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见到叶天一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是个不该被包包子的人,这样的人通常有两个特征,一是气场比较强大,这种气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全凭女人的直觉。二是浑身是胆满脸是眼,想当初武二郎大闹十字坡的时候也没这小子的胆子大,十个菜园子张青也没人家眼力价好,刚一见面就要参观包子铺禁地……后厨。
后厨有一个已经开膛破肚,还有一个绑地跟粽子一样的人,试了试脉搏还是活的。
“这个该死吗?”叶天一指指那个开膛破肚的。
“一个采花贼,据奴家所知,已经祸祸了七八个良家妇女。”孙二娘跟在后面回答。
“那个呢?”叶天一指了指那个五花大绑的。
“来路不明,等醒了问过以后再考虑宰还是放。”
“哦呦,店家你这酒也太霸道了,这才喝了一盅怎么就倒下了?”那人使劲睁了睁眼睛,可能药劲还没过,硬是没睁开。
孙二娘怕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便将他提留到后院里,一进后院便见扈三娘两眼发呆,怔怔地望着那个“粽子”。
这是见了鬼的经典表情,可是这人虽然绑的跟粽子一样,可真不是什么大粽子,急忙问道:“三娘,三娘,你看到什么了?”
“二姐夫这是咱们二姐夫陶宝……”扈三娘终于醒过神来,拔出长剑将那人身上的绳索割断。
淘宝?这回该叶天一见鬼了,也不知道他的绰号是不是叫天猫。
“三姐儿……你还活着?呵呵,你还活着,也不知道你二姐知道你还活着会多么的开心,呵呵……”冷风一袭,那人便完全清醒过来,也认出了扈三娘,禁不住泪流满面。
“二姐夫,你怎么会在这里?”扈三娘行了个蹲礼。
“说来话长……自从扈家庄被梁山贼寇烧了之后,你二姐寻死觅活,好不容易熬到了年节,却听到了另一个噩耗,你大姐他们全家被杜公才那挨千刀的给弄到县衙门去了……”
“什么?大姐被抓了?犯了什么事儿?”扈三娘花容失色。
“还不是因为家里那几百亩良田惹的祸……杜公才那厮杀人如麻,我怕大姐有个三长两短,便想去县衙打点一下,结果……”陶宝看了看孙二娘再看看身上的麻绳,什么都明白了,不禁骂道,“这该杀的世道,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黑店,我和你二姐准备打点的那些银子怕是被这些强盗拿走了。”
“二姐夫丢了多少银子?”叶天一问道。
“这位是?”陶宝问道。
“这是三妹的夫婿,一郎。”扈三娘连忙引荐。
“原来是妹夫,看你这身行头定是个官身,快快随我去救你大姐,去晚了怕是他们一家老小成刀下之鬼了。”陶宝拉着叶天一的手便要往外走,结果双腿发软,一下子栽倒在地。
“二姐夫莫伤了身子,我这回就是跟三娘去鲁山县取杜公才项上人头的。”叶天一扶住了陶宝。
“张郎,大水冲了龙王庙,快些将陶大哥的银子拿出来,张郎,再拿二百两银子作为赔礼送与这位小官人。”孙二娘冲着张青喊完,拉着叶天一的手不断赔不是,“哎呦喂你说这事闹的,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有用得着我孙二娘的地方尽管言语。”
“在下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二娘。”叶天一将手缩了回来,因为他看到了扈三娘杀人般的眼神。
“小兄弟尽管吩咐。”孙二娘笑道。
“二娘去附近村庄放出消息,就说杜公才贪赃枉法激起民愤,朝廷特派专使审理此案,老百姓有什么冤屈尽早去县衙击鼓鸣冤,本官替他们做主。”叶天一说道。
“原来是朝廷的专使,民女失礼了。”孙二娘行了个万福。
“本官微服私访,二娘不必拘礼。不过嘛,你这黑店不能再开了。”叶天一从张青手中接过装银子的包袱。
“奴家正有投奔梁山的打算。”
“梁山暂且不要去了。”
“为何?”
“水泊梁山马上要接受朝廷招安了,改编之后不是南下镇压方腊便是北上对抗辽国或是金国,就目前形势,无论对谁作战,凶多吉少。”
“兄弟可有良策?”
“投奔二龙山。”
“奴家愿听其祥。”
“二龙山有个天大的机缘摆在面前,只要能把握住,前途不可限量。”
“奴家信你,就去二龙山。”孙二娘拍手说道。
“我这里有一封信,二娘传完消息便去二龙山将书信交与鲁达,他会有安排的。”叶天一将昨夜写好的书信交给孙二娘。
“兄弟尽管放心,奴家一定带到。”孙二娘拍着丰满的胸脯打了包票。
“如此甚好。一郎就此作别,咱们后会有期。”叶天一牵出马来,扶陶宝上马。
“兄弟吃了包子再走啊。”孙二娘喊道。
“吃包子?还是算了吧。”叶天一强忍着恶心道。
“我这包子不光有人肉馅的还有牛羊肉的,奴家这就去蒸。”孙二娘热情说道。
“多谢二娘盛情,不过事关大姐身家性命,就不叨扰了。”叶天一见陶宝骑马已经没什么问题,便翻身上了扈三娘的大青马,抖动缰绳,纵马上了官道。
扈三娘身上总是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让人闻不够,叶天一非常感激二姐夫陶宝,要不是自己的坐骑给了他,哪有机会明目张胆跟三娘共乘一骑。
“三娘,矮脚虎给你拜个晚年,晚年幸福!”老远的还听到王英扯着喉咙在喊。
“这矮子傻了,拜个晚年能憋出个晚年幸福来,三娘,是不是你把人家脑袋给打坏了?”叶天一凑到扈三娘的耳际悄悄问道。
“打坏了才好,免得他净祸害妇女。”扈三娘白了叶天一一眼。
“其实呀,王英是个可怜人。”叶天一叹了口气。
“他怎么可怜了?”
“吃不着葡萄还不敢说葡萄酸,你说可怜不可怜?”
“一只癞蛤蟆,可怜不得。”
“他是不是癞蛤蟆我不管,也不想管,我只知道我们家三娘是只美丽高贵的白天鹅。”叶天一搂着扈三娘的细腰,感受着她浑圆的臀部,不觉有了反应。扈三娘自然感受的到,脸红的像秋天的苹果。
二十里外的鲁山县城菜市口,还有九个人的脸也像红苹果,不过不是羞红的而是被寒风冻红的,就像九个烂苹果。
景东一家九口被杜公才以藐视朝廷刺杀朝廷命官非法占有国家财产之罪判了斩立决,这一招对于杜公才这个土皇帝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鲁山县治下,谁若不让他痛快了,都会被网织罪名,或被流放或被斩首。
杜公才坐在监斩台上仍然心有余悸,这些个刁民太可怕了,不就是几百亩地吗?用得着动刀子吗?景东活够了,否则的话就不会拿菜刀追着他跑了半条街,幸亏征地的时候带了弓箭手,这厮腿上中了一箭,仍然踉跄着追了半里路,最后见追不上自己,还将手上的菜刀掷向自己,菜刀就贴着脖颈子飞了过去……差一点就完蛋了啊……这样的刁民要是不死,自己这吃饭的家伙就长不安稳。
必须杀一儆百,景东必须死,而且全家都要死。此案要速办,就像当年处决河东老李头一家一样,只要出手快,不留痕迹,多多孝敬杨阁长还有童太师,此案便是石沉大海永无翻案的可能。
刽子手站在景东小儿子的后头,几十斤重的鬼头刀抱在怀里,大冬天的赤裸着胸膛,露出一片黑乎乎的护胸毛,就像阎罗殿的恶鬼。
“爹爹,青儿怕……”五岁的小儿子早已哭哑了嗓子。
“爹爹对不住你们……呜呜……”景东泣不成声。
“青儿莫怕……有爹爹阿娘与你作伴,黄泉道上咱们结伴而行永不分开……”扈大娘流下两行浊泪。
“娘,青儿好饿……”青儿怯怯地说道。
“再忍一忍,上了黄泉路,到孟婆那里,娘给你买碗汤,里面再打上一个鸡蛋……”妇人哭泣道。
“娘,孟婆汤好喝吗?青儿好饿,青儿想加个鸡蛋,可以吗?”青儿脸上充满了期望。
“青儿乖,娘答应给你加三个鸡蛋……”妇人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换来的是那几个女孩子的一片哭声。太阳偷偷躲在云层里,似乎不愿意看这幕人间惨剧。
杜公才抬头看看太阳,等不到午时三刻,追魂鼓才响了一声,便将手中的令牌扔了出去,大声喊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刽子手端起盛满浊酒的粗瓷大碗,递到青儿的嘴边。
“喝吧,孩子,喝了不会痛。”刽子手沈三轻声说道。
“我不喝,我不想死,爹,娘……”青儿手脚被绑动弹不得,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哭喊。
“沈三,先斩我……我该死……”景东歇斯底里哭喊。
“孩子还小,不应看到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还是第一个送他走吧……”刽子手端过碗来,含了一口酒喷在刀刃上,然后将鬼头刀高高扬起。
就在鬼头刀即将砍下来的时候,一支羽箭从远方射来,不偏不倚恰好射中刽子手的手腕,沈三哎呦惨叫一声,鬼头刀铛啷啷掉在地上。
“有人劫法场,快来保护本官。”杜公才大惊失色,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躲到桌子后面,只露两个眼睛往外观瞧,但见一匹大青马驮着一男一女从官道疾驰而来。
前面那女子手持强弓,后面那男子看上去是个书生,千真万确只有两个人,这是来劫法场的还是来送死的?杜公才有些迷糊,不过既然只有两个人,那就好办多了,差人抓起来一起砍头便是。手机用户看百变书生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0175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