却是一个极懂事的孩子,梅素婉倒不介意多一个妹妹来养着。

    风起,吹乱了梅素婉的发丝,晏寒天伸手拢了拢她耳边的头发,撩起身上的披肩将她护在身下。

    那黑色的身影,渐渐的被落下的夕阳拉长,而那呼啸的海风,却是越加肆虐没有一息停下来的意思。

    ……

    “主子……”

    看着从桅牙山方向行来的夫妻,碧瑶露出一丝苦笑,寻了三天,最终想着,主子还得回来,所以,便也赶了过来,来的,似乎刚刚好。

    看着完好的梅素婉,碧瑶提着心也放了下来。

    “让你们受惊了。”

    梅素婉拍拍她的肩膀,碧瑶只是摇了摇头,“我只要你安好。”

    晏寒天听着这话,心底滑过一丝什么,看着碧瑶,怎么觉得有点不爽呢?

    这是她主子,瞧她看着自家媳妇的眼神,赤果果的爱幕,不舒服!要知道这种眼神,先前那两男的也有,烦!

    “哼!”

    冷哼一声,从陌痕手里,牵过马,翻身而上,再回头握住了梅素婉的手,微一用力,拉梅素婉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儿便向前奔了起来。

    “爷,等等属下……”

    石仁急忙打马追去。

    碧瑶看了眼自家男人,“我怎么觉得,刚刚王爷看我的眼神很不对?”

    陌痕翻身落在她的身后,将她圈在了怀中,点了下头,“我也发现了。”

    “你说咋回事?”

    “不知道,爷的心思,难猜……驾……”

    三匹马相继离开,落日的余辉应在了他们的身后,将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

    梅素婉一行人回到了淄博,可留给晏寒天的,却是燕涵襄的再一次离别!

    晏寒天捏着手中的信,手背上青筋暴走,“爷要坐这位置,还用等到今天吗?”

    梅素婉看着他的冷脸,忽然就笑了,“寒天,当年你曾说过,时机差不多的时候,你就将这堆烂摊子扔给襄王,而你,会带着我云游四海,踏遍这世间的山山水水,不过,显然襄王也是这么想的,而他却抢得了先机……”

    她与晏寒天两个孩子在淄博,怎么都会回来的,而,燕涵襄与高雅,可就两人,是说走就走。

    晏寒天眉头紧锁,撇了眼那高高在上又金灿灿的椅子,满眼嫌弃,“让晏小宝登基!”

    得,晏小宝再一次被无情的推了出来。

    那天下人人人羡慕的位置,那燕京城中每天里坐的战战兢兢地的燕涵奕,若是看到此刻晏寒天的眼神,估计能疯。

    梅素婉撇了一眼晏寒天,那是他亲儿子啊,他都不想坐的椅子给他儿子做?

    这不是无情的剥夺了晏小宝的童年吗?

    晏小宝能干?

    还真就让这当娘的猜到了,此时晏小宝生生的打了个冷战,看了眼沈茹又看了眼楚琴,眨眨眼睛,随后大叫着扑到楚琴的怀中,“两位老祖宗,有人算计我,你们可得救救小宝……”

    “我的心肝肝,谁敢算计你,老祖宗灭了他!”沈茹急忙说道。

    而话音才落,便听到了脚步声,似乎不是一个人……

    “完了完了……”晏小宝鼻尖尖都是汗。

    而这时,便见梅素婉与晏寒天走了进来,给两位老太君见了礼,晏寒天这个闺女奴,便将小丫给抱到了怀中,坐到了一旁,顺便风凉凉的来了句,“小宝,你准备准备,择日登基吧。”

    晏小宝小脸怔怔的,越来越白,随后扑在楚琴的怀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老祖宗,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这偌大个天下,他们让我做主,我才五岁啊,我做得了谁的主啊?我这小肩膀,我这可怜的小肩膀……你们说,我还能不能茁壮成长了?”

    晏寒天的眉头忽的一皱,小丫却上前便是一巴掌,“啊!”

    晏寒天的冷脸立马变的柔和,拿头抵着小丫的头,间或撇了眼晏小宝,“那你想何时登基!”

    “我……”您老荣蹬西天的时候行吗?

    可这话,晏小宝没敢说出口!

    他敢肯定,说了的话,他爹能现在就提着他登基去。

    “爹,父王,您看,你如今正是壮年,您不蹬基,却让我来,我这小胳膊小腿,天下人也不能服我啊,您说是吧?再说,这天如今还没有一统呢,蹬基啥的不着急,不着急……”

    晏小宝不住的给楚琴打着眼急,一面还扯了扯沈茹,心道,刚还说给我撑腰呢,这会怎么都没动静了?

    而两位老太君,此时正眼观鼻,鼻观心,表示,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没听到啊,没听到!

    “天下一统,你便蹬基?”

    晏寒天说了一句。

    小宝摇头,“不不不,爹啊,您看啊我现在文不成武不就,我蹬基,不是自取灭亡吗,您说您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就让我这不成气的子孙给败了,等我百年之后,我无颜去见晏家的列祖列宗啊……”

    梅素婉都要笑死了,小宝是皮了些,可却没有想到,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倒是长进不少,傻孩子,你少说两句,你爹可能还会考虑算,你越是不干,你爹啊……

    拿眼睛瞄了下那个闺女奴的男人,嗯,相信他是铁了心了,不过,蹬基什么的,在梅素婉看来,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你蹬基与否,天下人得服你才行!

    扭道看着晏寒天,“你别玩了,燕京你打算怎么弄?”

    沈茹楚琴瞬间睁眼睛,是啊,这是个关键。

    “这几天将淄博的事处理一下,咱们回燕京。”

    晏寒天此话一出,两位老太君便笑了。

    而梅素婉却道,“信都里面的燕肃要怎么办?”

    “运回燕京,交给他儿子。”

    梅素婉看着他,“你是打算吓死燕涵奕吗?”

    晏寒天挑眉,“白养了他那么多久,燕涵奕做为他的儿子,总得付出一些报酬吧?”

    “你真的失忆了吗?”

    晏寒天点头,“我只是失去记忆,可并没有失去脑子,这些日子从你们的谈话中我也了解了一些……再说,你看中的男人,总不会太废吧!”

    梅素婉冷哼一声,“自恋狂!”

    “还行吧,是不是小丫……”

    晏寒天将小丫举起,小丫咯咯咯笑个不停。

    而两位太君,却是听的明白,这报酬……咳咳,损啊!养着人家的爹,就要人家拿国家来换!

    主要是,他燕涵奕并不想要这个爹啊,他会换吗?

    可是不换?不换也一样拿你的国家当报酬!

    我就是这么牛逼,我的晏家军,一人吐一口口水,可以直接淹死你,你说你给不给这报酬吧!

    而小宝却松了口气,还是娘好,娘知道心疼儿子,几句话就将那话题给叉开了。

    搂着他娘的胳膊,紧紧的依偎着,终于体会了一把有娘的孩儿是块宝了!

    回头看着两位老祖宗,哼,还说帮他呢,结果却装听不见,哼哼!

    梅素婉拍拍他,“少皮点吧……”

    “娘,小宝最乖了,怎么会皮呢,嘿嘿……”

    说完了话,小宝却是哧溜跑了出去。

    这些大人太坏了,他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嗯嗯,一会去找小姨母跟小舅舅,咱们回信都,好久没有看到达塔美人了,也不知道美人会不会想他!

    小宝这厢打算的很好,而他爹他妈也在打算着,虽说以绝对的强势,将人家东齐的地盘抢到了手中,可说到底,东齐这些官员们对他们并不友好。

    就如此时,兵部尚书以军中杂乱,没有秩序为由,问着晏寒天,要如何处理?

    晏寒天却支着头看着他,“你是什么官位?”

    弄的兵部尚书老脸顿时通红,“回擎王,下官为兵部尚书……”

    “你即是兵部尚书,军中如何处置你来问本王?那本王要你这兵部尚书做何?”

    不等兵部尚书回过味来,却见晏寒天坐正了身子,来了一句,“来人,拖出去砍了!”

    ……

    晏寒天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好像无关痛痒一般,却让朝堂上的百官,面色一凛。

    却听晏寒天又道,“事事都要问本王,那你们头上的官职,不如换成狗去做如何?”

    百官顿时垂头,不是说这主失忆了吗,怎么说话好像比传言中的他还要犀利?

    “擎王饶命,擎王饶命……”

    “给本王一个饶命的理由!”

    那兵部尚书推开架着他的侍卫便跪了下去,“请擎王看在老臣为朝庭戎马一生的份上,饶了老臣的命吧……”

    “哦?戎马一生?本王占了你东齐才几时?你便戎马一生了?”

    兵部尚书一愣,却听晏寒天又道,“你若直说你就是想给本王使绊子的,本王还真不会杀你,不过,此刻,本王还就得杀了你,没别的意思,杀鸡儆猴啊……”

    “擎王……”

    “别叫了。拉下去砍了吧。”

    晏寒天说的如此轻松,好像在说砍西瓜一样,可这漫不经心的声音,听在百官的心里,却越发的寒冷了。

    “晏寒天,你不得好死……”

    “嗯,来人,兵部尚书辱骂本王,抄家!”

    就这么任性,你骂我,我抄你家,你再骂,我诛你九族!怎么着,有种你上来砍我啊,你不是没那能耐吗,反正这天下我说了算,老子想怎么地就怎么地?

    什么,你说我是暴君,我就暴了,你能怎么地!

    “晏寒天……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等你做了鬼再说吧!”

    晏寒天与梅素婉双修之后,这耳力是惊人的,所以,百官听不到那兵部尚书的话,可却听着晏寒天低低的回应着,个个吓的心惊肉跳,有些想法的人,便在心里合计起来了。

    所以,今儿这早朝,在晏寒天说砍就真的砍了兵部尚书的脑袋后,议事特痛快!

    没用上一个时辰,退朝了!

    ……

    梅素婉见晏寒天回来,冲他挤眉弄眼几下,夫妻俩就钻到了房中。

    “怎么了?”晏寒天问道。

    梅素婉道,“小宝逃了。”

    为了不当皇帝,她儿子民是够拼的了,只是,儿啊,再逃,你也就能再逃个十年八年的,你要是装着笨点,你爹许是能再给你扛个十二三年,如今的话,唉,十年是多的了。

    “这小子……”晏寒天嘴角上扬,伸手搂着她,“今天我砍了兵部尚书脑袋还抄了他的家。”

    “哦?”

    “这群老货,个个心怀鬼胎,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当爷是个傻子呢?”

    “呵呵,不过,东齐这群人确实要好好清理一下的……”

    “嗯,先杀一个探探路子,对了,你不是说要去庐山吗,用我陪吗?”

    “你别去了,我留下来是因为给你弄个太监在身边……”

    晏寒天挑眉,“怎么,你这是打算当皇后了?”

    “呸!我要是当皇后,我也不在这当,我得回大燕去当!”

    梅素婉瞪了他一眼,指指一旁的太监和一个宫女,“过来见过王爷。”

    那胖呼呼的小子,眼泪汪汪的,拉着一边一个丫头,直接就跪了,“二汪(柳儿)拜见擎王擎王妃。”

    哎玛,姑奶奶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擎王妃,老天爷啊,你劈上雷让我醒醒神吧!

    当日他与小柳跟着姑奶奶出了宫,可却被送到了韩国公府,不多久东齐就灭了,而韩国公却让他二人先回宫等着。

    这一等就是十来个月。

    今儿一大早,有个穿绿衣服的姑娘到了冷宫,将他叫了过来,他不知这宫里的新主子是何人,可当看到那一抹身影,他的心便狂跳不只,是她吗?再看到那张笑眯眯的脸,二汪跟柳儿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这才知道,他们的姑奶奶竟然是擎王妃。

    晏寒天看着二汪那肥嘟嘟的身子,眼睛撇向梅素婉,“他?”

    “嗯。”梅素婉应了一声,随后看着二汪道,“你起来,从今以后,王爷的吃食,生活,我便交给你了……”

    “姑奶奶……王妃请放心,奴才一定好生伺候着王爷,绝不偷懒。”

    梅素婉便笑,“你家王爷这人向来不大喜欢身边有人,所以,王爷不叫,你就离他远点……”

    二汪不住的点着头,那边晏寒天没有说什么,看了他一眼道,“即是王妃给的,本王就收下,走吧,到书房去伺候。”

    二汪没到他这就上岗了,对梅素婉打礼之后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梅素婉耸耸肩,看着柳儿,“这近一年的时间,可有受委屈?”

    “姑奶奶,没有,宫里的人都跑光了,谁还有心情欺负我们……”

    梅素婉道,“嗯,柳儿,你可愿跟着我?”

    柳儿满眼诧异,“姑奶奶,您的意思是,是要让柳儿跟着您吗?”

    她没钱,也没有背影,所以入宫便被扔到了冷宫里打杂。

    看过太多的冷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碰到一个好主子。

    梅素婉点头,“嗯,碧瑶成家了,金钗几个要伺候小宝还有小丫,太忙了,而对于宫中的形势,我倒觉得你看的清看的透。”

    小柳的嘴角一点一点扬了起来,“奴婢定好好伺候王妃。”

    “嗯,走吧,咱们去庐山!”

    ……

    战乱的国家,唯一能得一片安宁的,也许只有这一片宁静的学院了。

    梅素婉的到来,让整个学院的学子们都震惊了,心里一片繁杂之色。

    管中天带着一杆老师与学子迎了出来。

    “草民……”

    “先生不用多礼。”梅素婉亲自扶了一把,看着管中天,眼里带着笑意,“先生,素婉又来了。”

    管中天叹了一口气,“一另十多个月,王妃可好?”

    “还好,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知先生对这话可也是这般认为的?”

    管中天捋着下巴上的白胡子,闭了闭眼睛,却是点了头,“此话不假。”

    梅素婉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的深了。

    “王妃里面请……”

    “先生请……”

    如此,管中天迎着她走入了学院。

    梅素婉屏退所有的人,与管中天坐于室内,这一谈便是几个时辰。

    这中间,谈国家谈未来谈百姓的安居乐业,管中天不得不说,此女若生为男儿身,那便是晏寒天最大的敌人!

    可,她是女子还是他的妻子,这天下有如此的夫妻,何愁百姓不安居?

    他一生的报复,似乎可以实现了。

    “先生,您觉得丞相一职,如何?”

    管中天摇头,“老夫人虽有些才华,却也自知,难以承起这重大的担子……”

    “不,先生您自谦了!我知先生此话是因为朝惜先生……”

    管中天笑笑,“确实,老夫的才华不如朝惜先生……”

    “可是舅舅却志不在此,所以,先生,您便不要再推脱了。”

    管中天却甚为惊讶!

    王朝惜与他一样有着太多太多的报复,如今天下一统,他却不入朝堂?

    “舅舅与二舅舅要为天下培养出更多的有担当有责任的学子……”

    梅素婉这话不是在嘲笑管中天,可听在管中天的耳中,却让他脸红了。

    “老夫肤浅了。”

    这话,是他的心里话。

    为着与尉迟敬对抗,他却以学院为要挟,是他心胸狭隘了。“老夫惭愧啊!”

    “先生,素婉之所以说了实话,并不是嘲笑先生的意思,所谓无毒不丈夫,为的只是心里的一个梦想!舅舅们志在学院,可先生的心中却住着一个天下。”

    一番话,说的管中天哑言了。

    他的心不住地翻滚着,看着面前这淡定如初的女人,想着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其实自己一直在等她,等她给自己一个台阶。

    只是这翻话,却让他那有些浮燥的心,渐渐的平静了。

    “先生,我想去闫秉臣的家里走一下……”

    “这个……唉,王妃还是莫要去了。”管中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闫家本是个小户人家,家境还可以,可,如今已是今非惜彼了。”

    “为何?”

    “秉臣没有死的时候,一对父母倒是诚诚肯肯的做着小生意,养家糊口,秉臣去世,王妃给了足够的银子,结果,秉臣的父母,却因为钱多,生意也不做了,竟是染上了赌……”

    梅素婉的眉头紧紧的锁着,她这是又办了错事?

    “钱,终究有花完的那一天,没了钱,又不想再去辛劳养家,便将主决打到了小儿子的身上,可恨啊……天下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梅素婉的心忽的一跳,“当真?”

    “是啊,那孩子是被马蹄生生踏死的……”

    梅素婉的心瞬间揪了起来,“马蹄?”

    “他父母赌疯了,根本不知道世道已乱,结果将孩子扔出去,才知道,不是普通的马,是行军打杖……齐军大败,撤退逃离的时候,他们将孩子扔出去,还以为会拿到大把的银子,却是将一家子的命交待在了齐军的脚下。”

    梅素婉沉默了。

    心沉甸甸的。

    管中天知道她心下不舒服,可如果说假话,早晚有一天,她还是会知道的,毕竟这世上没有能包住火的纸。

    如今说开,倒也让她早日解开心结。

    梅素婉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了。”

    这是一个无辜被她扯进来的少年,却没有想到,因此害死了他全家。

    人啊,总是过不了那一个“贪”字!

    与管中天达成了协议,梅素婉才起身离开。

    而太阳,却已经偏西了。

    进了信都主城,梅素婉弃了马车,与碧瑶柳儿当街走了起来。

    一年前,她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繁华。

    可如今,却已经萧条冷清了不少,不是说燕涵襄没有治理好,而是朝庭官员们的不合作。

    东齐的官场是一块最大的毒瘤。

    如果东齐不清理出来,就算是燕涵奕将燕京供手相让,这里,仍会不断的发生问题!亦或者,还会因山高皇帝远而自立为王!

    想着想着,停下脚步的时候,梅素婉便笑了。

    尤其是看到那倚在门口闲聊的两小二,梅素婉便唤了一声,“二牛!”

    那小子一激灵,寻声望了过来,“小小小……不不不,郡主?”

    梅素婉额头瞬间滑下三条黑线,“郡什么郡主。一年没见,你好像没什么变化啊,成亲没有?”

    二牛点头哈腰,“成什么亲了,如今生意也不好做,老掌柜都仨个月没给俺们月钱了……”

    “怎么,至于穷到连月钱都开不出来了吗?”

    说着梅素婉便抬脚走了进来。

    那老掌柜看到她同样的是满脸震惊,可下一句话,差点没让梅素婉摔个大马趴。

    “哎呀,是是郡主啊,您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年的房钱,您给小老儿结了吧……”

    “咳!”梅素婉稳了稳心神,撇了眼碧瑶,碧瑶道,“主子,这个是个意外……”

    当日走的急了点,却是忘了将梅素婉那房给退了,可随后便发生了一等系列的事,谁还能想着这个?

    说着碧瑶便将一张银票放到了老掌柜手里,那老掌柜顿时满眼泛起泪花,“郡主啊,谢谢您啊……”

    梅素婉道,“那房,你一直留着?”

    老掌柜直点头,“留着呢,后来有人来要住,可小老儿不敢租,就怕郡主哪天就回来了……”

    梅素婉笑笑,“我上去看看……”

    “欸欸,二牛,赶紧跟着郡主好生侍候着……”

    虽说东齐的皇家灭了,可新来的王爷,却没有为难大家,所以,在老掌柜的心里,梅素婉就是一直就住在摄政王府里。

    当日燕涵襄带着大军入淄博,尉迟景仁受不得那个辱自尽了,可,燕涵襄并没有为难这些贵族,但烦降的,他都没有动,至于摄政王府,除了被大军包围外,并没有什么格外的声音。

    你要问太太妃呢?还有那王若璃呢?

    梅素婉也想知道!

    燕涵襄说入城的时候,便没了这些人的踪迹。

    查了一年多,仍没有一丝消息,如人间蒸发一般。

    “二牛,给我讲讲那老妖婆的故事吧。”

    “啥?”

    二牛愣了下,看着她道,“郡主不是一直住在王府中吗?”

    “谁说我住在王府中的,尉迟敬接我离开那天,我一身的武功皆被他废了去,后,我又跌入大海……”

    二牛却瞬间睁大了眼睛,“你你你……你是擎王妃?”

    “是啊!”

    二牛的脸顿时就白了,腿一软就往一旁栽去,倒是碧瑶手快,拉了他一把。

    “怎么了?”

    “王妃啊……”二牛低喃,他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他还能侍候王妃啊,哎呀,王妃……王妃,这回了家,他说他侍候过王妃,那还不瞬间就扬眉吐气了?还有隔壁住着的小芳,你嫁不嫁我?

    “王妃,你在我这衣服上写几个字呗!”

    突然二牛就来了这么一句。

    梅素婉一愣,突然就笑了,“为什么?”

    二牛却是说完心就开始狂跳了,他觉得他一定是疯特了,才敢大胆的让王妃给他写几个字。

    这会听到梅素婉的问话,便道,“我好拿着娶媳妇。”

    “哦?我的字会这么好使?”

    “那是懿旨啊,她敢不听?”

    二牛瞬间就笑了,想着小芳扑在自己怀中,软玉在怀,那一定是极幸福的,顿时满脸露出傻笑。

    梅素婉却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一下子就拍掉了他脑中的旖旎想法。

    “胡闹!开门了!”

    二牛摸摸头,“欸欸……王妃,里面请……”

    ……

    梅素婉进得这房间,心底却是满满的思愁。

    一年了,她寻回了儿子,又生下了女儿,可是,她的母亲与她最大的敌人一起死了。

    好像,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再能与她对立,可为什么她的心,却没有得到一丝轻松?

    尉迟敬他妈会甘心?

    那个生下尉迟景仁孩子的乔苒,会甘心?

    还有王若璃,她又在何方?

    西韩逃掉的韩玉山,南唐的唐浩铭,南楚的旁枝皇室……

    何时,她与他会寻得一处不染尘碍之处?

    伸手,摸着这间干净不染灰尘的房间,看着自己几件衣服,心底却不住的翻涌着,一浪高过一浪!

    “柳儿,收拾一下吧,咱们走。”

    过了许久,梅素婉才轻轻的说了一句。

    “是!”

    柳儿的动作倒是麻利,将屋子里的东西整理之后包个包,便挎在胳膊上,扶着梅素婉向外走去。

    “王妃……”二牛跟在身后,低低的唤了一声。

    他想,王妃若是听到了,他就再大胆的求一下,若是没听到,自己娶不到小芳,便是天意……

    可才想着,便听梅素婉说道,“如能两情相悦自是人间佳话,可若强夺非但害人,更是害己,二牛,你若当真喜欢小芳,就要求得她的爱意。”

    没有再多说,带着碧瑶与柳儿便出了客栈。

    回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却没有想到,整个宫里,如寒冬腊月一般,冰寒刺骨,不多的奴才们,个个面色苍白,走路都极其小心,这看到了梅素婉,所有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有那机灵的便跑到了跟前,“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

    “哦?”

    “擎王……”

    梅素婉便笑了,摆了摆手,直接去了书房。

    二汪立在门外,双臂环着自己,听到脚步声,忙喊道,“王妃……”

    “咻――”

    一道黑影,就在这两字才落下,便从屋内飞身而出,立在了梅素婉的面前。

    “去哪了?”

    冰冷的语气,冻得二汪直咽口水。

    梅素婉仰头看他,“你吓到人了。”

    “哼!”

    随后将梅素婉一拐,只听“砰”的一声,书房的门就这么关上了,并伴着一声,“没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门外,柳儿看向碧瑶,“姑姑,这……”

    “没事没事,二汪,王爷今儿的膳食如何?”

    二汪一脸苦笑,“碧瑶姑姑,王爷啥也没吃……”

    “那你还愣着,还不快去做晚饭?王妃爱吃红烧肉,王爷喜好清淡……”

    二汪是一溜小跑没了身影。

    莫名的,柳儿却笑了。

    “嗯?”碧瑶看她。

    柳儿道,“姑姑,柳儿五岁被卖入宫,在冷宫一呆就是十年,看多了人情冷暖,尤其是帝王宠爱……却没有看到如王爷与王妃这样的……”

    “哪样?”

    “怎么说呢?不像帝王好像……好像极平凡的夫妻!”柳儿的脸红了。

    碧瑶嘴角微挑,摸摸她的头,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开。

    其实,碧瑶想说,如今的王爷失了多年的记忆,如果没有失去,你再看看这二人……

    唉,腻崴啊!

    ……

    书房里,晏寒天与梅素婉对面而坐,他臭着一张脸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梅素婉双臂环胸,靠在椅子上,也不说话,与他一样对视着!

    直到传来敲门声,梅素婉才道,“进来。”

    门开,是二汪端着食物与柳儿一起走进来。

    “王爷,王妃,请用晚膳。”

    “嗯。”

    梅素婉应了一声,二汪与柳儿看了看,此时好像不用他们服侍,便退了下去,老实的立在门外候着。

    “吃饭。”

    梅素婉将饭放到晏寒天的身前。

    “不吃。”

    晏寒天别开脸,这女人走了一天,回来都不跟他说一句话,哼。

    “我饿了,今天与管先生谈了一天,可却发现了很多事情,都没有一点头绪,很累……”

    梅素婉的声音中带出了疲惫,原来还装大尾巴狼的晏寒天,却是倏地站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捏上了她的肩膀。

    “他同意出山?”

    晏寒天低低的问了一句。

    “嗯,我许了她丞相一职,你,不会不同意吧。”

    毕竟在这边,管中天的声望,却是无人可极的。

    晏寒天点头,“我当然同意,他要是早一天过来,我们便可以早一天离开。”

    这破地儿,他一刻都不想呆!

    “你今天情绪不对,怎么了?”

    晏寒天却是轻咳一下,“没事,吃饭。”

    “呵呵……”

    梅素婉却低低的笑了,拍拍他的手,“他们的想法,我懂。”

    “哼!”

    晏寒天哼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她眼中的笑意,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他如何处理的他不知道,可如今,那些想往他怀里塞女人的大臣,他就一个冲动,想灭了。

    今儿梅素婉不在宫中,那些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的人便逮到了机会。

    要知道,兵部尚书被砍一事,虽然让百官收敛了性子,可那位置却甚是诱人!

    所以,这一天中,竟有三个大臣,话里话外,请他纳妃,更是自荐自家的女儿,把女儿夸的只应天上有一般。

    梅素婉便笑,自从成亲以来,也就是在信都那几年,想往他怀里塞女人的戏码少点,头一年在燕京,燕肃还是皇帝的时候,便直接将肖青婉连着八个美人,以圣旨的威压,扔到了擎王府中,而如今这淄博……只是这些人还不了解晏寒天,以为他与天下男人一样,想让官场平衡,便要利用各家族的女人,可他晏寒天却从未这般想过!

    一个靠女人平衡前朝的男人,他的江山又怎么可能坐得牢?

    伸手拍拍晏寒天的手,“不像你哦,会为了这些琐事而恼火,吃饭吧……”

    梅素婉夹了红烧肉放到嘴里,轻轻的嚼着,心道,二汪这小子的手艺,当真是好,这红烧肉做和,肥而不腻,却又肉香满口,好吃。

    晏寒天撇着她那享受的样子,狠瞪一眼,“没良心,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一天的心!”

    端起碗,夹了炒青笋塞入口中,却微一怔,看着梅素婉那享受的样子,不得不说,那小胖子的手艺,还真是好!

    连着吃了两口,晏寒天拿筷子敲了敲梅素婉的碗,“我让石仁跟在了小宝的身边……”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晏寒天的嘴角一挑,“我总不能将他养成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混小子吧,那这江山,我还不如扔给燕涵奕,他得激动的跪下来叫我爷爷。”

    梅素婉翻着白眼,“我可不要那样的孙子。”

    晏寒天挑眉,突然就想到那男人以前是眼前女人的未婚夫……

    “我问你件事。”

    梅素婉端着碗,看他,“什么?”

    “你为什么不婉给他,而嫁给了我?”

    “我爱你呗!”

    说完,继续吃饭。

    晏寒天笑了,“这还差不多。”

    心情瞬间美了,瞬间扫光一整天的郁闷,大口吃了起来。

    可吃着吃着,不对啊!这女人哄他玩呢这是!

    “梅素婉,我很好哄吗?”

    正好,梅素婉吃完了饭,放下碗,擦擦嘴,叫进柳儿,让她将饭端出去,这才看着晏寒天道,“咱们成亲那年,燕肃他母后过大寿,你当着满朝文武加四国使者,说,我一身的本领是你教的,而我与你早已是芳心暗许,说穿了,就是我在与燕涵奕婚约还存续的时间里,移情别恋了,你说我刚说嫁你是因为爱你,是哄你吗?”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一天没有看到小丫了,得去稀罕稀罕她闺女。

    而晏寒天,如傻子一般坐在那里,一只手里,还夹着一双筷子呢。因为,他不记得!可他却觉得,当日他要是这么说了,也指定不是这般简单,为什么呢?

    “王爷,王妃说王老太君的身体不舒服,今晚不回来了。”

    却是碧瑶走了进来。

    晏寒天眨了眨眼睛,看着她问了一句,“燕肃给他母后过大寿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碧瑶一愣,看着满眼纠结的他,想了想道,“我想,王爷是要问当日王妃做了什么才引得王爷为王妃做了什么吧?”

    晏寒天点,虽说碧瑶的话绕了些,可他就是觉得当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媳妇不舒服的事。

    碧瑶当日是随身侍候在梅素婉身旁的,发生了什么事,她自是比旁人清楚,于是便将当日肖清婉的挑衅,后梅素婉的还击,与肖清婉的诬告,而王爷如何为王妃洗清那些疑点……到最后,燕涵奕受不了擎王扣在他头上的绿,便给了王爷一拳,王妃恼火中烧还了他一嘴巴……

    所有的事,一一说出,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后,晏寒天就没再说话,可他的心里却迫切的想看到那副山水画!

    轻轻一跃,离开书房,便坐到了屋顶。

    他不知道这种习惯以前有没有,但如今的他,却每每觉得只有坐在这屋顶上,他才能想的更清楚,看的更遥远。

    梅素婉斜倪着那屋顶上的身影,眼里一片柔和之色。

    “婉儿啊,你在跟王爷闹脾气吗?”

    王家老太君来到她的身后。

    梅素婉回首看她,摇头道,“外婆,你不觉得闹脾气,在夫妻间,有的时候也是一种调剂吗?”

    “调剂?可我却知道,这种闹法,会被有心人利用,或者趁虚而入!”

    梅素婉点头,“这种情况确实是有,如果,我与他之间,还有人能钻得进来,我只能说,我们的缘分走到头了。”

    他与她的经历,这臣上,有对夫妻能碰上?

    这就好比高雅与燕涵襄,他们之间别说钻进一个人,就是一只苍蝇,相信也会被两人夹死。

    楚琴笑了笑,看着眼前女子身上散发着的磅礴大气,不得不说,如此的女子,这世上还有几人?

    寒天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舍弃这样的她?

    “外婆,你身子弱,去休息以。”

    “嗯,你也早些休息。”

    梅素婉点头,叫过银钗,扶着老太君回了房内。

    碧瑶回来,看到的便是梅素婉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书房屋顶上,那一袭黑色的身影。

    “想看人家,就光明正大的看呗,偷看干嘛?”

    “你懂什么,这是另一种情趣!”

    梅素婉没有回头,回了碧瑶一句。

    “得了吧,还情趣呢……我说主子,你就直接告诉王爷,当年他为你做了什么,你又为他做过什么,直说呗,何必要借奴婢的口……”

    梅素婉撇了她一眼,“我亲口说,那多降低我的格调啊!”

    碧瑶无力的翻了翻白眼,“主子,你就损吧!王爷还当你是宝,却不知,他一步一步走进你的陷阱,爱上你无法自拨!”

    “呀,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来来,你让陌痕把你忘了,让我看看你怎么做?”

    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晏寒天都明显的看她不顺眼了,她若不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改观,她特么等着做弃妇啊?

    再说这男人,她可没打算放手,当然在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他,他们曾经有过的过往!

    碧瑶耸耸肩,“王爷失忆,主子,你是不是要想想,是不是你损事做的太多,老太爷不想看你太幸福……”

    梅素婉恨的咬牙,“信不信我把你辞退了……让你回家去带孩子……”

    碧瑶扑哧一笑,“说起孩子……主子,日前收到东来的信,青衣生了……”

    “嗯,记得替我给他们送份大礼……”说着,却是忍不住飞身而起,从窗口跳出去,一跃来到男人的身边。

    晏寒天却是大掌一捞,就将她抱进了怀中,垂头看她,“不是说不回来吗?”

    “嗯,是打算今晚陪小丫的,可是,看到某个孤独的身影,我于心不忍……唔!”

    晏寒天听她的话,眼里全是笑,便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而梅素婉,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明明两人是亲吻的,可却四目相对,眼里,除了彼此,再无他人。

    “为我舞一曲,可好?”

    “这么说,你是打算为了弹支曲子了?”

    梅素婉反问。

    晏寒天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虽说不记得自己还会弹琴,可我相信如我这般天定风华之人,弹琴,应该难不倒我?”

    梅素婉伸手捏上他两侧的脸皮,“晏寒天,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还天定风华?”

    晏寒天哈哈大笑,抱着她一跃跳下屋顶,对立在门口的二汪道,“给爷取架琴来。”

    “唉,奴才这就去!”

    二汪拨腿就跑,不多久抱着一架琴回来,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挂上汗了。

    梅素婉看着他胖胖的身子,不厚道的来了一句,“二汪,估计这般侍候着王爷用不了几天,你就会很苗条了。”

    二汪小意的笑着,没敢吱声。

    晏寒天眉头皱着撇了他一眼,“傻啊,你如今都是爷身边的人了,还要事事亲为?这一宫的奴才哪个不听你的,收拾了便是了。”

    这话一出,二汪额头上的汗更甚了,王爷这是话可是提了他当总管?

    梅素婉抿嘴笑着,冲二汪直眨吧眼,二汪一激灵,忙跪下来,“二汪谢爷提拨。”

    “行了,下去给爷炒两菜再配壶酒……”

    梅素婉简直要笑抽了,这男人……

    可这男人,却一本正经的坐好,开始调琴了。

    晏寒天调好了琴音,看着梅素婉,眼里是一片幽深之色,手指没有闲下来,琴音却是如高山流水,倾泄而下……

    “什么曲子?”梅素婉轻轻的问着,听着这曲子,竟让她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过眼间全是他与她的过往,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一首,只属于你的曲子!”

    ……

    一首,只属于你的曲子!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梅素婉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

    却听晏寒天又道,“我不知道,曾经的我是不是也对其它的女人许过这样的承诺,但现在的我,只想为你弹琴。”

    梅素婉闭了闭眼睛,六年,她与他在一起六年的时间,他一共弹了两次琴,而这两次琴,当真如他所说,皆是为她而弹。

    她曾嫉妒过肖清婉,在那最美的年华中遇上了他,她也曾羡慕过肖清婉,他把最美的纯真送给了她。

    但,一场变故,却让世人看清了所有的一切,她或许可以与你享福,却不见得会与你分担痛苦。

    那十年,晏寒天沉默,也许是因为看的太清楚,也许是痴心错付冰封了他自己,可,说到底,他是个男人,是这个社会里的男人,他却并没有三妻四妾,梅素婉想,自己,或许真的该知足了。

    他能想起以前的记忆也好,想不起来也好,她,爱的不都是他这个人吗?

    爱他肩付的责任,爱他胸间的那种霸道,爱他对待感情的执着,爱他宠着自己的眼神……爱他……

    晏寒天沉在悠悠的琴声之中,却突然传来一声柔和的笛音!

    这一幕,让晏寒天的心为之一颤那种有过类似的情景,瞬间从脑中闪过。

    睁开一双鹰眸,却看到梅素婉嘴边那一柄白玉短笛。

    而笛音,正是从她口中散发而来。

    梅素婉的目光柔柔的落在他的身边,玉笛离手,看着他道,“看好了……”

    随之一个起落,便随着他的琴声,飞舞开来。

    晏寒天的曲,时而高时而急,这中间,梅素婉的舞,却配合的刚刚好,不时的还能加进几声笛音,而她却如林中的大雁,又一时如溪中的小鱼,无时不展现她的欢乐。

    当晏寒天琴音收尾,再看梅素婉,却已斜倚在他的肩上,白玉短笛吹出一个轻轻的尾音。

    和的是刚刚好!

    晏寒天的嘴角高高上扬,肩膀一动,梅素婉便滑落在他的怀中,他的双眼甚是清澈,可他知道,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很快,竟有一种十六七岁那种毛头小子初尝情滋味的感觉。

    看着自个儿媳妇那绯红的双颊,晏寒天便紧了紧双臂,迎着那醉人的眼睛,轻轻的低下了头。

    “你打算现在亲?”

    梅素婉一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一手放在他胸口,轻轻的移动着。

    晏寒天原来轻轻低头,立马变的凶狠,对着那红艳艳的双唇,便咬了一口。

    “你以前也这样,不懂风情吗?”

    梅素婉忽的笑了,身子一璇,便骑在了他的腿上,“错,我懂风情的时候,没勾引成功,不过后来你也不用我勾引了,自己就上道了……”

    晏寒天大掌“啪”的一声打在了她的屁屁上,惹的梅素婉挑眉,娇嗔道,“你想玩这种?”

    晏寒天却学着她,翻了个白眼,“我想吃饭。”

    晚饭,被这女人无情的夺走了,他还饿着肚子呢!

    梅素婉嘿嘿笑着,却在他的唇上“波”了一下,随后起身,拉开了门,便见二汪与柳儿提着食盒老实的立在门边。

    “进来吧!”

    两人将酒菜摆好,刚要退出去,便听梅素婉道,“二汪,你家爷给你的权力,可得好好用啊,当然,我可不想听到有人杖势欺人的言语……”

    “王爷王妃请放心,奴才懂得分寸。”

    “哼哼,你小子……下去休息吧……”

    二汪嘿嘿笑着,拉着柳儿便退了出去。

    四个清淡的菜色,还算合晏寒天的胃口,一坛美酒,自是送给梅素婉的。

    一个吃饭,一个喝酒,一时间二人再无说话,可此间的温情,却是浓的化不开。

    可就在这时,数把飞刀从四周飞射而来,紧随着便是一道黑色身影,手持长剑,直取梅素婉的胸口。

    晏寒天手中的筷子瞬间飞离而去,打落那飞向他的飞刀,再看梅素婉,手中的酒杯也离了手。

    晏寒天抓着梅素婉便迎上了那道身影。

    “梅素婉,你还我儿命来!”

    素婉一怔,这声音……

    金丝软套戴在手上,对晏寒天道了一句,“让我来!”便瞬间飞身而飞,“老妖婆,我寻你还寻不到,你到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人正是尉迟敬的母亲太太妃!

    “贱人!”

    太太妃手中长剑一抖,再次袭向梅素婉。

    “你儿子我都不怕,我还会怕你?老妖婆,咱们的账也该算一算了……”

    贱人,那就贱一个给她看!

    “你知道你儿子何与你感情那么淡吗,那是因为你不知廉耻,背着他偷汉子,还让他撞上了……”

    “贱人,你闭嘴!”

    “哟,这就恼了?这不是你自己放出去的言语吗,怎么,别人议论可以,我却不能说了?还是说,其实,你骨子里,压根就是一个风骚的女人……”

    太太妃手中的剑越发凌厉,可见梅素婉的话让她极为恼火。

    没等她张口再骂,梅素婉却单手捏住了她的长剑,手腕翻转,左手拍向她的胸口,迫的太太妃不得不舍了手里的剑,有些狼狈的后退一步,可她的脖子上,却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贱人?你除了会骂这两上字之外,你还会什么?你以为你很贵吗?你这个连亲生儿子都不想理会的女人,你说你活的多可悲?你看不上我母亲,是因为我母亲曾有一个男人,可你自己呢,你哪一点比得上我母亲?你年老色衰,却强迫那二八年华的少年与你被翻红浪,啧啧啧,这就是你高贵与我母亲的地方?”

    “你闭嘴。”太太妃双眼闪着阴鸷的光芒。

    “我偏不闭嘴!我就是要说,你能把我怎么办?别说你一个,就是尉迟敬,他自认聪明绝顶,不一样死要我的手中!”

    梅素婉这嚣张的话说的太太妃胸口起伏不平。

    “你说,我是放了你呢,还是杀了你?”

    “落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下了黄泉,我再去折磨你那个贱人娘……”

    “不不不,她活着你都不能把她怎么样,何况是下到地狱?放心,就算是到了地狱,你也会忙的没有时间去找我娘!”

    梅素婉话落便伸手点住了她身上的几大穴位,那位置,刚好便是当日尉迟敬制住讷九萱的。

    “你冲不开的,放心,你儿子说过,最多你还能活五天……所以,你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该告诉我……”

    说完,起身拍了拍手,便见陌痕夫妻两上跃了进来。

    “带下去,好好烤问……这五天,加紧了折磨啊,不然,过了五天,她可就没命了。”

    “梅素婉……”

    “你这个贱人……我替你骂了,没事,我又不疼,你有力气的话,还是想想,能不能顶得住一会加在你身上的大刑吧!”

    这东齐的官场,真以为没有人撺掇吗,简直是开玩笑!

    陌痕与碧瑶将人拉了下去,书房里便清静了,看着一片狼籍,梅素婉耸耸肩,“你还想吃吗,不然,我给你煮点面……”

    晏寒天却是突然怔住了,骨子里往外冒凉风,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我不想吃面。”

    “哦?”

    “不是,我不饿了,那什么,天晚了,咱们去休息吧。”

    说着晏寒天便将她搂在了怀中,还是很用力的那种。

    “你怎么了?”

    晏寒天摇头,不知道啊,就是听她说要给他煮面,他就开始不舒服了。

    “呀?不会是我说要给你煮面而吓到了吧?哈哈,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怎么还能吓成这样?”

    梅素婉的笑声,让晏寒天停住了脚步,“你给我煮过……”

    “对啊,结果就是……病了。”

    “病了?”会是这么简单?

    “介个……好像是拉肚子……”

    晏寒天便想到不久前,她说的巴豆粉,却害得他拉了整整一晚上,那情景……晏寒天生生的打了个哆嗦,咳了一声,搂着她回了卧室。

    不过,他的脑中却在盘璇着一件事,看来,却是必须要靠那东西了。

    ……

    翌日早朝,百官很乖,议事也痛快,所以二汪看到自家爷脸色不耐的时候,直接喧了声退朝,便散了。

    晏寒天回到后,便不住的踱着步子,最后似乎下了决定,叫进了二汪,“你给我弄点巴豆粉来。”

    二汪点头,却又听晏寒天来了一句,“别告诉你家王妃……”

    二汪再次点头离开,不多久便抱了一大包回来,“爷,够吗?”

    晏寒天的脸色不大自然,还够吗,这是要拉死他的节奏吗?撇了他一眼,随后摆了摆手,待二汪下去,晏寒天却愁了,这玩意要吃多少?

    这几天,尉迟敬那带着剧毒的内力并不大老实,所以,晏寒天打算把它们排出去,而这法子……

    最后晏寒天想着那天梅素婉下在茶壶中的,应该不多吧?

    于是,他放了一点点在茶杯中,忍着那种恐惧,喝了下去。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晏寒天挑眉,量小了?

    再喝……

    一个时辰之后……

    没反应?

    如此,晏寒天这一白天,就喝这玩意,可看着那一包都被他喝掉一半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晏寒天那暴脾气便上来了,“二汪!”

    “爷……”

    “这是巴豆粉?”

    “回爷,这是奴才亲自从太医院弄的。”

    “来来来,你喝喝看看……”

    晏寒天舀了一大勺倒在茶杯中,就递给了他。

    “爷……”

    二汪顿时腿软。

    “喝!”

    “欸!”

    “咕咚!”

    二汪一口倒进了肚子。

    晏寒天便看着他,二汪心里没底啊,你说这万一要是……

    一个时辰之后……

    “巴豆粉哦?”

    晏寒天的声音拨的有点高,吓的二汪顿时来了尿意,便夹紧了腿,“爷,奴才错了,奴才再去……”

    “不用去了,不过……”将半包所谓的巴豆粉递给了二汪,“回去,喝光!”

    二汪哪里敢说不,溜溜的跑了。

    晏寒天那叫一个憋去啊,他下多大的决心,决定再拉上一回,可结果呢,还真是白白的浪费感情!

    太医院是吧,敢弄假药,是觉得爷人好不会收拾他们?

    结果,可怜太医院院首,被晏寒天罚了半年的俸禄不说,还择令他三天之内,将假药全数销毁!

    梅素婉听到这事,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怎么就知道太医院里有假药了?

    那地方,她还想着过几天整顿呢,却没想到她男人比她急。

    抱着小丫进了书房,便见散落一地的折子。

    “哟,又是请咱王爷纳妃的啊,这是哪家?”

    晏寒天没来得急拾起来,又正好有一本是打开的,梅素婉什么眼神,会看不到?

    摸了摸鼻子,将小丫抱到了怀中。

    却见梅素婉将折子一一拾起,果然,都是劝擎王纳妃的。

    梅素婉拿红笔直接在上面写道了“做梦”二字,便将折子一一摆好,才道,“明儿管中天便会上朝,你看……”

    “嗯,他最好识地把精力放在治国之上,要是也给爷扯犊子,爷不介意提前送他归西!”

    “呵!”梅素婉低笑一声,“对了,你怎么想着要清理太医院了?”

    晏寒天呼吸一窒,别开眼,来了句,“玩呗。”

    梅素婉信了他才有鬼!

    这男人嚣张归嚣张,霸道发霸道,可,只要说谎,就不敢看她。

    “你该不会是背着我搞了别的女人,还搞大人家的肚子了吧?所以,你去太医院弄药,结果却发现是假的……”

    “你这女人,胡说什么?我不过是弄点巴……少套我的话!”

    晏寒天猛的一怔,瞪了一眼梅素婉,却闭紧了嘴。

    “你要巴豆?”

    晏寒天没理她。

    而梅素婉却支着下巴看他,好好的要巴豆……突然脑中一闪,就想到那被他移到身体里的那些内力……

    “你没有消化掉尉迟敬的内力?而是想把它们排出去……”

    “咳!”

    晏寒天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后说道,“你觉得我还用去消化他人的内力吗?都是些废物,我不如排扔了它。”

    梅素婉什么也没有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点粉末在茶杯中,“以后别自己乱弄,若不是那些是假的,你知道要用多少量,拉死你我还上哪找这么你这样的男人?”

    说完,从他怀中抱过小丫,便转身走了。

    晏寒天满眼纠结,看着那茶杯,他到是喝呢还是不喝呢?

    说实话啊,他真的害怕啊,日前鼓起的勇气,却被假货给白白浪费掉了,此时……

    抖着手捏起了茶杯,看着那晃悠着的茶水,突然间就鄙视了一下自己!

    一个大老爷们,天不怕地不怕,怕点巴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家笑掉大牙?

    于是某个男人便爷们了一把,一口将茶水倒进了肚子里,连茶是嘛味都没有品出来。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晏寒天捂着肚子就跑进了浴间……

    ……

    “主子,那老妖婆倒是嘴硬,受尽各种折磨,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嗯,放了吧……”

    “啥?”碧瑶瞪大了眼睛,放?

    “不放,你怎么抓她背后的人?再说了,不放也没有利用价值。”梅素婉起身,便向外走去。

    她敢独自行动,必是做了后招。

    所以,梅素婉还就偏偏不中她的计!

    五天,也让她受尽了折磨,放了,不见得她就能活下去。

    来到牢房,梅素婉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伸手解了她的穴位,便转身离开。

    出了牢门,梅素婉叫过陌痕,“给我盯紧了……必要的时候出手,若是没必要,就让她死吧!”

    “是!”陌痕应下便走了。

    “碧瑶,你告诉石仁与向飞丁健,给我把小宝保护好了……”

    历练归历练,可却不能拿小宝的命开玩笑。

    碧瑶点头。

    梅素婉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抬腿向书房走去。

    果然,她进来,晏寒天便从浴间走了出来。

    “搞定了?”

    晏寒天的脸上便闪过一抹不自在,出恭这事,哪有拿出来说的,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看在你又遭罪的份上,我大方一次,许你纳一侧妃如何?”

    晏寒天一窒,满脸阴云,“你开什么玩笑?”

    梅素婉上前,对他耳语几句,可晏寒天却是冷冷一哼,“没必要!”

    “可这是最快的法子!”

    “信不信我明天早朝,就砍了那几个挑事的……”

    “你别动不动就砍行吗?咱是文明人,要以德服人!”

    晏寒天撇了她一眼,“你这是以德服人?”

    还娶个侧妃,拉出那背后的,用不着!

    他这辈子都不会用女人来成就江山。

    伸手拉过梅素婉,对着她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这是惩罚!”

    梅素婉咬牙,抬脚踢向他的两腿间,“罚你妹!”

    晏寒天双腿一夹,结果梅素婉便单腿立在那里,那只还抽不出来!

    “晏寒天……”该死的,这一幕却是如此的熟悉!

    晏寒天这一次倒是松开了双腿,却没有想到,梅素婉刚好要用力,结果,梅素婉直接跌到了地上,摔的她直呲牙!

    “噗!”晏寒天不厚道的笑了。

    气的梅素婉抓个杯子扔了过去,“刚给你下巴豆,就应该多加点量,看你有没有力气,气我!”

    晏寒天上前将她拉起来,“还不是你说什么纳妃的话让爷不高兴了,这会到怪起我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看看这东齐乱成了一锅粥,何时是个头?”

    晏寒天将她搂在怀中,微叹一口气,“唉,我当初的脑子怎么就抽了,夺什么天下?好好的当个王爷,天天陪着你多好……”

    “哼哼!你以为是和平年代啊,你以为我想要这天下啊,你以为你不争,咱俩还有命活着啊……”

    “哦,原来是被逼无耐啊,我就说,以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打个天下出来呢……”

    听着这话,梅素婉伸手拧了他一下,“你就得瑟吧!”

    “呵呵……”

    晏寒天垂头,封住了她的唇,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夜晚,便悄悄来临了。

    ……

    翌日,管中天如约来到了朝中,晏寒天直接将丞相一职给了他。

    这空降的一朝丞相,却让这方官员,在心里又开始不住的翻腾了。

    而晏寒天,却拿了一份折子出来,轻道,“户部尚书……”

    这户部尚书便是尉迟景仁身边那刘妃的父亲,本来借女儿之势,刘尚书那可是牛气冲天,哪个敢不给他面子,可刘妃一死,紧跟着大燕的铁骑便踏破了国门,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活着,以便再寻时机,一妃好冲天!

    家中还有两个二女儿,他可是一直当后妃培养着,所以,当燕涵襄入宫后,他曾有意无意的想将女儿献给他!

    可燕涵襄话里话外一直在说,这是晏寒天的江山,所以,他小心眼转着了,想看看形式财说,也就将送女入宫的事给压了下来。

    不过也没有想到,这前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那襄王还真的走了,这擎王当真是不客气的接了位置。

    不过谁坐那位置,他倒不想管,他只想再次翻身,所以,见有人大胆的提议,请王爷纳妃后,他的一颗心便活了。

    前几日众人上书选了三家女儿,擎王可没说不娶!

    此时被王爷叫出来,他的一颗心,便提了起来,有一种小小的雀跃,可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可记得呢,兵部尚书那一家子可是被他说抄就抄了。

    于是绷紧了身子上前一步,道,“擎王……”

    “去年,川北两郡因水灾颗粒无收,襄王在的时候,曾下令开仓放粮,并发下振灾银子,以安抚百姓,本王问你,粮放了吗?银子发了吗?”

    户部尚书心下直打鼓,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在这个时候王爷怎么想起了这件事,可仍硬着头皮说道,“回王爷,粮放了银子也发了。”

    “都发了?”

    “回王爷,是。”

    “啪!”晏寒天手中的折子瞬间敲在了龙案上。

    却见那折子从中断成两瓣,其中一瓣便落到了刘尚书的脚边。

    刘尚书只撇了一眼,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王爷饶命……”刘尚书瞬间就跪了下去。

    晏寒天满脸的阴寒,“是襄王好糊弄,还是本王好糊弄?这么大的数额,你刘章也敢贪?”

    刘尚书听着他声音不高,还叫着他的名字,可却觉得自己的心要炸了一样。

    以前摄政王执政,便以铁血的手腕,整治着朝庭,所以,他们向来是小心意意,即便是做点什么,也要注意着千万别碰了摄政王的下限,不然,什么时候你小命没了你都不知道!

    可当摄政王还政于皇上,皇上虽说有些魄力,可到底还是年轻,他们的胆子就渐渐的大了,又碰上灭国,又遇上灾害,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时机,于是……

    几千万两的银子,就被他们给私吞了。

    而听着晏寒天问粮和银子的事,不只是他刘章尚书吓破了胆,跟着他的人,此时个个心惊。

    “王爷饶命,王爷,下官这就将银子补上……求王爷饶命……”

    然而,晏寒天却扭头看向了管中天,“丞相觉得此事应当如何来办?”

    管中天看着坐在龙案旁边的男人,那睿智的双眼,心下却起伏不平,这男人,是在给自己撑场面呢。

    上前一步,“王爷,此事牵连甚广,却是要些时日方可定夺。”

    晏寒天嘴角上扬,将手里剩下的半本折子扔了下去,“那好,此事便将于丞相,全全负责。”

    管中天点头,“是,请王爷放心,老臣定不付王爷所托!”

    “退朝。”

    晏寒天一声退朝,起身便走。

    ……

    碧瑶扶了陌痕回来,却见陌痕脸色苍白,梅素婉方知,他受了伤。

    “伤势重吗?”

    陌痕摇头,“无碍,属下已包扎好了。王妃,诚如您所说,那老妖婆当真成了弃子。”

    “死了?”

    陌痕点头,“属下本是想让她看清事实,可惜,她是铁了心了,到死也一个字没有吐。”

    所以,陌痕才会受伤。

    “呵呵……”

    梅素婉便低低的笑了,看来,是得去会会老朋友了,于是对碧瑶道,“你好好照顾着陌痕……”

    “主子,我同您一起去……”碧瑶急忙说道。

    “是啊王妃,我这只是皮肉伤,无大碍,还是让碧瑶跟在您的身边吧,这样,属下也放心……”

    梅素婉想了想,对碧瑶道,“那便跟着吧,不过,你给离着淄博不远的兄弟去个消息,谁不太忙过来配合着陌痕……”

    碧瑶应下,便下去准备,而陌痕却看着梅素婉,“王妃,小心些。”

    “嗯,你下去好好休息以……”

    陌痕还没有离开,便见晏寒天走了进来。

    “受伤了?”

    陌痕脸色有些窘迫,却是点了头。

    “能伤你的人应该不多,是大意了还是对手太强?”

    “都有。”

    “我倒是觉得你大意的程度居多,是不是这一年里,太消遥了……”

    晏寒天的嘴一点不饶人,说的陌痕老脸越发的红了。

    “行了,有脸红的时间,还不如想想自己怎么受伤的,下去吧……”

    陌痕走后,梅素婉踢了晏寒天一脚,“他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要你这般不留面子的说出来?”

    “面子?面子再值钱有命值钱吗?”

    晏寒天冷哼一声。

    梅素婉撇撇嘴没在说什么,因为他说的对!

    那厢碧瑶回来,手里捧着一套青色的衣裙。

    “你要出去?”晏寒天抱过小丫,看了她一眼。

    梅素婉点头,“嗯,要去会会老朋友,对了,你今天要是不忙好好陪陪小丫,这丫头可能是要出牙了,这几天有些闹……”

    “嗯,你小心些。”晏寒天倒是痛快,直接应下了。

    梅素婉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他,这些日子她一般外出的时候,他的脸子都很臭,今儿……“呀?”

    晏寒天嘴角上扬,“你是爷的女人,爷没必要天天将你栓在腰上,嘿嘿……”

    梅素婉上前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看你那德行,爷爷爷爷的,你是谁的爷啊?”

    “你这女人……”晏寒天握住了她的手,瞪了她一眼,“爷今儿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小丫,爹爹带你飞高高去……”

    看着那黑色身影抱着孩子出了屋子,梅素婉当真是咬牙,“这男人,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一般碧瑶掩嘴偷笑,“主子不也一样……”

    梅素婉瞪了她一下,“皮痒了是吧?”

    “痒不痒的,等主子真的闲下来,奴婢再陪您玩!”

    “切!”

    梅素婉冷呲一声,主仆二人带着柳儿便出了门了。

    ……

    尉迟景仁虽受不了家破国亡的耻辱,一条白绫送自己上了西天,可,他的后宫却还有一大堆人呢!

    燕涵襄并没有难为她们,便封了尉迟景仁为寿王,赐了一个皇家以前的别苑当做寿王府,一众女眷全数般了进去。

    乔苒因为身怀“龙嗣”而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如今她诞下了景仁帝的遗腹子,顺理成章成了寿王妃。

    这寿王府中的人,极为低调,这大半年来到从不与其它官员往来。

    梅素婉主仆仨人来到寿王府前,柳儿上前敲开了门。

    “姑娘您找谁?”

    开门的老伯倒还算客气。

    “老伯好,我叫柳儿,烦请您与王妃说下,王妃必会见我。”

    柳儿?

    老伯点了头后,便关上了门。

    不多久,门开了,却是乔苒亲自迎了出来。

    “柳儿……”乔苒兴勿勿的走出来,可当看到梅素婉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困惑。

    “乔苒,也许我应该告诉你,我,其实叫梅素婉!”

    此话一出,乔苒满脸诧异,可随后却露出一丝苦笑,“我早应该想到的,不是吗?”

    梅素婉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看着她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乔苒目光闪了闪,便道,“进来吧。”

    其实,这大半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她。

    她想,如果有她在身边,她相信,就算是她想夺回尉迟家的江山,也不是不可能,可,她寻不到她。

    如今当她亲口证了自己的身份,她的心,莫名的,竟有些寒凉。

    “来人,上茶。”

    乔苒轻说一句,便没有再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

    国破家亡,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日自己没有受人家的蛊惑,没有撺掇景仁帝与摄政王为敌,那么大燕的铁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的踏破大齐的江山?

    每每午夜论回,她都能看到景仁帝悬梁自尽的那一幕,她睡不好,吃不好,自责将她的心占的满满的。

    她想找到柳儿,刚刚听到有个自称柳儿的姑娘上门,她是想都没有多想,便迎了出来,可她真的没有想到,柳儿便是她!

    那个传奇一样的女人,大燕擎王妃梅素婉!

    忽然,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听说你生了下男孩儿?”

    梅素婉淡淡的开口。

    乔苒点了点头,“我当真没有想到,你的身份竟是这样的高。”

    这话中的语气,乔苒带上了些许的埋怨。

    梅素婉嘴角微挑,随后看着她道,“事情的发展,超出我的预料,不过,就算当日你我不相识,东齐也挺多还能再挺半年。”

    “你是说,由于你的落海,才导致大齐快速被吞?才让皇上羞愧的自尽?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摄政王的错?”乔苒的眼中带上了泪。

    “乔苒,别把自己想的太高尚,你我若不是同路中人,又怎么会一拍即合?”

    乔苒的脸瞬间变的苍白,看着梅素婉,她不知是要恨,还是要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还与她谈笑风声?

    不管是哪一种,乔苒知道,她做不到!

    “我来,一是看看你,二……奉劝你一句,别做他想了。”

    说完,梅素婉垂下了头喝了口茶。

    而这时,几盘点心却放到了她的身旁,“擎王妃,请用。”

    梅素婉抬头,便见高珊正收回了手。

    “你还好吗?”梅素婉轻轻的问了一句。

    听说景仁帝自尽的那一晚,她哥哥高尉也自杀随了皇上而去,而她男人徐德……不知怎么弄的也死了。

    后来铁骑入京,她母家全家惨死在铁骑之下。

    这一点,梅素婉是不相信的。晏家军的队伍,向来素质奇高,别说杀老百姓,如果真的看到有人跌倒,估计都可能上前扶一马,所以,她倒是觉得高家一家子死的蹊跷。

    高珊看了看她,却无力的笑了一下,“好也好,不好也好,日子还得照常过。”

    梅素婉没再说话,捏起一块点心,随后看了看乔苒,却见她只是垂着头。

    “柳儿,将点心端给寿王妃……”突然,梅素婉张口说了一句。

    碧瑶一怔,而柳儿已端着点心盘走到了寿王妃的面前,“寿王妃请用。”

    乔苒在梅素婉唤着柳儿的时候,便已抬头,当看到这个没什么特别的丫头时,便有气无力的笑了,“原来,她才是真正的柳儿。”

    “嗯,她是冷宫中的丫头,当日我被尉迟敬所害,扔到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后收了里面的几个奴才。”

    梅素婉手中的点心,被她从左手移到了右手,嘴角的笑越来越大了。

    柳儿将点心放在桌上,便退了回来。

    乔苒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当真是同人不同命,我要一个忠心的奴才,却是那般不易,而擎王妃,似乎对于收买人心,很在行。”

    梅素婉轻哼一下,“我用心交人,也从不拿她们当奴才看,这是碧瑶,打小便跟着我,眼看二十年了,她骂我,笑话多,家长便饭,而柳儿,相处的时间当真不长,她将全部的收入给我,只求我交给她的家人,如果放在你的身上,乔苒你自问一下,你会吗?”

    乔苒早已目瞪口呆,“你与奴才打闹?你给奴才跑腿……”

    “不,她们是我的朋友,所以,你想要一个忠心的人,却只能用些其它手断,而我,只要我交出一颗心,对我忠心的人,大有人在。”

    这话,却让乔苒的目光闪了闪。

    而高珊只是垂头立在她的身旁。

    梅素婉手指微一用力,手中那块被她拿了许久的点心,瞬间被她捏的粉碎。

    “乔苒,我再说一次,你乖乖的,便可与你的儿子过着平安无忧的一生,如果再动歪心思,就如我手中这下了毒的点心……”

    手指一松,那齑粉一样的点心末子,顺着手指滑了下来。

    乔苒竟是没有忍住,瞬间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快,还撞到了桌子角,极狼狈的看着梅素婉。

    梅素婉也同样起了身,只是相比乔苒,却要从容又坦然许多。

    她今天就是来警告她的。

    成王败寇,这是自古以来的定论!

    “梅素婉,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乔苒的眼中带上了水汽,“我曾拿一颗真心与你相交,可你呢……”

    梅素婉嘴角上扬,“乔苒,你别说的如此高尚,你拿一颗与我相交,可你敢说,若不是我逃的快,我还有命活到今日?”

    乔苒瞬间瞪大了眼睛,“你……”

    “我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你!因为,你怕景仁帝会看到我,更怕有一天,我成了你蹬上后位的最大阻力!”

    梅素婉的话,一字一句,敲在了她的心上。

    敲的她心砰砰直跳,额角渐渐的现了冷汗。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将名单交出来,不然,你别怪我不念当日的情份。”

    说完,梅素婉扭身离开。

    而乔苒却是一下子跌坐到了椅子上,手紧紧的抓着高珊。

    “她是妖精还是魔鬼,为何她什么都知道,高珊,你告诉我,她怎么会知道?”

    “王妃,你莫要被她吓到,以奴婢之见,她不过是在装腔做势罢了。”

    “可,她怎么会知道这点心……”乔苒知道高珊恨梅素婉,想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茶水先奉上后又端上点心,似乎很正常,可她却知道,高珊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可,她却没有想到,梅素婉竟然识破了。

    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说给她三天的时间交出名单?

    名单?

    她怎么可能将名单交出去?

    那些都是她还是才人的时候,便跟着她的官员!

    “依奴婢之见,王妃,咱们不如……”高珊对她耳语几句。

    便见乔苒狠狠的捏了捏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足见她对这提议有多动心!

    可她却看着高珊道,“能行吗?”

    高珊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银子王妃有的事,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乔苒紧紧的抿着双唇,双眼闪着精光,只是喘口气的工夫,便对高珊道,“这事,你亲自去办!”

    高珊点头,“王妃放心便是了。”

    看着高珊离去的身影,乔苒的心却闪了一下,“珊,我也是不得以的,真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随后又瞬间捏紧,脸色变的有些白,随后起身,大声道,“来人来人,打水,本妃要沐浴!”

    ……

    梅素婉三人离开寿王府,嘴角轻挑,看着柳儿道,“你上车先回宫,王爷要问,你便告诉王爷,本妃想捉只老鼠玩玩。”

    柳儿点头,便上了马车,撩开车帘,又哪里还有王妃与碧瑶的身影。

    碧瑶道,“主子,你是不是觉得那寿王妃定会出幺蛾子?”

    “她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将名单交出来的,那样,那些人也早弃了她,还跟个屁!不过,即便是幺蛾子……也是那可怜的高珊提出来的。唉,当日我将高珊送给了她,却没有想到,一家子都遭了她的毒手。”

    当日若非她嚷嚷没有忠心的奴才,她又觉得利用了她,便想帮她一把,送一对奴才给她,也不会怎么样,却没有想到,一年的时间而以,高珊的身边再无亲人了。

    这么一想,梅素婉却是怔了一下,“不对,这女人的背手,还有一个人。”

    “怎么说?”碧瑶问了一句。

    “她手里捏着的名单可以帮她处理外面的事,可是宫里……高尉这人,我接触过,他不可能自杀的……”

    因为高尉虽忠心于景仁帝,可他的心里还有家人。

    为了家人,他也不可能自杀,再说自杀,何以要等到晚上……

    所以,在乔苒的背后还有一只手……

    ……

    “主子,您看……”

    正当梅素婉还在暗自思忖的时候,碧瑶叫了一声。

    梅素婉抬头,便见高珊换了一身衣服,出了寿王府的后门骑马疾驰而去。

    寿王府本就是在淄博郊外的,所以,二人藏起了,想被人发现也不容易。梅素婉双眼微眯,拉上了碧瑶,足下一点,便踩着枝头,飘行在高珊的头顶。

    而高珊却在城门不远的地方,将马栓进了树林中。

    一路跟着高珊进了城,便见她左拐右拐,竟是进了一间茶楼。不多久,高珊又走了出来,却是拐进了茶楼中的后巷,而她,却将披在身上的斗篷,给戴在了头上。

    梅素婉刚还在想,大热天的,她干嘛要披个这玩意,原来是这么回事!

    主仆两人蹲在屋顶,没多久,便见一男人从茶楼的后门走出来。

    而梅素婉,却是为之一怔,是他!齐万芳的爱人!耿大叔!

    大隐隐于市,难怪找不到他们!何着就在眼皮子下面得瑟呢!

    然而,两人的对话,却让梅素婉心底涌上无限的火气。

    碧瑶是听不见,可是梅素婉却听的真真的。

    乔苒你还真行!撒银子取自己的人头,天下之在,为了钱而不要命的必不在少数,不说他们能不能杀得了自己,却也会给自己带了无尽的麻烦!

    乔苒,你当真是……忽然她就不想玩暗的了,足下一点,奔着二人疾驰而来。

    高珊只觉得身子一晃,竟是被对面的男人拉到了身后,这才看到,她刚刚站着的地方,梅素婉正冷着脸,看着她与他!

    “擎王妃……”下意识的,高珊低呼一声。

    “耿大叔,别来无恙啊?”梅素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当日尉迟景仁捉假太后与摄政的奸,她知道他在,所以,王若璃的不知所踪,一定与他有关。

    可惜,一直没有查到,却没有想到,他就生活在京中,只是,他与高珊又是怎么相识的?

    还是说,那夜她离开后,皇宫里发生了什么……

    “是你?你是擎王妃?”显然,耿大叔,对梅素婉这个身份,有些震惊。

    “不然,你以为我如何知道,她并非齐万芳,而是大燕燕肃的皇后?不过,没想到,大叔看起来,倒是极为相信乔苒了?”

    梅素婉看了眼高珊,如果说,在乔苒身后的另一个人,是面前的男人,那么,高珊――她该不该说,是这世上最傻的女人?

    高珊被她看的一激灵,心底顿时有种毛毛的感觉。

    “告诉我,万芳在哪里?”

    突然,耿大叔上前一步,双眼看着她,甚是阴冷。

    梅素婉双眼微眯,“你这话是何意?”

    “你……”

    “耿大侠……”高珊叫了一声。

    面对高珊的阻止,梅素婉呲笑一声。

    “高珊,有件事,你是不是搞错了?”

    高珊怔愣。

    梅素婉道,“当日解你高家之危的人,是我。”

    不是梅素婉要在她的面前邀功,而是……怎么说呢,乔苒没信过她,而她同样没有信过乔苒,当日之所以愿意伸一把手,其实,也许,便是为着今日吧!

    如果乔苒老实些,她可以不去揭开某些事情的真相,但……明显,乔苒的心,很大很大!

    高珊确是冷笑一声,“自然是你,因为你是王妃的人,王妃安排的事,你自然……”

    “你是真蠢学是假傻?”梅素婉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扭头看着耿大叔,“看来我不只是为乔苒找了一个忠心的奴才,似乎还给她找了一个打手,大叔当日下手的时候,就没有一丝犹豫吗?”

    耿大叔的脸色没有变,却看着她,“老夫人一生杀的人多了去了,你问哪一桩。”

    “景仁帝身边的太监,可是你所杀?”

    高珊瞬间僵直了身子,她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而耿大叔只是看着梅素婉,皱了皱眉,随后叹了一口气,“老夫也是不得以……”

    梅素婉道,“不得以?是受人所托吧?”

    “这与擎王妃有何干系?”

    “我与他算是有些许的交情,若不是他求我帮他解了家里的困难,帮他救出妹妹所爱之人,我或许不会出手,只是,大叔为何要杀一个太监?”梅素婉的目光从高珊那毫无血色的脸上扫过。

    “擎王妃,不管你要如何,老夫请你告诉我,万芳在哪里?”

    “大叔问了本妃两次,看来是极肯定,齐万芳是被我藏起来的了?那么,我想问问大叔,这般相信于她,又为何押着王若璃不放?”

    梅素婉看着,耿大叔眉头紧锁,嘴角极具嘲讽的挑了挑,“在不在我手里,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又何必给人家当走狗?”

    话落,梅素婉扭身向巷子外走去,“有脑子的话,就自己想想,是不是被人玩弄与股掌之间!更不要说,晏家军军纪向来严明,你大齐的军人可以强取百姓之物,我晏家军却从来不会!更不要说是杀了你一家数口,可笑!可笑至极!”

    梅素婉那高挑的身影,就这么走出了巷子,耿大叔是眉头不展,高珊却如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傻傻的立在那里。

    她知道,擎王妃最后的话是对自己说的,可是,可是……

    大哥竟然不是自杀?自己的家人也不是晏家军所杀?

    老天爷啊,耿大侠亲口承认是他杀了大哥……

    那这一年多来,王妃所说的话……

    “你是真蠢还是假傻?”蓦然,梅素婉这句极具嘲讽的话,飘进了耳中。

    高珊瞬间捏住了自己的双手,她一片真心为着她,只因她帮她解了家困,还救了自己的男人,可到头来……

    倏的,高珊拧头瞪向了耿大叔。

    “你杀了他?”

    耿大叔有些莫名,看着这女人,挑眉道,“我刚才说的还要继续吗?”

    “我问你,是你杀了他!”

    高珊有些歇斯底里,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老耿。

    “我杀了谁?”

    “高尉,景仁帝身边的大太监?”

    这话一出口高珊只觉得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年少与大哥一同入宫,那种苦无人可以体会,一路与大哥相持相扶走到了今日,可她却傻傻的认不清谁是凶手谁是恩人!

    老耿抿紧了唇,看着高珊那双满是伤痛的眼,别开了自己的双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高珊上前抓住他的衣服,死命的摇着,满脸的泪水让她有种想要撕了眼前人的冲动。

    “杀他的理由很简单,你不是知道吗?”

    “哈!哈哈哈……是啊,我是知道……因为这主意是我出的,我出的啊!只为留下你……”

    老耿挥开她的手,双眼闪着阴寒,“这么说,万芳在擎王妃的手上消息是假了?”

    “假的,当然是假的!”

    “你找死!”老耿瞬间掐住了她的脖子,可恨自己却为她们做了那么多蠢事!

    “你告诉我,徐德是不是你杀的,告诉我!”高珊脸已憋成了紫色,可她却想,如果大哥是他受命于王妃所杀,那阿德呢?

    “啪”的一声,耿大叔的手背上落下一石子,也成功的让他松开掐住高珊的手。

    便见一男子,身边带着两匹大狗,立在了巷子口。

    他道,“喂,我问个事,你们再打再杀也不迟!”

    老耿扭头,却见此男身材高挑,面庞英俊,而他身边的……老耿倒吸一口气,狼!

    “你刚说的擎王妃,可是天儿的媳妇?”

    “滚开!”高珊却是冷喝一声,扭头继续看着老耿,“如果阿德也是你所杀,我一定会要你血债血尝――啊!”

    高珊一声惨叫捂住了脚踝!

    只觉得自己这脚好像要断了一样,痛到她跌坐在地上,一抬头,却见自己的眼前,立了一头灰白相间的狗,只是这狗好像哪里不对劲,它的眼神……它的体型……狼?

    “啊――”高珊一声惊叫,竟是生生吓晕了过去。

    而老耿,想跑,却已来不急了。

    因为身后蹲了另一匹狼,那男人也站到了他的身前。

    “老头,我问你话呢……”

    老耿点头,“是擎王妃。”

    “带我去找她……”

    男子上前就捉住了老耿的肩膀。

    老耿挣了两挣没有挣开,心下却有些诧异,这是哪来的疯子?

    ……

    “她就住在皇宫里,你自己便可以找到她……”

    “废话,今天问了一天的人了,都说她住在皇宫里,老子要是找得到皇宫,还用带着你,赶紧了,老子得快点找到她……不过,我告诉你,别骗我啊,我家大白小白今天可是咬死了好几个骗我的人了……当然,他们的武功都没有你高。不过,你再高,也打不过我……”

    听着这男人的碎碎念,老耿忽然发现,这人的脑子一定有病,可是那女人的话……

    也好,他正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当老耿带着一人二狼出现在的宫门口的时候,当真是吓坏了一众侍卫。

    “散开散开,我来找天儿跟天儿媳妇的,我看你们谁敢拦着我……”

    “九爷?”

    也算是这些侍卫运气才,这才僵持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见陌痕走了出来。

    “将军!”

    侍卫忙行礼,而陌痕看到男人后,却是不可思议的唤了一声。

    “哼,你还记得你家九爷吗?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打架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带我?就让我看家,我看个屁的家啊,听说你们把天儿媳妇弄丢了,你说没有我,你们还能干点啥……”

    吧啦吧啦……

    陌痕被训成的孙子一样,不住的点头,那厢众侍卫好奇的要死,这位爷,什么身份啊?

    “九爷,九爷,说了这么久,您也该喝了,跟属下进宫吧,相信王爷王妃看到您一定高兴……”咳,王爷不知道还记得九爷否,王妃看到九爷一定高兴!

    “赶紧的,饿死我了,我这都走出来半年了,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陌痕瞪大眼睛,半年?

    “哦,不是,半个月!也不是,一个月,哎呀,反正出来挺长时间了……”

    ……

    “天儿媳妇……”

    九爷跟着陌痕一路走进来,就看到了前方那一道青色的身影,随着一声惊呼,九爷满眼带着喜意,直接扑了上来。

    “砰”!

    可怜晏正磊那么大一汉子,就被突来的黑影神脚一踹给踹飞了。

    “啊?九爷?”

    梅素婉便被晏寒天挡在了身后,那浓浓的冷意,瞬间乍现!

    “****……天儿,你这混小子,找架打是不是……正好爷许久没有碰到对手了,来来,今天不揍到你叫叔叔,叔就不是你叔!”

    话落,九爷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冲着晏寒天那张冷脸便是一拳头。

    看着两个打到一起的男人,梅素婉直咂嘴,我靠,不痛吗?

    不过目光一扫就看到了老耿。

    眉头微挑,走了过来。

    “何着九爷能找到皇宫,倒是耿大叔帮的忙了?”

    老耿脸上并未有什么太多的色彩,只是眉头不展的看着她,“你当真不知道万芳在哪里?”

    梅素婉挑眉,“大叔当真是可笑,我想我落海十来个月,大叔,不会不知道吧,如果她当真在我的手上,十来个月还不得饿死?”

    老耿未在言语,可梅素婉却道,“以大叔这般精明的男人,会想不到自己被乔苒所利用?”

    老耿看她,点了点头,“我没有银子了。”

    现实,就是这样子,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所以,这么大一个汉子,才会甘愿为乔苒做事。

    就这么简单!

    “昨晚的人是你杀的?”

    老耿摇头,“昨晚我没有出去。”

    梅素婉眯了眯眼睛,看来是那些人了!

    “你拿着王若璃也没有用,不如给我,另外,我帮你找找看,能否查到齐万芳的下落。”

    对此,梅素婉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五六年了,以尉迟敬与王若璃的阴损,会留下她?

    “不行!”却没想到老耿直接就给否了。

    “你抓着她这么久都没有套出消息,要我是你,早把她杀了!”梅素婉冷哼一声,没用的男人。

    五六年的时间,都没有找到一丝齐万芳的消息,还这么执着,也不知他执着个什么劲?

    老耿被她僵了一下,脸色发涨,却仍道,“不能给你!”

    梅素婉道,“那你就留着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再遇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随后扭头看着柳儿,“送他出去。”

    老耿抿紧了双唇,跟着柳儿离开。

    而梅素婉再回头,看着那打在一起的两男人……

    “咳咳,晏寒天,那是你叔叔,别真的下狠手……”

    “哇哇哇……天儿媳妇……”

    晏正磊哇哇大叫,捂着左眼跳到了她的身边,“这死孩子,怎么这么狠呢,你看看,钻门往我脸上打……完了完了,破了相了,小雪雪好伤心了……”

    晏寒天却因梅素婉的话而僵在原地,看着晏正磊围着他媳妇转着,他心里不爽,可一听什么叔叔……

    他就觉得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

    叔叔!

    “来,寒天,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您的亲叔叔晏正磊……”

    “你开什么玩笑?”

    晏寒天撇了她一眼,满眼的狐疑之色,那意思很明显,你逗我玩呢啊!

    “咳,真的不是开玩笑,他可是宁安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而这宁安侯,便是您的亲生父亲。”

    解释完了,梅素婉便收回放在晏寒天身上的目光,还是让他自己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吧。

    转头看着晏正磊,“九爷,你怎么来了?”

    “哦,你还问我怎么来了,小雪雪知道你掉水里了,就一直着急,一直着急,本来啊,她是想来找你的,可是……”晏正磊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晏素婉,“她肚子里又有小娃娃了,所以……”

    梅素婉便笑了,“所以,你就说你来找我?”

    “对啊,所以我就来了啊……”

    “碧瑶,你带你家九爷下去洗漱休息,另外做些好吃的送过去……最后再给信都去个消息,说九爷到了,让雪晴莫要担心。”

    晏正磊一听有吃的,带着两匹狼就跟碧瑶走了,却一面又对晏寒天道,“天儿,你等我吃饱了再跟你打啊……”

    梅素婉脸上扬着温婉的笑意,上前挽上了晏寒天的胳膊,“打的舒服吗?”

    晏寒天撇了她一眼,“真是我叔叔啊?”

    “千真万确,过去坐下,我一点一点告诉你……”梅素婉与他一道坐到了亭子里,那方二汪倒是机灵,已将药箱放下。

    梅素婉一面给他擦药,一面轻声诉说。

    晏寒天挑眉,“我的脸是不是被他打破了?”

    梅素婉嘴角微扬,“接受了?”

    “爷骨子里是有敬老的爱心,不跟他一般见识!”

    “我可没看到你对她手下留情了。”

    看着眼前的脸抿唇笑着。

    晏寒天抓住她的手,“让你受委屈了?”

    “嗯?”

    “你不是说新婚夜,我祖母……”

    “最初是觉得委屈,尤其是将你从地下捞上来看着你这这这……”梅素婉指着晏寒天两侧的琵琶骨,“全是血的时候,我就想把你祖母杀了,再来问问你,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不是粪!”

    晏寒天嘴角一咧,将她拉到了怀里,“嗯嗯,一定是粪,不然,我怎么会那么蠢的任她穿着玩。还找线索,屁,绝对是笨蛋一个,嗯嗯嗯,还是失忆好,要是现在的我,绝对做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来!”

    梅素婉被他的话给气笑了,可看着他如今的嚣张,别说,要是没有受那么重的伤而让他收敛了性子,说不得他早收拾了他家祖母!

    “那啥……”

    晏寒天嘀咕一下,见梅素婉抬头,便道,“我问你一下,我,我叫过他叔叔?”

    梅素婉瞬间便笑了,还越笑越大声,惹的晏寒天咬牙瞪她,“我到底叫没叫过?”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觉得他一定叫不出口的。

    可是也不乏意外啊,万一他就叫了……

    “叫过啊,那是你九叔,名正言顺的九叔……”

    晏寒天瞬间将头抵在了她的颈间,“我当时一定是疯了,才会叫他九叔……”

    “哈哈哈……”梅素婉大笑,突然间就坏心的想看到,九爷听到晏寒天叫九叔的表情!

    不知道,会不会很好玩呢?

    晚饭后,梅素婉看着在宫里耀武扬威的两匹灰白相间的狼,就想到多年前,在点苍山的时候,碧瑶与陌痕捡的只雏雕!

    当日在信都的时候,它可是满天翱翔,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欸,你养的那鸟哪去了?”

    “别提了,丢了!”

    “丢了?”开什么玩笑,在信都,九爷的狼,碧瑶的鸟,谁敢动啊!还能丢了?

    “小世子失踪的时候,咱们都在寻找,等您与王爷离开后,我才发现多儿它不见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没良心啊,亏我养它那么多年……”

    梅素婉耸耸肩,“你都嫁人生娃了,还不许人家找个媳妇?”

    碧瑶直翻白眼,倒是来了一句,“大白小白的儿子闺女可是遍地了!”

    听到叫了它们的名字,两匹狼撒欢跑了过来,梅素婉啧啧有声,“养久了,真当自己是狗啊……你看它们的尾巴,还摇了起来,不过真没没法跟狗比!”

    “嗷呜!”显然,对于梅素婉的话,两狼不喜欢听,低低的叫了一声。

    “呀哈,是不是本妃太久没有收拾你们了,倒是让你们长了能耐还敢跟我叫上了?”

    梅素婉撸胳膊挽袖子,这两狼调头就跑。

    没办法,这女人要是揍它们,那可是真揍!

    它们可记得呢,因为偷吃了老百姓家的鸡,咳咳,揍的好惨有木有!?

    “天儿媳妇……”声落人到,晏正山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便站到了梅素婉的身前。

    “咋了?”

    “没啥,你别吓大白小白,要不是它们俩,我今天还不一定能这么快找到你们呢?”

    唔,这是当主人的出来给它们说情了。

    撇撇嘴,梅素婉道了句,“知道了。”

    “嘿嘿……”

    听着晏正山那像小孩儿有求于人前的扭捏,梅素婉道,“有啥事说吧。”

    “我要去打架。”这五个字说的极快,而且满脸祈求之色,生怕梅素婉不同意似的。

    “行,不过,要等!”

    “啊――要等多久?”

    听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眉稍上扬,听到后面两条眉毛就耷拉下来了。

    “等东齐这边的事,解决完了,回燕京,你想打谁随你!”

    “当真?”

    “嗯!”

    “我要揍那个叫梅素雯的,还有梅素婷,还有还有梅素蕊……”

    梅素婉直接瞪眼,“那姐仨哪惹到你了?”

    “没有惹我,可我却听说,她们仨个以前欺负过小雪雪……”

    何着这是要给自己媳妇报仇呢!可惜,晚了!

    “如今呢,梅素婷疯了,关在冷宫里,梅素雯过的日子也挺惨的,因为她男人死了,至于梅素蕊,别说,还真的好好找找,听说这女人不知所踪了。”

    晏正山挠头,“那你告诉我,还有谁欺负了小雪雪,我要揍死她!”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事了?”

    可就在梅素婉的注视下,却见晏正山目光躲闪,到了最后丫竟然足下一点跑了。

    碧瑶道,“九爷这一幕有点不对劲!”

    “嗯,也是,不然,咱们怎么没有收到他离开信都的消息,你问问那边,九爷跟雪晴发生了什么事?”梅素婉说完便返回了屋内。

    最近小丫出牙遇见啥咬啥,这一进屋,就看到银钗眼泪巴巴的,手还被小丫含在嘴里。

    梅素婉上前,拉过小丫的手,拍了一下,小丫便放开咬着的银钗,憋着小脸,看着梅素婉。

    “你这个无齿之徒,一点都不乖,咬人是坏孩子。”随看向银钗,“不是做了磨牙的点心吗,怎么还让她咬你?”

    别看没有牙啊,可那小牙床咬着更疼!

    银钗脸色微赧,“王妃,不是小郡主的错,是奴婢……”

    梅素婉摇头,“我知道你们几个心疼她,怕磨牙棒磨破了她的小牙床,可,却也不能拿自己的手指给她解痒痒啊,很疼的。”

    “奴婢不疼。”

    银钗垂头。

    “算了,下去休息吧。”

    说完,梅素婉抱着小丫便去了书房,要咬,还是咬你爹吧,皮糙!

    结果还没等进门,就听到书房里,传来晏正山的声音,好像是在问什么?

    于是某女好奇心驱使下便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二汪看着自家王妃那表情,跟要捉奸似的就有些好笑,最后在梅素婉的瞪视下,便垂下了头。

    而书房内……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我就是没有忍住……结果雪雪很伤心,天儿,你说我要怎么办?”

    “凉办!”

    “天儿,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说我是你叔叔,她是你婶婶……”

    “她是我小姨子!”

    “你帮我,她就是你小姨子,不帮我,她就是你婶婶!”

    “九叔……”

    “噗!”

    门外,梅素婉直接噗了!

    而门里,晏正山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跟看个陌生人一样,“啥啥啥……”

    晏寒天瞬间移动,拉开门,就看到梅素婉硬憋着笑的脸,突然挑眉,“你玩我?”

    梅素婉将小丫往他怀里一塞,便大步走了进来。

    晏正山就缩了缩脖子。

    “九叔啊,你啥惹你媳妇了,害的你媳妇不理你了?”

    梅素婉快憋到内伤,便学着晏寒天叫了一句九叔。

    别人没咋地,把个晏正山吓的直往后退,“你们太吓人了!”

    “嘿嘿……”

    晏寒天抱着他闺女,脸色极臭的瞪了眼自家媳妇,他就说,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叫叔?

    啊,这女人,没事就爱骗他玩,坏人!

    九叔,自己刚刚也是疯了,竟然就那么叫出口了,难怪他一脸白痴状,估计是头回听到,吓着了。

    晏正山搅着手指,站的老远,想跑,一个站门口一个站窗外,把他的路给堵上了。

    “你有了别的女人?”

    梅素婉是结合刚才偷听的第一句话,才这么问的。

    晏正山急忙摇头,然后又点头,又摇头!

    “一会有一会没有,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就是就是她脱光了,躺在我床上,我我没忍住……”

    “上了她?”

    晏正山听着这阴气极重的声音,顿时摇头如波浪鼓,“没没没……”

    “那你没忍住什么啊?”

    “我没忍住,将她给扔了出去!”

    “咳!这不没事吗,雪晴怎么会生你的气?”

    “我也不知道,雪就给她开脸收了房了。”

    “你没碰人家,雪晴又不是傻子,干嘛给人家开脸?”

    晏正山直挠头,“因为雪雪看到床上有血迹……”

    “我说你这男人,你不是没碰她吗,怎么会有……”梅素婉一愣,弄块血上去,很容易啊,而雪晴也不是傻子啊,怎么会……“你扔她出去的时候,是不是被人看到了……”

    “天儿媳妇你太聪明了!我那天只是跟雪雪吵架,然后我自己睡在厢房,早上起来,就看到了那女人,太坏了,自己脱光了往我床上爬,我想着女人不经揍,扔出去得了,结果我也没有想到,雪雪在给院子里的奴才讲话……”

    后来的事就可想而知了。

    可是不是啊?

    “九爷,不对啊,你百毒不侵,武功又极高,一个人进了你的房,你会不知道?”

    晏正山却瞬间蹲上了身子,“我以为是小雪雪嘛,我就没睁眼,可我哪知道会是她?”

    “她是谁啊?”

    “你府里做饭的!”

    梅素婉瞬间睁大了眼睛,“宝珠?”不对,宝珠在这呢。

    “不是,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反正是你们府里做饭的,所以,这事你们得帮我!”

    得,晏正山这是懒上这两口子了!

    晏寒天却是如没有听到一般,梅素婉撇了他一眼,瞬间觉得自己还真是操心的命,这要管着那要合计着。

    于是上前踢了一下晏寒天,晏寒天却回瞪她一眼,“我没记忆!”

    尼妹!这个时候,失忆真特么是个好借口。

    再看晏正山,得,此时却不害怕梅素婉了。

    “知道了,这事我来想办法。”梅素婉有点咬牙,自己府上的人做出这种事,还是去挖自家妹妹的墙角,也难怪雪晴没有给她消息了。

    可恶!

    不过,厨房里的谁呢?

    看了看跟晏寒天玩的小丫,梅素婉便走了出去,她得问问宝珠。

    因为厨房是宝珠的地盘。

    ……

    宝珠思忖再三,跟梅素婉说,只有一个丫头能有那胆子了。

    原来厨房中有个做点心的大娘,年级大了再加上帅府给的月钱高,自己的孙女又无事可做,便求了宝珠,后来宝珠跟梅系婉提过,梅素婉便让她自己看着,若人还可以,接个班就接吧!

    那丫头年龄不大,确实做得一手好点心,人也机灵就是没事好幻想一下,宝珠在的时候,提醒过她,倒也还算是老实,不过看来,应该是宝珠离开信都,她便觉得山里没大王,更觉得是个机会了,便作上了。

    没想到,雪晴有孕,心情浮燥与晏正山吵了一架,便让这丫头逮到了机会。

    而雪晴……

    梅素婉想了想,便觉得,这丫头的骨子的思想还是没得法改变,觉得晏正山碰了人家,总要给人家一个名份,便作主给开了脸,抬了姨娘。

    不过,梅素婉相信,晏正山说没有碰那便一定没有碰。

    但,这般耗着,总也不是个办法,看来,还得想法,将晏正山弄回去,或者……梅素婉的双眼一眯,唔,怎么说,大家都是在燕京城长大的,对燕京的感情,可不一般,这边的事了了也是该合计合计燕京了,所以……

    还是燕京住着舒服!

    “宝珠雪晴怀了身子,你亲自回去一趟,一方面调理她的胃口,另一方面,也开好好开导她,再一个,年前,咱们应该可以回燕京了。”

    宝珠的双眼顿时一亮,“王妃是说……”

    梅素婉在唇边竖起手指,宝珠便抿唇笑着。

    “那奴婢明儿就起程,正好世子回了信都,奴婢也能照看着……”

    “嗯,路上小心些。”

    宝珠心情飞扬,就退了下去。

    梅素婉负手来到书房,就见晏正山坐要椅子上,支着头看着晏寒天逗他闺女!

    而他的眼中是一片好奇之色。

    见梅素婉走进来,他正了正身子,还轻轻的咳了一下。

    梅素婉便笑道,“喜欢闺女?”

    晏正山道,“天儿都有,我也得有!”

    “噗!”

    梅素婉大笑,“那万一,雪晴要是再生个小子出来……”

    晏正山挠了挠头,“切了******就变成闺女了……”

    晏寒天身子顿时一僵,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九爷,“也不用你媳妇生了,你回去把你儿子的切了,你看看能不能变成闺女?”

    晏正山眉头皱了一下,“变不了!”

    “嗯?”

    “你真是傻,我逗你玩,你都没听出来,啧啧啧,天儿,你不过只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失去了脑子,笨!”

    晏寒天的脸顿时黑如锅底,看着他,半晌后问了一句,“你是三岁吗?”

    “错,我九岁了!”

    梅素婉憋笑快憋成了内伤,将小丫从晏寒天的怀中抱过来,拍拍晏寒天的肩膀,“你们叔侄俩也许久未见面了,好好聊!”

    “嗯,天儿媳妇,你慢走。”

    “哈哈哈……”梅素婉最终还是忍不住,看着晏寒天那如吃了某物的脸,大笑着离开。

    ……

    管中天处理户部尚书刘章贪墨一案倒也速度,不过三天的时间,就将一切证据全数交到了晏寒天的手中。

    看着上面被牵扯出的一串人名,晏寒天的嘴角便扬了起来。

    “刘章,你还有何话说!”

    “王爷,下官糊涂,求王爷饶过下官一命,下官家中,上有老下有小……”

    “来人,将刘章拿下!”

    晏寒天以雷霆手段,没给刘章一丝狡辩的机会,便将他下了大狱,与此,晏寒天又连着将近十人抓了起来。

    随后,晏寒天将折子让二汪递给了管中天,“相爷,这案子,就相爷做主吧。”

    “是,老臣,必不会按律处置……”

    “嗯,还有事吗,无事便退下吧!”晏寒天冷俊的面色,让百官夹紧了自己,大气不敢喘。

    “王爷……”

    却在这时管中天叫住了要离开的晏寒天。

    “嗯?”

    “王爷,之前被襄王调回来的庸城知府,刘万富,可是回来有日子了,您看……”

    晏寒天眉头一锁,这才想起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他!

    “相爷觉得他能胜任何职?”

    “这个……”客中天一脸难色,想了想便道,“王爷,下官看了这些年来,他在庸城的政绩……下官觉得,太常寺倒是比较适合于他……”

    晏寒天嘴角一挑,“相爷决定就好。退下吧!”

    如此,那欢天喜地的以为升官发财的刘万富,就这么被扔到了太常寺做了一个闲散的官。

    ……

    “什么事这么开心?”

    梅素婉抱着小丫,正在晒太阳,就见下了朝的晏寒天,脚步轻松的迎了过来。

    “管先生……当真是个好手。”难得的,晏寒天还能夸个人!

    梅素婉嘴角一挑,“可是将刘章下了大狱?”

    “嗯,牵扯不少的人,刚刚便一道抓了十几个……”

    晏寒天坐到她的对面,伸手逗逗小丫,“庸城那知府,你还让得吗?”

    “嗯?那个看上你,想给你做牛做马的刘小姐她爹?”

    晏寒天伸手便捏住了梅素婉的鼻子,之后道,“满院子的酸气!”

    “切,谁泛酸了?”

    打死也不可能承认。

    晏寒天却咧嘴笑了起来,“扔到太常寺了。”

    “噗!”

    梅素婉不厚道的笑了。

    起身给了他一拳头,“你也太不厚道了。”

    “跟我没关系!相爷可是根据他多年来的表现,才做出如此的决定……”晏寒天觉得管中天来了真好,所有的事,往他老人家身上一推,搞定!

    梅素婉又岂会不知他的赖皮?

    瞪了他一眼道,“管先生那,你可有安排人保护?”

    晏寒天却拎起了小丫,“飞高高了……”

    梅素婉踢了他一下,“我说话,你听到没?”

    “我是那没脑子的人吗?这点事,还要你提醒?等你提醒,黄瓜菜都凉了!”

    “你这是瞧不上我了?”

    梅素婉只是想确认一下,这男人可好,直接损上她了。

    “哪里敢啊,你都说了,我那么丑又那么残的时候,你都对我不离不弃,我俊了,帅了,身子骨好了,怎么会嫌弃你,啊,呵呵……小丫她娘!”

    梅素婉嘴角扬老高,“德行!”

    “欸,今儿天好,又没什么事,咱们去溜溜弯吧,整天呆在这破宫里,无聊!”

    “你的意思是,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嗯,小丫她娘,走不?”

    “走,你别忘了带银子就行!”

    于是,一家三口招呼没打一个,门没走一个,就这么从宫里消失了。

    害的整宫的人,寻了一整天。

    再说这三口,出了皇宫,便在街上晃了起来。

    梅素婉挽着晏寒天的胳膊,“别说,我跟你成亲这些年来,还真没这么逛过街。”

    晏寒天扭头看她,“一定是你嫌我丑!”

    “我宁肯你丑得点!”

    梅素婉回了他一嘴。

    哼哼,在宫里说无聊,可出来倒好,大街上别管是大姑娘小媳妇,就是老太太,看了这张脸,都移不开目光,当真是让梅素婉憋去。

    晏寒天却高高的挑着嘴角,那得瑟的样子,看的梅素婉想拿布蒙他脸上。

    “媳妇,你看这个是什么?”

    如今的晏寒天,在梅素婉的面前,那绝对是一大暖男。

    脸上扬着笑,怀里抱个娃,长的咱就不说,那护着身边女子的模样,让一众女人羡慕的恨不得掐死被他护着的女子。

    梅素婉拍了下他的爪子,“你绝对是故意的!”

    晏寒天挑眉,却拿起一枝簪子在她发髻边上比了比,“嗯,我就是故意要对你好的!”

    随后有些嫌弃的将簪子放下,又护着她继续走。

    梅素婉本是一清冷的美人,可今天却也让晏寒天弄的哭笑不得,这男人……难怪当年的肖清婉爱他至深!

    这样暖暖又贱贱的男人,哪个女人能不爱?

    可就在这时,一个女子却迎着这一家三口就跑了过来。

    晏寒天手快,护着梅素婉后退一步,那女人就跪在了二人的面前。

    “求王爷王妃发发慈悲,放过家父吧,小女愿意帮牛做马报答王爷的恩情……”

    说着这女子,便上前跪行一叔,见晏寒天护着梅素婉又退了一步,便狠狠的一头磕在了地上,血,瞬间流了下来!

    对面女子这突然的行径,倒是让百姓瞬间涌了上来,便将晏寒天一家三口围在了中间。

    百姓间的窃窃私语,渐渐的声音便大了起来。

    只是这女子……

    “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求您放过家父吧……”

    女子不住的磕头,只一转眼她的额前便已血肉模糊了一片,可她就跟不知道疼一般,还在磕着。

    晏寒天瞬间便眯起了双眼,他与小丫她娘出来,可是临时起议,谁也没有告诉是说走就走,可这女子不但拦了路,还认出了自己,那个皇宫里……

    晏寒天周身寒气顿时外放!

    周围那议论之声,便越来越小到最后成了死寂一片。

    梅素婉捏了捏他的手,上前一步,将那女子扶了起来。

    “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瞧瞧这头,糊了一片,别的落下了疤可就不好了……”梅素婉的声音极其温柔,脸上也是温婉一片,一面说一面拿帕子往她额头上按!

    那女子不住的躲着,嘴里却没有一丝放松,“我没有弄错,王爷,您就饶了家父吧,我定为您做牛做马……”

    梅素婉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躲?你再躲下试试!

    手指轻轻一弹一股劲气便直直的打在她的穴位上,令姑娘一动不能动。

    而梅素婉借机将帕子按在了她的额头上,“姑娘……你这……”

    然而,就见梅素婉那帕子擦下了血糊糊的一大片……

    再看那女子的额头,除了一点红,却是什么都没有!

    “啊?”

    有百姓叫了起来。

    再看那女子脸色一片苍白。

    梅素婉手指一弹,封住的穴位被她解开,那女子便立马想逃。

    梅素婉握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而这会她脸上的笑容没变,可却有种莫测高深在其中。

    女子眼里一片焦急,目光向人群中寻去。

    可就在这时,晏寒天却突然足下一点,便从众人眼前消失,可一转眼,却见一个男人被晏寒天扔了进来。

    那男人狼狈的滚在地上,却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就想逃,只是被紧随而至的晏寒天一脚踢在了腰眼上,他的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你这个蠢货……”

    男人倒在地上骂了一句。

    女人却不住的摇头,特么你被人点穴了试试!

    她是有苦说不出,这会好,两人双双落了网。

    “这个,能麻烦大家帮个忙,给报个官吗?”

    梅素婉柔柔的说道。

    爱美之心人皆在之,尤其是面对美人,男人往往身体比脑子有意识!

    更不要说还是一个漂亮又柔弱的美人!

    梅素婉的话音才落,周围瞬间少了大半的的人,走的慢的是年级大的,年轻的壮年,此时已看不见身影了!

    晏寒天本就冰冷的脸此时更加阴寒了,而梅素婉只好偷偷冲他吐吐舌头。

    不多久衙门来了衙差,将人带了回去。

    京兆府尹看到晏寒天,那是瞬间就差点跪了。

    若非是晏寒天那你跪下试试看的眼神,让他脑子清醒了一下,估计此时的他,可能已经吓晕会周公去了。

    梅素婉上前将话一一说了一遍,更为重要的是将帕子里那东西递了下去。

    京兆府尹屁没敢多放一个,直接升堂,问此女是谁,家住何方拦下人家夫妻究竟为何?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谁能想到此女正是早上被晏寒天下了大牢的齐章的一个庶女?

    向来不受宠,再加上有心人的挑唆,她便剑走偏锋,想以色救人!

    梅素婉心下也是醉了,其实她用帕子捏着那东西的时候,心里不当真是极佩服给她出主意的人,动物的膀胱,软、薄、逼真!

    而那男人,这女子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今天一大早跟她讲了一堆又一堆……

    最后京兆府尹先将二人抓了起来,将人都散了,才抹着额头上的汗,给晏寒天与梅素婉行了礼。

    “王爷,下官……”

    “一会我会叫人来提那男人,别给我弄死了,看好了……”

    晏寒天直接打断他的话,便带着梅素婉抱着闺女大摇大摆的走了。

    正值晌午,一家三口挑了个还算讲就的饭馆走了进去。

    “出来是玩的,你别臭着一张脸……”

    “我在想,是你的身边出了奸细还是我的……”

    “我觉得……或许是我们遗忘的一部分人,比如那宫中原来的奴才,咱们并没有用,而他们想寻出路,所以……”

    “回头,我就将这破宫里的人都杀了!”

    晏寒天冷哼一声。

    其实,细想一下,除了二汪与柳儿是新来的,其余的人可都是自己的。

    而这二汪与柳儿,梅素婉相信晏寒天便也选择了相信!

    那也就如梅素婉所说的,那宫里还有一大堆的闲人……

    可恶!当真是大意了!

    梅素婉接过了小丫,撇着米糊喂她,却对晏寒天道,“你留下那男人,是不是觉得顺着他……”

    “刘章的案子牵扯太多,今天出这一幕,不过是对方的试探!”

    梅素婉微点了下头,“有这可能,只是,刘章的家人,你似乎并没有打算……”

    “我说了这个案子全全交给管先生了,所以,是全家抄墨流放还是贬为庶人,要看刘章能倒回多少脏款!”

    “嗯,这样,你在明我在暗,我已调了人手过来,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定可以……”

    梅素婉比了个扫光的手势,便让晏寒天的嘴角扬了扬,“以前我们是不是也常常这样……”

    梅素婉耸耸肩,“差不多!”

    晏寒天放下筷子,靠向椅背,看着她,突然来了一句,“你跟那姓沈的是怎么个关系?”

    梅素婉一愣,随后嘴角高高的扬了起来,“沈傲君?”

    “嗯。”晏寒天淡淡的应了一下,随后伸手抱过小丫,继续喂食,那表情与动作似乎根本不在乎一般。

    “咳,我们的关系嘛……”梅素婉看着他微顿的动作,接着到,“很亲密!”

    “啪”的一声,晏寒天手中的勺子掉到了地上,而他的手指中,却捏着一丢丢的粉末,随后甩了甩手,洋装不在意的道,“小二,再拿把勺子过来……”

    “哈哈……”梅素婉放声大笑,笑的晏寒天想抽她。

    晏寒天没有再说话,梅素婉也没有接着说,好像这话题就这么过去了,可这一下午,晏寒天都没怎么理她。

    梅素婉玩的自在,终于在天黑的时候,一家三口回了皇宫。

    “我的主子啊,你这是……”碧瑶迎上来,却见梅素婉拎了许多的东西,忙接了过去。

    “这两盒是给两位太君买的,剩上的,给大家的,分着吃吧……”

    “主子,咱下次逛街的时候能告诉奴婢一下吗?”

    “看心情喽!”梅素婉说完了话,便背着手回了房。

    而晏寒天却将小丫递给金钗,话都没说一句,便去了书房。

    金钗看着碧瑶,“吵架了?”

    “不应该啊,要是吵架,你觉得主子的脸色会这么好?”

    “可是王爷的脸色很臭!”

    “也是!唉,这不省心的主子啊!”

    碧瑶叹息着,提着大包小包走进了屋里。

    “柳儿,给我打水,我要沐浴……”

    回了房中的梅素婉,只吩咐了这么一句,便关起了门没有再出来。

    待到月上柳稍头,梅素婉的门终于是打开了。

    却见一身黑衣,身材纤细,面若冠玉的男子从房里走了出来。

    碧瑶正想上前,可看到这样打扮的人后,当真是愣上几愣,“主子,你咋扮成了公子的模样?”

    “嘿嘿……”梅素婉唇红齿白的冲她一笑,上前挑起了她的下巴,“你家爷可是为着本公子,在生气呢!”

    碧瑶一愣,随即想到了傍晚这两口子回来后,王爷那一张臭脸!

    耸耸肩,“你就作吧,哪天作死了,我一定一把火把你烧了,扔大海里。”

    “嗯嗯,这样更好,环保!”

    梅素婉手中一只白玉短笛,迈着四方步,便走了出去。

    足下一点,跃上房顶,看了看书房那熄了的灯,嘴角高高的扬起,死相,还敢玩冷战,看我不吓死你!

    ……

    晏寒天躺要床上,脑子里却不住的想着,那姓沈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竟然让她有了自己还敢勾搭其它的男人?

    可是怎么想,晏寒天都觉得自己挺气闷的,难道发时的自己就不在乎?

    不过,为什么她出事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有个姓沈的来寻她?

    可就在这时,他耳朵微动,随后身子猛然腾空,便身自己的床上,坐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你是谁?”

    “沈傲君!”

    ……

    这三个字听在晏寒天的耳朵里,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嗷”一声大叫就扑了上来。什么武林高手全扔到了脑后,用最原始的方法,将对方扑倒,再骑上去,挥起拳头就打。

    敢跟他女人关系亲密,他不揍的他爹娘都认不出来,就是他手懒!

    只是当真没有想到,身下男人的身手倒也够快!

    不但躲开了,双眼中还闪着晶亮,似乎在嘲笑他一般。

    “爷没找你,你到是自己来了,爷告诉你,以后你离爷的女人远点!”

    “王爷……”听着这一声呼唤,晏寒天浑身的汗毛竟是莫名的立了起来。

    却也停下了手,可令晏寒天没有想到的是,身下的男人,竟然拉着他的手就坐了起来,坐起来就坐起来呗,可他却搂住了他的脖子,并将身子紧紧的贴了上来,呼出了热气喷在了他的颈间,“天……”

    晏寒天猛的打了个寒战,可更让他惊怵的却是一双柔软的双唇,就这么盖在了他的唇上!

    晏寒天懵了!

    眼前这双如水晶一般的双目中倒影着他的惊恐的脸……

    猛然回神,将他甩了出去。

    随后金丝软套便套在了他的手上,双眼阴鸷,势头迅猛,直接抓向了对方的左胸!

    很明显,晏寒天这是下了杀念了!

    扮成沈傲君的梅素婉,心中大叫一声,“****,玩大了!”

    身子向右一侧,只听“撕啦”一声,梅素婉身上这件黑色的衣服便被晏寒天撕开了。

    胸前一抹莹白瞬间映入眼中。

    屋子里没有点灯,可以晏寒天与梅素婉的视力,看事物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晏寒天一怔,包子?

    刚刚那一瞬间,他明显的感觉到,手指下的柔软?

    这姓沈的是个女人?

    可是他儿子不是说……

    而就在这时,梅素婉却如一条蛇一样卷了上来,“天……你怎么过来越坏了……”

    晏寒天的脑子里猛然闪过梅素婉那张娇悄的脸,突然发现,这要真是个男人,似乎还不大麻烦了!

    可这是个女人……

    想到九爷因为一个女人,如今有家不归的情景,晏寒天便激灵了一下,已有前车之鉴,可不能重蹈覆辙!

    不过,想到这姓沈的是个女人,他又觉得心情飞扬,那种郁闷一扫而空,但随之这心又是一跳,以素素的性子,她怎么能容下这姓沈的?

    还是说,自己与这姓沈的……素素一直不知道?

    所以,素素落海那么久,这姓沈的从来没有理会过?

    该死!

    如果真是这样……晏寒天心道,以后一定要好好对素素,所以,眼前这个姓沈的女扮男装的女人,一定不能留!

    只一转眼的工夫,晏寒天已经想了那么远了!

    而梅素婉却一直在看着他,直到最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意,心下一激灵,先发制人,冲着晏寒天傻笑一下:“呵呵……”

    蓦然传来的低笑,让晏寒天傻住了,那提起的气,瞬间闪去,盯盯的看着她!

    “素素?”

    “嘿嘿……”梅素婉起身去点燃了烛火。

    晏寒天立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这张脸,挑了挑眉。

    他很肯定,这不是他媳妇的脸,但是,也不是易容的……

    梅素婉忙拉着他进了浴间,借着水,将脸洗了。

    晏寒天的眉头便越皱越紧,这关系还真是够亲密的了!

    随即咬牙,就觉得自己今晚被这女人给当猴耍了,大掌一捞一扯,梅素婉身上的黑色衣服,就弃她而去。

    而晏寒天,恨恨的便将她推在了墙壁上,用最原始的行动,表达着他的不满!

    “我去,你要不要这么急……”

    “该死的,好玩吗?”

    “还不是你发了一下午的酸,我这不是为了打消你的误会吗?”

    “直接说就好……”

    “直接说多没劲,至少我也得让你知道知道沈傲君长什么样,免得以后还要吃醋……唔!”

    晏寒天直接封上了这张喋喋不休,却让他又爱又恨的双唇。

    可恶!

    这么熟悉的双唇自己刚刚都没有发现,可见她把自己给吓成了什么样子?

    还以为自己跟个男人……

    所以,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来安安自己这颗被她惊到的心!

    可怜梅素婉除了双手紧紧的攀着男人的脖子,剩下的就只有一声跟着一声的娇喘!

    ……

    晏寒天抚着梅素婉那长长的头发,看着她睡的极沉的容颜,眼里闪着浓浓的笑意。

    有这么一个能作也会作的媳妇,这往后的生活何愁会无聊?

    嘴角高高上挑,想到自己也有被吓的一刻,晏寒天便低低的笑出了声。

    “爷……”

    一声低低的轻呼,从门外传来,晏寒天便起身下了地。

    拉开门,便见陌痕立在门外。

    晏寒天将门关好,便走了出来。

    陌痕道,“爷,相爷的府邸,今夜已经去了三波人马,而爷让属下从京兆府提回来的那小子招了。”

    “何人指使?”

    “御史大夫余光泽!”

    “呵!!”

    晏寒天低笑一声,双眼却瞬间盯住了一个地方,随后嘴角微挑,“给我挖,将御史台给本王挖了!”

    “是,属下告退!”

    陌痕扭身离开,而晏寒天也返身回屋,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陌痛便又出现在了书外外。

    只是他的手里,却提了一个女人。

    而门开,晏寒天擒着一抹冷笑,走了出来。

    “王爷饶命……”

    那女子打着哆嗦,不住的磕头。

    晏寒天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就这一个?”

    陌痕点头,“她的胆子不小。”话落便一手将这女子给劈晕了。

    晏寒天冷哼一声,“天亮后交给素素!”

    陌痕应下,随后道,“爷,那小子中毒身亡了,孟夏说中毒时间应该是在爷您抓他的时候!”

    晏寒天眯了眯眼睛,“也就是说线断了?”

    “是属下无能。”陌痕垂头。

    晏寒天摇了摇头,“孟夏可查出他所中的是什么毒?”

    “孟夏说要天亮后才能拿出结果。”

    “嗯,你下去休息吧。”

    陌痕便提着这女人离开了。

    晏寒天看了看天边那颗极耀眼的星星,紧紧的捏了捏拳头。

    白日里他与梅素婉随只是随性的出了宫,可这消息却被透了出去,两人便觉得这身边,一定有人一直在暗中,只是隐蔽的很好,他与她一直没有发现。

    回来后,晏寒天便吩咐了陌痕,今晚要演一出戏,哪怕是那小子死了,也可以找到另一个线索!

    只是这些日子,陌痕查来查去的结果,那御史大夫却是最为干净,可,太干净,却也说明了不正常。

    这不,刚一试探,那方花团下,便微微的动了一下。

    看来,这淄博的官场,要好好的折腾一翻了!

    ……

    天色大亮,梅素婉睁开双眼,却发现晏寒天竟然没起来。

    伸手推了推他,“你没上朝?”

    “总得有休息的时候吧,再说我也不是皇上!”

    晏寒天翻身将她压下,痞痞的一笑,“昨晚捉了个小乌鸡。”

    梅素婉推他,“太重了!”

    “重?做爱做的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重?”

    “大清早的,找架打吗?”

    “哈哈!”晏寒天大笑,就爱看她娇嗔要发怒的样子!

    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这才爬起来,顺带将梅素婉也拉了起来。

    “你才说什么,捉了一只小乌鸡?”

    “嗯,你一会要是有时间,就去玩玩吧?”

    “你怎么不去?”

    梅素婉拍下他不老实的手,拎这一旁的衣裙穿上。

    却听晏寒天道,“我长的太帅,我怕她爱上我!”

    “切,你还要不要脸了?”忽然梅素婉一怔,“不对啊,我昨晚穿的是套男装?”

    “啊,我撕了,这套裙子是我起来后,给你取的。”

    梅素婉顿时翻身压下他,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死男人,两位太君住在这里,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我取衣服,你让我的脸还往哪搁?死男人,你是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

    晏寒天握着她的两手,笑的一脸得瑟,“我爱你嘛!”

    梅素婉的手倏的停住,“你说什么?”

    晏寒天看着自个儿媳妇那有点傻的样子,心下狐疑,说错了?

    虽说这三字是他张嘴就说出来的,可是想一想,很正常啊,自个儿媳妇,说爱怎么了?“媳妇……”

    “你刚说什么来着?”梅素婉又问了一下。

    明明她听的很清楚,可却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两人心心相惜,可这三个字,却从没有说过。

    以前是觉得没必要,她两世为人年龄加吧加吧都过半百了,而晏寒天也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可此时听着这三个字,梅素婉却觉得心跳的特别快,而且还有一种想要飞的感觉。

    突然就想起,前几天,她逗他的时候,好像也说了这仨字吧,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

    晏寒天见她的双眼渐渐变的有些空洞,明显跑神了,顿时有些气馁!

    捧住她的脸,便将唇印了上去,直到拽回她跪了的神。

    “你这女人……”

    梅素婉原来掐着他脖子的手,改为搂,嘴角微挑,说了句,“你再说一下呗!”

    晏寒天却道,“时辰不早了,该起了啊!”

    “天哥,人家想听……你再说一下嘛……”

    虽说声音里含甜量挺好,可是她的脸色却渐渐的正了,眼里更是一片认真!

    晏寒天看着她,她看着晏寒天,时间仿佛不静止了一般,晏寒天张了张嘴,突然发现,他说不出口了!

    “咳,该你了!”

    晏寒天说完了话,便将梅素婉压在了身下,看着她,意思很明显,礼上往来,论也论到你了。

    梅素婉眨了眨眼,不是不爱,只是……

    “我觉得吧,说这仨字吧,一定要看周围的环境,还有心境,所以,所以……”

    “所以你觉得现在的环境不对?”

    “呃……哎呀,我得快点去给小丫喂奶了……”

    某个女人顿时想逃。

    晏寒天大掌捞了回来,“你那点奶就是小丫的点心,少吃点没什么……”

    “晏寒天,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喊人了!”

    “喊,今天你不喊出那仨字,就别想下床!”

    得,刚刚还情意绵绵的二人,这会便你上我下我上你下滚上了……

    其实就如晏寒天一样,梅素婉不是不会说,只是突然发现,那三个字有些说不出口。

    结果,一男一女还是一对相爱的夫妻,滚来滚去的结果,可想而知!

    等梅素婉再醒来,太阳都偏西了!

    “嘶――”

    梅素婉一动,就觉得四肢跟散了架似的!

    低诅两句,下床穿好衣服。

    “咚咚……王妃,您起了吗?”

    门外,传来柳儿的声音。

    “嗯。”

    梅素婉应了一声,那边门开了,柳儿提着食蓝走了进来,便放到了桌上,之后服侍梅素婉洗漱。

    “什么东西?”

    梅素婉揉了揉肚子,饿瘪了!

    “王爷吩咐奴婢给您煮的清粥小菜,说您起了的时候,要看着您吃完。”

    梅素婉正期待为顿时大餐,结果,看着柳儿一样一样端出来的……

    “我若是不吃……”

    “王爷让奴婢告诉王妃,他不介意今晚继续……”说完柳儿的脸顿时挂上了一片绯红之色。

    梅素婉瞬间默了!

    捧起碗,默默的喝光了所有,肚子里如掉了个枣一样,看着柳儿道,“我没吃饱。”

    “哦,王爷说,晚上他亲自喂您!”

    “柳儿……”

    梅素婉支着头叫了她一下。

    “嗯?”

    “柳儿啊,我对你不好吗?”

    柳儿有点傻眼。

    “你说你明明是我的人,可为嘛要听那男人的吩咐呢?”

    柳儿咽了口水。

    “柳儿啊……”

    “王妃,王爷说了,若是奴婢受了王妃的蛊惑,一定打断奴婢的腿……”可怜柳儿急忙收拾了碗碟,拎着蓝子撒腿就跑了。

    梅素婉:“……”

    晏寒天,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你吓唬一孩子,你说你也好意思?

    哼哼!

    梅素婉终于从房内走出来了,看了看夕阳西下的余辉,撇了撇嘴,真行,在床上呆了一整天!

    “主子……”

    碧瑶凑了过来,“要去看那只小乌鸡吗?”

    “本来是不想去看的,但是,我都浪费了一天的时光了,再浪费下去,我就真的是在等死了!所以,去看看吧!”

    碧瑶抿嘴偷笑着,带着梅素婉走出了院子,去了另一个偏殿!

    路上却道,“东来将林丹打发过来了,另外,武妍从南楚那边也赶了来……”

    “哦?南楚那边她走得开?”

    “我只是收到了武妍的消息,至于原因,她得明天下午才能到,到时便可知晓了。对了,收到向飞的消息,当真有人想对世子动手。”

    梅素婉嘴角挂着冷笑,“告诉向飞,不到万不得以,不必出手……另外,让林丹,去找陌痕吧。”

    “是!”

    碧瑶应下,两人便立在了一间偏房的门口。

    两上侍卫对梅素婉行了一礼,之后打开门,让梅素婉与碧瑶走了进去。

    只是,当看到那人的时候,梅素婉忽然笑了,而那所谓的小乌鸡却别开了头。

    “玉儿,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被尉迟景仁灭了口,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不正是在“沧澜阁”侍候乔苒的那个丫头吗?

    明着是景仁帝的人,暗着却为当时的皇后做事,后来她出卖乔苒,被尉迟景仁叫回去,便没了足迹,还以为尉迟景仁杀了她呢,原来是扔哪犄角嘎啦了,而东齐异主,估计她就跑了出来,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以前好歹给皇后当走狗,如今呢?”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玉儿回了一嘴。

    “呵!你真的应该谢谢尉迟景仁,我以为他杀了你,便没有那闲工夫再去寻你,倒是让你逃过了一节,你说,咱俩的账,是不是要算一算……”

    玉儿的脸色顿时一白。

    “不过……”见玉儿眼里一片希翼之色,梅素婉便笑道,“不过我这人倒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更不要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你对我的不敬,我也早忘了,所以……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些什么?”

    嘴上说着自己不是记仇的人,还说忘了当日的不敬,可其实,却是赤裸裸的告诉她,我可全记得啊,还记得门清啊!

    可玉儿却咬紧了牙,“王妃,我若说了,您当真能饶我一命?”

    “放肆!”碧瑶喝诉了一句,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胆敢与我们王妃谈条件?”

    “碧瑶,你吓到小朋友了!”

    “主子,您就是太仁慈了,依奴婢之见,先皮鞭沾盐水,再拨她手指甲,不招的话,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再……”

    “咳咳咳!”梅素婉瞪了她一眼,看把那丫头吓的,裤子都湿了!

    “王妃,我说我说……”玉儿两腿直哆嗦,她失禁了。

    碧瑶扶着梅素婉后退一步,便道,“王妃此时还有耐心,你最好明白,要说什么重点。”

    玉儿额头上全是冷汗,夹着腿道,“王妃,奴婢是蒙寿王妃不嫌弃再次收留,只是,当日离开皇宫的时候,寿王妃命奴婢在宫中待命……前几日收到寿王妃的消息,命奴婢监视着王爷与王妃的一举一动,所以……”

    “所以,昨天我们离宫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是,寿王妃给了奴婢几只鸽子……”

    “你不见得说,但,寿王妃绝对不是你的主子,如果你不老实,刚刚碧瑶说的皮鞭沾盐水,倒是可以试试……”

    梅素婉冷冷一哼,寿王府可是在郊外,还在安排好那一出戏,时间会不会太紧了一点?

    玉儿当即便跌坐到了地上,“王妃,求您饶了奴婢吧!”

    “换位思考一下,你是我,我是你,你会放了我?”

    玉儿哑言。

    碧瑶却道,“御史余大夫……”

    那玉儿的身子便僵了一下。

    梅素婉忽的眯了眯眼睛,张口问道,“玉儿,你姓什么?”

    ……

    玉儿看着梅素婉,却是紧紧的闭着嘴,一时间屋子里静的似乎落根针都能听得到。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梅素婉轻轻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玉儿,你姓余吧!玉和余,看似差了许多,可细想想,似乎也没有差多少……所以,你真正的主子,便是御史大夫余光泽!再或者,他并非是你的主子,而是你的――父亲!”

    当最后两字落下之后,玉儿保持的冷静,便全数瓦解,她的脸已成为一种死灰的颜色,快速地爬到梅素婉的身边,抱住了素婉的腿。

    “王妃,我求求你,放过他,放过他吧……”

    可是梅素婉却笑了,“玉儿,我给过你机会的……所以……”

    “不要,王妃,我什么都说,只求你放过他!”

    “来,慢慢说,故事好听,我许是会网开一面,故事不好听,你可别说我不念旧情。”

    碧瑶搬了椅子过来,主仆个便真的像要看戏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玉儿。

    玉儿紧紧的咬着双唇,心底一片凄凉之色。

    “我确实是他的女儿,只不过,我生在黑暗之中,更是他一生的污点!余家是大齐御史门户,个个清廉名誉奇高,可我父亲,却因醉酒而生下了我。为了掩盖他的污点,他将我母亲扔在了胭脂楼中,如我不听她的安排,他便会让我娘……所以,这十几年来,我就如一只木偶一样,被他牵在手中,他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也正是因为他送我入宫,景仁帝才会相信我,因为景仁帝相信他!可他却告诉我,要忠于皇后……再后来,景仁帝要杀我,确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将我扔到了浣衣局。再来……相信王妃已经知道了。”

    梅素婉一手环胸,一手摸了下巴,突然微微一笑,“玉儿,至你被抓到现在,你说你父亲知道不知道?”

    玉儿脸上顿时露出一抹苦笑,两手一摊,看着梅素婉,“王妃,您当真是……每晚酉时中,我会在浣衣局的西北角放青烟,因为这个时间,刚好是下人们煮饭的时辰,所以,即便有人看到了烟,也不会多想……”

    梅素婉转头对碧瑶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还有半个时辰。”

    梅素婉点了点头,对玉儿道,“想救出你母亲?”

    玉儿的双眼亮了一下,却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饭,于是道,“王妃可是要我反水?”

    梅素婉只是看着她笑着。

    玉儿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梅素婉道,“若王妃当真可以救出我娘,我一定将他的证据拿给你!”

    “玉儿,你似乎没有搞清楚事情,如今是王妃在给你机会,你倒是反过来了……”碧瑶冷呲一声,“用你,我们不过省点力气,不用你,也不过就是再托几天,只是你的小命……你说,你要是没命了,你娘会怎么样?”

    “碧瑶,都说了没事别乱吓唬小朋友,还不如来实际行动的好。”梅素婉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玉儿猛的大叫一声,“王妃,我做我做。”

    她听着梅素婉的话,待回过味来,才发现,王妃这是想杀了她。

    “碧瑶……”

    “是,奴婢知道要怎么做。”

    梅素婉离开了这偏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至于碧瑶怎么跟玉儿说的,梅素婉便不用去管了,反正,她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伸个懒腰,抻一抻被压的发酸的腰,梅素婉便去了两位太君的屋子。

    ……

    “小丫……”梅素婉进屋,便见小丫在沈茹的怀中,正跳的欢腾。

    厢房里,宝珠与瑞珠,正在摆饭。

    “啊呀……”

    看到梅素婉,小丫立马伸手要抱抱。

    “起了?”

    沈茹倪了她一眼。

    梅素婉将小丫抱过来,对她道,“外婆,天亮的时候,寒天抓了只小乌鸡,如果顺利的话,再有个月余左右,咱们便可以起程回燕京了!”

    沈茹瞪了她一眼,而那边楚琴的目光扫向梅素婉的小腹,随后却笑的道,“回燕京?天儿他是要……”

    “这也没有办法啊,我倒是想将燕京留给燕涵奕了,可他就是一个小肚鸡肠更是瑕疵必报的主,我怕我这边送了江山给他,还没等放手,他那边估计就想要了寒天的命了,所以,我也只能对不起他,请他让位了。”

    “这一点,我跟你外婆也早看得出来,原来还怕天儿顾及太多……”

    “这个吧,如果他没有失忆,将枪指向燕京,他可能还会有所顾虑!如今……唉,外婆,你也看出来了,嚣张的他,恨不得将这东齐的官场全都血洗了,再将燕涵奕剁吧了完成一统,将再小宝往那椅子上一推,他就可以爱怎么玩怎么玩了!”

    楚琴对沈茹对视一眼,怎么听着,这是对擎王满满地不满呢?

    嚣张啊!

    可这世上还有谁有本钱与他比嚣张吗?

    武功了得,钱财了得,脑子了得,长的了得,娶个媳妇更了得!

    如果这样的还不嚣张……说实话啊,有些对不起他了!

    “不过,老话说了,阎王易斗小鬼难缠,对于燕涵奕,是要多留点心。”

    沈茹说完这话的时候,眉头皱了皱。

    那厢楚琴道,“你大舅舅说,西韩那边韩玉山也不是个老实的,还是要多留意着才行。”

    梅素婉叹了口气,“这事啊,就不能提,每次提起来,就觉得有好多好多的麻烦在等着我们……”

    两位太君对视一眼,心道也不知是谁先提起来的!

    随后二人起身,没理她,便去了厢房吃晚饭了。

    梅素婉抱着小丫也跟了过去,“两位外婆,我跟你们一起吃点啊……”

    “去!”沈茹拿筷子敲她的手,“找你男人吃去……”

    “外婆,你是我亲外婆吗,有你这样的……”

    “跟我撒娇没用,宝珠,送王妃出去。”

    沈茹毫不客气,把梅素婉赶走了。

    门外,宝珠捂嘴偷笑,“王妃,奴婢瞧见二汪刚刚煮了六道菜,有四个是王妃您爱吃的哦!”

    “当真?”

    梅素婉的眼睛忽的一亮,抱着小丫是直奔晏寒天的书房。

    “天儿媳妇……”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晏正山,他一脸笑眯眯,身后坐着两匹狼。

    “啥事?”

    “啥时候打架啊?”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你的天儿……”梅素婉想进去,却发现晏正山死拦着,就是不挪地方,“九爷,你让让……”

    话说她已经闻到了肉香了!

    “不让。”

    梅素婉一怔,歪头看他,不让她进,那晏寒天在里面干啥?而且晏正山的脸上,笑容大大的,好像得了糖一样。

    “你跟晏寒天搞什么鬼?”

    九爷却拿手捂住了嘴,直摇头。

    梅素婉嘴角一挑,“我可是想到怎么解决被雪晴开了脸的丫头了,你走开我就告诉你怎么办?”

    九爷仍然摇头,可却放下了手,“天儿都给我出了主意了,嘿嘿……”

    “那你信不信,我可以让雪晴再给你抬几个姨娘出来?”

    梅素婉还就不信了,治不了他!

    九爷再摇头,“天儿说,雪雪不会!”

    哎呀!

    梅素婉心道,若不是我手里抱着小丫,我真想敲工你的头问问,啥时候天儿的话这么好使了?

    不过……梅素婉便抱着小丫一步一步逼近了他。

    九爷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惊恐,尤其是看到小丫伸着带口水的手伸向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咽着口水后退了一步。

    自打前两天小丫捧着他的脸好个亲之后,晏正山看到小丫就跑啊,脸上那种粘糊的感觉让他不爽极了。

    “天儿天儿……你好了没有?”

    晏正山终于没有退路了,扭头哇哇大叫。

    “你可以滚了。”屋内传来了晏寒天的声音。

    九爷如得了特赦一般,叫了句大白小白,是撒腿就跑。

    梅素婉推开了门,可看着眼前的一幕,眼里竟是闪过了一丝浓浓的笑意。

    再看到晏寒天那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衣着,来了一句,“哥们,你要相亲去吗?”

    ……

    有多少的旖旎想法,被一句不解风情的话,也全数打散了。

    晏寒天恨不得将她拎过来揍一顿,随后撇了眼二汪,那小子立马走出去,并顺道将小丫给抱走了。

    “啊啊啊呀呀……”

    小丫看到美人爹爹,哪里肯步,一面拍着二汪的大胖头,一面挣着身子,要美人爹爹抱。

    估计心里一定在想,美人爹爹今天好帅哦,要抱抱,一定要抱包。死二汪,你个小胖子,放下本郡主……

    可惜,她的美人爹爹将她的美人娘拉进门后,就毫不留情的将她挡在了门外!

    “啊呀!”

    小丫看着那关上的门,大叫了一声,随后低头看二汪,瘪了瘪嘴,扭开了头。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么小就知道美丑了?唉,上天,真不公平了!”

    二汪一路嘟囔着,抱着小丫回了两位太君的院子。

    “二汪,怎么是你把郡主送回来的?”

    金钗抱过小丫,小丫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奏是不看二汪,兀自生闷气呢!

    “郡主怎么了?”金钗问了一句。

    二汪两手一摊,“王爷要跟王妃共进晚餐,那个,没抱小郡主,这会是在生气呢!”

    金钗抿嘴笑着,晃了晃小丫,对二汪道,“你去侯着吧,我带郡主进屋了。”

    “欸,有劳姐姐了。”

    “就你嘴甜!”

    金钗笑着,抱走了小丫。

    ……

    梅素婉被晏寒天拉进房内,看着脸色发黑却又憋着没说什么的晏寒天,眼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烛光晚餐啊!

    整个屋子被收拾的焕然一新,细细闻着还有淡淡的清香。

    最主要的是,一旁收拾出了一小块空间,还有架琴在旁边!

    晏寒天握着梅素婉的手就没有松开,虽说那一句,“哥们,你要相亲吗?”,让他觉得扫兴,可看着这女人眼底的笑意,他也知道,她就是特意的!

    晏寒天倒了两杯酒,一杯捏在手中,一杯塞到了梅素婉的手里,冷着一张霸气的脸,说道,“喝酒!”

    梅素婉伸手拦下了他的酒杯,支着下巴,闪着一双大眼看他,“哥,开场的台词不应该是这样的,唔,你好好想想……”

    晏寒天真想一巴掌拍飞她这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装迷糊的脸!

    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可到口的话,他就是说不出来!

    只是素婉,抿着唇,带着笑,似乎要跟他死磕到底一般。

    结果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冷脸一个笑的贱贱的。

    烛火照应之下,晏寒天的脸越来越臭,就在他要暴走的时候,便见梅素婉身子一扭,就坐进了他的怀中,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天哥……”

    晏寒天臭着一张脸,垂头看她。

    梅素婉却扑哧一笑,直接破功!

    “咳!”叹了下嗓子,之后拉起了他,“如果不是特别饿,就等会再吃。”

    随后与拿他两手放在自己的腰间,自己也搂着他的腰,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天哥,跟我慢慢移动脚步……”

    有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一定要特别说出什么,身体的语言,要比你用口说出来,实惠的多!

    晏寒天不明所以,就这么轻轻的拥着她,跟着她的脚步,轻轻的移动着。

    慢慢的,那种放松的感觉,便在两人的身上渐渐形成!

    梅素婉轻轻的笑着,蓦然间就想起了哥哥的一首曲子,随后低低的哼了起来。

    晏寒天微愣,随着她曲子的旋律,脚下的步子,竟然越走越合拍。

    梅素婉抬头,“寒天,我并非非要逼着你开口……”

    晏寒天,将下巴放在了她的头顶上,“素素……”

    轻轻吐出这两上字,晏寒天便觉得心底极暖极暖。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小半个时辰,梅素婉拉着晏寒天,随着她的曲子,来了一个360度璇转,随后身子轻轻一扬,便倒在了他的臂弯中。

    仰头看着他微垂的脸,梅素婉笑的暖暖的。

    “什么曲子?”

    “痴心的我!”

    晏寒天怔怔的看着她,梅素婉嘴便越扯越开,抬起脚尖对着他的唇,轻吻一下,“好听吗?”

    晏寒天将她往怀中一带,一抹邪气的笑容便现了出来,“你问哪一个?”

    “呵呵……”梅素婉伸拳头垂了他一下。

    “我觉得后面的四个字,更好听一点?”

    “什么?”

    “痴心的……你套我话?”晏寒天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后拉她坐到了桌边,“一会再玩,你一天了,只喝了点粥怎么能吃饱?来,吃饭!”

    梅素婉看着他给她夹菜,给她添饭,哪怕都凉了,可心头的甜,却是越来越多的。

    两人吃了些饭,或者不如说,都无心吃饭来的更实在一些。

    梅素婉抿着酒,放下了筷子。

    晏寒天道,“吃好了?”

    “嗯!”

    伸手拉她坐到了琴边,“我喜欢你刚刚的曲子,你再唱一遍,看看我能不能弹得出来……”

    梅素婉扭头看着,“是喜欢曲子还是喜欢抱着我一起跳舞?”

    晏寒天忽地在她唇上一啄,“我更喜欢跟你脱光了跳舞!”

    梅素婉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不正经!”

    随后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下,起身转了一个大圈,慢慢起身,仿佛前身还有一舞伴一样,抬头,挺胸,收腹,头偏45度,下巴微扬,轻轻的哼着曲子,更是扭起了漂亮的华尔兹!

    晏寒天眯着眼睛,忽然觉得,他媳妇跳的这个应该是两个人的舞!

    蓦然间,浑身血脉沸腾,刚刚和了两遍的琴,就被他给扔到了一旁,身子一措,就站到了梅素婉的面前,伸手就着她的手势握上了她的手,更揽住了她的腰!

    梅素婉眼神一挑:学会了?

    晏寒天:这世上有你男人不会的东西?

    梅素婉:那试试?

    晏寒天:不用试,刚刚你不是已经教了吗?

    梅素婉:你确定?

    晏寒天双眼一眯,瞬间带着她便来了一个完美的璇转。

    梅素婉心下大笑,这男人,当真是……好吧,他很聪明!

    梅素婉想想刚刚自己不过带着他只是轻轻的移动着步子,而现在自己也不过只是加上上身的动作,又走了两遍,对于一个古代的男人来说,他能看得懂,还跟得上已经不容易了,更不要说,还能带着她跳!

    当她轻轻的哼下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晏寒天带着她已经做了一个最完美的俯身。

    “记住,此舞只能与我一起跳!”

    晏寒天并没有扶起她,而是就着梅素婉仰身的动作说着。

    “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学会这个舞的男人吗?”

    不说晏寒天刚刚踩没踩她的脚,可说实话,如他这种身份的男人,能跳舞?

    实属奇葩!

    晏寒天大掌一捞,便将她抱在了怀中,“你就偷着乐吧,如我这般英挺无敌身姿矫健的男人,这世上真的不多。”

    “是啊,脸皮如此厚,性格如此嚣张,当真难寻!”

    晏寒天张嘴就咬上了她的唇角,“那为夫就再嚣张给你看看……”

    “哈哈……重欲过度可是伤身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是死,老子也要死在你的身上……”

    ……

    只是梅素婉却没有想到,今夜的他,竟是那般的温柔。

    “素素……”

    “嗯……”

    晏寒天紧紧的搂着下,垂头吻着她的额角,她的鼻子,她的耳垂,她的唇,轻轻的道,“我爱你!”

    梅素婉看着他的双眼,伸手描绘着他的眉眼,眼中渐渐的湿润起来……

    “寒天,我从来不知道,我也可以爱上一个人,不管是身残面毁,性情沉闷的你,还是如今失忆性格嚣张的你,我爱都只是一个你……你在这里,满满的……”

    拉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左胸口,看着他的眼,她说,“你不会知道,你不认识我不记得我那一刻陌生的眼生,让它,疼了多久?”

    晏寒天瞬间将她搂在了怀中,突然那种久违的窒息再次袭来,“素素,原谅我……原谅我想不起曾经的过往,求你,求你不要放开我,永远!”

    “永远,都不会放开。”梅素婉将头紧紧的埋在他的胸前,有一种爱,不一定非要说出口,有一种疼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

    梅素婉知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不去爱他,而更清楚,不管晏寒天发生了什么,存在他心底的那份情,还是会激发他再次爱上自己!

    ……

    清早,阳光明艳,人心舒爽,男人去上朝了,女人睡饱起床了。

    伸个懒腰,看到床边放了一杯水,水下还压了一张字条,两个大字龙飞凤舞――“喝水!”

    梅素婉一边笑一边端起水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这男人,什么时候也学会关心人了!

    “柳儿……”

    “王妃……”

    柳儿推门走了进来,垂着头不敢看她。

    “五爷还没下朝?”

    “回王妃,还没有。”

    “抬头,我又不吃人!”

    这丫头昨天吓跑了,再看到自己不这样,胆子还真是够小。

    柳儿抬头,却是小脸红红的。

    “咳!”看着她,梅素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貌似,有些在教坏小朋友的嫌疑!

    忙道,“给我打点水,我洗个澡!”

    “已经打好了,王妃,奴婢扶您下床……”

    说着柳儿上前。

    梅素婉哼哼一声,“柳儿,看来我也得给你寻个人家嫁了……”

    “啊!”柳儿吃惊,结果却听梅素婉道,“免得你看我笑话!”

    柳儿小脸顿时一白,“王妃,奴婢没有!”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梅素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还是跟着她的时间太短,不了解她,这要是换成碧瑶,换成金钗几个,早给她贫上了。

    算了,这丫头还是太小,别逗她了。

    没再说话,梅素婉便去了浴间洗了个舒服的花瓣浴。

    等她出来,柳儿已经将饭摆好,碧瑶也进来了。

    柳儿给梅素婉擦干头发,开始给她梳妆,梅素婉撇了眼碧瑶便道,“说吧。”

    “宝珠昨天应该走,只是为了等林丹多呆了一天,今早已经起程去信都了。另外,东来传来了消息,燕京里那位最近不太安分。”

    柳儿给梅素婉梳好了头行了一礼便退下去,站到了门边。

    梅素婉坐到了桌前,夹了个水晶虾饺吃下,才道,“他想干啥?”

    “他在自取灭亡,封锁了整个燕京……只许出不许进……”

    “噗!”梅素婉差点呛到,“回头告诉东来,有空给秋桐送根针。”

    “做何?”

    “给燕涵奕的脑子放放水……”

    碧瑶:“……”主子咱说正事好吗?

    梅素婉一边吃一边合计,燕涵奕还真的成了惊弓之鸟了,他就继续作吧,估计不用自己出手,他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主子,一会让玉儿送个什么消息人余光泽?”

    梅素婉暗自思忖一下,今天早朝上以寒天的性子,应该会大刀阔爷砍杀一片,想来,会引起不小的反应……

    于是道,“就说今天我与王爷会出游……”

    “抓吗?”

    “嗯,抓!另外,胭脂楼那边,你弄点动静出去,记得,盯死了余光泽!”

    她就不信,余光泽的心里会强大到仍然纹丝不动?

    胭脂楼,昨天玉儿的话让她脑子里动了一下。

    不是没有派人去寿王妃查找,可一直都寻不到,乔苒敢那么镇定,便说明,她手里的人一定很隐秘。更说明,乔苒的不服!

    所以,当玉儿说出胭脂楼的时候,梅素宛的心动了!

    听名字,并不是一个上档次的青楼,而余光泽敢把一个女人扔在里面用来威胁自己的庶女为他做事,那么,那个胭脂楼,虽不敢保证是他余光泽的,可他在里面说话,也一定是份量极重的!

    “是!”碧瑶看到自家主子那眯真起的眼睛,便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应下便转身离开。

    梅素婉吃饱了饭,叫进柳儿,她便走了出去。

    ……

    早朝上,管中天将折子递给了晏寒天,他道,“王爷,刘章贪墨一案,现所有证据均已收集,数额之庞大,牵连人数之甚广,还请王爷定夺!”

    二汪将折子递给了晏寒天,晏寒天眉眼扫过折子上每一个数字,每一个人名,双唇紧紧的抿紧,看到最后,晏寒天竟是笑了。

    满朝文武百官顿时不明所以,却也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的垂着头,生怕这脏水泼到了自己的身上。

    “日前,本王捉了刘章,当庭又牵出十来人,一同下了大狱,可是你们看看……”

    话落,晏寒天将手中的折子扔了出去,白纸黑字,有眼睛的人,全都看得到,那上面的人名,人物关系,皆被管中天,一一详细的写在上面。

    有人心下顿安,有人不住的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本是存着一丝侥幸,可惜,看着上至千万两,下至几千两银子的贪墨,一个不落的全数写在上头时,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从脚底升了起来。

    “国库,一共有多少银子,看看,只一个振灾款,刘章一系,均可贪墨的如此之多,其它事情上,还能少了?也难怪,这大齐的门户稀松,军不成军!银子都进了私人的口袋,除了一个尉迟敬的军队,你们不敢动,其它的,你们克扣了多少的军晌?你们不服?呵呵,就算没有我晏寒天,你们大齐的灭亡也是迟早的!!一个没有担当的君主,一群各怀鬼胎的朝臣……”

    这话,说的极其狂妄,更不要说,此时晏寒天满眼的不屑!

    说的百官个个心惊胆颤……

    “来人,户部尚书刘章贪墨一案,证据确凿,主犯刘章三日后午时,菜市口监斩!查抄其家,男子为奴,女子为婢,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回京!其余人等,按律当斩则斩,当罚则罚!”

    此话一落,殿下顿时爬了三个官员出来,“王爷,下官知罪!”

    ……

    晏寒天以雷霆手段,借刘章贪默一案,肃清了朝中一党!

    可也同样,会让有些人起了叛逆之心!

    退朝后便遇上了格素婉。

    “怎么过来了?”

    “你下朝了?”

    两人同时开口,却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小火苗燃燃而起。

    晏寒天上前一步,将她揽在了怀中,那爱护之意溢于言表。

    梅素婉轻轻的靠着,“一会若是没事,咱们去抓老公鸡!”

    晏寒天垂头,“好。”

    “你收到消息了吗,燕涵奕吓尿了,开始自己作了……”

    晏寒天点头,“嗯,李晨送了消息这来……”

    对于曾经的一切,他没有一丝记忆,可最近却也渐渐的上手了,与几个手下配合的也越发的默契了。

    “等回了燕京,我们就住在原来的家里好不好?”晏寒天很想回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从中找回曾经的记忆。

    “好。”梅素婉笑,似乎离着回家的日了也不远了。

    几年没有看到岚儿了,每次来信中,那幽怨的语气,都让她忍不住的笑着。

    不过,在朝惜先生回麓山的时候,曾说过,岚儿学习十分用心,将来不失为国家的一根好苗子!

    两人回了房,晏寒天换了一身衣服,两人便相携出来准备出宫,就看到九爷寻了过来。

    “你们要上哪?”

    晏正山跳了过来。

    “出去打架。”

    晏寒天说了四个字,就见九爷双眼瞬间冒了绿光,伸着两手将两人拦下,“打架这么好玩的事你不带我?我就不让你们走!”

    梅素婉扑哧一下就笑了,抬头看着晏寒天,心道,这男人还真是……会捉苦力!

    有九爷出手,他这家伙就可以看戏了!

    “我要去我要去……”

    “嗯,走吧!”

    晏正山忽的一怔,他没有想到晏寒天今儿这么好说话,于是后退一步,“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晏寒天挑眉,“要去的是你,我答应了,你又怀疑我,那你就呆在宫里,别出去了……”

    “不要,我要跟你去玩。”

    晏正山忙收回两手,站到了他的身边,想了想又往前一步,“我是你叔叔,你得站我身后!哼!”

    晏寒天瞪着他的半个后脑勺,绷紧了身子。

    梅素婉笑容满面,这世上,能让晏寒天吃瘪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晏正山了!

    ……

    三人出游,晏寒天看晏正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那是他自己好不好?

    你看看现在……

    “天儿媳妇,不是说打架吗,人在哪呢?”

    “天儿媳妇,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这东齐不好玩?”

    “天儿媳妇,你怎么玩上水了,你要洗澡吗?”

    “天儿媳妇……”

    ……

    晏寒天耳朵要起茧了,毫不犹豫的抬脚便踢了过去。

    只是那明明缠着梅素婉的晏正山却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咻”的一下窜出了挺老远,站定后看着晏寒天,更是扮着鬼脸,不住的叫着,“没踹着没踹着……”

    晏寒天的脸更黑了,脚力再起,一枚石子,对着九爷便射了过去。

    九爷再次躲开,叫声更欢腾了。

    梅素婉坐在这个淄博城内最大的湖边,看着湖上荡着的一艘艘画舫,脸上带起了笑,而听着身后九爷不断的叫嚣着,忽然就觉得,也难怪他说自己九岁了,你看看现在,不就是小孩子八。九岁淘气的时候吗?

    他要不是晏寒天的亲叔叔,估计这会可能已经去跟阎王打招呼了!

    不过,照这样下去,再过十年,他会不会真的跟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再遇个女人,玩个心跳什么的……

    咳咳,万一跟自己儿子抢女人……

    梅素婉看着面前的湖水,不厚道的笑了。

    这时有座画舫驶了过来,梅素婉便叫了一声,“上船啦!”

    晏寒天扶着梅素婉便踏上了船,对船家道,“开船!”随后掌心用力,一道劲气打像湖面,画舫便窜出去七八丈远。

    “喂喂喂,等等我……”晏正山忙往回跑,“哎呀,你以为我上不去吗?”

    九爷哼了一声,足下一点,直奔画舫而去。

    可就在这时,四周忽然出现了一批蒙面人,手持弓箭,毫不客气的对着画舫开弓!

    晏正山身子正当腾空,那箭毫不留情直奔着他全身而去。

    晏寒天面色阴寒,手中一把小银箭,便射了出去。

    “叮叮当当……”

    所有的箭全数跌落湖中。

    “啊,天儿,你是想谋杀亲叔吗?”晏正山落到了船上,哇哇一顿时大叫。

    “这不是没事吗。”晏寒天别开眼,他是不会承认刚刚有一瞬间,他是真的吓到了的!

    “哼,回头再找你算账。小兔崽子们,你九爷爷好久没有动手了,今天你们若是让九爷爷活动舒服了,你九爷爷今天就痛快地送你们去见阎王!”

    晏正山一边叫着,一边双掌猛的击向湖水,这画舫则返了回来,不过这速度却是要比刚刚快了许多!

    而这时,岸上的蒙面人,再次放箭,可是这一次的箭上,却带着火油!

    “天哥,你看看你,就是太直接了,襄王入京那么久,这帮孙子都没有一丝动静,你才来了一个月,得,明目张胆的开始刺杀了!”梅素婉靠在晏寒天的身上,那落在画舫上的箭瞬间便将画舫点燃,至于那船家,呵呵,刚刚已经跳湖逃走了。

    晏寒天垂头瞪了她一眼,“你敢说,你不喜欢这样?如涵襄那温水煮青蛙的德行,再这破地方,再耗个三年五年也不是不可能……!”

    “嗯,这倒也是,嘿嘿……看,九爷今儿可是高兴了,打的多欢腾!”

    嗯,今天这批人的身手也不错,至少可以陪着九爷玩上一阵子。

    目光向后扫去,湖面上的画舫到是都逃了。

    “素素,你看左前方……”晏寒天目光锁在一个人的身上,低低的对梅素婉说道。

    梅素婉抬头,“是她?”

    高珊?

    她就坐在左前方的乘凉亭子里,似乎很正常,可如果是她就不正常了!

    只是,高珊今天的表现,很不对。

    她看似在乘凉,可她的手,却在石桌上,不住的划着什么……

    “你认识?”

    “我送给寿王妃乔苒的一个忠心的姑姑……”

    “哦?”

    “这话回头有空再跟你说……”她目光一直锁在高珊的手上,一点一点才发现,她一直在写着两个字,“水阁”。

    梅素婉忽的一怔,水阁曾是乔苒住了多年的地方,高珊在告诉她什么?

    而这会却听九爷大叫,“九爷爷玩舒服了,来来,该九爷爷取你们的狗命了……”

    梅素婉不住的翻着白眼,还真是一家人,瞧瞧这嚣张的德性!

    而九爷说话还真算数,话落,便听“咔嚓咔嚓”跟掰玉米一样的声音传来。

    再看那些蒙面人……走一路躺一路,连个还手之力都没有!

    呃……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晏寒天太损,站在燃烧着的画舫上,手中一支一支小银箭,直取那偷袭九爷人的性命!

    好嘛,这叔侄玩的相当默契!

    一声长长的哨声传来,所剩为数不多的黑衣人全数撤退!

    “该走了吧,再不走,要么咱俩落水,要么被烧死……”梅素婉适当的提醒一下。

    只是远远的那个黑衣蒙面人,逃的到是快!

    “嗯。”晏寒天搂着她的腰,足下一点,便稳稳的落在了岸上。

    而画舫已经烧没了。

    再看亭子里的,高珊已不见了踪影。

    “这帮孙子,太不经杀了。”九爷满头是汗,双眼极其兴奋。

    梅素婉心道,当谁都跟你们叔侄俩一样变态啊,简直就是杀人的恶魔!

    如果不是当年老侯妃将他保护太好,就这样的,被有心人拎去了,训练个几年,说实话,比当初晏正磊弄那药人管用多了!

    “玩够了吗?”晏寒天问了一句。

    “还行吧。”九爷道了一句。

    “那就开工吧,看看这都是什么人……”

    “啊?我不会!”

    说完,九爷便跑到了梅素婉的另一面,“天儿媳妇,你看看,天儿怎么这样的坏?我都出力将人灭了,他还让我干活,有这么欺负自个儿叔叔的吗?”

    谁说要捉苦力来着?

    梅素婉撇了一眼晏寒天,听听,你真当人家脑子转不过来啊!

    他本身就是个喜好动来动去的,杀人打架可以,可你让他给你清理战场找个线索,你做梦呢!

    晏寒天别开眼,其实,这些人敢如此,只能说明一点,训练有术!

    但,绝对不只是这大半年便可以训练成功的!

    ……

    收到群众举报的京兆府尹带着一众衙差是急三火四的赶了过来,在看到晏寒天的时候,直接哭了。

    “王爷……”

    怎么又是王爷?

    我说王爷,咱就不能好好在宫里呆着吗?

    您看看,出来两次,两次的动静都不小!

    “嗯,这些人来刺杀本王与王妃的,你抬回去看看能否查出是何人指使?”

    京兆府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全死了,他怎么查?

    可他哪里敢这么说,急忙点头,“王爷请放心,下官一定尽力查办!”

    “嗯。”晏寒天拍了拍他的肩,带着梅素婉与九爷直接走人了。

    ……

    再说碧瑶,本是想弄点小动静出来,可谁能想到,她不过只是扮个男人进去吃吃小酒,听听小曲,一不小心点了把火,可谁能想到,火势有点大,直接把人家胭脂楼给烧了!

    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碧瑶直接跑了!

    扔了一身的男装就藏到了对面一家酒馆的楼上了。

    不多久便见一个下人从后门跑了出去,那速度相当快。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急驰而来,下车的不是余光泽又是谁!

    碧瑶没动,双眼紧紧的盯着这后门。

    不多久余光泽又走了出来,只是很明显,他的胸口鼓了起来。

    “把放火的人给我找出来,我要扒了他的皮!”急匆匆的,余光泽上了马,却又对那下人说道。

    那下人道,“老爷,那位怎么办?”

    “杀了!”

    说完,他放下帘子,马车便快速的离开了。

    碧瑶双眉紧锁,她知道,这会去劫下余光泽一定能弄出点东西,可是,主子虽没有明说,却也是答应了玉儿,是要救出她母亲的……

    思量一下,碧瑶还是进了胭脂楼,尾随着刚刚那下人进了一间小院。

    “唔唔……”

    碧瑶没在犹豫踢开门便冲了进去,就见那下人,正将一条腰带,系在一女子的脖子下,使劲的勒着。

    那女子脸色发紫,眼睛外凸,再晚一会估计马上就没命了!

    “你是谁?”那下人一愣,手便松了一下。

    碧瑶飞身上前,一脚踢翻了他,将他手中的女子夺了过来,而那下人,却是脑袋撞到了墙上,直接晕了过去。

    “你不是玉儿的娘?”碧瑶怔愣,这不是玉儿的娘,因为玉儿画了她母亲的画相。

    可这女子,没有一丝像玉儿的母亲。

    那女子不住的咳着,看着碧瑶道,“看来你是宫里的了?”。

    碧瑶便眯了眼睛,一丝杀意闪现而出!

    那女子忙道,“我虽不是玉儿的娘,但我却知道你要什么……”

    “你是谁?”

    “我是他的结发妻子,两年前被他囚在此地。”

    “他的结发妻子死于两年前……”碧瑶眯起了眼睛。

    “是啊,因为我反对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所以他怕我说出去,便将我囚于此处,若不是碍于我儿子,我早已没命了,而今天……我想,他定是做了什么打算,才会对我下死手了……”

    “那玉儿的娘呢?”

    “玉儿娘?那傻丫头,在她被扔进宫的时候,她娘便被他杀了!”

    碧瑶伸手拉住她,“跟我走……”

    女人倒是合作,被碧瑶带了出去。

    三拐两拐,碧瑶便来到了梅素婉初来东齐那会住着的客栈中。

    “姑娘是你啊……”二牛看到碧瑶就跟看到财神爷一样,两眼放光,请了进来。

    王爷身边的人啊,得好好供着!

    “嗯,有房吗?”

    “有有有,别人没有,姑娘来了一定有!”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位是我们家主子的客人,你给收拾一间上房出来,记得好生侍候。”

    “好哩……”

    碧瑶带着那女子跟着二牛上了二楼,进了房后,二牛倒是识趣,立马退出来将门给带上。

    “我现在给你一个安身之所,在这里,他不会找到你,如果你肯与我合作,我决不会亏了你!”

    那女子面露一丝苦笑,“我只求用我的功来免了我儿子的罪!”

    “你到是诚实!”说完话,碧瑶转身便要走。

    “等一下……”

    碧瑶扭身看她,“还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着急他手里的东西,但是,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去,会炸的你粉身碎骨的。”

    碧瑶一怔,那女人接着道,“他向来小心的紧……一天中,那玩意只有未时和申时(凌晨1点到5点),那个机关才关着。”

    “我知道了。”碧瑶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

    “什么机关?还要歇息两个时辰?喘气的不成?”

    梅素婉听着碧瑶的话,有点想笑。谁特么弄个机关,还歇一段时间?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主子,您觉得她的话里有几分可信?”

    “七分,倒是那个时辰……”

    特别强调了未时申,有什么做用?

    “对了,一会你带着玉儿出宫吧去见见她……”

    “是!”

    玉儿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她所说的母亲常被欺负,估计也是余光泽哄骗她的手段。

    不知道,如果玉儿知道自己母亲早已死了,她会做何?

    碧瑶退了下去,梅素婉却在不住的思量着,关于未时的问题。

    还会炸的你粉身碎骨,只有未时机关是关着的?

    梅素婉忽然很想去探一探,这种能引起她兴趣的感觉,已经不多了,如今,却让她有些磨拳擦掌!

    ……

    是夜,梅素婉一身劲装,悄然而落地来到了御史大夫余光泽的府邸。

    身轻如燕的跳了下来,按着玉儿画的图,一点一点向前摸去。

    “欸,听说今天大人杖责了两个丫头?”

    “嘘,你小点声,我的尿都快被你吓回去了,你知道吗,据说,是因为青霞两人看到了不该看的,咱们大人,你还不知道吗……哎呀,快别说了……”

    突然这么两道声音便传进了梅素婉的耳朵里。

    梅素婉听着这意思,这两个小厮对府里的情况是相当熟悉的,刚想捉住问一下,却听到两声闷哼,那面对墙壁撒尿的两上小厮,便倒在了地上。

    梅素婉那个恨啊!

    扭头看向身后,果然,晏寒天与晏正山两人站在那里。

    “你们两个……不知道,那两个小厮可以帮我很快的找到……”

    “嘿嘿,天儿媳妇,你好不知羞,竟然偷看人家尿尿……”

    晏正山捂着嘴,小声说道,可是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嘲笑。

    梅素婉无力极了,瞪着晏寒天:你咋把九爷带来了?

    晏寒天:自己跟来的。

    梅素婉长出一口气,那边九爷又道,“我帮你捉人啊,呵呵……”

    “喂!”

    梅素婉急忙喊着,可惜,九爷速度太快几个起跳,便没了身影!

    “我的天啊……”梅素婉已能想到,今夜的御史府……

    嗯,离鸡飞狗跳不远了。

    话音才落下,西边便传来了呼喊声。

    “捉贼啊……”

    “捉刺客……”

    “捉小偷……”

    一时间,西边院子里的声音,就传向了四方。

    侍卫们急急的向西边院子跑去。

    晏寒天肩膀一耸,“走吧,干活。”

    随后上前,走到墙下,一脚一个,将两个小厮踢到了花丛里。

    “你干嘛要杀人啊,留个活口得省多少事?”

    “留个活口?那是男人,还是两上撒尿的男人,我留一个给你?”

    “咳!大哥,咱的思想能纯正一些吗?”

    晏寒天冷哼一声,纯?开什么玩笑,自己的女人要去捉一个没提裤子的男人?他往哪纯?

    “不能!”于是某王爷便臭着脸回了某王妃两个字!

    某王妃瞬间风中凌乱!

    晏寒天,咱正常点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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