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门口,心里边好踏实,没有出过家门,绝对不会懂得家的重要和温暖。
回忆起自己跟着堂哥出去那天,老爸老妈对我的那种不舍,颇为感动。
爸妈当初一直想我念完高中,我实在是没法读下去。不是我不想,而是真的没办法。学校闹鬼了,那个鬼还跟我有关。
那鬼是我的同学,名字叫梁倩莲,她是自杀死的,从六层的教学楼跳下来,死了。死的时候她给自己做了一个劫。何为“做劫”?这是自杀而死的人才懂的。
自杀的人,无一不是含恨之人,或是社会对其不公,或是遭受别人对其不公。自杀之前,他们会找来一张红纸,然后在红纸上写上一个人的名字,再把红纸含在嘴巴里边,然后自杀。
被写在红纸上的人,一般来说不是死者最恨之人就是死者最讨厌的人。
梁倩莲跳楼自杀的时候,嘴里喊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的正是我的名字。
这事可把我给吓坏了,不怕鬼敲门,就怕鬼惦记。
大家很快把我跟梁倩莲联系在一块,说她的死和我有关,其实我跟梁倩莲一点也不熟。后来听她闺蜜说,她原来一直暗恋着我。
后来警方介入调查才知道梁倩莲之所以自杀是因为她父亲从她上初中开始一直猥亵她。我想梁倩莲之所以在红纸上写着我的名字,是想我帮她报复她老爸吧!
人言可畏,我没法再读下去,毕业就走人。
说来也好玩,我如此顽皮恶劣,我爸妈对我一直没有舍弃。
隔壁邻居家的傻牛就没有我那么好运。傻牛跟我差不多,不爱学习也不爱读书,天天就知道打架惹事吹牛皮,都快跟父母断绝关系了。
我伸手拍了拍家门,我妈开门出来,看到我之后,她好像事先知道我回来一样一把抱住我说,“原来仙师说中了,你果然回来了。”
我可没跟她提起过我要回来。
“我就说嘛!他在外边肯定混不了多久,毕竟还年轻。”我爸从门内说了一句。
“仙师?什么仙师?”我推开我妈问道。
“别说了,快回了,我们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老妈把我拉进门去。
到了客厅这边,老爸他正坐在那看报刊。我坐下后,爸爸放下报纸给我倒了一杯水说,“这件事,你必须得帮忙。我和邵叔是老战友,当年他可没少给你爸我挡子弹。”
我纳闷了,我都不知道需要帮啥忙?这是已经帮我答应了吗?这次,我爸妈看上去怪兮兮的,实在搞不懂他们到底给谁忽悠了?我喝了一口水说,“爸,你先把事儿说清楚。”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你去广东打工之后,邵叔家出了点问题,有个占骨师路过我们村,他说他能帮忙,但是需要一个人配合。”我爸说起来不清不楚的。
我看了一眼我妈,“妈,还是你跟我说吧!我爸他太啰嗦了。”
老妈坐在我旁边说:“这事还得从你离开家开始说,你去广东没多久,邵叔和邵婶家便出事了。先是邵叔的爸妈十六公和十六婆,他们在一个摔死在山上,一个溺死在水里。天灾人祸,谁也没法挡。但是出殡那天,邵婶给病倒了。”
卧槽,这事儿可不得了,一对老夫妻,同一天死于山水之中,这叫“山断水竭,其怨可鉴”,《考骨经》上边说,阴山断,弱水竭,山穷水尽,乃怨骨相。
可见十六公夫妻俩死得特别冤,怕是给什么灵异的东西给害了。
“还有这种事儿?是死在村头的蜈蚣岭和青萝江吗?”我问道。
“嗯,祸不单行,出殡完了,邵叔把邵婶送去医院检查,结果医生说邵婶没有病。你说奇怪不奇怪?邵叔没办法,只好把邵婶带回家。从那天开始,邵婶她好像疯了。”我妈说完,我爸爸接着说:“对,邵婶她老说自己梦到她女儿。”
“邵雪珊。”我机灵地插了一句。
其实,邵叔和邵婶也挺可怜的,女儿邵雪珊几年前死掉了。
这事我记得蛮清楚,邵雪珊比我大两岁,小时候我们还经常在一起玩。后来她念书念到初二便读不下去了,跟邻村的一个同学去外边打工。
好像是进了一个鞋厂,然后认识了几个心机很深的女工友。
那几个女工友先是对她很好,然后约她出去。
约了几次后,那几个工友开始给她介绍各种各样的男友。
邵雪珊出去打工也就三个多月吧!因为她死了。
村子里的人都说邵雪珊是被人杀死的,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
听我妈说过,邵雪珊的遗体运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特别残忍,也不知道弄死她的是人还是禽兽。事后,邵叔和邵婶拿到了一笔抚慰金,邵雪珊的死也就不了了之。
说实话,邵雪珊长得还挺水灵的,在农村里边绝对属于村花级别,我小时候可没少偷看她洗澡换衣服啥的。在同龄人里边,她属于我们的大众女神。
她死掉了,我们村的老少爷们都觉得暴殄天物。想到邵雪珊这位年少时期多次被我yy的对象就这么死了,心里边多少有些难过。
“话说邵叔家的事跟我有何关系?”我问道。
“你先听我说完。邵婶她经常梦到雪珊这事后来变得越来越奇怪,邵婶说雪珊在她梦里不停地催她给她办婚礼。雪珊说她如果不嫁人,她就投不了胎,转不了世,一生一世只能做只游魂。如果邵婶和邵叔不答应,她就夜夜回来缠着他们俩。”我妈说着说着喝了一口水。
我说:“还有这回事?”
“是啊!后来不仅邵婶梦到了雪珊,就连邵叔也梦到了。几乎每天晚上他们都会梦到雪珊,雪珊不停地要求他们给她办婚礼。”
“他们是不是太想念女儿了。”
“当然不是。”我爸说了一句,“雪珊都死那么久了,有啥好想念的。”
“这人都死了,还要求办婚礼,这不是瞎搞吗?”我说。
“一次两次梦到就算了,这天天晚上都梦到雪珊说要办婚礼,这事不奇怪吗?别说邵叔邵婶了,我和你爸爸昨晚也梦到雪珊了,她让我们俩去劝劝邵婶邵叔。”我妈说。
“嘿,居然连你们二老都参与进去了。”我无语了。
“可不嘛!前些天村子来了个占骨师,他说他能解这件事。邵叔邵婶认为给雪珊办婚礼太滑稽了,这人已经死了嘛!占骨师又说死人也能办婚礼,就算只剩下尸骨也行。邵叔邵婶开始不怎么信这个人。雪珊前天发火了,她在邵婶梦里告诫他们俩,如果不照办,她会杀死他们俩。雪珊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死掉,怨气可深了。”我妈说起来还挺担心的。
我爸爸接着说:“昨天你邵叔果真出事了,他去镇上赶集的时候被车撞了,现在还在人民医院那留医,听说一直昏迷不醒,唉----”
“那么我能帮啥忙呢?”我挠挠头问。
“那占骨师要了雪珊的生辰八字,他说只要给雪珊找个合命的丈夫,事情就解决了。”我妈的话摆明了,我就是那个跟邵雪珊生辰八字命合的人吗?
“这也太迷信了吧?”我苦笑着。
“绝对不迷信。我这几天一直陪着那位占骨师,我觉得他道行很深。昨晚我还跟他去把雪珊的坟给刨开了,他说他得先看看雪珊的骨头。后来他带走雪珊一根骨头,也不知道他对雪珊的骨头做了什么。他把骨头递给我看的时候,骨头上边居然是你的生辰八字。”我爸说得很激动,“还有,那人还给我占了一卦骨,谈起我以前的事,他都说中了。”
操蛋呀!我心里早已日了狗,那什么仙师什么占骨师这不是明摆着要坑我吗?
我抓了抓头发,老爸老妈看上中毒太深,我这一次只怕是跑也跑不掉了,注定要去做邵雪珊的鬼丈夫吗?想想活着的邵雪珊,这妞是不错,我还想过追她的,可是她已经死了,死好几年了。
“你放心,仙师说了,这叫配鬼妻,你要是跟雪珊把冥婚办了,你一点损失也没有,反而会走运,雪珊她认了你这个丈夫,日后那些神神鬼鬼啥的都不敢来欺负你。”我妈是苦口婆心,她似乎看出我有点儿不愿意。
我爸妈也够狠,给我娶鬼老婆,太他妈蛋疼了。话说“配鬼妻”挺起来的确是件美事,我们那一带,有段时间特别流行配鬼妻。
一些没有出头日的男人找法师给自己配鬼妻,结果都飞黄腾达了。就隔壁柳河村的张伯达,配鬼妻之后现在已经是某集团董事长。长洋村的马辉,家里给他配鬼妻,听说前段时间升官了,起初还是个小镇书记,现在已经进到省委里边去了。
这都是险招,稍有不慎,后果很严重的。据我所知,张伯达发财之后,妻子和他离婚了,两人唯一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找着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具被丢弃于荒山野岭的尸体。
马辉年纪四十出头,人却一头白发,容貌更是皱巴巴的如同八九十岁老头。最近听说他走起路来步履蹒跚,起床都乏力,大小便快失禁了。
“那什么仙师明摆着就是个老忽悠,他这是在骗你们的钱。”我试图抗争一下。
“你想多了,仙师他不要钱。”我爸说。
“那他要什么?”我问,感觉那占骨师在做善事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啥也不要,只想帮邵叔的忙。仙师占过雪珊的骨。他说雪珊死得冤枉,生前饱受折磨,而且雪珊的命格和骨相都表示她并非短命之人,害死她的人只怕会些许诡术。当然,这是题外话。我们要说的配鬼妻,雪珊她死于非命,如果没有这个骨劫,她绝对会有个好家庭,嫁个好丈夫。既然她逃不出这劫,死后并不甘心的她,如果不给她办冥婚,让她心安理得地死去,家人只怕要遭殃。”我爸爸解释道,我想这番话一定是那占骨师教的。
“可她都死好几年,尸体都成白骨了。”我说。
“行了,这事今晚就得办。”我爸有点生气了。
“叶京,帮帮邵婶和邵叔吧!你小时候,他们可疼你了。”我妈妈劝说道。
“好了,好了,我该怎么做?”我感到很烦躁,一回家,居然遇到配鬼妻这种事。
事后想想,我连鹿纯、红婠这类鬼怪的都睡过了,邵雪珊又算什么?胆子不由得大了起来。
“今晚十二点,脖子上挂两颗红鸡蛋,手里拿三根点燃的香,口袋里装两把掺了锅底灰的糯米去埋雪珊的山坡,仙师他在那等你。”我爸严肃地交代着。
父命难违,我只能安慰自己说这只是玩笑罢了。
过了今晚,我便要成为一只死了好几年的鬼魂的老公,想想都可怕。手机用户看占骨师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82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