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处，三万有人买，就一晚。我拉线，你给我五千。我还留了一些老相好的电话，很好说话，也有可能再添一些。”她继续游说，微肿的左眼袋失控似地一跳一跳，贪婪意味隐匿其中。眼神努力淡静，却闪过一抹意欲毁灭的光亮。
闪得很快，却被我捕捉到了，我笑了，笑得超特么的自然，说：“我不是处。”
一把年纪又如何，能有这样可怕的人性，跑到天脚底都是被命运嫌弃的。
突然有些后悔步入这香云阁。
大厅侧门有一个阿姨朝我们这头喊：“阿珍先吃饭吧，这小妞是你亲戚？”
“老乡----”她胡乱答了一句，朝我扬了扬手，“收拾好东西，一起到后面吃饭吧，吃完坐一会，酒水部部长该来了。”
我操劳了一个多小时，想的就是这一句，麻利地收拾好，跟着她来到后面的大厨房吃饭。一大桌子全是后勤部的叔叔阿姨们，我精着眼，人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倒不怕有古怪。
许是三点左右的光景，酒水部部长来了，带着我上人事部登记资料。我说身份证要重办，老家寄过来要一个月。珍姨可以作证。
他拒绝，说夜店这一行一定得登记身份。我暗暗着急。
“孙部长。”办公室门口有人叫他。
我扭头望去，是一个年约三十的男人，正盯着我看。
孙部长连忙说：“周经理，这女孩儿应聘酒促小姐，身份证在老家重办要一个月才寄过来，要不要？”
周经理上下眼打量我：“成年了吧。”一双眼眸波澜不惊，看不到有什么内容。
我连忙点头：“二十了，珍姨是我老乡。”
“行，一个月后补填身份证和复印件，搞定带她来我办公室。”
我来到周经理的办公桌，他盯着我的脸，微笑问：“等钱用？”
“是的。”我不卑不亢。他的脸有点象那个电影导演红晶，白白胖胖，身材不高。一脸的无害，细长的眼睛闪着黑白分明的光芒。
他挂着一脸的淡笑，起身踱步来到我身边。自我头顶开始至脚下细细的端祥，然后在我身侧小声说：“这么嫩口呐，今晚陪我一晚，给你一个月工资，可好？”
我大惊，心想刚才还说珍姨是烂人，想不到更烂的还在后头。可要生气好象有点没天没地没见识的，人家至少给了机会我sayno。
“我有男人了。”我微一侧身子，望着他，平静得连自己也觉得愕然。
“说谎嘛。”他睨着我的脸，说：“你得装出一点惊恐，这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
我一翻白眼，坦然说：“没什么好装的，我急钱用，喜欢每天有钱到袋的日结工作，仅此而已。”
周经理没作声，视线停在我耳后。我一愣，脸微微发热。那儿有戈洛寒留下的吻痕。他居然递起手来，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一个侧头避了过去。
“你出去吧，孙部长会带你。”他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踱步回到坐位上坐下。
我知道，现在只需要一个点头，从此鸡路漫漫绵长远。可我就是不懂了，捡废品都能填饱肚子，为毛要做鸡？天天被不爱的男人压，身心人性都被摧残殒灭，外头的珍姨就是人版。
年轻时的价值观，果然能奠定人生走向。我就是乐意做捡废品的命，至少自己能看得起自己。
我学东西超快，部长很满意，今晚就在大厅里推销。我一团火在胸口燃烧着，干得很卖力。可就是手劲不行，捧着六七瓶家伙在托盘，只觉重得要命。
一伙客人在不远处的花栏间隔里玩猜拳。六个大男人，两个女孩，他们没有叫坐台小姐。我努力装作专业的样子，上前微笑问道：“帅哥美女们，需要试下我们的新品酒吗？”
他们抬头看着我，两个女的盯了我一眼，继续边玩手机边说悄悄话。一个男人笑着说：“行，放下三瓶。”
我放下托盘，开了三瓶放在他们面前。另一个男人沉着脸叫：“开了就倒啊，呆着做啥？卖酒不会倒酒？”
我连忙陪笑着给各人杯子里倒满，三瓶酒刚好报销。我乐了。
“妞儿，来，咱们猜拳，你赢了咱们再叫三瓶。”一个高瘦男人笑着叫。
我挑眉，脑子翻江倒海的思考猜拳的方法，可我真心没有玩过，只得可怜兮兮巴眨着水眸打出一张纯情牌：“不如石头剪头布吧，我是学生兼职呢，猜拳反应很慢。”
所有人一下抬起头来。那两个女孩面露疑惑，不屑，嘲讽甚至嫉恨之色，那个圆脸略带凶相的胖妞哼了一声：“大学生？白天清纯晚上浪荡？”
“没办法，为了生活。”我笑了笑。
那胖妞脸色好了点，不理我了，时不时啜一口啤酒，继续玩手机。
“太逗了，还石头剪刀布哈哈哈，海子你来不？”高瘦男人问主动向我要酒的那个男人。
“来就来。”海子看着我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笑着说：“大学生兼职嘛，体谅一下，咱们小学鸡学历就陪她玩下小学鸡的东西。”
我笑着放下托盘，撩起衣袖和他拼了起来，三盘两胜，赢一次能卖三瓶酒！
一，二，三！我和他一起叫着，同时摊开手。我是布，他是剪刀。他朝我挑了挑下巴，两人同时叫，一，二，三，我仍然出的布！他出了石头。玩这个我也挺损的，有时连续出几个同样的，让对方不知道我下一步会怎么走。
最后我故意出的石头，他出了剪刀。三瓶啤酒又推出去了。其他男人看我们玩得高兴，不停地起哄。高瘦男人也来和我拼。我是剪刀，石头，石头。他是布，剪刀，石头。
又三瓶！我真想狂笑。
海子看出眉目了，跳到我旁边要继续。这次我出的布，剪刀，剪刀。他是布，石头，布。
和局，他笑着说：“妹子，愿赌服输，喝一口。”
我连忙摇头：“我不会喝，真的不会。”
“就一口行了。”他大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手里的大耳杯凑到我嘴边，亮晶晶的眼眸闪着大男孩常见的暧昧情愫。
我没办法，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谁知他仍然灌下去，我只得又喝了一口，立即推了开去。他放下杯子拍了拍手，笑说：“好！爽快。”
灌得太深，酒液顺着我的嘴角一直涎流到脖子里，他俯身抽了几张纸巾，朝我嘴角抹去。我有些愕然，微微向后一避，伸手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
他笑了，朝我认真说：“我叫刘与海，他们都叫我海子……”
他话未说完，高瘦男人突然起哄：“哇哇，来电了,哇哇……哎，没没……”坐在他旁边的圆脸女孩突然一脚踢在他小腿上，“草你妈的，叫什么叫。”
另一个瘦女孩嚯的站起身子，指着我直接骂道：“妈的一个买酒妹想勾引海子？当我俩死人？死你妈的远点，信不信今晚就找几条麻甩佬整残你！”
胖妞看到同伴撑她，越发嚣张起来，拿起前面的啤酒杯直接朝我泼来！
海子手急眼快，一把将我拉到一边去，朝那胖女孩喝到：“你又发什么疯了！”
“草你吗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眉来眼去，摆明起心了，也不拈量一下自己兜里有几个钱！想用老娘的钱泡妞，特么的我就在你面前打死她！”她恶狠狠地说着，几步跨来，张开双手朝我的脸部抓过来。手机用户看我不会站在原地等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702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