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校园的时候我背上了自己的被褥,一路上,山海学子们指指点点,嬉笑声不绝于耳。
陆风低着头送我,一路上沉默无言。
刘胖虎和林猛没有来,陆风替他们解释说:“他们经历的事情太少,也没有经受过大风大浪的考验,所以……”
他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啰嗦刘胖虎和林猛的态度问题,突如其来的傲然自得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陆风,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老子的慧眼独具。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跟这些普通人计较什么,你的世界是广阔滴、宏伟滴、高屋建筑滴。”
我撇了撇嘴,鄙夷道:“你不往自己脸上贴金能死啊?放心好了,我不会怪罪他们的。”
山海大学校园门口。
我站在诺大的门楼下方,准备和陆风来个拥别。
不曾想转身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徐放。
这厮坐在一辆黑色轿车上,车窗摇下,正在跟一位中年人热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厮干什么来了?特意找我报仇的么?
想到这里,我不敢跟陆风啰嗦太多,急匆匆道:“赶紧回去,别让人看到你和我过分亲密。”
“我亲密你一脸,”陆风浑然不觉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和谁交朋友,又和谁亲密到什么地步,全是老子的个人选择,管其他人毛事?”
之前,我“杀害”山海三雄的时候校方做了隐蔽性处理,很多事情不为人知,陆风当然不知道我和山海三雄里硕果仅存的瘸腿好汉徐放有着生死之仇。
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体会到我焦急的心情。
我可顾不得跟他解释太多,生怕陆风被徐放盯上,白白受了无妄之灾,赶紧转身跑掉了。
幸亏我跑的够早,要是我晚上那么一时半刻,刚刚结束谈话的徐放一定可以发现我的踪迹。
这厮为什么出现在山海大学门口?我猜测,他很有可能收到了风声,特意留在这里堵我。
至于他堵我的事情是否和高山有关,或者,是否和高山背后的“关系”有关,那就非我能知了。
离开山海大学以后,我一路狂奔着来到公交站点前,胡乱窜上一辆公交车忐忑而去。
上车的时候我兜兜里只有56块钱,这是陪完高山他们打架款之后唯一的现金流。
是的,你没有猜错,老子除了现金流以外银行卡里还有一笔巨额资金,不要追问我巨额资金来自何方,我是一个低调的人。
我不会告诉你说,这笔巨额资金高达五拾毛,也就是能看不能用的,传说中的卡内压金----五块钱。
身携巨资又低调无比的我,手扶着公交车把手站在车厢中段苦苦思索,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呢?继续找个饭店打工?就像我以往暑假里做到的那样?
还是利用我的特异功能找一个园林类店铺发挥一下“余热”?
公交车晃呀晃,晃得我思绪凌乱。
等车子开到山海市南郊的时候,乱哄哄挤上来一堆人。
我站在车厢中段,被那些刚刚上车的乘客推搡的前后左右摇晃。几秒钟后,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你碰到我了。”
我身上背着厚重的被褥,没有办法回头去看,也没有办法确认对方到底在说谁。公交车上人太多了,我还有命站在这里,并没有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死已经算是走大运了。
娇滴滴的声音继续响起:“呸呸呸,这都是这些什么破烂,骚臭到发霉了都。”
这是一个浮躁无比的年代,大家忙着赚不到钱,忙着抱怨一切,忙着指责那些看似不如自己的人,赤果果的以貌取人。
公交车上到处都是背着名牌包包、讨论着自家狗狗如何娇贵的所谓白领,偶尔出现一两个民工代表,一定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即便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各种鄙视,浑然忘了自己上数五代也是他-娘-的农民出身。
可是农民和民工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做个公交车就要受鄙视?以往的时候,每每看到那些鄙夷的眼神,我都想冲上去给他一巴掌,可是良好的素质告诉我说,暂且忍耐。
然而不幸的是,今天我亲自扮演了一回民工的角色,亲自体会了一把鄙视到底。
鄙视我的人,恰好是一位“娇滴滴”的白领。起因很简单----我被褥蹭到了人家的粉装俏脸。
在售票员以及众多鄙夷眼光的“善意提醒”下,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转身,想要跟粉状丽人道个歉。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不慎蹭到了更多的人,于是,一片骂声起。
这一次我不想道歉了,我想捶他们一顿。这些王八犊子上班的时候被老板或者主管骂的跟狗一样,一个个不敢还嘴,凭什么到了我这里变成了趾高气昂理所应当的鄙视?
老子欠他们的么?
我放下身上的被褥,准备好好的收拾一些这些人。毫无疑问,刚刚经历过“一打三十”的光辉战绩以后,我对于打架这种事儿一点儿都不憷。
就在我弯腰低头放行李的时候,恰好看到一把镊子伸进了粉妆丽人的裤兜。管还是不管?这是一个问题。
小妞儿刚刚鄙视过我,按说不应该管。
我打算假装看不见,可是抬头的时候嘴里却稀里糊涂冒出来一句:“草泥马,偷东西呀!”
我这张贱嘴啊,真是没治了。
小偷被我的喝骂声惊吓到了,一脸不解的看着我,老鼠眼一眨一眨的。
在这个冷漠的社会,大家心照不宣的秉承着“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传统观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住在同一栋楼里的对门邻居都懒得来回走动,大家很开心的享受着自我小生活,敢于制止邪恶的人越来越少,有胆量在公交车上制止小偷的人更少。
为啥?
小偷不单出,从来带帮手嘛。
简而言之一句话,谁管小偷谁倒霉,除了警察以外。
那些“成熟”的社会人宁可尽情的鄙视那些像我这样的民工,也不肯说上半句小偷的是非,原因很简单,鄙视民工不需要成本,制止小偷很有可能挨刀。
这不,刚刚被我惊吓到的小偷回过神来以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里的镊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尺来长的尖刀来。
和他一起摸刀的,还有另外一个尖嘴脸。
老鼠眼搭尖嘴脸,绝代双偷。
呼啦一声响,原本拥挤的车厢中段空处很大一片空地来。那些坐车的人,包括差点挨偷的白领丽人在内,宁可最大限度的承受拥挤,也不乐意参与进我“见义勇为”的壮举中来。
对此我十分的失望,皱眉看向白领丽人,张嘴喊道:“就算你不想帮我,最少替我报个警啊。”
嘎的一声,公交车到站了。
大家从后门蜂拥而下,等人下的差不多以后,老子再一瞪眼,发现白领丽人不见了!
我贼!
这妞儿看上去娇柔美丽,可爱至极,说话的声音也非常的动听,可是办事儿太不仗义了,竟然自己跑路了。
既然苦主都不肯计较什么,老子干嘛傻不拉几的跟绝代双偷拼个你死我活?我拽起自家铺盖,想要换一辆风气更好的公交车。
绝代双偷不干了,他们一左一后拽住我的铺盖,呵斥道:“你-他-妈跟我下来!”
哎呀我去,这些小偷的胆量很不一般嘛,竟然敢在公众场合威胁良民?更过分的是,他们居然有脸呵斥我?
应该我来呵斥他们才对!
还没下车的乘客没有一个人出声,公交车司机一个劲儿的按喇叭,售票员催促说:“还没有下车的乘客请您尽快下车,不要耽误其他旅客的行程。”
绝代双偷挥舞着尖刀怒骂道:“草泥马,说你呢,赶紧下车!”
我应该善意的提醒一下绝代双偷,老子最近火很大,老子最烦别人一口一个草泥马。
老鼠眼不给我警告他的机会,他率先出手警告我了。
这厮“噗嗤”一刀捅在棉被上,顺手一拉,把我唯一的铺盖卷整了个棉絮飞扬。
尖嘴脸也不示弱,比划着刀子冲我臀部扎来,想要给我来个“小钻孔”。
看来必须得还手了,要不然大家会笑话我“太面”。
我是面人么?显然不是。
老子是小河沿村头号猛男,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农村孩子发火的可怕之处了。
我猛地伸出右手,想要来个空手入白刃,目标是扎我棉被的老鼠眼。
可是很不幸,当我右手伸出的时候,恰好赶上这厮抬手上扬,于是乎,空手入白刃变成了熊爪子拍刀刃。
我手上一凉,紧接着巨疼,一道纵贯手掌的刀口迎刃而生。
哎呀你妈!
我和老鼠眼同时叫了起来。
我是疼的,这厮是惊得。
他大概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的白痴,竟然敢用手掌抓刀子。
周围的乘客齐刷刷的倒抽一口凉气,有位老头情不自禁的感叹:“彪,太彪了。”
站在一边的尖嘴脸惊呆了,嘴唇上挂着一丝白花花的口水,结结巴巴道:“我-操!竟然还能这么玩,我算是长见识了。”手机用户看我是一棵树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06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