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穿越小说 > 雄霸三国 > 第280章 攻心不成
    又三日,在临汾城北与白波谷比邻而建的汉军水寨,驻守此处的杨奉站在营中箭塔远眺北方,满营军士披甲饱餐,等候出击命令。

    一股韩暹部白波军自前日从白波谷西面穿插向北,企图掐断魏越部最新一批补给。

    为预防魏越率兵保护,韩暹自冀亭率两万列十余里宽的阵势压向临汾,南面胡才分别部抢占西岭,从背后威胁魏越所在的西岭北侧据点,而胡才率本部万余人进逼古隘口;东面绛邑的李乐部也出兵来攻,与虎步营相持于野。

    临汾城作为全军退路以及防守态势的核心所在,已在第一时间内开始动员各种力量,临汾守将及副将由桓典、孟陀两个人担任。

    张让、何进以及蔡邕都不是激进派,这是彼此合作的最大基础所在。故桓典、孟陀两人分头行事,以期最高速的完成各项准备,桓典去寻卫仲道准备动员城中避难的河东豪强、百姓和降军,而孟陀则先一步去降军营施行恐吓,以便于后续招抚。

    哪怕如今形势危急,桓典、孟陀也干不来当初酸枣河滩降军营里魏越、黄盖那样的酷烈整编工作。只能采取一种相对平和的手段从降军中遴选一小批人物先行试用,再说其他。

    就这几日时间内,卫仲道凭着河东卫氏的招牌,集合零散的豪强、寒门子弟混合号召来的流散灾民、轻侠剑客组成了一支近千人的队伍。

    桓典径直而入,得闻紧急军情的卫仲道正在院落中披甲,周围破败的院落之中其所部也进行着武装,急忙之中人声鼎沸多有混乱。

    院落中,蔡琰头发梳编成一团以青巾扎住,发饰、衣装风格干练,腰悬一口剑为卫仲道扎着背后青色束甲丝带,受左右气氛影响,蔡琰咬着下唇面色略略发白,却不做言语。

    桓典语速轻快说完城中情况,最后一脸纠结:“务必要说服降军,且不能出现再叛之人,否则降军余下大部必然遭到严惩,而河东从贼之人势必与我军水火难容不共戴天。”

    卫仲道十分清楚这批城中降军的重要性,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整编、恢复这批降军就成了魏越破局的关键。

    他也清楚桓典不愿意做无端杀戮,可如果这支降军辜负了魏越的期望,在军队不得已北撤的时候这批降军就成了隐患。放不得,又不能带着行军,那么只能杀了了事。如此一来,白波军上下同仇敌忾,高涨的复仇情绪会加大汉军与河东的损耗,大量青壮人口因战争死亡或伤残,十分不利于河东今后的休养。

    可他还是有些难以确信,虽说魏越这些年的履历都是血染的,可卫仲道不觉得魏越是个嗜杀的人,虽然对他并不热情……故,卫仲道稍稍沉默,低声问:“桓公,河东局势败坏时,莫非武都侯真会做那等事?”

    桓典沉吟不语心中略略不爽,城中的降军只会在汉军撤离是起哄造乱,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消失,怎么能说是魏越授意屠杀呢?

    蔡琰感到手心有些凉,轻轻握拳,抬眉看桓典道:“桓公,贼军三路而来不下十万之众,师兄那里可有办法?”

    “老夫此前并未与扬祖共事,故不知此战胜机几何。不过城中留守及伤员情绪平稳不见哀色,多以为此战能胜。”

    桓典说着眨眨眼,补充道:“自破贼酋胡才部前军时,扬祖使了攻心之计,意图瓦解贼军战意。只是河东残破千里荒芜,粮秣严重依赖于太原,使得粮道成了短处,为贼所乘。”

    蔡琰扭头看一眼卫仲道,见他持续深呼吸还在给自己鼓气,不由心中轻叹,别说和早熟的魏越、顾雍相比,就是和她比起来,卫仲道明显更像一个没长大的童子。

    如今卫仲道身为一营杂兵领袖,竟然当众露出底气不足的样子,岂不是在坏事?和越发冷肃的魏越比起来,军队之中明显不需要活泼的个性、天真和真实的表情,甚至不能有多余的语言。

    她又鼓励了卫仲道几句,以便安抚其情绪,只有一个稳重、信心十足的河东卫氏家主,才能有效震慑住俘虏……也就是降军。

    魏越对河东的俘虏格外优待,没几个人会认为是因为魏越祖籍河东。

    哪怕魏越本人是河东豪强出身……这样就更不可能对家乡叛乱从贼者予以姑息。

    大多数人不需要去探究魏越的真实想法,因势利导,大局所需之下,魏越能稳住河东局势,不使其继续败坏就是功劳。所以河东降军是一股重要的筹码,这也是魏越将俘虏强硬定义为降军却没人反对的重要原因所在。

    俘虏敌军与阵斩敌军的功劳是差不多的,但逼降敌军又是另一种计算方式。降军,俘虏,是两种政治身份,战场上有溃兵投降严格定义来说是俘虏,降军是双方有组织有基本人身保障的投降。降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可以直接成建制拉上战场的,因为他们是一支改变立场的军队,不是俘虏。

    不同于效忠上级的寻常军队,太平道思想鼓动起来的黄巾降军是不能直接释放或改编的,这就是此前朝廷头疼的问题所在。不是俘虏是降军,所以杀不得,可因太平道思想又放不得,只能圈起来不予作为,看着这批降军在饥寒、疾病中死去或逃亡。

    将河东的白波军俘虏定义为降军,这会给白波军中下层一个明显的信号……汉军并不嗜杀,对被迫投降的人都不杀头,那么更不会苛刻的对待主动投降的人,这是攻心之术。

    然而,攻心之术需要时间酝酿、发酵,没有传播开的攻心之术,并不会产生什么意外的惊喜。故,这场战斗还是要打的,降军唯一的作用就是协助守城,以减轻城外野战部队的作战负担。

    西岭北侧营寨,魏越看着简略的沙盘摸着下巴沉吟不语,形势虽严峻但还没到最坏一步。故而他的幕僚、家将们也都沉得住气,等候魏越的决断。

    跟随魏越征战数年,有的长达五年,短的也有两年时间,基本上都是战术素养处于当世前列的英武军人。

    就眼前形势来说,最下策也是最保守的策略,就是魏越焚烧放弃本寨,挥兵向东接应黄盖部、宋武部安全北撤,放弃进攻姿态,围绕临汾城和汾河进行防守姿态布防,如此一来以魏越集团的绝对优势骑兵力量,足以保证本部的安全。

    不是怕打不过这三股白波军,而是现在都珍惜力量,不愿意去白白给朝廷打仗。

    就连底层军士都明白一个道理,保持现有的战斗力和军事规模,就能陆陆续续从朝廷嘴里勒索出几亿军饷,如果现在的战斗力为朝廷平叛打光了,打残了,那么朝廷自然不会给死人补发军饷。以朝廷现在窘迫的财力,恐怕连最基本的抚恤都无法保证。

    有信心取得胜利,只是损失太大不能硬取罢了。

    而白波军这边更不敢轻易与魏越进行大决战,胡才部前军万余人就是前车之鉴。

    整个与魏越对峙的白波军三部合起来的专业骑兵还不到一千人,怎么跟骑兵绝对优势的魏越打野战?

    没错,抄了河东地方、大族产业的白波军有很多的马匹,也有很多骑术精良的人,因河东骑士营之故也不缺骑兵军官,可白波军所抄获绝大多数马匹都不是战马,这种马匹驮载步兵机动作战还可以,却无法发动成规模的冲锋。

    再说了,张举叛乱时的骑兵力量比魏越还要庞大,但还是被魏越以寡击众一举扭转南匈奴形势。这让其他人怎么看魏越?论骑战,魏越自认天下第三,盛名之下,有几个人有信心敢说自己比魏越利害?

    这不是魏越一个人利害,也是魏越军官团队利害。

    魏越善战的名声此前是缀在张举身后的,甚至某些风评上还不如张纯,只是相对于张举、张纯简单的边郡豪强出身与岁数,背景更复杂年龄很小的魏越就在名声宣传上有了很大的优势,这才压过张纯。

    而现在魏越善战的名声是踩在张举身上建立的,这让白波军怎么能信心十足的与他野战?

    此前依靠张举的布置做出应对,看着魏越一步步孤军深入,白波军心气高涨来按计划包围魏越,结果仅仅半天之差的配合疏忽,就导致万余人被魏越一口吞掉,这让他们怎么敢再轻言决战?

    哪怕韩暹部提前半日抵达冀亭,说不好魏越依旧会执意吃掉胡才部的前军。

    面对如今以寡凌众的魏越所部,白波军已然生出畏惧感,派别部断魏越补给或许就是最后的试探。

    “我军岂能由他韩暹牵着鼻子走?”

    反问一句,魏越手掌在自己营寨与临汾城之间的空地一拍,列坐、旁听的军官、军吏纷纷侧目竖耳聆听:“他打他的,我打我的。自我从戎河北以来,攻敌之必救之事我多有施为,又岂能中此小计?”

    从不打被动的仗,追求先手、主动权一直是魏越的风格,目前受困于兵力不足攻坚能力差,可他依旧张牙舞爪布下兵马拉开阵势与白波军对峙,原因就在这里。

    现在河东白波军已经汇合一处,若自己为保全眼前力量而后撤,那么整个河东连河内,波及镇压黑山军一连串事情都会陷入被动。

    只要他的军队扎在临汾威胁绛邑,那么河东白波军就无法有所作为,而他也有破绛邑后出兵河内与朱儁夹击张举,并一举围歼张举的可能性。

    哪怕就面子来说自己决不能轻言放弃,必须越挫越勇,只有自己斗志昂扬,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才不会做鸟兽散。

    手掌轻轻拍打地图,魏越眼珠子上翻看着柏木垒砌的屋顶,语气缓缓:“我军粮秣尚可供七八日用度,余粮三日时,我军北撤不迟。故,在粮秣未尽之前轻言撤军,于军心不利,也不利于河北逼降黑山军一事,也不利于今后围歼张举一事。”

    “故,我军放开东、西据点只留古隘口固守,我且看他韩暹、李乐、胡才三人敢不敢合军与我一决生死!”手机用户看雄霸三国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778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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