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爬到前面再拉回挡板,他的背包和干粮包就在眼前,终究做不出不问自取的行径,我按了一下中控键,火速拉开另一边车门朝外溜去。
躲在一丛半人高的花栏后,直看到他的车子离开,才狠狠吁了一口气。
心情大起大落,我仍是紧张兮兮的。一口气跑进路边的儿童公园。猛的一个跃起,用手掌拍了一下榕树低垂的叶子,跳着脚“哈哈哈哈”一阵恣意狂笑。
公园旁边某阳台处伸出一个长了年纪的脑袋,朝我骂道:“才几点啊,疯子啊!”
我捂嘴缩脖。阿伯叨叨着缩了回去。我咕咕闷笑,笑够了抬起头,深深地呼吸着。清晨的空气象浮游着许多的薄荷糖,入口凉甜,透心的爽。
在公园捡了一只有“云之旅”标志的黄色鸭舌帽,捏着帽沿朝大腿拍了几下,箍在头上。捡了一个大胶袋,在垃圾桶边捡了六个矿泉水瓶放进去。
问了一个晨运的阿婆,朝前走三里路才有废品收购站。我悠闲逛着,在路上捡了一小捆铜电线,一只铝的破锅胆。到达废品收购站,卖了十六元五角。
真心不是夸口,象我这样的人,有着无数草根活法,只要有自由,永远都不会饿死。
在路边买了两个馒头,一只橡皮根,在公共厕所洗了一把脸。长发扎起来,在鸭舌帽后孔拉出马尾,镜中的我白嫩美丽,青春无敌。
朝自己扮了个鬼脸,比了一下手臂,觉得很快乐。
但我必须挣点快钱,不然无处栖身。先不敢回学校,怕再被抓走。
行走间,被一张招聘启示吸引了去。香云阁夜店招酒促小姐,时薪五十元,销酒有提成,不包吃住,日结。
我蹙了一下眉头,继续朝前走,看到一个牛杂大排档招服务员,日薪六十元,包吃住。这种小工绝对是月结。
我掏出二元钱,在路边报纸摊买了一份布纸,问:“阿姨,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在这夜店卖酒的,听说昨晚被人打了。”
阿姨顶了顶鼻梁处的老花镜,瞄了我一眼:“不是昨晚,是大前晚吧。”
“听说打得很厉害,她都伤了腿了。”
“可不,我就住楼上,救护车‘呜呜’鬼叫,打完又查封,一晚没个消停,烦死人。”
冲她笑了笑,转身离开。我从不小看路边小档的人,即使没有背景,也会学得一身看人的本事,有时真的一眼,就能看清你的来路。
她的话让我害怕。
我胡乱的逛进了酒吧街,看了很多招聘启示,都是月结。日结这字眼真特么的吸引人。我只得返回香云阁看看。
拐弯时,隐约见得一台蓝色的商务车停在刚刚的报纸摊边,车上走下五个男人,为首的竟是南!我大吃一惊,闪身缩进一间小型的西餐馆门内。
南左右瞄了一眼,轻轻一挥手,四个男人各朝一个方向散去。我缩在人家店子门前的实木屏风旁边,半天回不过神来。
才几小时,他们已经找到这里来?
心中惶恐不安,感觉自己就是戈洛寒五指山里的猴子,无论跑到那儿,都在他的掌握之内。我究竟是谁?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他如此费神?
“姑娘?请问姑娘……”
我连忙转身,面前站着个年轻的男人,白净俊朗,长得挺高,他正莫名其妙地盯着我,大抵被我的惊愕反弹了一下,主动解释道:“现在才早上十点,十一点才开市呢。”
“哦,好的。”我冲他笑了笑,视线穿过右侧玻璃窗向外睨去,猛见得南一个转身,手里举着电话,透过厚重的玻璃朝这边张望过来!
我迅速朝后挪去,闪躲在一株高瓶发财树后,胡乱问道:“你们,你们这儿请日结的服务员吗?”
男人看着我,脸色温和:“我们的确欠服务生,但不能日结工资,你什么学历?”
我随口答:“大学二年级。”
“我还想着你若是肯月结学历又这么好的,可以当柜台结账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我笑了笑,指了指收银台上的电话:“能用一下吗?”
“没事儿,随便用。”男人不停地看着我的脸,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又晶亮,看得人有点怵。
我火速拔通苏甜的电话。我不哼声,她居然也等着,半晌,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文文?”
我低低嗯了一声。睨见电话旁边有一叠卡片,写着餐厅负责人:欧阳尉。
“你等等----”
我听到她穿着拖鞋“啪啪”地冲向宿舍门再关上,才压着声音问:“你在那儿?这电话……还在市内呢。”
我嗯了一声,淡淡说:“学校……”身后有人听着,我不敢多说。
“得了,感觉你不方便,听我说。有人帮你请了半年假,说是送你到日本找大师级人物进修绘画。我是不信的,可你电话没有办法打得通。我装没事人似的打去你家里试探,你养母貌似什么也不知道,还说二千三百元的退费也不够用,奖学金发了记得再汇二千五回去的话,我非常惊奇,貌似你没有危险,却又不能脱身,只不知道是谁帮你打点一切了。”
“很好。”我松了一口气,戈洛寒这厮果然计划周全,连夜校的退费也领了帮我汇回家。
“你真没事儿吧,要我帮忙吗,要钱吗?我这有些。”苏甜急问。
“有事我会主动找你,甜猪拜拜。”
“喂,喂,文文----”她在那边疯叫。
搁下电话,我再度看向玻璃窗,南正举着电话,铁青着脸,朝小店大步走来!
“那人是……”欧阳尉疑惑问,未等我答,随即说:“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放心。”
“那是我哥,我离家出走了……”我胡乱诌着,脸色惨白,腿肚子不停打颤。眼见南越走越近,我耐不住了,一手推开他,朝餐厅内里的小走廊冲去!
内中竟是精致非常,包厢极多,我象盲头苍蝇一般乱撞了几个弯儿,冲进了厨房。六七个穿着白色厨服的人俱是一脸惊愕地着着过来。
我慌张扫视,左角位置半开着一扇小门,我冲过去一把推开!后面是楼房背建的僻静小巷,我踉跄两步,没命地朝巷子一端拔足狂奔。
还没跑到一半,眼前突然掠过两道黑影,我尖叫顿足,还没来得及细看,旁边的楼房间隙中又再蹿出两个黑衣男人!前面两个,后面两个,顷刻把我团团围住!
他们脸目冰冷,直勾勾地盯着我,也不说话,只一步一步地缩小距离,迫紧前来。
我怆然哀叹,戈洛寒你是魔鬼托生的吗,虽然知道你有能耐,但让我爽多几天行不行!才逃出来四五小时啊,我靠!
我装着害怕的样子朝墙边退去,脸上一抹涎笑:“大哥们,我可是你们老板的女人啊,我,我最怕痛了,别打脸哈,他不喜欢的……”说时迟那时快,我轮起墙边一只空的腌渍硬胶桶朝前面两人砸去!
两个男人侧身一闪就避了过去,却不还手,只是一味冷冷的盯着我,再度迫近前来,眼看都只有几步之遥了!
我暗暗叫苦,视线睨到旁边还有一条发霉的小挑担杆,把心一横,一个猫步盘稳,脚尖一挑,扁担已经轮在手上,我暗自高兴。
这儿加插一点题外话。
小时我打架打得很凶,从懂事起就开始四处打架,始作俑者,无非是骂我是个捡回来的野种,衣服破旧,还四处捡废品。我读书时的笔本基本都是卖废品挣来的,连卫生棉也是。
我没多少朋友,脾气又倔,经常被男生围攻。我打架只有一招儿,万试万灵,就是狠。旁边有什么就轮什么,轮起来发了狂一般没头没脑就拍过去。手机用户看我不会站在原地等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702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