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汉书实力有限。
这等级别的战斗，完全不是他能涉足，甚至观察。
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七八度，冻雨也已经变成雪花，随风飘落。
上方两股气息太过强悍。
对于普通人，或许没什么影响。
但，二人的气息，已然对正下方的赵汉书造成绝对的压制。
他现在，暂时已与‘废人’无异！
赵汉书吐出白气，掏出手机，屏幕被雪花覆盖。
抹去雪水，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指，微颤的点击通讯录，准备拨打过去。
这时候，屏幕调转到来电人，万国！
“怎么说？”赵汉书的心脏缩紧，不知是太冷了，还是太紧张，连呼吸都变得顿挫。
“叶家拒绝介入。”
“呵，我说吧，你是白费功夫。”赵汉书惨然失笑道。
“不过……叶承嗣动用自身人脉，已经与六道交涉。”万国补充的这句话，让赵汉书呼吸猛地一紧。
“你说什么！叶承嗣他……”赵汉书呆了。
叶承嗣作为家主，居然顶着叶家其他脉系的压力，做出这种违背家族利益的事情，他图什么？
他脑子瓦特了？
尽管赵汉书抱有一丝希望，但他最意想不到是叶承嗣要保苏渊。
这太让人震惊了！
“不错。”万国肯定道。
“他为什么这么做？”赵汉书懵了。
“毕竟是自己的外孙啊。”万国打个马虎眼。
“……万国，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对于逼死苏秦和叶馨的事情真相，你知道些什么？”赵汉书脑子都麻木了，甚至忽略了万国作为首长的身份。
外孙？
这身份充分吗？
这理由够吗?
够个屁！
对于隐世大族，尤其超级隐世大族而言。
为了利益，孙子、儿子，都能抛弃。
何况是叶家‘叛徒’的儿子。
当初叶馨大着肚子被追杀，叶承嗣都没保，这时候会保护一个外孙？
万国沉默。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他很拎得清。
“难怪苏渊在帝都这么久，叶家没有动他，原来是叶承嗣在顶着……呵呵，万国，你说，叶承嗣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他所拥有的身份，所处的位置，不属于你我，也不属于叶家，这件事很复杂，你会知道的。”
万国也不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为了交涉这些，他已经是心力交瘁。
赵汉书沉定心神，再看着云层之上的战场，他不知战况如何。
忽然间，他发现自己体内灵力再次恢复运转，心脏微微一沉。
战斗结束！
谁输谁赢？
还是叶承嗣磋商起效果，战斗终止了?
在没看到苏渊之前，他也无法下结论。
深沉的夜空，苏渊、济民二人身影缓缓落下。
赵汉书瞥一眼，不禁心惊肉跳！
苏渊衣衫褴褛，脸上有一道醒目的血痕，但气息还算平静。
反观济民就糟糕透了！
他浑身破烂，发鬓凌乱，肩膀仿佛被劈开一般，皮肉绽开，森白的肩骨清晰可见！
他的半身，都被鲜血染红！
不仅如此，济民气息更是凌乱不堪。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抵御着某种东西。
很明显！
此战，苏渊更胜一筹！
济民勉强压制住体内暴乱的气息，转而看向赵汉书问：“你来干什么？”
赵汉书恍惚一下，立即道：“执掌人，今夜一事，实属胡俊宝等人罪大恶极，他们受到的惩罚，是大快人心！请你收手！”
话落之时，天空飞来一只翠鸟，在济民面前炸裂，一道沧桑的声音徐徐响起：“速回六道，此事，从长计议。”
济民微微皱眉。
这与他们计划可不一样。
不过，既然是这位开口，他也只好遵从。
“阎罗，此事就此作罢，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不能管的不要管，不能做的不要做，否则，下次可不仅仅是我一人。”济民深深看着苏渊，眼神深处有些忌惮。
幸亏苏渊没动下杀意，否则……
说白了，他这条命，是苏渊饶的。
不过，他也是有底牌。
原先计划是，他先试探苏渊的层次，另外两人再趁机动手，到时候三角围杀，足以将苏渊废掉。
可现在上面要撤回，计划自然也就告吹。
济民离开了。
赵汉书是有些呆了。
上面的消息才刚刚传下来？
济民不是因为消息才停手。
而是打不过，或者不敢拼！
“苏渊，你伤得怎么样？”
赵汉书压抑震撼的情绪，回头看向这位年轻人。
能将六道人间道执掌人，济民打的这般狼狈，这实力已然成了气候。
恐怕，现在那些人再想动手，也得仔细掂量。
苏渊漠然不语，催动阎罗手，为自己治伤。
看着苏渊身上的伤势以肉眼速度恢复，赵汉书张了张嘴，旋即自嘲苦笑。
这位可是阎罗啊！
伤？
只要不死，他就可以再战！
这也是他能倾覆隐世大族，恢复徐扬豫三地界因果的最大仰仗。
“是谁在发力？”苏渊淡淡问。
刚刚与济民交手。
虽然他占据上风，但苏渊很清楚对方一定有援军。
所以他有意保留实力，并及时调整气息，恢复暗伤，以将自身状态保持巅峰，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不过，让苏渊惊讶的是，济民居然走了，显然是有人背后发力，对他们施压了。
赵汉书一怔，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万国？不可能是他，他还没这么大的能力。”
“聂家？也不可能。”
苏渊略作沉吟，忽然抬起头，眼闪冷光道：“叶家？”
“那便是叶家。”苏渊看到赵汉书的眼神变化，便笃定这一猜测，不禁皱眉。
他有点想不通，作为杀死父母的仇家，他们应当更希望自己死才对。
为何发力，将济民劝走，帮自己解围？
雪花，静静落下。
这片小小的花园，也变得静谧。
算了。
苏渊摇摇头。
想不通的事，他不会去细琢磨。
回头有时间问问小姨，或许能问出些什么。
……
叶家，祖宅。
叶承嗣身着一件单衣，坐在院子中的太师椅上。
旁边有个老式收音机，在播放着经典的戏曲：八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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