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城,是平原州的州府所在。整个平原州内下辖六个郡级型城池,十多县级型城池,更多乡庄。平原州地处景国中心偏北,又因景国地域是南北长,东西狭长形,所以此地也是通往帝都繁华的毕竟之途。
眼下,突然爆发的边境之战,由于景国军队的快速溃败,使得战争变成了吞国之战。赵国从北方迅猛南下,一路占领侵袭红河州、玉林州、沙田州势不可挡,急速推进。
平原州成了通往帝都的第一道重要防线。过了平原州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安定州了。眼下,帝都不断抽调军力和征召新训练的兵士进驻安定州,加强帝都最后的防线门户。
暗中纷乱的皇室太子位争夺,还未理出头绪,景国积弱多年的军备又来不及恢复。大敌当前,一切军事布置和将领的任免都显的杂乱和无比的慌张。内阁大臣作出的一切阻敌反击计划,都在纸面上打转,无法落实到实处。
更多不利的消息,每天都在传回帝都。各路逃难的百姓,蜂拥着而来。没能力的,家破人亡的,只能逃难到平原州内,举家搬迁的涌向了安定州。跟多乡绅富豪则是跑入帝都,见帝都一切安稳,又是纸醉金迷的过着不差钱的奢侈生活。
人心惶惶,无数穷苦百姓流离失所,更多家庭破碎,亲人被屠戮,子女失散。家已不家,国已不国。从北向南,一路都是凄惨的悲剧上演。
军心不固,平原州以北,崇山路陵之中更多的溃退军团被包围,被剿灭。没有人关心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没有人救援他们,没有人想起他们。整个景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悲哀之中,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莫名情绪中。
战乱来临了,只顾着自己,成了整个景国的国家情绪。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朝中还有温和派在和主战派互相对骂,互相攻击。导致内阁军机处制定的军事计划,只能是规划到安定州的防御线。内阁军机处主持的增兵扩资却迟迟无法不到位,无法去布置尚未陷落的平原州之地。
而朝内温和和平派,整日把更多的精力是放在向周边的郑国、白龙国等寻找求援的规划上,使者是派了一波又一波。
甚至还向大周国请求派兵救援景国的糜烂战局,希望大周能用武力恐吓北方赵国的退兵。
更有小道消息说是:赵国已经有秘密使者联络了和平派的大臣一系,要坐下来与景国皇帝秘密谈谈,怎样确保赵国军队不会攻打景国帝都的事宜。
“一帮白痴!该杀!”
平原州州府府主杨延平,呯的一声把拳头重重的砸在堂内的巨大沙盘边框上。
整个沙盘描绘了景国全国之地,是个缩小迷你版景国全貌。河流,州镜,城池所在,都是制作的很精致,很清晰。
杨延平身材修长,相貌干练,两道剑眉浓郁,眼神光亮。已是四十岁的年纪,却又豪气当年。他不仅是武将一级元武实力,且作为一州之主,还要主管政务与军事。
虽说军务这一块,有朝中委任的总兵管辖。但是杨氏一族的底蕴摆在那里,平原州是正副总兵制。朝中委任的主管为正,而杨延平为副。
说是副手,其实正职总兵干脆不管事,直接由着杨延平主管一州军务,乐得逍遥。与杨氏一族搞好了关系,所谓总兵官职只是一个摆设罢了。怎么过自己的小日子,天高皇帝远的,现任总兵梁炳坤的心里是门儿清。
“哎,杨郡守,杨大人呐,眼下战事如此吃紧,帝都又没有增兵给平原州,要不要下官去帝都跑一趟,催催军机处的佐谋们?”梁炳坤小眼睛眯着,大嘴一张,一副恭顺的样子,身为武校一级元武实力,能够做到一州总兵的位置上,跟梁炳坤的姐夫宋天乃朝中议事重臣有直接的关系。
这个宋天是有名的不倒翁,难听一点叫墙头草。强硬派和温和派哪边占了上风,他就会和哪边来往的密切一点。你说他属于哪个一系,他谁也不是。你说他就是,他就不是。他就是这么个人,占尽两边好处。
梁炳坤敢这么说,也是因为有姐夫在朝中撑腰。当然,杨延平不必考虑这层因素。论起朝中势力,杨氏一族更为庞大。所以,要论帝都朝中的密切关系杨延平根本不需要梁总兵去帝都打探什么秋风。
不过梁斌坤一开口就是下官,摆姿态摆的极点。总兵一职可是梁炳坤为正,杨延平为副。这样说话,杨延平自然清楚此人的心思,对方也是个聪明的混日子人。
眼下,倒是需要梁炳坤去帝都探探秋风,这可是惨烈的战争,为一方水土谋利,为自己杨氏一族谋定基业,都是第一要务。毕竟杨氏一族也是主战派系,并不能知道和谈派在谋定什么策略。有宋天的墙头草,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获取一些信心。
“梁大人,你可说笑了,怎可以下官自称。”杨延平回首,松开郁结的剑眉,“战事吃紧,可是梁大人怕了么?”
“哎哎,杨大人,这你就取笑我了,我梁炳坤虽然喜欢太平日子,可也不是朝中那些投降派呐,某是真心想去帝都打探一下消息。杨大人可要看到某的本心。”
“梁大人误会了,前线战乱不堪,平原城民心危急。这一个多月来,不知有多少陆离失所的百姓涌入城内。施粥铺子每日两餐,只能改为一餐了。”
“眼下,还要靠梁总兵维持平原城的治安和流民管制。若有赵军影谍混入城中闹事,平原城可就危在旦夕了,特别是针对经过官员的图谋,防不胜防,梁总兵的家眷可不都在城内么。”
“是啊,是啊,多谢杨大人提醒的紧。”梁炳坤一脑门子冷汗。所谓家眷,早在一个月前就被他暗地里送往帝都了。这会儿杨延平提出来,想必对自己有所怀疑了。大战在即,先送家眷,可是有违皇律。是要砍头的罪,正要追究起来,杨延平能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自己这一次借着打探帝都军机安排,也是想拔脚溜了,去帝都和家眷汇合。管他平原州打成什么模样,跟自己有什么干系?赵军来了,若是州府驻军抵挡不住,不还有你装备精良武力强盛的杨家私军么。我一个总兵,什么都没有,为国肝脑涂地的事情,万万使不得。
“我看,还是请梁总兵,暂时安抚民心,管制一下城外施粥铺子的治安和影谍的排查工作。至于帝都么,待前线情况稳固下来,再去也不迟嘛。”
梁炳坤,眯着小眼镜,张着大嘴,舔着嘴唇,一肚子的话,愣是没能说上来。只得拱手,“还是杨大人说的是,想得极为周到,我这就去安排,我这就去安排。”说罢,便告辞离去。
杨延平目梁炳坤背影送片刻,重新回首目光灼灼的盯着精致沙盘,眉头郁结。
“主公!这梁总兵是想急着返回帝都去呢..”身后一位幕僚走出帘子。是杨延平颇为器重的,平原人称算无策的诸葛未来,虽年已不惑,却是杨氏一族的第一供奉,超越了族内已有元武者供奉与法术师供奉的最高供奉等级待遇。
杨延平一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无妨,让他急,急到他那个姐夫也急,对我可没什么坏处!”
“眼下,难民太多,民心散乱,前线也没什么好消息。难道景国之灾真的要来临了么?”杨延平很清楚景国的实力,很清楚平原军的实力,很清楚自己私军的实力。国战不是局部小冲突,在庞大的举国军力面前,强者只是一朵大海的浪花,转瞬即逝。
“主公,眼下我平原州,需要一场胜利,来恢复军心、民心、士气。现阶段,赵军屯兵渭河之北,只是略作休整而已。我已经谋定渭河东北面的大王县,作为突破口,其他佯攻牵制。乘其立足为稳之际,抢回大王县渡口。”诸葛未来,捻着山羊胡须,缓缓道来。
“先生是打算固守大王县?”杨延平料想不对,“还是只是打个反击战,取得士气?”
“呵呵,主公,士气是其一。”诸葛未来微笑了一下,“谋大王县渡口,把平原军送过河。”
“平原军过河?”杨延平一愣,“平原城防线兵力不足,如何坚守待援?”旋即,把目光在沙盘上,搜索到大王县一带。目光有神,凝视沉思片刻。
“先生的谋略是,借大王县,进入沙田州扰赵军后背?”杨延平盯着沙盘,心中仔细体会着诸葛未来的策略。
“主公说对了一半。”诸葛未来来到沙盘前,手指一点沙田州的辽河一地。
“辽河?过辽河,截赵军粮道辎重补给线!断其补给,迫使赵国大军不得不暂缓进攻!”杨延平眼前一亮。“先生妙计也!”
“先生打算用多少兵马偷袭大王县渡口?用哪位督军?”杨延平喜上眉梢,剑眉舒展。
“报!”门外军士跪禀。
“进来,有何军情?”杨延平一看是自己私军探子营的军士,便立刻询问。
“据探子营信隼传来的密报,在渭河北岸,有一勇士入赵军先锋营第二队,全歼极其队主隆格尔两百余人,拔除了老龙山据点。”探子跪拜着,受托密报条子。
“什么?老龙山据点被除!”杨延平脸上不可思议的再次喝问。一旁的诸葛未来,立即走上前去,拿过探子手中的密报,仔细看了起来。
“禀主公!密报已经由李营主核实过了,隆格尔二的第二队及其本人均已战死。目前赵军大营尚未得知消息。”
“你说是勇士一人所为?确定无疑?”杨延平实在不敢相信,赵军有名的先锋营,一个队就这么被一个人给全歼了。这是探子营在讲笑话吗?
“禀主公,探子营已经悄悄运回隆格尔的尸体,和他那把偃月长刀,经李营主查看,确定无疑。”禀报的军士,一次又一次的确认,惊的杨延平合不拢嘴。
“勇士?勇士!这可真是我平原州第一勇士啊!不!是我景国第一勇士!此人在哪!速速带到本府上来!”杨延平吃惊之下,不得不暂且信任探子营的密报,“先生,士气,这就是我们需要的士气!终于来了!”
诸葛未来也是将信将疑的,捻着胡须,最后不得不信,脸上也是露出一丝久违了的喜色。
“禀,禀告主公,此人尚未找到,李营主已经派人四下去寻找。”
“什么!此等勇士竟然不见了!命探子营全力寻找!务必给本府找到此人,带到本府面见本府!”
“得令!”探子迅速离去。
“先生,先生,一人之力!一人之力!斩杀隆格尔全队两百余人,何止勇士,乃神人呐!”杨延平激动不已,“这是一套振奋民心,军心的消息,要大张旗鼓的宣传,要给他奖赏,还要给他封官!”
“主公,既然老龙山如此,我倒是还有一谋!”诸葛未来停下了山羊胡须的捻动。
渭河南岸,王云打了一个天大的喷嚏。
又是谁在想我了?难道又是大白兔!唉,这被人一想,就倒霉啊。这次不知又出什么幺蛾子!王云胡思乱想,抱着二子,走出一片野地。
“站住!不然放箭啦!”一声大喝,一队兵马举弓包围了王云。
尼玛!果然被人惦记上就没好事啊!
“我不是赵军,我投降,别射箭,兄弟们千万别射啊!”王云立即跪在地上,把二子放在地上。浑身赤裸裸的,都是黑黑的泥巴色。
“定是赵军影谍!”来人看来是个什主,大马金刀的踹了王云当胸一脚。王云刚想闪躲,一看两侧弓箭呼啦啦的瞄准了自己,心头一慌。千辛万苦逃到这里,可千万不要给乱箭射死啊!
“大人,大人,我不是影谍,我是龙威军团辎重营的车夫。你看,这是我救回来的景国军士,他叫二子,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呐,千万别射,这么近,真的会射死人的啊。”
“龙威军团?”这位满脸杀气的什主,又是一脚踹翻王云,“我呸!你个赵国蠢货!龙威军团早就死光了,你还敢冒充,给我捆起来,送到营部大牢里去!”
王云欲哭无泪,腰牌给一把大火烧没了,现在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五十把弓箭瞄准自己,再牛的逃跑,这么近的距离也会被射成密集的窟窿!
王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怎么解释都没用。反倒是二子确认了身份,被送到后方去了。问题是,二子就跟半昏迷一样,这么多天了,从没开口说话,这会儿还昏着呢,更加不能为王云证明不说,被这立功心切的什主给当作王云故意利用昏迷的景国战士,混入景军刺探军情。
还有没有天理了,哪来的这种多逻辑推理啊!王云解释不清,欲哭无泪。
三五下,王云就被五花大绑,直接被兽马给拖拽着走了。手机用户看玄武特种兵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8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