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城之战,庐江惨胜,因着皖城中三万军民,老人妇孺几乎丧失殆尽,只余青壮五千人,而最后陈武,高诩劫吴军大营,杀敌三千,俘虏高达五千人,若不是孙琨,孙河领着水军前来接应,孙权都难以走脱,他在江上望皖城悲呼“子敬”不停,甚至要以身投江,蒋钦,周泰等跪拜脚下,挽住孙权道:“主公,昔日汉高祖十战九败,一战定乾坤,岂可轻言放弃?”
周泰头顿于地道:“主公,此战之败,在于轻敌所致,谁也不曾想到陈宝的骑兵如此精锐?”
孙权闻言乃止,这就是大哥时常提到的西凉铁骑么?大哥,难道我永远都不及你,永远都无法战胜你么?李术,陈宝,高诩都是你悉心栽培,身上都有你的影子,我连你的影子都无法战胜么?
皖城城头,李术强撑着站起身躯,迎着东面来的第一缕阳光,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和高诩,陈宝抱在一起,不过疼痛让他大汗直流,高诩和陈武连忙将他扶着坐下,高诩望向吕蒙,吕蒙摇摇头,高诩好似瞬间失去力量一般,老天爷如今连李术也要夺走么?吕蒙赶紧将高诩扶着坐在李术旁边,反而是李术早已经看开,他招呼陈宝,吕蒙也坐在地上,道:“有老长史和季云善后,你们放心陪我坐会儿!”
“子和,我要将庐江,皖城交给公路!”李术一把按住要起身反驳的高诩。
陈宝依然惜字如金,道:“公路,有勇有谋,我无异议!”
李术咧开嘴,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知道子和豁达,定然会如此说,我们五人追随主公日久,亲如兄弟,其实谁上谁下,又有什么分别,只是蛇无头不行,我之所以会举公路,不是心有所偏,而是我自知必死以来苦思所得!”
“季云曾对我说,袁术认为公路是谶语应验之人——代汉者当涂高,我本不信,不过这些日子我细细思之,不得不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说到此,李术有些喘不过来,咳嗽了好几口鲜血,才道:“自长沙以来,先是区大当家身首异处,公路和我便追随父亲,然而没多久父亲便被华雄斩杀;然后公路做了破虏将军的亲卫,结果征讨黄祖时,又被黄祖射杀;再后来我们四人追随于主公,可是主公却被孙权这个宵小所弑;如今到了庐江,被我委任为郡丞,屈居我之下,没想到如今我也命不久矣!都是天意,都是天意!”
李术说着,高诩不由惴惴,难道真是自己的宿命么?李术没有注意到众人都呆愣在那儿,他抓紧时间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公路,你不要悲伤,这是李二的宿命,命中注定李二得和你做兄弟,李二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他又咳出一口鲜血,道:“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最后他没有说出来,不过手遥指吴郡方向,是祖诩,李术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城头静寂,只有呼呼的风声,高诩伸手合上李术依然圆睁的双眼。
大江之畔,高诩将李术的骨灰撒在大江之中,骨灰随风飘逝,高诩眼前浮现出昔日那个豪言壮语要建立自己家族的少年,依然江涛拍岸,依然滚滚东去,只是如今故人已去,他去陪父亲祖茂,他去追随主公孙策……
“子和!子明!”高诩临江站了许久,才转身看向陈武,吕蒙,道:“这七日,我跪在李术灵柩之旁,思之良久,想着我们几人既然情若手足,何不今日面对大江撮土焚香,结拜为异性兄弟,誓同生死!”
陈宝自然是毫无异议,他们几人也就是邓当和李术结婚,如今两人都已身死家灭,大哥陈武也被孙权杀死,这世上亲近之人也就只有高诩一人,不过吕蒙却叫道:“不可,小子万万不敢!”
站在一边的公仇称笑道:“小子,有何不可?你是邓当小舅子,辈分上并没差着!”
吕蒙还在犹豫之时,高诩已经一手拉着陈宝,一手拉着吕蒙面大江而跪,袁胤早就准备好香烛,连忙奉上,只听高诩盟誓道:“我高诩愿与陈宝,吕蒙结为异性兄弟,以后当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陈宝和吕蒙接着盟誓毕,三人相互叙了年齿,高诩二十五岁,拜为兄;陈宝二十二岁,次之;吕蒙二十岁,为弟。如此一来,三人更无隔阂,相互交心,而陈宝,吕蒙更相信高诩乃是天意所指,绝对不是屈居人下之人,因着年岁比他长的李术,邓当、陈武都已经先他而死。
远远的站着的公仇称和袁胤看着高诩,陈武和吕蒙三人,袁胤轻声赞道:“主公,此举着实高明,如此一来,皖城安矣,我越发觉得兄长临终所说是正确的。”
老谋深算的公仇称看看袁胤道:“季云,你小子早就准备好了香烛,此事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公路的想法!”
“老长史,在你眼中,主公或许还是孩子,可是他跟随孙坚,孙策多年,耳濡目染,这点手段还是有的。”袁胤作赌咒发誓状,笑道:“您别忘了,那****还早早的就料到孙权会遣华歆去许都拜见曹操,当时您不也是目瞪口呆么?”
公仇称端详袁胤片刻,确认他没有说谎,又想想高诩确实是料事于先,扭头看向有说有笑的高诩,陈宝,吕蒙三人,道:“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如此一来,就恐怕不再仅仅是为大公子复仇,而是江东,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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