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其他小说 > 万古征仙 > 第一章《母亲》
    苍梧山,位于东朝阳州北部,与北龙渊州相壤,大河源水便从苍梧山穿流而过。苍梧山不甚高大,但郁陇葱翠,流溪清澈。生机茂然之地灵气亦盛,苍梧山便是如此,鹿呦鹤鸣不绝,时常有雾,如龙翻于海,凤翔于天。一派人间仙境之景,更有传言有仙人飞升于此,让人不禁神往。
    源水有分流,称为鹿河,自苍梧山间向南而行,水流甚缓,清澈透底。在这鹿河与源水分流处,倒有不少人家,临水筑屋,结社成村,称作鹿源村。村民们便在这人间仙境的苍梧山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桃源生活。
    清晨,正值夏日,山上却有薄雾,旭日方探出苍梧山,尚不甚热意,还有几分凉爽。风从山谷吹来,不禁让人神心大爽,为之一震。
    “阿母,今日我帮你洗衣服。”稚嫩童声从村头一间草屋传来,虽说山中生活自由快活,但这其中辛苦,外人自然也不甚了解。
    木门打开,只见一名妇人牵着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两人都穿着布衣粗织,衣料破旧但却洁净平整,妇人三十年纪,体态均和,长发随意扎起,插着一支木钗,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因为孩子的乖巧,连眼角都含着笑,虽是普通的山村农妇但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姿绰约。
    袖子挽着,右手环抱个木盆,里面几件待漂洗的衣服,左手便牵着小男孩。男孩眉清目秀,巧鼻白齿,双眼如墨,透着点点灵光,甚是可爱,想必定是个聪慧的孩子。
    “川儿能说这个话,母亲就心满意足了,还是等几年,等川儿长大了再帮母亲的忙。”母亲欢心微笑道,轻轻捏了捏川儿的脸蛋。
    川儿应了声,点了点头,听到一阵呼喊,“洛川!一起来玩吧!”
    回过头便看到一群孩童正在村中不远处呼唤着自己。山中人多早起,此时不过太阳刚出,便都已吃完早饭开始农活了,小孩无事,自然早早聚在一起玩耍。
    “去吧,川儿!”母亲看见小伙伴叫着洛川,笑道。
    听到母亲应允,洛川喜不自胜,向母亲道别后便朝着伙伴们方向兴冲冲跑过去。
    “别忘了回家吃饭!”母亲对着孩子们欢乐的背影高声喊道,继而笑着转身走向河边。那微笑,如春风和煦,秋水滋润,当是这世界最美好的景色。
    村南一片小竹林处,洛川和伙伴们正围在一起,商量着今日该玩些什么。
    “不如在林子里捉迷藏?”一个身材略有些胖的孩童提议。
    另一名孩童却摇摇头,无奈说道,“二胖你这么胖,每次随随便便就被发现了,怎么还这么喜欢玩捉迷藏。”
    二胖人如其名,有些肉嘟嘟的,因此在竹林里捉迷藏实在容易被发现,每次都是扮演找人的角色。
    洛川看到二胖身后,远处村子后山上不少火红散落,想到了什么,“后秀山的夏子花应该是这时候结果子的,不如我们去摘些果子?”
    “对呀,我都差点忘了夏子花结果了,记得上次吃我还以为是冰梅果,我们去摘些带回去给爹娘尝尝。”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歪了歪脑袋,想起了正在田间劳作的父母,赶忙喊着要去。
    “燕子说的对呀,咱们就快走吧。”二胖口水欲滴,似乎看到了红澄澄的夏子果就在眼前,一边催促一边便往后秀山走去。
    洛川相视伙伴们,都是一笑,一拥追赶起二胖。
    孩童本性最是好动且有行动力的,既然想到了去哪,自然便哄闹着跑向后秀山,后秀山就在村子后头,早被村中大人探明了没有野兽,因此也就放心让孩子们去。
    后秀山,一群孩童正在山腰至山顶阴凉处寻找夏子果,夏子花红叶长茎,多长于树下,长灌木丛中,夏天结果,果实粒小皮薄,红果子软,味道清凉甘甜,农户劳作时最喜带着些夏子果用于去暑解渴。由于十分好找,不多时孩童们衣袋便都装满了果实,二胖更是手中握着大把。山顶有一株大槐树,孩童们也摘累了,便都聚集在大树阴凉下,围躺在一起,说着孩子们的话题。
    洛川躺在阴凉处,嘴中甘甜,浑身舒爽,便有些了乏了想睡,却听到有人说着,“你们见过仙人吗?”洛川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睁看到个年龄稍大的孩子靠着槐树半坐着,双臂挥舞问众人。
    “那种会飞的仙人?没有。雨正哥你见过?”伙伴们纷纷摇了摇头,毕竟仙人哪有那么容易见到,都是传说中的呀。
    “我见过!就在六岁的时候。”雨正比划着大声宣布道。雨正今年十一岁,家中由于哥哥姐姐多,因此参与的农活还比较少,于是天天和小孩子们混在一起,他六岁时这里的孩子大多都还三四岁,还是不记事的年龄。
    “真的?快说说。”二胖很是激动,圆脸都涨红了。
    洛川撇撇嘴,他知道二胖一直就梦想着拜仙人为师,学习能变出食物的本领。
    看到大家如此响应,雨正忙正坐了起来,努力板着脸,像是在讲述一个很严肃的事情,但被小伙伴们这么多眼睛盯着,自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快说快说!”小伙伴们不满道。
    “好好,那是在我六岁的时候,应该是秋天了,因为那时候我看到前秀山的枫树颜色都成了红色。快到下午晚饭的时候,我哥拉着我从河边回家,快到家院子,突然就听到我爹在大喊。”雨正停了停,却掏出个夏子果咬了起来解渴,惹得周围伙伴们一阵抱怨。
    雨正讪讪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爹大喊‘天上,天上!’我和我哥就瞅天上一看,你们猜看到了什么?”雨正故意停下,看着伙伴们入神的表情,得意说道,“是只巨大的会飞的怪物!那个怪物长得像老虎,不过有一双翅膀,头上还长着个角。更奇怪的是,那老虎背上还有个人。那个人骑着怪物径直就飞到咱们村来了。”
    “他来干吗?不会是要把我们抓起来喂老虎吧?”燕子瞪大了眼睛紧张问道。
    “你傻呀,要是来抓我们,我们那还能活到现在,他下来后我爹就把我哥和我关家里了,让我娘看着,村长把村里的大人都去了,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只听到传来‘轰隆’的声音,一直到大半夜呢,我实在扛不住睡着了,第二天我起来就没看到仙人了,不过后秀山不是有块大黑石头?就是那时候出现的,应该是仙人放的吧。”雨正无奈说道,毕竟他那时年纪尚小,也没看到仙人降临具体的事情,伙伴们听完后都是一阵失望。
    “后来不到一个月,雪姨就抱着洛川来了,但是从没见过小川的爹。小川,你知道你爹吗?”雨正看到洛川,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洛川一听,楞了楞神,我娘?我爹?我和娘不是一直生活在村里吗?
    洛川翻起了身,皱着眉头,想了想,挠挠脑袋说道:“没有,我娘从没提起过我爹,我有一次问,我娘就抱着我哭,我就再也不敢问了。”
    “说不定你爹就是仙人呢!你娘有可能也是。”燕子认真的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美丽的仙人传说,眼睛闪烁着神往的光芒,引的周围小伙伴一阵哄笑。
    洛川想起了自己的娘,慈爱,勤劳,善良。和燕子、二胖、雨正的娘没什么区别啊。娘会是仙人吗?
    洛川认真想着,想着想着却又“噗嗤”轻笑起来,这怎么可能,娘怎么会是那种飞来飞去的仙人呢!想到这洛川站起身,看向后秀山背村的一侧。
    一块高大肃穆的黑石屹立在半山腰,周围杂草丛生,似乎从太初以来便安放在那,从未移动过位置。
    很普通啊,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洛川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午间,阳光正是灿烂的时候,但在鹿源村,山谷微风吹过,却让人十分舒爽。
    母亲抹好桌子,擦了擦汗,将额前粘住的秀发捋到耳边,看着小洛川将两碟小菜和洗干净的夏子果端放在桌上,安慰的笑了笑,母子两人开始吃午饭。
    “川儿,今天又去哪里玩耍了?”母亲将盘中仅有一条小鱼夹给洛川,关心问道。
    “去,后秀山,采夏子果了。”洛川狼吞虎咽扒着饭,差点没被噎住。
    “哎,慢点儿。”看着洛川的样子,母亲好笑提醒道,轻轻用筷子敲了敲洛川脑袋。
    “雨正哥说他六岁时看到过仙人,还说后秀山的大石头是仙人安放的。”洛川吃了颗夏子果,方才缓过来。
    “仙人,这世上怎么会有仙人,就算有,恐怕除了力量强大,其他也是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吧。”母亲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却又正色说道,“川儿,答应娘,别去后秀山大石头那里玩好吗?”
    洛川看着一脸严肃的母亲,怔了怔,点了点头。
    午饭后,洛川躺在鹿水河边一块大青石上乘凉,想到母亲的话,心中很是不解,这已经不是母亲第一次不准自己去后山大石头那里了,以前有次自己和小伙伴采果子跑到大黑石附近去,被母亲知道后直接就挨了一顿结实的打,自己就再也不敢去了。
    但是每次远远看看那块石头,不过是块普普通通的大黑石啊。
    洛川翻过身,看着河水‘哗啦’流淌,心里越想越对于后山的大黑石头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孩童心思总是好奇,洛川越是不想石头的事,那石头便突兀出现在脑海中,怎么也赶不走,仿佛产生了魔力,呼唤着洛川。
    洛川在青石上翻来覆去,为什么不能去石头处?为什么不告诉爹的下落?六年前的仙人是谁?是...爹吗?.....无数个念头拼命挤入洛川小小的脑瓜中,好像有只猫儿挠在心上一样,猛的,洛川翻起了身,他忍不住了,他要去大石头那里,去解决这一切问题的根源。
    命运究竟有无?有些事情无论怎么去禁止,该被破解始终都会被破解,这是命运?还是命运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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