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睁开眼睛,看向正托着我的手的女孩。眉目还算顺眼,体型略胖,大概二十多岁,见我醒了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不由惊叫:“啊,你醒了……呃,手痛吗?那儿呢?”她瞥了一眼我的额头。
我微点了下头,扭头环视四周,仍然是那个豪华的客厅,我躺在沙发上。灯光亮如白昼,看来我昏去没多久。
我立即抓紧时机问:“这儿是哪里?”
“先生的家啊。”
“先生叫什么名字?”我在心里说,这姑娘聪明极也有限。
“戈洛寒先生。”
我莫名打了一个冷颤。在北城,姓戈的貌似并不多。我脑海翻腾,努力想象着北城上流社会或名流杂志中有没有姓戈的男人。可惜我平日把时间都花在书本和画画上,从不看八卦杂志,看来女人不八卦真是人生一大缺失,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他是做什么的?”
“姑娘,我只是个下人,不能说太多哦……”
我只得微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你了。”
半晌,那尖声女孩进来了,下巴很尖,不算难看。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的男人,正眉正眼的,模样有着知识分子的愚忠意味。能在家中自设医生,看来那戈先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苏医生也不和我说话,认真处理了药口,便拧着药箱和两个女孩一同离开了。
出门时,还“喀嚓”的一声,把大门锁死。我深吸了一口气,颤着包得象粽子似的手,去摸我旁边的背包。隐约记得未曾昏迷时,背包还在旁边。摸了半天摸不到,用肘部吃力撑起身子,左右一看,还有毛的背包!
我靠,身份证,学生证,手机,还有画画课的课本,笔记,画册,没钱的银行卡,一个破银包,里面有我全副身家一百四十八元!
这种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我到现在都特么的不敢相信,象我这样的人,即便被砍成一百截扔到水里喂鱼也不会有人花半分钱替我赎身。要拍了祼照送到我母亲姐妹面前,兴许她们还会幸灾乐祸,指着相片努力在挑我身材的毛病。
倒是同学苏甜约了我十一假期去女人街摆地摊卖头饰的,明天要去批发市场拿货,若发现我失了踪,不知会慌成什么模样。
一阵车辆的声音自院子里传来。我脸一白,刚才的视死如归瞬间化为乌有,我脚肚子直发软,吃力挪到沙发旁边的落地玻璃窗边瞄了下面一眼。
车子在铺着白玉地砖的前厅口停下,亮如白昼的圆奶灯照耀下,所有的一切,包括纯白色的豪华轿车和地上的白玉地砖,都闪耀着一种我永远也无法触及的贵气光芒。
车上走下四个男人。有戈洛寒和南,还有两个不认识。俱是穿着貌似很昂贵的服饰,他们的身高和体型看得我不寒而栗。特么的他们一拳,肯定能打爆我的头。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慌张间,一道冷冽目光自下面凌空射至,我下意识垂目触碰,是戈洛寒。他正扭头盯着我,视线形似一道寒光,穿透厚重清晰的落地玻璃窗,似要把我刺个透体深寒!
眼中有多种复杂的意味,而有一种是我能清晰接收的......是恨意?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脑海同时疯狂转动,直接运用了我高考时最超标的思维能力和辨析能力,脑补了各种各样可怕的可能性和死法……勿论在什么年代,绑架与被绑架的直接关系,不外乎为了钱,权力,利益……如果不是点错相的话,会不会,与我的亲生父母有关?
可我已经不在乎了,在我最孤苦无助的时候,命运无动于衷,现下本姑娘有手有脚有头脑,即将名校毕业,却突然有人从天而降,去改写我已经计划好并努力实施的人生,特么的你矫情吗?特么的你好意思?
过去!滚吧!
我越想越是满腔豪情壮志,几乎忘了一个多小时前,有人举着亮锃锃的牛角尖刀,要把我的耳朵和嘴巴割下来。
许是过了十来分钟,房门“喀嚓”一声被打开。
我立即转身,拼了老命强迫自己镇定,象只垂死的刺猬,硬梆梆地挺着腰身,攥着两只扎成粽子一样的手,赤着脚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垂眸睨着四个男人的长腿,他们一动一动的,给我一种不真实的甚至荒诞的感觉。
他们鱼贯而入。戈洛寒走到另一边的大书桌前坐下,南立即把手提电脑包放在桌上,打开并摆正在他面前。戈洛寒噼噼啪啪地用起了电脑,没有望向这一边。另外两个男人走到沙发坐下。
那一个穿着白色薄风衣,和戈洛寒长得有点相像的英俊男人一直死死盯着我,眼神空洞且阴冷得象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我莫名就怕他。
另一个穿着灰色衬衣的男人,面目略显邪魅,坐下后翘起二郎腿,一抖一抖地旋着脚尖,手指放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地掸着,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笑说:“水嫩嫩的,满漂亮,二十岁?华大学生?”
我白着脸不作声。
一阵敲门声,南大步走到门边打开,接过一个托盘再关上门。他把一个较大的杯子放到戈洛寒面前,另外两杯送到白色风衣男人和灰色衬衣的男人面前,再把几碟精致的慕丝和曲奇点心放在茶几上。
我微咽了一下口水,天知道我晚饭还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魂魄都掉了一半,特么的如果不是双掌疼得入心入肺,我只会当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噩梦。
怨念在凝聚,豪气再度膨胀,我眼泪一下就冲了出来,大声哑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怎么样?我只是个学生,说了是点错相了,还……”
说时迟那时快,穿白色薄风衣的男人突然一闪身,几大步冲到我面前,我视线一黑,来不及反应,一只大手便如铁钳般紧紧扣住我的喉咙,猛一收紧!
我头颅向后,脖子被吊起,咽间发出“咕啊咕啊”声音,那是一种气息被蓦然扼截后的接近死亡的声音。
眼前一片花白,耳朵如十级台风般嗡嗡响。我无法呼吸,只知道他只需再加重一分的力度,我会当场喉骨碎裂,窒息至死。
“停手!”洛戈寒一声冷喝。
白衣男人一顿,还是不肯停下,力度却没有收紧,只是用一对近乎病态的空洞眼神死死盯着我。
我眼球迸出,一张脸极速肿胀,心脏超频急跳,视线一阵一阵的晃动和收缩,漆黑自眼角迅速淹来……
“戈洛宇!她要被你捏死了!”灰衬衫男人皱眉,二郎腿随即放下,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茶几上那碟曲奇饼,朝捏着我脖子的男人如飞碟般轮砸过去!
戈洛宇一下松开我的脖子,手肘斜扬起一撞,便是连碟带饼弹到地上,几个曲奇饼骨碌几下,滚进茶几底下。
我瞬间如一摊烂泥般倒在地毯上,哮喘般扯拉着风,连回气都不会。
“妈的你就思觉失调到这种地步?今天没吃药吗?”灰衣男子皱了皱眉,呵斥道:“她懂个什么,关着就好了,半年不行关一年,一年不行关两年,还怕等不到?”
“你要戈家浪费米饭去养一个贱种?”戈洛宇瞪着血红的眼睛,凶狠地说:“告诉你们,明天起再让我见着她的脸,铁定打爆她的头,别说我不预先通知你们!”
“你若再动她一下,我立即送你到国外精神科医院永久禁锢!”戈洛寒厉声吆喝。戈洛宇满脸怨愤,铁青着脸一身低气重重坐回沙发上。手机用户看我不会站在原地等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702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