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竟然敢对皇帝陛下露出如此不屑的表情,中年男人愣了一愣,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包裹:“我这儿倒有一样东西,可识人尊卑。”说着解开解开包袱,拿出一只铜盆。
盆两侧有两只耳朵,盆底画着一条鲤鱼,这只盆的名字就叫跃龙鱼盆。
“在下原本想在钱包云会那日再拿出来,可是我也不知道真假,所以先拿出来试试。”他举起盆子,向周围转了一圈,又把盆递到她的眼皮底下,她只觉得那条鲤鱼很熟悉,但没有细想,只是坐着失神。
“小丫头,你若不服气,可用它一试。”
殷小虎没理她。
中年男人以为临退缩,摇摇头笑道:“你的胆量也不过如此吗?”他说着叫人抬来桌子,将盆摆在上面,又亲自续上水。
“倒水做什么,洗脸吗?”有人打趣。
中年男子笑笑:“非也,非也,把你的双掌放到盆耳之上反复摩擦,盆中便会有水波跳动,越是尊贵的人,水波就会跳得越高。”
男子刚说完,便有几个好奇的人跃跃欲试。
“有我在,你们都给我靠边站。”知府撸起袖子走了上来。
男子恭敬地退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况上前把两只粗黑的手掌放到两耳之上,力道由轻到重,水面平静,没有丝毫波纹。
知府猛地撤手:“假的。”
男人皱着眉头解释:“以官位衡量的话,一品之尊约半丈,每降一等约减一寸,无品者无寸。”
“可不就是假的吗。本大人位居五品,怎么连个半寸都没有。”
男人尴尬地说:“大人的官职恐怕是用钱买来的吧,跃龙鱼盆能感应尊且贵者,而非财大气粗者。”
周围一阵窃笑,那几个摩拳擦掌的悄悄退了下去。
知府受到羞辱,一把揪住男人衣领,抡起拳头。
“大人饶命,在下只是依书直言而已,要不,您让这位小哥试试。”
“你个江湖骗子,做梦。”知府虽然冲动,但不傻,如果殷小虎尝试,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下不了台,这男人存心给他难堪。
“住手。”
人群中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向楼梯口,一个拥着白色狐裘的女子正款款而笑。她脸色虽然略微苍白,举手投足间显弱不禁风之态,但是气质高雅,容颜绝代,让人不仅侧目哗然。
“你是……?”知府盯着她的脸半晌。
雍容的女子径直略过他,对着中年男子客气地说:“这位朋友,在下将手放到盆耳之上,你就来猜猜在下的品级如何?”
中年男子摸摸发紧的脖子,感激地拱手:“多谢,请。”
女子的手从厚重的绒袖中伸出,手指修长而苍劲,十分好看,指骨很细泛着清白色,略显病态。当他的手轻轻地按住盆两侧。
盆中水波跳跃不已,竞相争高。
中年男人抱拳恭喜:“姑娘身份尊贵,不是我能猜到的。”
女子微微颔首,领着侍女退到一侧,又看向她:“不如这位姑娘也来试试。”
知府又出来胡搅蛮缠,什么玩意儿嘛,我就说是假的。
说着,抽出刀来就要砍。
“住手。”
知府颓然顿住,双手颤抖地说:“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
“外面这么吵,叫我怎么睡?”
“是是是……”
芜姜款款步来,知府瑟瑟发抖。
说好不理会她的,终究是做不到。
殷小虎的心情五味陈杂。却见他走到盆子前,微微一笑:“我倒想知道,它是不是真如你说的那么神奇。”说时便伸出了手。
水波激越而起,竞相争高一寸一节而上,足足拱起一丈有余,仍然不停往上攒动。”
中年男人惊喜不已:“梦入神仙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在下从没有见过有人能让它跳到一丈高,九九归一,九九归一,此乃……此高度可临天下,实乃帝王之尊。”他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芜姜勾唇一笑,盯了人群中某处一眼。
刚才那个女子突然站了出来:“先生如此说,可知这是大不敬。”
中年男子一时失言,慌忙解释:“在下依书直言,并无他意,还望诸位见谅。”
芜姜冷冷地看着殷小虎:“我已经试过了,你去吧。”
这话说得,怎么听着像一个打前锋的卒子。
“我不要。”水没跳起来丢脸,水跳起来了更麻烦。
中年男子出来调停:“不用比了,不用比了,事必有限,帝王之尊已是最高之处,绝不可能再更高了。”
“既然如此,”芜姜勾唇,温文一笑,“我这奴才更是非试不可了。”
殷小虎瞧他那意思,是不能不去了。
殷小虎腾出一只手拍拍衣上的灰尘,走向鱼盆,探头往里张望一下,之间水底的鱼仿佛活了似的在游动。觉得有趣便多看几眼,而那条画出来的鱼似乎也在看她。殷小虎疑惑于这莫名的熟悉感,手已拿着帕子碰到了盆耳。
那一瞬,铜盆嗡嗡震动,里面的冷水疯狂跳跃,似乎沸腾一般。
心里蓦得一惊,还未来得及抓住瞬间的异样,轰的一声,盆里的水相上直冲而去。
“一尺、两尺、……一丈……”后面的数一惊噎在了喉咙里,所有人都仰着脖子。
“这是鱼跃龙门,一飞冲天之象,不可能,决不可能,怎么会是个女人?”中年男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看,那是什么?”有人大喊。
水帘之中,有一尾红色的鲤鱼,在片刻的凝固之后,灵活地甩动尾巴,朝着门口飞去。
殷小虎想追,却被一双手逮住。
中年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别想跑,赔我跃龙鱼盆。”
殷小虎着急地掏出钱袋,本来是省下来买饭的,但是现在不能抠了:“多少钱?”
中年男人不客气地竖起是十根手指:“十万两。”
“你抢劫啊。”
刚才的狐裘女子走出来解释:“这是宝物,收十万里不贵啊。”
金鲤已飞得没影了,殷小虎泄气地说垂着双手,反驳了一句:“不贵,你去买。”
女子不恼,只是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好啊,我替你买了,你就来我这里做事吧。”
殷小虎一愣:“不行,不行。”
女子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奴才。”芜姜上前一步。
“哦?是吗?”女子询问地看向她。
“我……”殷小虎点点头。
“既然如此,这笔钱仍旧由我家姑娘出,当是送给这位小姑娘的见面礼。”
她家好阔绰的啊。随手一送就是万把两银子。
“你家小姐到底是什么人?我可告诉你,这丫头脾又犟又臭,吃里扒外,是下人中的极品,倒贴都没人要。”芜姜趁机数落了她一顿。
“正好呢。”这样的奴才世间难寻,正好可以让我家姑娘开开眼界。”白裘女子应道。
殷小虎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知你家姑娘现在在哪里?”
白裘女子指了指大门。
随着一朕骏马的嘶鸣,一辆马车停在了人群中后,车上垂着薄薄的纱幔,一看就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一个女子,赶车的则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
“姑娘,请。”
妇人下车,单膝跪地,拍了拍另一只膝盖。
殷小虎没那么无能,轻轻一跳就站到了车上,只不过一时站不稳,只觉头晕目眩,然后被身旁彪壮的夫人一把扛上肩膀丢进了香车。
这车里的气氛好奇怪,回头一看,几十条蛇,咝咝地吐着红信子。
“哇……”殷小虎大叫一声,“好可爱啊。”她忍不住上前摸摸蛇皮。
“嘿嘿,它叫小乖,是不咬人的。”浑身被蛇缠绕的女子微笑着介绍。
“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木雅,想问你借一样东西。”女子苍白的脸露出浅浅的微笑。
“什么东西?”
“把你的手给我,可好?”
一般女人见了恐怕当即就要晕倒,可殷小虎也只不过是腿麻而已,看着她背后丝丝吐信的蛇,她说不出话。
“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殷小虎连忙摇头。这双手的作用大了去,如何能说给就给。
“你想要干什么?”
木雅还未开口。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叫嚣。
“十万两银子算什么?”
好大的口气,今天来的全是有钱人。
木雅掀开帘子,她便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那个人。
他身着锦衣,容貌俊秀,身后跟着两个书童。
“看这位公子不像是本地人,为何会带这么多银子到此?”有人开口询问。
“这位误会了,钱不是在下,是我家主子的,在下只不过是奉命来送钱而已。”
奉命送钱?好奇怪的主子!一听就是个不会当家做主的。
“此话何解?”
“主人命我来找一个人,以十万两银子为聘。”
“这是要找个女人吗?”有人开玩笑。
“倒也没错,不过男女不限。”
“恩?”
“是这样的,我家主人尤好刺绣,所以三日之后将在城内举行刺绣比赛,最后的胜利者即被聘用。”
一场刺绣,十万两,她怎么就没去学女红呢?手机用户看萌妻没养肥:公子别乱来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086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