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上山的小道还在吧？小时候我们经常走这条道上山。”顾瑾文已别过头去，不理她的问话，牵着她上了山道。
秦曦傻愣愣地追在他身后，不知道他今晚几个意思。
“哈哈，看到这棵树了，这是我栽的呢，长这么高了。”
秦曦没心思看树，只傻乎乎地看他。
“怎么不说话了？”顾瑾文突然转头看着她。
“啊？说话，说啊。”秦曦愣愣地回答。
“傻样。”顾瑾文揉揉她的头发，牵着她继续往山上走。
“我记得再爬上去一点，有一块平整的山湾，小时候最喜欢躲在湾湾里玩枪战。”顾瑾文兴致很高的样子，快步往山上爬。
那个山湾，秦曦也记得，不过她记得比较清楚的是，有一次梁沐雪故意摔倒，然后怪她所推，气急败坏的顾瑾文跑过来，和她“生死决斗”了一次。
“我不想去山湾，我差点在那里被你揍死了。”她嘟嘴，恹恹地说。
顾瑾文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他也记起了那次“决斗”。她那样蛮横，那样倔强，让他完全忽略了她是一个女孩子！他记得他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让她屈服，但貌似没有得逞。
“你小时候，没少欺负梁沐雪，所以也没少挨我的揍，有时候我其实本来是想吓唬你，可是你那么横，我就和你真打上了。”顾瑾文回想小时候揍她时，她那揍不过，却咬牙切齿一次次从地上爬起来朝他扑过来的样子，又疼又恨地看着她。
说到她欺负梁沐雪，秦曦就激动了，她猛地甩开顾瑾文的手，恨恨地瞪着他说：“我没欺负她！从小到大，我都没欺负过她！可是谁都不相信，你，我爸爸妈妈，梁阿姨，谁都不相信！谁都不相信！”
月色下，顾瑾文看着秦曦的双眸，和昨天在台上被他冤枉时一模一样，泪光点点，似有太多憋屈。
“算了，都过去了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了，你们信不信我也没办法，从小到大，为了她挨揍，挨骂，罚跪，被嫌弃，我都已经习惯了。”秦曦笑了笑，抬手去擦眼泪。
顾瑾文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入怀里，轻轻抱住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只觉得心里一动，就伸出手了。
“对不起了。”顾瑾文柔声说。
秦曦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他又不会爱上她，和他这么靠近，她怕她会陷入万劫不复。
“讨厌！不要抱我，我要留给男朋友的初抱，都被你夺走了！”她没心没肺地捶着他的胸嚷嚷。
一个“初”字，莫名令顾瑾文心中一荡，蓦然浮现昨天早上的场景，他牵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另一只手从她背后抵住她的背，毫无征兆地把唇压在她的唇上。
“嗯——”秦曦挣扎。
他的手上移，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不能挣脱，然后他很香甜地入侵，一亲芳泽。
秦曦被他吻住，全身都失去了骨头的支撑一样，瞬间绵软。多少回梦里幻想的场景，竟然会真实的演绎，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该不会是在梁沐雪那里受了刺激，然后拿她做替补吧，或者和她真真假假演戏，故意去气梁沐雪，甚至他和梁沐雪那么多年的感情，说不定回头梁沐雪哭哭啼啼，撒娇道歉，他们又和好了呢。
残存的理智让她的力气恢复，她双手狠狠推向他。
他抬起头，放开了她的唇。
“你干什么？”秦曦喊出声，带着哭腔。
“你生气了？”顾瑾文原本坏坏地笑着，看她情绪不对，忙认真地看着她。
“你说呢！我什么什么都被你夺走了！你是不是和我前生有仇啊！你真讨厌！真讨厌！”秦曦气恼地用拳头捶他，眼泪都出来了。
“呃，你说我夺走了你的初抱，我就索性把你的初吻也夺走，你反应这么强烈，我好伤自尊，你那么讨厌我吗？”顾瑾文吻她时是突然心动真的想吻她，吻过之后本来想逗她玩，缓和气氛，没想到她生那么大气，玩笑的话都被她吓得不敢说了。
“以后不许碰我！我们又不谈恋爱！”秦曦瞪着他嚷嚷。
“或许可以尝试嘛……”
“不可能！”
秦曦断然否定，转身捡了一根枯枝，在地上划了两条平行线，“我们就是这两条线，永远不可能相交。”她太爱他，没信心尝试，她怕受伤，她怕坠入无底深渊。
“好吧，对不起，你在这里等我，我跑步消耗能量，好吗？”顾瑾文见她说得这么决绝，有些小失落，微微一笑转移话题。
“你自己跑吧，我要回去睡觉了。”秦曦丢掉手里的树枝，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哎！女汉子，你说走就走了啊，你都不保护我吗？野兽叼走我怎么办？我好怕怕——”顾瑾文装出奶油小生的样子，想哄她开心，但是她好像真生他的气了，一路小跑已经下了山，回家去了。
顾瑾文呆在原地站了一会，自嘲地笑着自语：“宿怨太深，真不是一般的讨厌我，唉。”
他转身，开始朝山顶跑去。
秦曦回到家里，母亲已经为她的房间整理好，也为顾瑾文整理好了客房。
“小曦，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和瑾文又吵架了？”江宁看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进来她卧室询问。
“不吵架才怪。”秦曦闷闷地倒在床上。
“都长大了还吵啊？你也太任性了，今天若不是瑾文，你现在还不能脱险呢。”江宁数落秦曦。
“妈，没事啦，您去休息吧，我要睡了。”秦曦用被子蒙住头。
“那你睡吧，唉，瑾文多好的孩子呀，可惜喜欢的是沐雪，若喜欢的是你，我这辈子就放心了。”江宁唠唠叨叨地出去了。
秦曦闷在被子里暗暗嘀咕：“我也想他喜欢的是我，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她躺了一会，起来去浴室洗澡，站在水里，她把手掩在唇上，微闭双眼，回想他嘴唇的温度，嘴角不觉泛起一丝笑容。
“记住这味道就好了，我是不贪心的秦曦。”她松开手，甜甜绽放两个酒窝，仰头淋浴。
回到床上躺下，她拿出手机，登上她“妖精的尾巴”。
“好凌乱。”
“好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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