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饭时间,从房间出来的只有伊琳一人。伊琳说:“小鱼睡觉了,等会儿我拿房间给她,咱们俩先吃吧。”
吃饭时,我俩一言不发,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吃过饭以后,伊琳没有陪我去走走,而是去了秦鱼的房间。我一个人溜达在小河边,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活在梦里,活的好累好不真实。
一阵铃声响起,把我的思绪带了回来。我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很久没联系的孟萌。
接了电话,那边一直沉默不语,我也哑口无言,似乎俩人就像陌生一般,有了交流的障碍。
“你还好吧?”
许久,孟萌开口说话了。
“嗯,你呢?”我问。
手机那边,孟萌笑道:“哈哈,我挺好,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
那边再一次沉默,又是许久,孟萌才说话:“你想我吗?”
“我…你还没说什么好消息呢?”我避开了孟萌这个话题,我不想撒谎,毕竟我真的没有想过她。
“呵呵呵,我知道你没想过我,不过我不生气!我想你了,我每天都想你!”
我挺内疚的,我一直觉得愧对孟萌,我欠孟萌一个承诺,我说我会娶她,但是在我心里,我最想娶的是韩伊,其次伊琳,接着是舒齐,最后才是孟萌。
“对不起孟萌,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内心的情感。
“嘻嘻,没事小米,我不怪你,我等你!对了,我告诉你好消息是什么,伯母醒了,虽然还不能开口说话,但是眼已经睁开了,医生说不出一个月,只要恢复的好,一定会有更好的效果!”
我心里一阵欣喜,谢谢老天还能让我身边的亲人活着,如果可以,伊琳也别死了好吗?我心里默念着,祈祷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孟萌已经把电话挂了,发来一条短信:“只要你好,我就幸福了,爱你,孟萌!”
看完短信我无意识的将短信删除了。
回去的路上,接到周立薄的电话,他们已经到了丽江。我把住的地方告诉了他,跟情绪不太稳定的舒齐说了一会儿话。
回到小院,伊琳坐在石凳上,正在给秦鱼整理头发。我走了过去,告诉她俩:“伊琳,小鱼,周立薄到了,估计马上就应该来了。”
秦鱼猛然抬起头,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抬起头,眼神无辜的看着伊琳。伊琳站起来,把我拉到一边,嘱咐我说:“小鱼的事情就当没发生,知道不?”
“好,我知道。”我频频点头。
话音刚落,只听服务员叫道:“您好,请问二位吃饭还是住店?”
“我要找米米,米米你在哪呢?”
听到舒齐的声音,我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大喊:“齐齐,我在这里。”
转身奔向舒齐,舒齐听到我的声音,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灿烂的微笑。横冲直撞的奔向我发出声音的地方。
我抱住舒齐,舒齐也搂着我,嘴里嘟囔着:“米米,不要再扔下我一个人好吗?”
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承诺着:“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舒齐说她好累,要睡觉。给她送到房间,哄着她休息了以后,我走出房间时,伊琳站在门口看着我。
“怎么了?”我看着伊琳有点不对劲儿的样子问道。
伊琳伸出双手,摸着我的脸。很是忧郁的说:“没事,就是想多看看你,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呸呸呸,琳姐你别胡说。”
伊琳笑中带泪的说:“哈哈哈,没事了,等会舒齐醒了,咱们就去医院做眼角膜移植。”
“什么?”
“小米,你是答应过我的,你?”
“是!可是,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伊琳朝着前方走去,她说:“别问了,总之我已经决定了!”说完缓慢的朝门外走去,我问伊琳:“琳姐,你去哪呢?”
“我去外面透透气。”
“我陪你吧。”
伊琳转身,静静的说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你陪着舒齐吧,说不定一会儿看不到你,又该到处找你了。”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有点烦躁,难道真的要听伊琳的吗?真的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为什么会这样呢?越想越惆怅。蹲下来双手抱头,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正在我惆怅的时候,舒齐房间发出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我赶忙跑进舒齐房间,舒齐倒在地上一言不发。
“齐齐,怎么了这是?”
舒齐嘴角上扬,摸着我的手,面带微笑的说道:“米米,我没事,我知道你在,我不哭的!”
“齐齐真乖!饿了吗?”
舒齐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嘿嘿,是呀。”
我将舒齐扶了起来,“走,咱们去吃好吃的!”
舒齐把头靠在我肩膀,若有所思的问我:“米米,为什么我看不到你呢?米米,我想看到你!哪怕让我看你一眼,少吃一顿饭我都乐意。”
我没回答舒齐的问话,拉着舒齐朝外面走去,门外,伊琳周立薄和秦鱼坐在石凳上,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吃饭的时候,我们五个人静悄悄的,直到舒齐摸摸嘴说:“真好吃,我吃饱了。”
伊琳说:“齐齐,你想看到米米不?”
“想,我当然想了!”
“为什么这么想呢?”
舒齐想了想回答:“因为看到米米,我就知道我还活着呀。”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个地方,睡一觉就让你看见米米,你愿意不?”
舒齐兴奋的点头:“愿意,我当然愿意了!”
我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我希望舒齐的眼睛能看到,但是我更希望伊琳活着,如果非让我选择其中一个,我希望伊琳活着。
可是,我希望又有什么用呢?
最后我们驱车前往丽江最大的医院,手术之前,伊琳拉着我的手郑重其事的告诉我:“小米,答应姐的三个要求还记得吗?”
我含着泪说:“我,记得!”
伊琳伸手擦去我眼角的泪珠:“别哭,即便我没了,我还能看到你。舒齐这么好,她这么爱你,别因为姐的离去耿耿于怀,如果你爱她,你可以娶她。”
“琳姐!”
“好了,我们去手术了。”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起,不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坐在长椅上,脑袋就像被抽空了似的,傻傻的坐着。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说,过几分钟麻药消除了,病人就会醒来。
我正准备去看,还在熟睡中的伊琳时,手机响了。给我打电话的是左景珂。
“怎么了?”
左景珂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出来一下。”
“出来?你在丽江吗?”
“嗯!”
“你怎么来丽江了?”
“你先出来吧,我就在你住的地方。”
挂了电话,我就回了住的地方,左景珂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喝着茶看着杂志。
“这么着急把我叫来干什么?你什么时候来丽江的?”我看着左景珂疑问道。
左景珂也不搭理我,推了一杯茶到我身边。我也不问了,坐下陪她喝茶。但是总感觉事情不对,心里莫名的紧张,眼皮跳个不停。
许久,左景珂看看手上的手表,开口说话了:“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我不解道:“什么任务?”
“伊琳给我打电话,让我要在这个时候把你叫回来,拖你一个小时。”
我猛的站了起来,向医院奔去。
到了医院门口,舒齐站在门口的柱子前,挥舞着手冲我吆喝:“米米!”
看到舒齐柔和的目光,我心里五味俱全。
“伊琳呢?”我问舒齐。
舒齐轻轻打了一下我的胸口,撅着嘴说:“干嘛干嘛,怎么老提别人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没有,你别闹,我去看看伊琳,”说着我向医院大厅走去。
舒齐一把拉住我,撒娇道:“我没闹,你陪我去外面转转好不好?好不好嘛。”
我一把推开舒齐,对她厉声呵斥道:“我没空理你现在,我要找伊琳,你知道么?”
舒齐被我的一吼吓到了,低头抽泣:“好嘛好嘛,你别对我这么凶,呜呜…”
我也没功夫跟舒齐解释,径直朝伊琳的病房走去。舒齐慢步跟在我的后面,像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
病房内空无一人,我伫立了许久,一位护士走了进来,她问我:“你是杨米吧?”
“我是,病人呢?”
护士递给我一个盒子,说道:“病人走了,她让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
“走了?去哪了?你们怎么会让她走呢?”
护士没有解释什么,把盒子递给我就离开了。
盒子里有两封信,一封是写给我的,另一封是写给她爸爸的,里面还有五十二张千纸鹤和一颗心形的石头。
我没来得及打开信,我不知道伊琳去哪了,她为什么要走,她现在失明了,身体还这么不好,她能去哪呢?
我跑出医院,舒齐跟着我。我转身怒看着她,把她吓了一跳。
平复了一下心情,问了一下门口的保安,有没有看到,一位眼睛上缠着绷带的女生,去哪儿。保安说,好像乘坐着出租车,朝着古镇一个小河的方向去了。
我带着舒齐,坐上出租车,朝着我们之前去过的小河驶去,只是到了那里,并没发现伊琳。我站在小河边,神情很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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