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晓梅如此说，如此想的时候，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董向来确实凶多吉少了，不然，权胜男不会刻意问她是否接受人任何结果。
如果是好消息，那么权胜男直接恭喜自己就行了。
权胜男一眼看透了毛晓梅的想法，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农村妇女十分聪明，而且和董向来的感情很好，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董向来，权胜男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在毛晓梅凄然的神色中轻声道：“逝者已矣，请你节哀顺变。”
毛晓梅的神色瞬间灰败，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精气神。
“这是说，我家向来再也回不了家了？”她喃喃地道，目光中全是绝望，“我怎么向公婆交代啊？我怎么告诉孩子，他们的爸爸再也回不来了？五年了，我每天都告诉老人，告诉他们说，向来在外面挣钱呢，等他挣够了钱就回来盖楼，我每天都告诉孩子，告诉他们说，爸爸在外面挣钱，等他挣够了钱就回来给他们买衣服买玩具。”
孩子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不懂妈妈为什么哭，但不妨碍他们跟着哭，听得本来让警方帮自己讨公道的人都一片凄然。
董向来哭得更厉害，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他儿女一样。
权胜男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拿出手帕给他们擦了擦眼泪，弯下腰和他们平视，“你们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我叫董大宝，妹妹叫董二妮。”男孩子这么回答道。
“是大名还是小名呀？”
听了权胜男的问题，毛晓梅道：“是小名，大名叫董浩林和董秀琳，他们就这样没了爸爸。二妮是在她爸爸出门后查出来怀上的，从生下来到现在五岁了，都没见过爸爸一眼。大师，你可以告诉我向来的尸骨在哪儿吗？我得让他落叶归根。就是不知道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孩子的呼唤，能不能把他的魂魄带回家。”
“可以的，一定可以。董向来牵挂着你们，就一定会跟你们回家。”权胜男道。
毛晓梅凄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啊，他惦记着家人，就一定可以回家！大师，你还没告诉我，向来在哪儿呢！就算是死，他也得有个尸骨啊！”
权胜男狠了狠心，道：“已经灰飞烟灭了。”
毛晓梅立刻抱着孩子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灰飞烟灭？就是说他死后都没得安生，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他存在的痕迹了！”毛晓梅说到这里，猛地回过神，“不对，有的，有的，向来死于器官买卖，他的器官还在，他的器官还在，等他们判了死刑，我是不是可以带回向来的器官？”
权胜男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刑法上，贩卖人体组织器官罪，好多年后才得以正式修订，也是器官移植技术成熟的原因，现在是什么罪，权胜男没仔细研读过，不清楚，大概就是故意伤害罪一类的吧。
像王城这样的人，肯定会被判处死刑，买器官的那些人就不见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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