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十弯着腰，抬着头，呆呆地看着陈武严说：“你……你真地会功夫？”
“少年郎，你心中不是已经相信了，又何必多问。”此时陈武严面上稍显得意，用手拍了拍唐装，展现出世外高人的气派。
“但……你为什么连小孩子都应付不了。”路易十还是觉得很奇怪。
老人脸上略有窘迫地说：“这个嘛，唔……吓唬孩童岂是大丈夫所为。而且……”
“而且，小孩子没有杀气，不好防范……”
“杀气？那是什么？”
“杀气就是杀气。人起了杀心就会释放出杀气，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微弱的信号。学武有成之人，或者久经杀伐的士兵就能感受到杀气。而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人，也可以让杀气收放自如。”
“这也太像电影里的东西了。”路易十不得不说。
陈武严轻轻抬起手掌。“哼，那就让你直接感受一下吧。”
老人的手稍稍握起。那一瞬间，路易十瞳孔快速收缩，仿佛自己的心脏被抓住了一般，呼吸变得无比的难受。
他们周围有只野猫，它忽然惨叫一声，然后逃走了。
陈武严的眼睛一动不动。
路易十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无数的针刺一样痛，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面前的老人消失了，路易十看到眼前的是尸山和血海。无数扭曲的冤魂从里面飞出，飞到自己身边，它们抱着自己，凄厉尖叫。
要死了。
马上就要死了。
路易十双腿剧烈打颤，这一刹那，他真地认为自己要死了。
救命。
他想要尖叫，但是又怕尖叫会加速自己被杀，而不敢张口喊出来。
他甚至看到了走马灯，看到鲜血从自己身上爆出。
陈武严知道这样已经足够了，于是放下手掌，收起杀意。
路易十瘫坐在地。
“怎么样？能做到老夫这般田地的人，浩大个中国也没有多少。”陈武严走到路易十面前，得意而又喜滋滋地说道：“跟着老夫学，误不了你。”
路易十气喘吁吁，眼神不定，好像刚刚死里逃生一般。
等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后，他忽然抓住陈武严的大腿，说道：“师……师父！教我功夫！”
两人换了个地方，刚刚老人释放的杀气太过明显，连普通人都能感受得到，如果有人报警那也是很正常的。为了避嫌，此时他们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山脚下。
路易十呆呆地盘腿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老人来回度步。
第一课怎么教呢……陈武严在梳理乱麻一样的大脑。
而路易十在想：“如果自己真能够学会那神出鬼没的功夫，要拿下银龙推进装置运用的考核根本不在话下，可是，那个老人自己懂，和能把自己教会可是两码事啊……”路易十没信心地看着陈武严。
“唔……”陈武严确实在努力思索着要怎么教路易十。
在陈武严看来，路易十的身体素质虽然跟从小练武的孩子没得比，但还勉强过得去，可是完全没有武术功底，这就非常需要考量怎么针对性地去教了。
陈武严停了下来。
嗯……说到底，还是要从根基中的根基，呼吸吐纳开始啊。陈武严决定了。
陈武严走到路易十面前，清了清嗓子说道：“唔，来开始第一节课吧。”
开始前，老人也不忘大肆宣扬国粹一把：“中国功夫，博大精深，跟你们蛮……你们外族人只讲究身体的力量不同。”
“中国武术，讲究的是内外兼修，刚柔并济，软硬皆具……”陈武严一旦开口就收不住了，侃侃而谈地说个不停。
“但是不管我上面说的那么多功夫如何多花样，按性质分也只有几种，那就是，内功，外功，气功……”陈武严就这么说了半个小时，把整个中国功夫史都说了个大概。
“师父，”虽然陈武严说了不能收路易十作徒弟，但是路易十喊他师父，他也没有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时候开始教啊。”路易十忍不住了。
“别插嘴！年轻人怎么那么耐不住性子，老夫正要开始教你。咳咳，哼……总之不管哪一种功夫，也离不开几种要练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老夫今天就教你练气。练气是练武基础中的基础，每一个门派的练气套路都不一样，这也决定了你之后所学功夫的性质。老夫这套呼吸吐纳的方法，适合给阳刚的男子练习，与你也算相合。来，口诀给记住了……”
之后陈武严给路易十说了一长串的练气心法。先让路易十记住了，然后陈武严再逐条解释。之后路易十再尝试从第一节开始练习。
这花了很长时间，当路易十勉强让身体记住了第一节的呼吸方式时，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都凌晨1点多了……
未接来电，家里，17则……
电话都被打爆了。
糟糕……
那天晚上，陈武严就让路易十先回去了，临走不忘叮嘱路易十回去也要继续练习。
回到家后，路易十一路连蒙带骗打哈哈，花了十几分钟时间，将一口同花顺都说出来了，才把母亲糊弄了过去。
路易十疲惫地走进房间，没有开房间灯。
“唉……”他瘫软在床上。月光洒进来，把天花板染成了幽蓝的湖面，让人感到平静。
“那套呼吸方法，”路易十回想着，脸上有点不自然。“除了让自己身体感觉奇怪，有点不舒服外……感觉好像没什么用啊。”
“……或许是要多练才有效果吧。”路易十对自己这么说道，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练习老人给出的呼吸方法，心中同时想象和世间万物融为一体……
感觉渐渐变得模糊，意识剥离身体，慢慢地，他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晨光微露。路易十醒了。
他睁开眼睛，然而眼前跟以往一直不变的天花板不同，他看到了一双眼睛，正对着自己眼睛，无限接近。
他怔住了。睡眠带来的意识迟缓让他没能察觉这是多么诡异的事，一时间大脑短路。
哦，有双眼睛。他想。
路易十眨了眨眼睛，那双眼睛也眨了眨。
然后他觉得有点奇怪了。嗯？我睡前把镜子放在床头了吗？
路易十又眨了眨眼睛，这次，那双眼睛没动。
路易十深吸了一口气。
“嘘……你可别喊。”那个眼睛说道。
然而。
“变态啊——”路易十房间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
房间的房门很快被打开了，有人冲进来，是母亲安娜。“怎么了？！”
“啊哈哈……没事做噩梦了而已……”路易十摸着头，勉强地笑着说。他看着像壁虎一样趴在安娜头上天花板的流浪老人，嘴角不停在抽。
母亲安娜着路易十的窗此时完全打开着，风正往房间里灌，把窗帘吹得乱摆，有点疑惑，但没有细想。
“睡觉时别把窗打那么开，容易着凉。”说完母亲就带上门出去了。
门关上后，陈武严像猫一样落了下来，没一点声响。
“年轻人，别那么大惊小怪的。”陈武严咳了一声。
“有问题的不是我好吧！夜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进来，然后趴在我身上。换作别人已经拿刀砍你了。师父你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先声明我是不卖的。”路易十护住身体。
他恐惧地发现，以老人的身手要强来，自己恐怕一点办法也没有。
“别胡说八道。”陈武严正色道。“老夫只是来查看你的呼吸是否有所改善。至于进来，哼，以老夫的身手，要进来有什么稀奇的。”
“是么……”路易十仍然一副看变态的表情。“那结果怎样？”
“嗯。”陈武严点点头。“相融。”
“可是我感觉不出来啊。”路易十感知了一下自己呼吸。
“废话，你的修行还差得远呢。”陈武严说道。“来，现在开始第二课。”
“我还要去学校上课呢。”路易十连忙说道。
“你们那些粗浅的格斗技术有什么好学的，来跟着老夫学。”
“没门。”
“……”陈武严没想到少年拒绝得如此干脆。“为什么？”
“先不说我自己的事情，如果我今天不去上课，我妈就会杀了我们，相信我，她会杀了任何阻碍我上课的人，任何。”
“啧,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不准这么说我妈。”
“……那你什么时候下课？”
“下午四点半。”路易十开始穿衣服。
陈武严点点头。“那好，放学后尽快回来，老夫准时过来。”
说完陈武严就向窗口走去，当他把一只腿迈上窗户时，忽然又停了下来。
“对了，那个……有没有吃的？”陈武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路易十看着这个奇怪的老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手机用户看终结世界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233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