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吵了!!住口!”
随着这一声落下不用片刻立马所有人都住了嘴。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a的话语权有这么大?
她止不住的泪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不断往外渗水,她抱着我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不断抽搐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充斥了我整个世界,我不明白从小我就记得这个味道,这是母亲的味道,我妈妈的味道,就算挨打就算受骂这个女人是我妈妈,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
“雄儿,你怎么样还疼不?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医生!”她抬头喊了下医生又俯下身满脸怜惜地看着他,“你别生气,娘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a犟着鼻子在那说。
“什么不用我管,我看你是长能耐了,翅膀硬了想飞走了是吧,不用我管?你看你惹出个什么货?都跟什么人在一起,你看好好的被那野丫头打伤了吧?!我看你迟早得残!”a母突然改了性子开始骂起自己儿子,简直不可理喻。
“什么野丫头你说谁是野丫头呢!”她,也不愿意了,扯着不大的暗哑的嗓门喊了句。
“就说你女儿是野丫头了怎么了?难道还不是吗?你自己问问她是不是她拿啤酒瓶砸的我儿子?!你问她啊!!”a母也扯着嗓门一脸泼妇的相貌,这人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呢?跟以前的她像极了。
“怎么可能!遥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呀。”她在这场戏里绝对是悲剧女主角,从头哭到尾,什么时候你也能笑一个或者板着脸别跟我絮叨那么多,我现在耳边嗡嗡响,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这样算不算逃避?
一个只懂得躲避现实的东西。
“你倒是说呀!为什么不说?!你告诉我实情我绝对不会对你怎样,我能帮你啊遥遥!!”她摇晃着我的身体,我无力地瘫坐着盯着她看,我告诉你了又怎样,大哭一场?你除了会哭还会什么?就像从前那个懦弱地只懂得缩在墙角里的我一样对全世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安全感,每日每夜不停地以泪洗面,什么时候脸上会结个盐巴粒看看?就像我从前一样哭红了双眼也得不到任何一点的好处这一点你流了四年还不懂吗。
眼泪,能值几个钱?
“你这死性子跟你爸一个样!”估计她也是烦了,知道哭也不会有谁为她的眼泪买单,就像体会到了我当初的心情,只是她跟我不一样的是她选择了用生气来发泄而我,停住了悲伤让怨气集结成一件坚硬的盔甲,常人不得接近半步。
“好了好了,你们都消消气,好不好?”插在中间的一位警务人员平和地说,“昨晚这事呢,是这样的,一群年轻人喝了酒期间还发生了口角是不是?”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然后呢就借着酒劲发生了肢体冲突这个卉遥呢就拿瓶子砸了黄雄脑门一下,不算严重,虽然都有受伤但总体都不严重,这样吧我也不建议你们将事情闹大我建议你们自行私了吧,这样我也好备案你们说是不是?”
他好像说得有理但我总觉得这只是为了贪图自己的方便。不过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
“那不会给雄儿留下什么黑名史吧?”a母问。
“不会,就是备个案,又不是什么重大的刑事案件,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影响。”民警大哥如是说道。
a母好像松了一口气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眼她。
她眉头微蹙,也没有反对民警的意见,点点头同意了。
“好既然没意见,我看你们得赔我二十万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a母信誓旦旦地说。
虽然我早已有预感对方会狮子大开口但当听到那突如其来的数字时我还是有些懵。
“什么!!!二十万你也太过分了吧!他的伤要二十万来治吗?你们也太得寸进尺了!”我终究还是会被震醒的,张口反问。
“那你们要怎么办?要打官司吗?”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是眼神有些闪烁。
“打官司那可不要,我们遥遥还要上学呢!”她一脸焦急。
“其实你们现在也不必着急,等找了律师再慢慢聊吧。”民警说完这句话好像就没他什么事了闪身离开。
a母一直计算着自己的数字如何如何合理,她自然也当仁不让两人有些
吵吵嚷嚷令人烦躁,之后貌似有点不欢而散。
那天我没有一直守在凌玲床边等到她醒便离开了,我不知道见到她的时候该以什么表情跟她说话,也不想想象她见到我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如果那一夜的事情她全然忘记了也好,至少她不必背负不该背负的东西。我情愿自己背上那沉重的壳在未来的道路上缓慢爬行。
她陪我过了一夜,切切弱弱地模样也不敢再提昨天的事,好像生怕又惹我生气了,她变成这样是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莫名地有些自责?
“你明天就回乡下去吧,外婆身体还没好你多陪陪她。”我不假思索地说。
“可是你……”
“我这边没事,不用大惊小怪的。”连我自己都有些不适应自己居然这么有担当,或许只是表面功夫吧。
“可是我不放心你。我想呆在你身边……”她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身上不见一丝成熟的韵味,如果从前你用这般面目出现在我面前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可惜最合适的东西出现在了最不该有的分岔路口后。
“你回去吧,在这也是填麻烦。”看到你我堵心,回去也好,两只受伤的鱼至少可以相濡以沫互相安慰,对你对我都是最好。
她一听到“添麻烦”这几个字眼睛瞬间就红了,可是她不敢吱声,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最后的谈判结果自然不用a母那么笃定的数字,可我方还是得赔偿黄雄陆万医疗费外加疗养费柒仟。。。。
陆万,对于一个还没半点收入的我来说不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虽然对他们所有人来说不过只是陆万,陆万柒仟。而我不一样,想想先前偷偷出去打工赚回来的零钱加在一起再算上我所有的私房钱,数来数去果然还是连个零头也够不着,这重压像是要将我击垮,一个酒瓶一身酒气一场夜梦,狠狠地刮走了我身上一层一层的玻璃皮。
这是对方最低的限度而律师也觉得这个数字合理,我自然是没话好说,颤颤巍巍的名字好像人家房门前避邪的鬼画符,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原来这么难看。
脑海里不停旋转着我该打几份工,要打多久才能凑够这个数,卖十肾够不够?
总觉得自己好傻,我一个人来承担一切只让我双脚发麻,我不想向身后的家庭伸出双手,我不想再依靠他们,我要独立自主自立更生,可故事刚起步就迎来这样的发展你让我如何面对?
我没有一时是闲着的,四处找活,至少在这暑假结束之前抽光我所有的时间为几乎是全世界的老板打工,干体力干脑力干什么都行,我那时都不敢看自己的双手,只知道每晚每晚它都会发着疼,而这时我就会暗自骂自己平日里安生日子过得太幸福以至于这具躯体包绕不了我的摧残,恨,好像全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好恨自己懒惰时享受时脸上理所当然的容颜,现在忆起都觉得范恶心。
如今你还在追求快乐吗?我这样问自己。大概是出于自我催眠的目的我回答:我乐意。为了凌玲……大概是为了她……又或者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往后的日子活得安心。
我不记得我每夜是如何入睡的,而每日又是如何摇晃着身体起早贪黑的,直到我又一次从浴室里晕跪在地,我才发觉……我累了。真的是累了。
什么时候镜子里沧桑的容颜不像是一个人?再过几年估计我就得长白头发了,或许还能满头雪白呢,到时候再去雪山当一枚飘泊的雪女到处吓人可好?呵呵,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而眼角干涸的泪痕印在脸上好像三条若隐若现的鱼尾纹,老了十岁吧,顶着这张脸出去也不会有人问我读初中几年级了吧?呵呵。
房间空荡荡的,冰箱里只有一些快烂掉的蔬菜,曾经有一瞬间我差点就去变卖家电了,只可惜理智告诉了我这些东西其实都不是我的私有财产。我只是寄居在别人的屋檐下,拥着别人的东西躺着别人的床看见的也是别人的窗。原来我一无所有啊。
哈哈。一无所有。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今天,我又得到了什么?自己裁制的衣服有好些顺利卖给了婚纱店,虽然看起来收入挺高可惜出去成本,面料加工再折算失败品也不过如此。好像骂自己,原来我是傻子吗?我是白痴!!
白痴!!!
废物!!!
吃白饭的!!
………………
……………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我才发现凌玲已经好久没有再联系我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那个黄雄又去找她茬了?……
心里总有不安,想要听到她的声音至少给我报个平安也好,可是在拨通键面前拇指却只懂得打着转停在半空中无法按下去。
我该以什么身份什么面目去面对她呢?跟她说嘿,那天我救了你一命要不是我现在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绷带的就是你?跟她说你欠我一次以后你就是我的?还是说我没办法掏出那么多钱你给我顶着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我真的会这么说吗?
我情愿站得远远的,离她远远的,看着她安好就行了,其他的她知不知道我这个人我又为她做了什么又遭了什么后果我情愿她什么也不知道,就当是我上辈子欠她的,如果让我坐几年牢那也无所谓了。
有些东西你总以为自己可以伟大地为另一个人牺牲,可是心里的梗却一直摧残着我让我不得安宁。几近绝望。
其实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任何一个人的。这个事实为什么我到现在才想到?我是不是很傻?而且是特傻特傻的那种?
明天,过了明天会有怎样的后果?我想不出来,这天总比每月扣月租来得痛苦吧?呵呵,我苦笑手下已经按下拨通键。。。手机用户看校舍记事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910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